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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旸的职业病, 下了视频会议,他都会第一时间摁下摄像头和关闭麦克风。
眼下还不够,他伸手把笔电直接强行关机了。
再来扶臂弯里的人,催她也是求, “听话。”并一手摘下了她低马尾上的发圈。
周和音只觉长发冷丝丝地散开来, 散在她腰间, 她提醒他, 刚在乡下那会儿, 他说下午晚上都有事的。
“你就是事”傅雨旸说, 岂止, “你是事精”
说着,懒洋洋的神色,他执意, 执意她执行一次,欺侮他也好,取悦他也罢, 随便,“书云说得对,我们小音就是最好的, 她回回迁就别人, 这么好的孩子, 爹妈是怎么教出来的呢这么好的孩子, 我上辈子是攒了多少福报,才遇到的呢”
“周和音, 就是我下辈子最大的余庆啊。”
汀泞的感官里,彼此挨触,原本就迷离沉醉, 像一个顶级的吻,涎水溢溢,是相思也是欲望,周和音睁着眼,她看不见自己,唯有看清傅雨旸。
看他一点点拿他的沉着对抗,也拿他狡黠的言语来撩拨她。
女人天性是听觉动物,未必是迷信,而是信仰。你说的,一切一切,我都愿意信仰你。
爱情本该也是等价置换,以真换真。
饶是话术,甜言蜜语,周和音也能剥开那花哨的糖纸,看到里头有她期翼的,真心,好物坚牢的真心。
于是,一瞬里,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倒不狼狈了,反而主导,因为她在上,像一个客观冷静的上帝视角,一点一滴地看清她睥睨之下的人,如何把他的冷静冷漠丢盔弃甲般地扔掉
她才由着自己去接纳了一点,笨拙也好,羞赧也罢,被他腰带上的金属冰到了,本能地往回缩,念头才起,椅上的人就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孩子气,更不让她逃。
动真格的时候,他从来是不言语的。
箍着她狠心往下一按,始作俑者先出了声,半截,像鼻息里逸出来的烟,轻飘弥漫,无色无相,却能蛊惑人心。
周和音伸手去捂他的声,将将碰到他,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抛起来,她听着自己曼声叫出来,堪堪途中,改了主意,回头捂自己的嘴。
傅雨旸十足被她逗笑了,是愉悦。
身轻路遥,迢迢夜奔,逾过明月星辰后,总算抵达的,眼底直抒内心的万分愉悦。
失魂落魄的人,被一而再地抛起、跌落后,哪里还有半分上帝视角了,全把自己那三分野心忘得干干净净,她摇头,揪着他衬衫,承认自己主张不起来。
傅雨旸衔住她襟前,再慢慢换气间,去撩开她的裙摆,低头要看的时候,周和音捧住他的脸,不住地摇头,她不要这样,也不要在这里。
某人托着她,忽地起身来,嘴里批评她,四肢不勤,“懒。”
却又不纵容她。
确实,她不配合,这样他有点不畅快。
于是,他抱她去桌案上,两步路,踩到脚下那放葡萄的瓷盘了,傅雨旸一脚拨开,不等怀里人反馈,她刚刚躺下,他就闯进来了。
酒气作祟,他莽撞了些,但也好过刚才那样,周和音闭眼,些微的痛楚浮到眉心里,她本能地回应他,“我想你了。”
“我也是。”
旖旎怡情,她要他轻一点。
傅雨旸狠心挞伐的嘴脸,“办不到。”
桌案上先前视频会议的笔电是被他强行关了,可是手机没有,傅雨旸的办公手机一向是静音震动,嗡嗡地在蓝牙鼠标边上响,
物什与主人斗法似的,手机越此起彼伏地响,主人兴头越盛。
周和音恹恹地绞着他,额上心口都是汗,她想歇一口气,也嫌他电话多,“你要么接、一下”
声音全被他撞散了。傅雨旸怪她不专心,干脆把手机扔远一些,由它到地上去唱去,“谁离了谁都不会死的可我离了你会”
“大话精。”骂人的人,湿发贴脸。
傅雨旸伸手去替她撩开,看她粉扑扑的脸,亮澄澄的眼,还不够,他按亮案上的灯,一束巧圆有限的光,打在她眉眼上,耀得她本能地闭眼,
傅雨旸问灯下人,“舒服吗”
阖眼沉醉的人去拂他的脸,不肯他说,也不肯他问。
结果,某人截住她的手,咬她指尖,逼供也成心,成心地离她而去。
身下的促狭鬼,一秒感应,攀住他颈项。傅雨旸得逞的笑,重复他的问题。
