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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
卫琤先是回国,跟沐沐温存了一日,而后直接回到了三国时空。
许褚和典韦的缝合手术都十分的顺利,两人除了失血过多以外,并没有其他症状。
仓库里,卫琤给两人分别打了补剂和输血,此时两人都已经呼呼大睡了过去,呼噜震天。
卫琤好笑的为他们披上被单,抻了个懒腰,来到门后。
推开门,外面是一片月明星稀,院子里点燃几缕星火,四周寂静无声。
“公子”门廊下的许定猛然惊觉,回头看到是卫琤,几乎是惊呼出声。
卫琤朝他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轻声说道“小点声,他们两个睡得正香呢。”
许定走近,抬眼望去,只见软榻上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胞弟许褚,看他胸口起伏,且隐隐打起了呼噜声,许定心头一块巨石瞬间落下。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许定直接给卫琤跪下,双手作揖致谢。
卫琤眉心微蹙,双手将他扶起,沉声道“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许定双目充血,显然已经好几个日夜没有阖眼了,整个人看上去疲态尽显。
卫琤拉着他来到院子里的青石桌旁坐下,握住手腕脉搏,蹙眉道“你也真是的,便是再怎么担心,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你这脉象比之仲康还不如。”
许定苦笑道“公子是知道的,某就这么一个弟弟,若是他出点什么事情,某真的不知该如何与父母明说。”
卫琤表示理解,言语之间宽慰道“若你信得过我,就赶紧回去好好歇歇,明日再过来看他们不迟,想必到时候他们也该睡醒了。”
许定再次起身,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卫琤这次没有扶他起来,而是安心的受了。
“去吧,好好歇一歇,你这憔悴的模样,回头要是让仲康看到了,他还得替你这个兄长忧心。”
“是”
“哦,对了。”
许定本想离去,却突然回头说道“刺杀公子的幕后之人已经查明。”
卫琤神色一动。
许定拱手说道“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人,司徒王允。”
卫琤眉心微蹙,点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歇着。”
许定沉声道“公子有所不知,家主与几位老爷已经开始布局了,此番公子接连遇刺,若是不做点什么,卫氏的名望恐怕受损,既已得知真凶,卫氏总要拿出一个态度来的。”
“布局布局什么”卫琤蹙眉道。
许定看了眼卫琤,拱手道“当然是挥师南下,找司徒王允要一个说法了。”
时间回到一天前。
城北地牢。
这里不像是影视中的地牢那般阴暗潮湿,也不见什么骇人的问刑工具。
倒是一间间牢房分隔开来,每间里面都有床榻一张,水桶一个,夜壶一个,配置齐全。
相比于这个时代的大牢房,这种一人一间的标准配置,简直就是豪华升级版。
但是,只有在这里真正待过的人才知道,卫氏的地牢,简直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
被关在这里的囚犯,每天都要忍受超高强度的精神折磨,相比于,卫氏独创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刑罚,更让他们感到胆寒。
就好比当下。
刀疤青年聂洋,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脚被两只骨瘦如柴的老鼠啃食,先是大拇指,啃完皮肉露出骨头,再是其他四指,最后是脚底板
因为用针灸封闭了穴位,聂洋原本是没有痛觉的,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双脚被老鼠啃食,哪怕他再怎么不怕疼,也不由得感到心悸和恐惧。
旁边,卫宫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档案随意翻看。
偶尔抬眼看向聂洋,眼睛里也是一丝感情没有,仿佛并不期待聂洋能够什么有用的信息。
“招,我招,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
聂洋脸色一变,朝面前的墙壁看去。
他听得真切,刚刚的声音是他的弟弟聂二狗发出来的。
“二狗,不能说”聂洋怒吼道。
墙壁的另一侧,聂二狗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听到大哥的声音,聂二狗甚至都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不断重复着饶命的话语。
相比于成年人的坚定意志,今年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二狗,仅仅一个时辰不到就投降了。
而对他使用的刑具,也不过是一缸子喜欢钻洞的泥鳅罢了。
此间隔壁。
童渊坐在牢房的木床上,看着地上的聂人屠,感叹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师父当年就是怕你误入歧途,才对你百般劝导,不想你还是走上这条不归路。”
聂人屠本名聂沉,师承道门隐士玉真子,这个玉真子不是碧血剑里那个大反派,而是童渊和李彦的义父。
原本聂沉跟童渊也算是师兄弟,但因为聂沉为人阴狠弑杀,成年不久,因为一桩纠纷就灭人满门,而后逃到邻县继续逞凶,玉真子被逼无奈,亲自出手缉拿归案。
