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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醒来的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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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寄生吗

    寄生于另一种生物体内,  依靠汲取他物的骨血维持生活,于自己有利,于他人有害的一种现象。

    祈本里乡与乙骨忧太便是这种关系。

    依托于他人负面情绪中获得新生的诅咒,  本能的渴求着更为强烈的情绪。

    他在从乙骨忧太的痛苦中获得力量。

    毫无理智,如同新生婴孩一样,不知节制,一味的渴求着来自乙骨忧太的痛苦。

    而乙骨忧太从来不会拒绝来自祈本里乡的任何要求。

    一方在一味的索取,  另一份便毫无保留的给与。

    偶有的清醒时刻,祈本里乡同样会感到无边无际的痛苦。

    为他的小狗,也为他自己的境遇。

    而这份纯粹的痛楚却也让祈本里乡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也变得更容易失控。

    在失控后本能的渴求变强,  渴求着痛苦。

    这几乎形成了恶性循环。

    直到祈本里乡从梦境中醒来后。

    他将一切记忆收笼,  一切都如长大的忧太所说,是痛苦的,  难堪的,  以及混乱的。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只是一个名叫祈本里乡的概念性产物。

    没有自己的思想,不会痛苦,只是顺应本心跟随在和他许下永远的忧太身后,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守护在乙骨忧太身边。

    依托于他人的负面情绪中成长的怪物。

    乙骨忧太无疑是痛苦的。

    他的里乡活了下来。

    却变成了一只怪物。

    只属于乙骨忧太的怪物。

    他并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在被家里人从医院接回家的路上,乙骨忧太透过了出租车窗上的倒影,  小心翼翼蜷缩在他身后的面目丑陋的咒灵。

    只是一眼,  乙骨忧太就认出了那是他的里乡。

    变成了诅咒的里乡。

    刹那间,  乙骨忧太就明白了一切。

    他被祈本里乡诅咒了。

    乙骨忧太甚至来不及感受恐慌和重逢的喜悦,  便被迫成长起来。

    他下定决心,  要向里乡从前保护他一样,保护他的里乡不被杀死。

    师从于最强大的咒术师的乙骨忧太包庇了一只毫无理智可言的诅咒。

    他小心翼翼地处理了里乡因为看到他被人欺负暴走时的痕迹。

    按照夏油杰教授的方法,将残存的咒力处理干净,又将一片打斗痕迹的现场处理成了校园暴力现场。

    没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被保护在真空圈里,每天都按部就班活着的普通人,并不会也不愿意打破自己设下的舒适圈,直面世界的真实面。

    毕竟那对无才能者而言,是在太过残酷了。

    乙骨忧太作为这次校园暴力的受害者,理所当然地被安抚,然后被送回了家。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因为有了必须保护的对象,小狗迅速地成长,努力汲取一切力量武装自己,小心翼翼地喂养着他的里乡。

