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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起立”
听到这熟悉的发言,原本还有些议论声的法庭,也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朝前方看齐。
就见老李披着漆黑的法袍,戴着副厚厚黑框眼镜,嘴角打着哈欠,快步走进法庭现场。
看精神状态,就知道老李昨天没睡好。
张伟略表同情。
为了防止利益冲突,也未了避嫌,这几天老李都没有回家见老婆见闺女,难为他了啊。
老李落座,扫视全场。
“呵呵,既然你们控辩双方都来齐了,那么本庭宣布,关于赵潇潇,刘大顺和朱二旦的间谍罪公诉案,现在开始第一次聆讯”
法槌敲下,这也代表着第一天的庭审开始了。
“控方”
“好的,李法官”
秦阳被点名,直接起身,走到法庭之上。
“控方传唤第一位证人,远丰造船厂厂长上庭”
听到第一位控方证人,张伟还是有些意外的。
他本以为,秦阳会让证人席的柳小涛上庭作证,可没想到第一个主场的居然是这位。
远丰造船厂的厂长姓海,是一个头发花白,年约六十岁,但身子骨还算硬朗的老人,秦阳也称呼他为海厂长。
“你好,海厂长”
“你好,检察官”
面对高检,海厂长的表情还算平静,清澈的双目扫过全场后,不悲不喜。
“这老人一看就是有战部的背景”
张伟也在第一时间打量了老人一眼,结果看出了对方的不平凡。
这老人手有厚茧,臂上留疤,无论是入场是的站姿还是现在的坐姿,都吐出一個干净利落,就和自己家大舅哥夏千军几乎一样。
战部的人
或者说,这老人曾经也是战部的一员好手。
张伟的目光再次集中在秦阳身上。
他要看看,这位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
“海厂长,请问去年3月,贵公司是否遭遇了黑客袭击”
“是的,大概是3月上旬的事情,那段时间我们厂的生产设备和仪器,一直都出现问题。但我们造船厂已经开业快30年,我们每年都会进行定期的设备维护,工厂检修,理论上来说我们的设备是不可能出现故障的”
“所以我们就推断,这出现问题的设备,本身并没有问题,而所谓的问题其实来自外部”
听到证人的回答,秦阳点了点头。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我们造船厂在那段时间,订单信息和生产数据都出现了丢失的情况,我们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联系了负责此事的相关人士进行排查。”
“但第一次排查,居然找不到问题所在,甚至于第二次相关方派出了专业的团队检测,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问题的源头。”
海厂长说到此,面露无奈,“直到后来,有一个专家带着全套的数据监控设备来我们厂进行排查,从一个我放在办公室的金属工艺品上,搜索到了一点信号源。”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工艺品内部居然安装了所谓的数据采集设备,是一个监控仪器。”
秦阳听后,也装出一副意外的表情,“海厂长,这个送你工艺品的人,他”
“对方没有问题,有相关人士对他进行了背景调查,那工艺品从他手中脱手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艺品。”
“那问题出在哪儿”
“问题出在工艺品进入邮递系统,并且到达我这儿的这段时间内,工艺品在这期间被人做了手脚”
海厂长的解释,倒是没有引起法庭上太多人的疑惑。
他们都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位,这个经营民营造船厂的老人要上庭作证。
“那也就是说,有人对工艺品做了手脚,然后暗中通过安装在工艺品内部的监控设备和数据盗取仪器,对你经营的工厂进行非法信息采集和数据监控了”
“是的。”
“那么”
秦阳停顿了一下,随后双手合掌,一边揉搓,一边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海厂长,可否告诉大家,你们造船厂的真正订单都来自哪里,毕竟法庭上有很多人疑惑着呢。”
“他们想来都十分好奇,为什么明明是间谍罪的公诉现场,却出现了像是海厂长这样的证人”
海厂长叹了一口气“自从出了那档子事之后,我们与甲方的合作也只能被迫中止,而我们厂从开工第一天到去年为止,全都是为了甲方一家服务,既然收不到甲方的订单,那我们只能无奈解散工厂,遣返员工了。”
“至于大家都好奇的这件事,我也可以选择性的告诉你们,我们工厂服务的对象,一直都是战部下属某机构,我们厂生产的一些设备,也都是直供给那机构去组装的。”
他说着,却面露无奈“谁能想到,就那么一个小玩意,害得我厂接近300名员工丢了工作,甚至相关方还需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专门调查信息泄露事件”
“当然了,上面就算有消息,最后能给出报告,我都是看不到的,毕竟我只负责造船厂的生产,我们厂也没有经营相关的问题,原本我以为我们厂会一直这样运营下去呢”
