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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谦!”
“大哥……”
几乎在看到那道人影的同一时刻。
张宇直接点明了对面的身份,宁驰的呼喝声紧随其后。
并非分别几日后,乍一看见失踪人士让他们有多激动。
只是怕梅谦被突突了,要知道他们可还都端着枪呢。
幸好龚白鹤也好,严冬也罢,他们都算比较理性的专业人士,做不出一激动就开枪的荒唐事,更没有现在就杀人的打算。
然而,他们的呼声又似乎给对面警告,只见那面具人朝这边看了眼后,下一刻就脱离了光线,将自己融入黑暗中。
竟一点与他们汇合的意思都没。
追?
当然不可能这么追过去,等着被偷袭么?
四人很有默契地退入来时通道,宁驰关闭了头灯,蹲下身只露出半个脑袋,关注着一切可疑的动静。
可惜夜视仪不知是不是过于精密的关系,竟和无人机一样,在这里根本不起作用,否则也不会如此麻烦。
面前极为空旷,又绝对不可能是山腹内部,因为在外面就没看见什么山,联系到他们行进的方向,这般高耸广阔,只能是神树内部了。
但这里又不是想象中完全封闭的,他们能清晰感受到夹杂着木头香味儿和浓厚腐朽气息的微风吹拂过来。头顶更有稀疏的光斜斜射下,像一段一段的分割线,将面前的一切隔成大小不一破碎空间。
可惜的是,在张宇等人眼中,只有寥寥几处光线照射范围是清晰明亮的,反衬得周边更加幽暗晦涩,看不真切了。
不过,他们此时无心感叹所见的一切,而是全提起精神,以戒备的姿态观察着通道外面。
方才那两声大喊,肯定将他们的存在和位置暴露了。
在这么空旷的地方,稍有一点动静都会传播很远,梅谦能听见,无妄那三个也不是聋子。
可他们蹲着等了许久,周围除了风声,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既没有脚步声,更未出现偷袭和冷枪。
就算精锐的战士,神经也没办法时刻紧绷着,何况他们四个当中,就算有人训练有素,那也是曾经的事了。
龚白鹤是个伤员,还少了一只手,根本没有体力长时间举着手枪,便先吐着气将身体斜靠到了洞壁上。
他这边一松懈,就好像被传染了般,其余人板正的姿势全都软了下来。
张宇也顾不得脏,一屁股坐到地上。
宁驰和严冬这两个小年轻倒算正常,只换了个姿势重新警戒,只悄悄擦了把额头的汗。
缓了缓,龚白鹤转头,尽管那点微弱的光只能让他看清身边几人的影子,却一下子锁定了张宇所在方向:“老张,梅谦戴的面具你不觉得眼熟么?”作为之前夏都地下遗迹武器案的负责人,他自然清楚梅谦脸上那副面具意味着什么。因此,语气中不免带着些对对方隐瞒实情的指责意味儿。
他以为张宇愧疚也好,嘴硬到底也罢,总该给点反应。
哪知对方就好像没听到似的,压根不吭声。
倒是在场另一个明白人宁驰,淡淡回头瞥他一眼:“不过是个面具而已,能说明什么?”尽管之前大家都已开诚布公,可对某些人,该讨厌还是讨厌。
龚白鹤其实也明白在这里掰扯什么面具毫无意义,并未继续纠结,沉默一下又开口:“总不能继续在这里干耗着,你们有什么意见?我估计天快黑了。”
“不提神出鬼没的梅谦,无妄那三个人离咱们毕竟有段距离,说不定这时候人家早达成目的,或者埋伏在什么地方,再等下去作用确实不大,可也不好直接冲过去。”严冬枪口朝下,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旧紧盯着前方。
宁驰没说话,却重新回头,其余二人也同时转头,三人全看向了张宇。
就算这支临时组成的探险队完全属于草台班子,队员们也目的不纯各怀鬼胎,总该有个拿主意的人。
可惜,他们的队长只一动不动地蹲在一旁。
这时候,他们才恍然惊觉,自从退回到甬道后,对方真就一句话没说。若不是他们距离比较近,还能看清轮廓,都差点以为人已经不在了。
好在没多久,便听到张宇干咳了声:“等等,我带着照明弹,先照照再说。”说着,一盏头灯被点亮,对方开始在背包内翻找起来。
其实,队友们的对话他全听进了耳朵里,只是有些走神,反应慢罢了。
而让他神思不属的,就是方才梅谦面具后看过来的那双眼睛。