    哪怕他是那样的痛苦。

    乙骨忧太本来是个善良到软弱的孩子啊。

    固执地想要继续遵循以往生活的旧例。

    努力忘记那场意外,将偏离的轨道纠正。

    他习惯了每天都在兜里揣上一颗自己精心挑选的糖果带去学校,然后珍而重之地放进那个早已堆满了糖果的抽屉。

    在诅咒好奇地目光下,盯着那张桌子,目露怀念。

    直到在某次课间的玩闹间,玩闹的男生不小心撞倒了装满糖果的桌子。

    塞满了糖果的桌子碰的一声发出巨响,差点砸到了人。

    教室里那张多余的桌子最终还是被老师命人抬走了。

    那天放学后,乙骨忧太独自一人在教室里待了很久很久,死死握着那颗还在兜里没能送出的糖果。

    要吃糖果吗里乡

    沉睡的咒灵听到了召唤,于是现身。

    但是他无法理解,所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

    仿佛在观看一场无声的哑剧一般。

    祈本里乡不能理解这个动作的含义,好半天之后,他才懵懂的模仿着他发自内心喜爱的忧太,缓缓伸出了手。

    于是祈本里乡看见他的忧太两个眼眶流下了水珠。

    他下意识想要继续模仿,好半天后才颓然发现,他空空荡荡的眼眶里,没有任何可以流下的液体。

    就好像心被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难受极了。

    可是咒灵这种怪物,本来就不会有心脏这种无用的器官才对。

    他应该因为巨大的痛苦,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才对啊。

    可是

    他正在因为乙骨忧太的痛苦而感到痛苦。

    乙骨忧太沉默地收拾整理好了书包,离开了学校。

    那是从他和里乡再次相遇后唯一一次他没能送出糖果。

    就连这个说法,都是自欺欺人的。

    因为从那天开始,乙骨忧太就再没有将糖果成功送出去过了。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乙骨忧太才感到痛苦。

    就连里乡住了快六年的旧公寓,也因为拖欠了快半年的管理费,被公寓强制收回。

    在乙骨忧太不知道的某个早晨,旧公寓里的全部都被清空,并且迅速挂牌,不过两天时间,就因为过于低廉的价格迅速出租。

    原来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从被抹除再到消失,竟然只需要半年不到的时间。

    迷路的小狗终于找不到他的主人了。

    然后乙骨忧太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长大成人的自己和从未遇到过乙骨忧太的里乡。

    在这个梦里,乙骨忧太只是旁观者。

    他看着里乡幸福顺遂的生活着。

    没有懦弱的离开了名叫祈本里乡的存在就活不下的菟丝子一样的乙骨忧太后,里乡是幸福的。

    从来都不是祈本里乡离不开乙骨忧太,而是小狗离不开他的主人。

    乙骨忧太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里乡了。

    他很想他。

    所以在这场光怪陆离的梦中,乙骨忧太不想醒来。

    他看着长大后的自己近乎自虐一般,将他能够想象到的能够代表幸福的一切都献给了梦中的里乡。

    长大后的自己却只能像个变态,躲藏在连阳光都不屑照进的阴影中窥视着一切,并由衷地为此感到幸福。

    简直是可悲可怜到了极致。

    更可笑的是,作为旁观者的十一岁的乙骨忧太竟然发自内心的认同了长大后的自己的全部做法。

    直到他的里乡发现了这一切所谓幸福背后的虚假,以一种决绝的方式逼迫着躲藏在阴影中的家伙现身。

    然后梦醒了。

    一边是梦境中祥和的与长大后的自己打招呼的里乡,另一边却是独自醒来除了自己便空无一人的我是,乙骨忧太第一次如此恐惧着被黑暗包裹。

    他摸索着想要开灯,他不愿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独眠。

    然而黑暗却将他拥抱。

    如同一条冰冷的蛇,滑腻又窒息地就着夜色将唯一的猎物死死缠绕。

    缓慢又执着地想要将乙骨忧太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就此沉沦。

    忧太,我很想你。

    是里乡的声音。

    于是乙骨忧太放弃了挣扎,在那场奇怪的梦境破碎后,乙骨忧太已经不愿再去区分梦境还是现实了。如果这是另一场梦的话,他祈求神明让他就此沉沦,不再醒来。

    任由他的里乡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如果是里乡的话,没关系的。

    祈本里乡满意于小狗的顺从,他想要和他失而复得的小狗说些什么,但是他实在是太困了。

    所以里乡选择抱着他的小狗入睡。

    这一次,他的梦中再不会没有他的小狗了。

    陪我睡一会儿吧忧太。

    乙骨忧太已经不愿再去分辨这是又一次的幻觉,还是诅咒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意蓄意的异常谋杀。

    他只是太想里乡了啊。

    小狗本来就无法离开主人的陪伴啊,会抑郁的。

    一觉醒来后,天已经大亮。

    感受到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时,乙骨忧太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在自己狭小的卧室四处寻找。

