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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东莞之行
何以湫带着左尼给的那一大包糖果饼干登上了往东莞的汽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东莞而不是水东。林烁的书信慢慢浮现在她面前，她转头看着车窗外的世界，心想忘了吧。答应了母亲，不远嫁的
她打开口袋，将里面的糖饼拿出来吃。她想若是有缘的话，回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一九九三年的春天，何以湫登上了赴东莞的大巴车。那个年月里的高速公路还没修好，大巴车只能沿着国道摇摇晃晃的开。大巴车司机为了多赚点路费，故意兜路，只为多接几个客人。
车上位子坐满了，半路接的乘客又从椅子底下拉出小凳子来，一个个大人缩成小小一团，坐在凳子上，看着有些滑稽。
就这样原本是一天一夜的车程，竟开了两夜一天才到东莞。一下汽车站，何以湫就吐了。她扒拉着墙根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后，才拿着行李，往孙妙一信上的地址找去了。
东莞是南方的工业之城。这里外来人口众多，工厂遍地。路上不但有单车跑，还有摩托车，小汽车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何以湫的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
她像个刚进城的老太太一样没见过世面，又像刚出世的小兔子，对各处都充满好奇。
何以湫按着那地址找到一家五金厂，她向门房说来找孙妙一。门房不屑道“这个厂子里有三千来号人，我哪里知道，你说的孙妙一是哪个厂房里的人。”
何以湫哑了。门房问，你说的那个孙妙一是哪个厂区的人何以湫摇摇头。
门房说，那你只能蹲在门口，等她们下工了。
何以湫无奈，只得蹲在厂门口。看街上人忙忙碌碌。
一直到下工的大喇叭响起，厂子里的人鱼贯而出往食堂走去。何以湫才从地上站起来，她双目在人群中梭巡，希望看到孙妙一那个熟悉的身影。
厂子里的吃完饭，又成群结队逛街去了，孙妙一还没出现。
人来人往时，都会对厂门口的何以湫投来好奇的目光。
何以湫低着头，用沉默来避开别人的视线。
人来了，人散了，脚蹲麻了，站起来了，蹲麻了，站起来了天黑了华灯初上，工厂人还在继续转
天黑了，门口保安交接。大灯赤白白的开起来，十分刺眼。何以湫揉着赤痛的眼睛醒过来，一个小伙子站在她面前“你找谁”
“我找孙妙一。”
小伙子继续道“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邻居”
何以湫道。
小伙子说“你跟我来吧，你在这里等，是等不到孙妙一的。”
何以湫一脸感激，连忙拎着行李跟着他走了。
何以湫走到厂区附近，小伙子没让她再继续走进。只说自己进去帮忙找人。
不久，何以湫见一个女生穿着厂服跟着小伙子走了出来。待人渐渐走近后，她看清了那个女生的脸，是孙妙一无疑。
她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声道“孙妙一”
孙妙一见来人是她，也兴奋的跳了起来。
大排档里，孙妙一正用起子将啤酒瓶的盖子起开。她们是山里人，深山多水雾，湿气重。人体多潮湿，所以那里的人无论老幼，都会喝些酒。
何以湫累极了，也饿极了。连忙大口大口的吃着孙妙一给她叫来的炒肥肠和蛋炒饭。孙妙一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骂道“那个嫁不出去的胖女人，老是变着法的为难我”
何以湫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再顺手接过孙妙一递过来的啤酒喝了起来。一打啤酒，一个碟肥肠，一碟花生，一碟青菜，两人酒足饭饱。
孙妙一没有住宿。吃过饭后，领着何以湫到自己住的地方。她在这里租了个小地方，一房一厅，够一个人吃住。两人洗漱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刚好是孙妙一休息。她领着她满大街的转，何以湫望着商场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禁目瞪口呆。她初次到水东的时候，被水东的繁华惊呆了，可到了东莞，她才真正的知道何为都市。
这里的人穿着也时髦，何以湫看着街上的女生穿着过膝短裙，男生穿着时髦的喇叭裤。他们不像在山里那般只着蓝黑两色的衣服，女生也不会只穿裤子
时代的变化让她震惊不已。
孙妙一带她上街，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她们穿着新衣服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逛。这一日，她们说了好多话，何以湫和她说家乡的变化，说她哥哥好了。
孙妙一也说这一年里她的经历
她们说到动情处会热泪盈眶，说到未来她们满是激情
孙妙一问要不要介绍她进厂
何以湫说暂时不用了。
孙妙一问，你是不是想到水东
何以湫没说话。
孙妙一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真想跟那林烁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嫁给他，总好过嫁回山里吧。”
何以湫笑着骂了她一句。
有些话，何以湫没有跟孙妙一讲。她不想打厂工，是因为她不想将生命一直浪费在打厂工这件事情上，她觉得人生应该还有另一种活法。只是那个活法，她还没参悟的透。
她需要一点时间，去了解这座城市。
翌日，孙妙一一早上班去了，何以湫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孙妙一不做早餐，到外头的摊子上买了些吃的就走了。何以湫醒来就到外面的街道上逛。午餐时，周围厂子里的人都出来找东西吃了。
周围小店的生意异常火爆。
何以湫将那几条街都逛遍，也找不到一家客人不多的店去吃饭。她只得排队，吃了碗螺狮粉。在家乡的时候，这是她最爱吃的东西，可是一入口，她就知道这不是正宗的螺狮粉了。
她望着周围人头涌涌的街道，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的心头上。
她想到要在这个街道上做什么了
当天下午，何以湫逛了三个菜市场，将要用的东西买齐。孙妙一回来的时候，见了小小的屋子里堆满了锅碗瓢盆，何以湫还在厕所厨房一体的地方磨着米浆，她好奇道“以湫，你搞什么飞机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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