骄矜的人,轻微地点头,吝啬她的表扬。
有人不依,像极了读书时期一味研读的优学生,不满分,就是没考好的优越感。
猫狗大战般地,非得从她口里讨到那个一百分
房里冷泠泠的凉意,交颈一双人,有纠缠潦草的叹息,更有物什发出的声音。
混沌迷蒙里,周和音觉得感官只剩下听觉,才愈发得清晰。
桌案,还有他腰带上的金属
这些规律的声响比他们本身更羞耻,她一面要他停下来,一面缴械地点头,忙不迭地,颤抖哀怨的低低呜咽,不无狼狈地,
把他要的一百分还给了他。
良久,缓过一口气来,朝他委屈两声,她不喜欢这里。
“为什么”
“硌得慌。”她指她的脊背。
“我不硌就行。”傅雨旸渣男嘴脸,怡情貌,赞美地说,温柔乡,诚不欺人。
周和音拍蚊子的手劲打在他脸上,诅咒他,“英雄冢。”
傅雨旸全不忌讳,“我的墓碑上有你的名字就够了,我不怕。”
周和音捞起什么,就要丢他的时候,傅雨旸决计地离开了她,再来捞她腿弯。
抱躺到卧房的软床时,周和音手里握着个起钉器。
某人掰开来看的时候,整个被她气到了,“要干嘛谋杀亲夫吗”
“想得美。”她才不去他的陷阱里。
他来剥她,也解脱自己。再去翻床头柜的东西。
过来的时候,促狭地笑,笑她迂腐、较劲。“我就和你不同,我今日杀了你,就愿意担最重的罪名。”
“不像你,只会冷漠无情地和我对着干。当着那些人的面,说什么晚了。”
“小音,我好不开心。”
他轻易把她两只手牵引,举过头顶,反扣住,叫她动弹不得。
周和音依旧不改口供,“就是晚了呀。你在那些人的眼里,结婚生子,通通都晚了。和我无关。”
她才不替他担这个过。
“不晚,如何等到你”傅雨旸截住她。
周和音迎接他的目光,也微微受用他的话。不信宿命的人,但也偶尔迷信什么,比如与时间握手,相信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从而心甘情愿地接纳他。
快乐很简单,比机械的快乐更高明、上乘的,该是喜悦,最终极,是幸福。
周和音很清楚,她的目标从来不是简单的快乐。
“傅雨旸,”她才不稀罕喊他什么傅飞,还是飞飞,她认识他起,他清楚告诉她的就是这个名字,她很喜欢,“我遇到你已经晚了,这句不是取笑,是惋惜。”
尤其知道他父亲和阿婆的事后,她一直更多的只是惋惜。
惋惜,他们所有的遇见,哪怕纯粹也变得不纯粹。
所以,哪怕爸爸不懂傅雨旸那句,他宁愿更早见到周和音。她懂。
陷入喜悦颠簸里的人,这个关头,都不肯说些软话承情,而是攀着他,绞着他,情词恳切却哀怨,“傅雨旸,哪一天,我和你不在一起了,也不干他们任何人的事。就是简简单单的分手。”
无怨无仇无悔。
“再说一遍”
“”她固执地不再开口了。
一句话,好端端,眼睁睁过了。像今日席上,那稚嫩充气打破的红色气球。
置身局中的她,浑不觉地被沾上一块碎皮子,被人悄声地揭掉了。
无论是过头的充气球,还是破碎的皮子,都不尽如人意。
瞬间,缱绻的温柔意里多了重意味,不快、不满、甚至忌讳,最后全演变成师出有名的戾气,
来惩罚也好,畅快也罢。
总之,傅雨旸要她知道,“说的什么混账话”
已经过去一阵淋漓热汗的周和音,早已精疲力尽,身体和思维都木木的,说了什么她才不负责,
但是他要做什么,她全要过问。
他一面成心要听她出声,力道深一记浅一记地乱人心神,一面说些轻佻话,怎么就晚了,一点都不为晚,现在抓紧点,也许可以赶得上明年陪你过生日。
“谁”周和音心神跳闸也直觉不好。
“小朋友。”
随即欢愉的感官一空,是他撤离了,周和音看着他扯去那层桎梏,她先当真了。
怕他疯,怕他一时兴头,真闹出意外来。
她才不信什么所谓的安全期。
于是,傅雨旸再来捞她时,有人手脚并用地推拒他,
也警告他,不准疯
她被他捉住脚踝,一扽,话没来得及出口,只觉得脊背上一热,几股摔打的热意,清楚地溢开来。
她呆了一下,偏头看某人,他沉吟的声,阖眼的情绪,丝毫的歉意没有,相反,是得逞的狡黠,笑意。
周和音领悟过来,顾不上彼此身上、手上的模糊,只要打人,“傅雨旸,你这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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