海厂长说着,看了辩方席一眼,目光定格在赵潇潇三人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的愕然,因为他实在是难以想象,造成这些局面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几个半大不大的小屁孩。
“感谢证人的回答,没想到海厂长所经营的企业,居然是直供战部,那可就是辛苦了啊”
秦阳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听明白了。
所谓的战部直供,自然是只为战部和生产各项器械。
那么就是说,远丰造船厂是顶着民营企业的名头,但却一直都有战部机构的背景。
12人陪审团看向海厂长的目光,带有了一丝敬意。
“秦高检,你要结束质询了吗”老李见秦阳停顿了一下,当即问道。
“李法官,别急,莪还有问题要问证人呢”
秦阳却摆了摆手,接着提问“海厂长,据你所知,除开你们远丰造船厂之外,是否还有类似的企业遭受到了黑客攻击”
“是的,不止是我,我的好几个朋友和合伙伙伴,也都在去年3月份开始,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黑客攻击,他们企业的生产资料,订单信息等等重要数据,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丢失。”
“你也知道,我们企业虽然都是民营,但我们的订单和生产数据都来自战部下属机构,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我们所有的企业都要自查,然后和甲方的所有合作也只能全部中断。”
“那你们的损失是”秦阳赶忙追问。
“损失不好说,因为具体的统计不是我们来做的,后面给出的损失报告我也看不到。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因为法庭上那几个小年轻的任性,我们几家企业总计有超过上万人丢了工作。一想到这些无奈被遣散的员工,我的心就痛啊”
“那他们现在
如何了,你是否知道一些人的情况”
“一些有一技之长的还好,起码还能赵格昌混混日子。要是没个一技之长,又过了40岁的老员工,他们只能无奈去跑快递,去送外卖,甚至去工地搬砖。这么大年纪却要为了生活辛苦忙碌,以前我们厂还有保障,可现在他们每天拼死拼活就为了养个家,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流露出同情之色。
确实啊。
临近中年,丢了工作,又没有一技之长,这个年纪早就不是职场香饽饽了。
这样一番说明,更是让法庭上不少人感同身受。
同时,他们也对造成这样局面的罪人,更加厌恶。
“还需要添一把火”
秦阳察觉到了法庭风向,心中已然有数。
“再次感谢海厂长的回答”
他说着,随后朝准备发言的李法官摆了摆手,示意你先别站起来,我还有话要说。
你够了啊
这是不是没完没了了啊
老李无奈,但也只能将刚刚起身的动作停下,屁股再次坐回到审判席。
“咳咳,各位陪审员,还有法庭上的诸位,你们一定好奇,为什么我要让海厂长上庭作证,说出他自己和员工的经历。”
“你们一定更加好奇,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为什么小小一件被人做过手脚的工艺品,却能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秦阳说着,抬手一指辩方席后的证人席。
“我可以告诉你们,坐在证人席上的刘大顺,就是在工艺品内部做手脚的人。就是他在工艺品内安放了监控设备,就是他在”
“反对,不实指控”
面对秦阳的突然指控,张伟当即打断。
“公诉人在无证控的情况下自行揣测”
“反对有效”
老李点头,随后眼神警告“秦高检,你传唤的证人是这一位,而不是辩方证人席上那一位,你对他的指控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对不起法官,我在这里道歉了”
秦阳虽然像是在道歉,但表情却一点没变。
“同时我要结束对这位证人的提问,将发言权交给辩方”
随后,他直接走回控方席,将舞台让了出来。
“辩方”
老李朝张伟点头示意,终于开始交叉质询了。
张伟起身,迎着全场所有人的注视,走到海厂长面前。
“你好,证人”
“你好,辩护律师。”
相比于以往那些不合作的控方证人,海厂长的态度还算正常。
“请问海厂长,我想问你们造船厂具体的订单和制造产品情况,比如说订单数目,设备型号,这些你方便告诉我吗”
“抱歉了,律师,受限于特殊保密协议,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你”
海厂长说着,朝陪审席解释道“请大家理解一下,我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有些内容真不便透露”
“不错,海厂长签署的保密协议,具有永久法律约束力,除开一些甲方的来历资质必须要在法庭上说明之外,其他信息他一改不方便透露。”
“因为事关间谍罪,这是我控方与战部争取来的妥协让步,但除开这些信息之外,其他信息海厂长是绝对不能透露的,也请陪审团和旁听席都理解一下。”
