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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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纹大厦。因为首领在李庭水苑举办订婚宴,把重要的干部都邀请了去,组织里剩下值班的人不多。

    有谷崎润一郎的异能,灰原哀用麻醉针轻松放倒守卫。在来之前,她特意加强了麻醉性,持续时间二十四小时,中招的人轻易醒不了。

    他们放心走进大厦。

    因为不清楚大厦的构造,灰原哀让谷崎润一郎化成组织同伴的样子,去向看守在各个楼层的守卫侧面问了路。

    “问清楚了,确实有个黑长发白裙的女生被绑了回来,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银。”谷崎润一郎回来后说道,“她被关在了地下监狱。”

    灰原哀“具体位置”

    谷崎润一郎“跟我来,我知道在哪。”

    在敌人的地盘上,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

    沿着谷崎润一郎打听来的路线,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地下监狱,这里是蛇纹组织专门用来关押一些见不得光的人的地方。

    经过一条漆黑无光的通道,眼前场景瞬间变了。

    灰原哀手中攥紧了枪,跟在谷崎润一郎身边,沿途逐渐出现一座座被黑漆铁栅栏隔开的牢房。

    几乎每座牢房都关押着人,他们有的躺在阴湿地面没有动静;有的趴在浮现锈迹的铁栏上,双眼空洞麻木地盯着他们,全身干扁瘦弱,衣衫破烂,上面沾染了灰尘和血迹,露出的伤口早已经结了痂。

    她们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对生的渴望,浑浊黑暗,被血和泪混杂着的液体覆盖,连向外求救的意念都没有了。

    一如曾经的她。

    大多数是女人。蛇纹组织暗中从事非法情色生意,这些女人许是违背了组织的命令,被关在这,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灰原哀移开了目光,直视前方浸泡黑暗中的路。

    灰原哀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砸了这座炼狱。不是可怜被关起来的人,单纯是讨厌封闭阴暗的地牢,她不轻易同情别人。

    几分钟后,他们似乎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谷崎润一郎停了下来,转而往右手边走去,灰原哀跟着站在原地,打量起面前的石壁。石头墙面外层抹了层白灰色墙漆,干净平滑,墙上没有破损和落灰,可见是经常有人定期清理。

    除了关押人的牢房里有些脏乱,其他地方都很干净,管理这的人或许是有洁癖,接受不了差的环境。

    谷崎润一郎摸索着,随后按下什么开关,灰原哀感到脚底地面微微震动,“咔”一声后,石壁沿中缝缓缓向两边开启。

    灰原哀震惊于眼前看到的景象。

    无数盏奢华炫丽的水晶吊灯放出夺目的光,其下有许多铺了红布摆满昂醉酒品和美食珍馐的桌子。

    桌边男男女女衣着华丽,西装革履、礼服珠宝,几人聚在一起推杯换盏,闲聊着什么话题,脸上偶尔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样的画面,好像是在参加宴会。

    人群中,她看到一道熟悉的白色人影,那个人穿着沙漠白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蛇一样的图案。

    灰原哀恍惚想起,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港口afia和蛇纹火拼,而是类似现在的雪白色影子。

    灰原哀立马意识到不对,她转头,想找谷崎润一郎问清楚。然而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用布捂住了她的嘴和鼻子。

    一阵窒息过后,求生的欲望让她抓住这只手。

    手掌很大但有些瘦,冰凉的,是一只年轻男人的手。

    枪被对方夺了去,灰原哀挣扎着,无奈小孩和成人的实力差距太大,她怎么都不能掰开对方的手。

    灰原哀想向谈笑风生的宴客们求救,但发不出声,而且不知施了什么障眼法,面对这道突然出现的入口,竟然没有客人注意到。

    过了一段时间,灰原哀察觉到,手帕散发出一股清淡的幽香,正从暗中悄悄夺去她的意识,眼睛看到的画面变得模糊。

    对方在手帕上沾了什么东西。

    胳膊绕过她的脖子,年轻男人禁锢着她,但动作尽可能放得轻柔,使她没受到其他伤害。只不过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真的昏过去了。心下一狠,左胳膊曲起,猛然撞向男人胸口,男人没有防备,手上力道松了几分,灰原哀找准时机,抽身从本就宽松的臂弯逃了出去。

    她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在宾客中灵活穿梭着。她个子矮小,躲藏容易,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

    小女孩的装扮和周围格格不入,自然有人发现了端倪,议论声传遍开来,站在宴会外穿花衬衫的守卫,很快被召集进来,地毯式寻找意外闯入的首领订婚宴的“小猫”。

    “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闯进宴会”