说来好笑,他与梅谦第一次正式见面,过程与心情都不愉快,那时候打死他不会想到,讯问室中针锋相对斗智斗勇,彼此间都看不顺眼的两个人,竟会成为好朋友。
随着认识的时间变长,梅某人身上的犯罪嫌疑是越来越多,他张某人与对方的交情却越来越深厚,甚至不惜辜负身上的警服与入职时的誓言,为他做下伪证。
毕竟,共同探险时彼此信任的经历不算,单单几次救命之恩,他张宇就还不起。
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风雨,有人想要利用他们这种关系,有人直接批评他立场不够坚定有包庇的嫌疑,更有人背后说他接近梅谦只为了立功。
他也觉得自己毛病不小。
既希望梅谦摆脱难以明说的过去,就此安定下来,平平安安度过此生。又时不时总想调查对方,尽到一个警察的职责,将人抓进去。
嘴里对梅谦的闹腾百般嫌弃,可一旦发生什么,他又是兴致勃勃跑去围观的那个,就想看看这货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可无论他张某人如何矛盾,在心里是完全认可这位朋友的,还是肝胆相照的那种。
而且,他对梅谦,也是无比熟悉,也有着自认比较准确的认知。
尽管对方来历成谜,自己这位朋友变化很大,也有越来越多的证据,将其与百年前的枭雄铁面佛联系起来。
但他依旧不认为梅谦是坏人,来历、身份那都是过去式了,起码对待朋友,对方是绝对值得相信的。
然而,方才梅谦瞥过来那眼,与两天前大雨中对方举刀杀人时看过的陌生完全不同,杀气凛然也属于情绪,起码还算活生生的。
刚才那一眼,平淡、漠视,没有敌意,更没有猜想中警告或求救暗示。
明明身材体态无比熟悉,却让人感到无比陌生。
就是这样简单一个眼神,令他不寒而栗……
强自收回思绪,张宇从包里翻出几颗特殊的子弹,看了其他人一眼后,对着外面抬手就是一枪,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
很快三道炽白光焰腾空而起。
直到此时,硕大的树洞空间才完全展露在他们面前。
可看清眼前一切的几人,无不目瞪口呆。
空旷、寂静、地面平整,这些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一致。
但是周边黑暗中隐藏的东西……
虽说,神秘空间、神树、莫名其妙的铁轨已足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可强光下出现的那些建筑,却再一次冲击了几人的三观。
首先,通道出口就是一座面积巨大的广场,连通着宽阔的街道,四周还围绕着或完好或坍塌的建筑。
若不是能看到巨大的树木内部,他们都以为自己来到一座现代化,又不知什么原因被荒废的小镇了。
之前看到的那些,与可与面前这些嗯,面包房、咖啡馆、还有砂锅麻辣烫这些鬼玩意儿相比,都不算什么了。
照明弹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等他们缓过神来,四周重又陷入黑暗。
“可惜无人机没办法用,连手机都开不了机,要不然拍摄下来带出去,绝对震惊世界的新发现。”严冬有些遗憾地嘟囔。
“神树都有了,说明上古神话很多都是真实的,某些大能具现出个城镇,没啥大不了的。”龚白鹤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尴尬和恐惧,一个劲儿的碎碎念。
“虽然好像荒废了许久,可看这些建筑也算繁华过,难道曾经这里还生活着很多人吗?”张宇回忆起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咖啡店,尽管一切被灰尘覆盖,二层混凝土建筑连带着招牌只剩下一半,可废墟中木制餐桌、遮阳伞一样不少。
“看这里的样子,好像经历过大爆炸,所有人都死了?可尸体呢?”宁驰忍不住插嘴。
“什么上古遗民与现代建筑太不搭,我倒觉得这像是上一批人祈愿的结果?”龚白鹤紧锁着眉头,令他困惑的是,匆忙中他依稀辨认出的招牌,上面那些店名着实陌生,在记忆中可从未出现过
“谁会无聊到许这种愿望?”宁驰反驳。明明许了愿就能离开,否则外面也不会有关于神树的传说了,正常人会浪费一次机缘造个城镇出来?