海厂长发言后,秦阳也补充了两句,算是堵住了张伟接下来的提问。
因为特
殊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太多信息。
陪审团和听证席的不少人,全都纷纷露出理解的表情。
毕竟是为了上面的订单,保密都是应该的。
但这个保密协议,却也限制了某人的发挥。
“海厂长,关于黑客时间的内部调查报告,你看了吗”
“抱歉,我权限不够,看不到报告内容。”
“那你有打听过这件事,或者甲方那边有给过反馈吗”
“抱歉,受限于特殊保密协议,我不能告诉你结果。”
“那你工厂的订单,数据丢失的那部分,你”
“抱歉,受限于特殊保密协议,我不能告诉你结果。”
接连几个提问,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特殊保密协议,张伟自然是没有看过的。
他也不是相关方,更加不可能得到协议的原本。
显然,秦阳是看过一部分协议的,否则也不会对证人发起提问。
“信息差吗”
张伟看了控方席一眼,终于感受到了压力。
这才第一个证人,自己就已经无计可施了吗
控方席上,秦阳面色平静,但嘴角却上扬了一抹微小的弧度。
同样坐在控方席的章狼,却直接不掩饰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小子,无计可施了吧
你也不可能找破局的方法,因为那些协议,都是你无法接触到的。
你连信息都掌握不到,还怎么可能赢
章狼很嘚瑟,非常的嘚瑟,因为他知道张伟无计可施。
庭上,张伟又试探性的问了几个问题,但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抱歉,受限于特殊保密协议,我不能”
张伟眼珠子转动,突然笑着问道“海厂长,你结婚了吗”
“抱歉,受限于”
“嗯”
看到张伟脸上的笑容,海厂长也发觉刚才那个问题好像不属于保密协议限制的内容。
自己说顺口了,下意识就
“那个,说来惭愧,为了管理远丰造船厂,我牺牲了很多。”
“哦,那就是没有结婚咯”
“反对,无关提问,骚扰证人”
就在张伟调侃之下,秦阳终于忍不住了。
“反对有效”
老李也立即表态。
“抱歉,李法官,还有秦高检,我只是看证人不方便回答问题,感觉法庭有些沉闷,就顺便调节一下气氛而已啦。”
“油腔滑调”见张伟这么解释,秦阳冷哼一声,倒也坐下了。
对于在严肃的法庭上乱开玩笑的行为,秦阳内心十分不满。
张伟却不管秦阳,再次转头看向证人。
“海厂长,咱们继续”
他走到证人席前,立即提问道“海厂长,既然你受限于保密协议,那我就问点你能回答的。”
“请问你口中提到的那个工艺品,是不是你放在你们工厂的”
“是啊。”
“刚才秦高检提到,相关人士进行了两次以上的检测,最后才发现工艺品之内藏着监控设备,是不是这样”
“是的。”
“那些相关人士,有没有明确告诉你,就是坐在辩方证人席上的刘大顺安装了数据盗取仪器”
“这”
海厂
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证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问得是你,你知道告诉我实情就可以了,这个不难回答吧”
张伟却冷声追问,态度同样平淡的很。
“我权限不够,自然是不知道事情结果的,那时候调查结束,他们找到了仪器就离开了,我也不清楚是谁放了这些玩意。”
“那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对”
“那之前秦高检直接指控我当事人之一是安置仪器的人,这推断是不是有些武断了呢”
“反对”
张伟的话,是让秦阳再次起身打断。
“反对无效”
但这一次,老李可没有惯着他,而是直接否决了。
秦阳面色不变,只是看了老李一眼,缓缓又坐下。
“证人,请你回答我,秦高检对我当事人的怀疑,以及他的推断是否略显武断”
“可能吧”
“证人,那你作为当年案件的直接相关方,你是否根本就不认识我当事人刘大顺,也没有从任何渠道听到过这个名字”
张伟又指着辩方证人席上,再次提问。
海厂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
“感谢你的回答”
张伟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又朝书记员的方向说道“请书记员记录,证人对于检方指控我当事人刘大顺的武断推测并不赞同,并持有怀疑和反对意见”
书记员自然是如实记录,而张伟的发言也让秦阳忍不住微微侧目。
“这小子不简单啊,居然轻松化解了我的第一波攻势”
秦阳感觉到了,张伟还是有些本事了。
“李法官,针对这位证人,我方也没有要提问的了”
第一轮交叉质询算是结束了。
“控方”老李连忙看向秦阳。
“检方传唤远丰铸造机械负责人上庭作证”
听到这个证人,老李倒也不意外。
甚至于就连张伟都清楚,这不过是又一个和海厂长相似的证人。
不过对于这样的证人,张伟心中已然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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