本意是让他放下屠刀,或许也就改了弑杀的性情。
不想聂沉反而因此生恨,直接落草为寇不说,还扬言有生之年一定要亲手弑父。
五年前,聂沉还真的带着大批人马杀进了道观。
当时玉真子已经年迈,根本不是正当壮年的聂沉的对手。
好在童渊和师兄李彦及时赶到,两人联手将聂沉拿下,也是在那个时候,赵风对上了聂洋,赵云认识了聂二狗,只是各自道不同不为谋。
那次过后,聂洋一行人再次被送入官府。
本以为他们早已经被发配充军了,不料竟是被王允救出,还成了王允的暗手。
听着隔壁聂二狗的供词,聂沉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童渊看着他一副颓丧的模样,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迟了。
不过,临走之际,他还是回头对聂沉说道“你犯了那么多错,师父都不忍杀你,临终之前还一直念叨你的名字,他是真的把你当做子嗣看待,可你唉”
童渊从怀里拿出一枚木雕,随手丢到聂沉的胸口。
聂沉眉心微蹙,睁开眼睛垂眉看去,却是一怔。
“师父临走之前一直握着它,嘴里反复念着你的名字,我虽不知此为何物,但料想与你有关。”
童渊说完,再次无奈叹气,便是转身离去。
聂沉则是看着胸口的木雕,此时他全身骨头已经被敲碎,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拼命的想要用下巴去触碰木雕,可终究是徒劳。
“呃,呃,啊”
灼热的眼泪从苍白的鬓角滑落,聂沉嘶哑着,嚎哭了起来。
义父,等沉儿长大了,一定要学那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杀光所有匈奴人。
义父,匈奴人把抱犊寨的牛羊都抢走了,还把青儿阿姊给,给
义父,你教我雕工吧,沉儿想把青儿阿姊刻下来,沉儿怕自己将她忘了。
义父,你为什么要抓我,那个狗官把盐卖给匈奴人,我杀他全家有什么错
义父
义父
义父
“情况呢,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卫昪喝了一口茶,将杯子轻轻放在面前的白玉茶盘上。
卫琤拿起茶壶,又给添了七分满,同时抬眼看向一侧的田丰。
田丰有些心虚的不敢与他对视,支支吾吾说道“公子快别这么看田某了,某也知道召回虎魄军实为不妥,可当时气氛到了那里,某若是不这么做,感觉家主下一刻就要把某给撕了。”
卫昪也开口说道“琤儿,你爹也都是为了替你报仇,你当理解才是。”
卫琤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本意是让吕布带着虎魄军镇守北境,可卫暠等叔伯倒好,就因为要去洛阳讨个说法,愣是把人给招了回来。
还让许定和田丰筹备物资,不日就要南下洛阳,不拿下王允,誓不罢休。
就为了区区一个王允,又必要这么劳师动众的嘛
卫琤很是无语,果然外行不能领导内行。
卫暠等人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的龙山军和虎魄军,以及龙息卫,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他们的战争观念,还在过去那种人多就是力量的愚昧期。
五千龙山军,五千虎魄军,三百龙息卫,卫琤带着这么一支强兵,这个世界哪个角落不能去
便是同时期的罗马帝国,遇到了这一万三百多人,也要乖乖的投降。
而现在,就为了对付区区一个袁术,最多再加上刘虞和韩馥,好家伙,愣是给集齐了。
“你爹已经发出公告,明日午时发兵洛阳,此番你若是拦住他们,回头让世人怎么看我卫氏一族”卫昪无奈,只能开始对卫琤进行道德绑架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拿下洛阳,他可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是的,这次卫琤遇刺,不止是卫昪,便是田丰、徐晃、许定等人,都觉得是一个好机会。
一个迅速扩张势力的好机会。
一个展现卫琤大汉第一诸侯风采的好机会。
至于幕后之人究竟是不是王允,真的不重要。
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理由而已,一个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借口罢了。
卫琤其实也懂。
卫氏这些族老一个个憋得太辛苦了,早在虎魄军没有建制的时候,他们就对洛阳虎视眈眈。
当初讨董联盟攻打董卓的时候,卫昪、卫曧等人就数次劝说卫琤发兵南下。
要不是卫琤一心求发展,说不定大半个北方早就被卫氏给拿下了。
如今经过一年的发育,再加上这次秋收给了他们足够的底气,又有与龙山军比肩的五千虎魄军助阵,他们早就已经等不及要秀一波肌肉了。
而卫琤接连两次遇刺,虽然没有受什么重伤,但这样的理由也已经足够了。
堂堂一州之主接连遇刺,若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岂不是要被人看笑话
“好吧,你们自己看着办。”
卫琤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卫昪,语气冰冷的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卫昪和田丰面面相觑,两人都是一脸讪讪。
也勿怪卫琤如此生气,因为在卫琤这个穿越者看来,除了战争,还有更好的方式统一大汉。
只是那需要时间,需要卫琤的第一个五年计划顺利完成。
只不过,卫琤能等,卫昪等人却不能等。
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的时代,年过四十的卫昪等人已经很老了。