    昨天晚上只是又一场梦吗

    乙骨忧太呆呆地坐在床上,许久之后才缓缓倒下,默默地将身子蜷缩,下意识地保护自己。

    然后他听到了浴室里沙沙地水流声。

    没等乙骨忧太细想,浴室门被人从里边打开。

    缭绕的水汽铺面袭来。

    祈本里乡穿着浴袍,披散着还带着水汽的头发走出,你上学就要迟到了。

    乙骨忧太没有说话。

    这一刻,他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只会死死盯着径直走向转椅坐下的里乡。

    好不争气地哭了。

    一边哭还一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吹风,非常自觉地开始为祈本里乡护理那一头长发。

    然后就在这机械枯燥的反复动作中,慢慢平复心情。

    他的珍宝,回来了。

    学校见,忧太。

    “学校见,里乡。”

    他们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于是乙骨忧太便又开始不管不顾的开心起来了。

    乙骨忧太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早餐时刻。

    乙骨太太将全部早餐端上了餐桌,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忧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需不需要再帮他预约一场心理医生

    女人说得很委婉,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儿子的情绪。

    “您在说什么啊妈妈。”乙骨忧太淡然地看向他的母亲,“我没病啊。”

    “妈妈知道我的忧太健康着呢,我只是只是在想医生说过你需要定期前去复查。”

    在家人担忧的目光下,乙骨忧太神色如常地将嘴里最后一口米饭咽下,这才笑着说道,“不用了,我先去学校了,要迟到了。”

    乙骨太太一愣,这才扭头看向挂在墙壁边的钟表,挤出一抹笑,“竟然都这个时间点了啊。”

    直到玄关处传来了关门声,孩子们都被送上了校车,一直强作镇静的乙骨太太这才终于哭了出声。

    她几乎要哭倒在丈夫身上。

    “你听到了吗忧太还在认为里乡活着。”

    更为绝望的是,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高昂的心理咨询费几乎要将这个家给榨干了。

    乙骨忧太并不知晓母亲的崩溃,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他的里乡回来了。

    直到站在了教室门口,已经抽条里的男孩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紧张又踟蹰地站在门外,不愿推门而入。

    发生什么了吗

    乙骨忧太听到耳畔边传来的询问声,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他在害怕。

    因为教室里已经没有里乡的桌子了。

    就在半月前,祈本老太太再次光临学校,将里乡留在学校的全部东西都打包带走后,祈本里乡的桌子便被老师叫人抬走了。

    已经从小狗难看的表情上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的里乡,笑了。

    他的小狗果然一直那么可爱,竟然会为他都没有生气的事情感到难过。

    我可以和你一起坐。

    祈本里乡提出了建议,或者,忧太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座位吗

    乙骨忧太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耳朵红红的,推开了教室门。

    他接受了祈本里乡的建议。

    并且趁着里乡不注意,悄悄的将糖果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没一会儿,抽屉里的糖果就消失了。

    这几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小把戏。

    但无论玩了多少次,乙骨忧太也会为两人之间的默契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失而复得之后,乙骨忧太甚至下意识地开始逃避。

    他不愿去细想他的里乡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又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了这样的转变。

    但是祈本里乡从来不喜欢看着他勇敢无畏的小狗缩回自己的保护壳,当一只可怜又滑稽的乌龟骑士。

    他单枪匹马地询问道,忧太不好奇吗

    乙骨忧太露出了恳切的眼神,他希翼着里乡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但是祈本里乡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在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倒影出一只可怜又可悲的小狗的身影。

    在这道目光下,乙骨忧太无处可逃,只能狼狈又可怜的遵循本心点头。

    因为我很想你。

    所以我拒绝了整个世界回来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啊。

    这不就是名叫乙骨忧太的小狗想要从祈本里乡口中听到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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