    为了避免惊扰到其他宾客,领头的花衬衫放低了声音,问坐在桌边饮酒的赭发青年。

    与周围昂贵的西装礼服相比,这位先生打扮随意多了,一身价格低廉的休闲便装,但这丝毫不影响在场女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青年长相俊美,遍身痞气,一旦看到便再移不开了。

    参加宴会的女人都是见惯奢侈的,突然出现其他风格的异性,难免生出几分新鲜感,谁人不喜欢猎奇呢。

    而且他长得太年轻了,即使和他的女伴站在一起,也看不出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因为和蛇纹有业务往来,大家都是老江湖了,心下对赭发青年的身份有了自己的猜测,都是有钱人家,养几个外室不算什么。

    如果让中原中也知道,大家把他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恐怕早已掀翻了宴会的屋顶。

    彼时许多夫人的目光停留在这,有人私下里已经在打听青年的信息,正寻找时机认识一下。眼看被问话的青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玛雷尔夫人和女友辞别,端着高脚杯走了过去。

    “我见过一个小女孩,穿着酒红色上衣,她跑着穿过大厅,看方向,大概是到后院去了。”玛雷尔夫人指着一处门对花衬衫说,她指的那扇门通往后花园的唯一入口。

    花衬衫悄无声息地走了,中原中也仍在细品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学名温斯顿鸡尾酒,这可不是一般的酒,每杯要数万美元。仅靠他自己的钱,这辈子都喝不起,能在这喝到,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灰原的母亲此时不知道跑哪里应酬去了,又或者去找她的好朋友,也是这次订婚的女主角,提前商量逃跑路线。

    中原中也还不知道黑羽快斗和灰原哀的真实身份,他一直以为她们母女俩是要挽救好友不幸的婚姻。

    “中也君。”玛雷尔夫人浅笑道,“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中原中也放下酒杯,抬头看了一眼,靠实在裹着米色丝绒布料的椅背上,翘起腿,态度冷淡道“随你的便。”中原中也曲起的手指有节奏敲击椅面,像是在发送什么讯号,他又道“我没钱没势,而且已经有了女伴,夫人大可不必与我浪费时间。”

    如此直白的拒绝令玛雷尔夫人愣怔了下,不过经历过豪门里的勾心斗角,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笑道“不知中也君的女伴是什么背景和横滨财富第一的玛雷尔家族相比,如何呢”

    中原中也敲得频率快了些,他现在心里巴不得对方赶紧离开,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他说“家世与我不相干。”

    “哦”玛雷尔夫人自诩长相不差,年龄也才三十多岁,正值女人魅力的黄金时期,又有豪门家世撑腰,至今还没有哪个男人拒绝她,眼下这个硬茬年轻人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凡是她看上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没有婚约,有没有家庭,她都要弄到手,无论用什么办法。

    她已经很久没有伴侣了。

    “中也君,我属于直性子的人,有话摊开了讲”

    听着女人和中原中也的交谈,灰原哀抱膝坐在椅子下,狭小的空间使得不得不蜷缩着身子,脑袋缩进膝盖,头顶不断传来微弱的敲击声,这告诉她中原中也还在。

    跑出去后不久,她撞见了在独自待在角落的中原中也,她这才知道,这里是李庭水苑,是蛇纹组织首领订婚的地方。

    对于她的出现,中原中也非常吃惊。

    她虽然很想解释,但来不及说明情况,追兵已经到了,中原中也慌忙间,一把将她塞到了椅子底下。

    没什么用的,对方一查监控就能找到。

    灰原哀叹了口气,她或许能想到中原中也的打算,他不屑于躲藏,如果她被发现了,他会选择和蛇纹组织的人打一架。

    面对必然会被发现的未来,灰原哀有些坦然了,有中原中也的保护,就算真打起来,他们不一定会输,甚至也有可能全身而退,她相信中原中也的实力。

    灰原哀这样想着,女人的说话声还没有停,正说到要中原中也做她男朋友的事,女人打算包养他不需要干活,每天有花不完的钱。她伸手撩开座椅垂下来的布帘,拽了拽那条黑色的裤腿。

    她的本意是让中原中也赶紧把女人支走,她有话对他说,但接下来,令她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头顶清脆的响声没有了。

    随后灰原哀见青年两只脚都着了地,头顶的椅子便搬开,霎时间明亮的光线照进来,刺激着她的眼球。

    下一秒,她被人抱起来。

    她听见中原中也说“这是我的女儿,今年七岁,我没有给她换继母的打算。”

    “咳”灰原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她不想承认自己被中原中也的话吓到了。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是她父亲,找理由也不能瞎找啊。

    中原中也轻柔地给她顺着背,嘴里还在编瞎话“小哀有哮喘病,这辈子我都不会把她交给别人,没人比我对她更好。”

    “抱歉了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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