他们就是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着家族成为这方天地的共主而已,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所以,卫琤也只能选择原谅了。
院子里几道声音传来,吸引了疗养室内几人的注意。
卫琤眉心微蹙,他已经让管家卫牧吩咐下去,疗养院内不得喧哗,这是何人明知故犯
正要起身去看的时候,一道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爹,仲康在屋中休养,你们都小点声。”
原来是许定带着家人来看望许褚了,卫琤脸色稍缓,连忙起身去迎。
毕竟许褚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卫琤便是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能失了礼数。
“草民许嵘见过卫使君。”
“见过卫使君。”
来人正是许氏兄弟的生父,还有族中几个叔伯和从兄弟,见到卫琤,众人纷纷纳头便拜,恭敬异常。
卫琤拱手回礼,扶起许父,道“叔父还是叫我仲道亲切些,快快请起。”
许父年过五旬,却有几分魁梧,难怪能生出许定和许褚这样的男儿郎来。
“伯言,你带叔父进去吧,其他人就在院中等候,免得惊扰了仲康二人。”
许定拱手一礼,连忙跟几个叔伯和兄弟吩咐,让他们千万谨言慎行。
卫琤又与许父拱手一礼,而后带着卫昪、田丰先行离去。
只是,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是遇到了也来看望典韦的邹氏和典满母子。
“见过使君”
“你们也来啦,无需多礼。”
卫琤虚扶了一下,笑着与邹氏说道“嫂夫人放心,恶来已经没有大碍,好好休养几日便可。”
邹氏闻言一喜,连忙拉着儿子谢恩。
卫琤伸手扶住典满,道“好了,该谢的也谢了,你们先进去看看恶来,我估计他这会儿应该醒了。”
邹氏连连点头。
卫琤又看向典满,这小子颇有乃父之风,小小年纪已经很是高挑,跟郝昭有得一拼。
“典兄弟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琤儿,我看这孩子可以好好培养一番。”卫昪突然开口道。
此番典韦和许褚虽然伤得很冤,但他们好歹是为了保护卫琤才受伤的,于情于理都该重赏才是。
卫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马上就要南下,典韦重伤不能亲临,干脆就让他儿子去领点功劳。
卫琤闻言一怔,看向满眼期待的典满,又看向邹氏。
邹氏虽然有些不舍,依旧恭敬的说道“若是满儿能够皮甲上阵,夫君看了一定甚是欣慰。”
男儿何不带吴钩,这个年代,或者说在河东,男儿建功立业才是正途。
便是战死沙场,也是浪漫的归宿。
卫琤见邹氏都这么说了,点点头,看向典满,道“既然如此,那你明早就去定军坊报道吧。”
典满一听,激动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抱拳道“典满定不负使君期望。”
卫琤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带着母亲进去。
三日后。
黄河,青羊渡口。
铁索连船化作桥,河宽不过百十舟。
许定征调了往来渡口的所有船只,并用铁索将船全部连在一起。
硬生生在黄河之上,用船搭起了一座长桥。
船与船之间除了用铁索固定之外,还用木板和竹排铺路,以此方便马车通过。
如此震撼的一幕,自然是被过往的商旅行人看到了。
前后不过半日光景,卫氏五千龙山军,五千虎魄军,一万城卫军,轻松渡河,整装待发。
而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各方势力,无不是战战兢兢。
洛阳。
因为没有上演董卓焚城,即便人口锐减了近半,依旧繁华似锦。
加上以袁氏为首的诸多世家陆续迁入,城中人口经济迅速得到恢复,比之董卓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这样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罢了。
一条噩耗就传了过来,吓得刘虞直接瘫倒,就差没有钻进桌案底下撅屁股。
“卫氏终于坐不住了吗”韩馥一脸凝重。
袁术端坐在蒲团上,手中拿着刚刚送来的情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王司徒,你最好给我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休怪袁某无情”
袁术直接将手中皮卷朝对面的王允丢去,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王允眉心微蹙,示意宫女捡来皮卷,只是一眼,他便脸色大变。
龙椅上的刘虞和一旁的韩馥见状,同时朝王允问道“究竟何事,竟惹得卫氏如此大动干戈”
王允双眉垂落,叹声道“老夫安插在河东人手,全部被清理了。”
袁术起身喝道“何止如此,你的人两次刺杀卫仲道失败,如今牵联我等,你,你”
座上的刘虞闻言大惊,“什么,你竟然派人去刺杀卫仲道”
王允苦笑点头。
刘虞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不断发颤,虚弱无力,摸了摸头上的雀弁,不知何时,绶带已经被汗水浸湿。
“诸,诸位,刘某,不,不当了,不当这皇帝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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