“我认为这可能是铁面佛、或者说梅谦的手笔,包括外面的铁轨和藏起来的火车。”严冬突然用肯定的语气说。
果然,此言一出,龚白鹤和宁驰的争论立马停止了,黑暗中被注视、被倾听让后者十分有成就感,笑了下:“《铁面具》这本书想必你们都看过,小说开篇就说自己是个穿越者。”
“这不是一般小说作者的套路吗?主角不是穿越者的小说都没什么人看。”龚白鹤追问。
“梅谦是一般作者吗?而且他还用自己的名字做了主角。”严冬嗤笑一声:“可以确定的是,穿越者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这方面我不方便说,但宁驰可以作证。”
宁驰都没吭声,却能算是默认了。
严冬:“铁面佛之所以带着铁面具,书中说是为了隐藏身份,更为了遮掩多年不变的容貌。可作家在描述关于自己的内容时,难免会不自觉的进行美化,从他疯狂盗墓,追求超凡的事情上可知,他其实并不是很在乎外界评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什么不老容颜进行遮掩?按书中年代分析,铁面佛那时候应该已经很苍老了,为了震慑手下那群亡命徒,才始终带着面具。他寻找神树是为了实现愿望,长生不老不太可能,因为包括多年前无妄组织的骨干,都只是活的长而已,远远达不到不老的程度。之后铁面佛就失踪了,排除那些牵强附会的消息,其实他很多年都没有再出现过。是愿望没有实现吗?可都有人平安出去了。关键是,既然对神树许愿有了成功案例,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关注梅谦呢?”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可等了又等,根本没人配合,只能继续分析:“龚警官说无妄那群人有地图,却不管不顾一定要跟着梅谦进来,显然有内情。一帮老家伙向神树许愿,要么想活的长久,要么想获得权利财富,其中很多人还都认识,为什么偏偏铁面佛是最特殊的?我觉得,应该是进入这里后发生了什么,铁面佛估计是死了。让外面那些人疯狂的根本不是什么长生,而是死而复活。”
“神树复活了他,可能代价让他是留在这里。穿越者嘛,总是比一帮亡命徒的灵魂要有趣得多。而为了不孤单,求神树具现一些自己熟悉的东西,只是中间不知什么原因出现了变故,这里荒废,才又有了梅谦的出现。而他在外面搞风搞雨,好像一直在追求声望,盗墓小说也就算了,那本《杀人日记》就过于夸张,现在想想,好像与许多文学作品中描述的愿力差不多,所以……”说到这里,他拧眉思索起来。
众人沉默许久,龚白鹤拍了拍严冬肩膀,在这个小队伍中,宁驰因为梅谦的关系,对他很冷淡。同事的张宇也是百般不信任,相反,与严冬这个小年轻倒算亲近些:“你这脑洞,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难道我分析的不对?”严冬因为被打断思绪,有些不满。
“一切的前提是铁面佛梅谦是一个人,而且真是穿越者。你认为这几率有多大?还有……”龚白鹤笑了下:“就算他真穿过来的,神树那等存在,凭什么对他另眼相看?”
“是啊,凭什么呢?”严冬一愣,重又低头沉思片刻,突然一拍额头:“如果神树也是穿越者,他们是老乡,就合理多了。”
龚白鹤:“……”
宁驰:“@@!”
好家伙,越来越离谱了,这种推理是正常人脑子能想出来的?
龚白鹤叹口气,还要再开口,却听一旁的张宇轻喝:“行了,赶紧出发吧。”
张宇听了严冬的分析,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那些陌生的招牌,冥冥中似触摸到事情真相的一丝线索。
可惜这种感觉一触即逝,之后便再找不到感觉。
但他知道只要找到梅谦,就会真相大白,已完全没心思继续停留了。
既然做下决定,索性不再节省电量,打开所有头灯,小心翼翼地走出甬道。
首先走上梅谦方才出现过的小高台,发现上面除了脚印有些凌乱外,并无打斗痕迹,更没有龚白鹤预想中用来祭祀的贡品。
便没做停留,继续追索着脚印,在偌大的广场上前行。
没走多久,打头阵的宁驰突然快速转身,低着头仔细观察来时的地面。
其他三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仔细看向无妄三人留下的脚印,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从外面追进来,靠的就是三组脚印,这一路行来,痕迹清晰,进入树洞后,因为地面积了厚厚一层灰,痕迹更好辨认,他们确定,鞋底纹路与外界看到的一致。
那问题来了,树洞中梅谦也出现过,可他的脚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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