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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一道有些痞气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操这什么破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隐约有别人的声音响起“我说你不是怕了吧谁第一个下马车要来找人的哎继续喊啊”
“少他妈看热闹。”
那道痞里痞气的声音底气稍显不足“谁,谁怕了老子现在就要踹,踹门,我让你们看好了,我”
眼见着外面的对话越来越离谱,老人连忙拿着那盏光亮微弱的灯站起身“我上去看看。”
“爷爷,万一是坏人”
老人的笑有些苦涩“是坏人又如何我们这些人还有地方可躲吗”
昆吾站起来“我和您一起去吧,也算有个照应。”
说罢,他扶着老人慢慢沿着挖出来的楼梯走了上去。
林辞镜掩着唇轻咳了几声,微微撩起面纱,露出了半张脸轻轻抿了一口水。
坐在他旁边的男孩瞥见他的脸,微微有些愣神。
他一个从小生在海边的渔民之子,天天风吹日晒得皮肤都成了古铜色,平日又没什么机会进城。
可他爹却说城里的公子小姐都是肤白貌美的,皮肤像鸡蛋一样光滑白嫩。
他本来以为都是爹瞎扯的,可今日看了林辞镜才发现
原来这些城里来的公子,真生得如此俊俏,就像天上下凡的神仙一样
林辞镜察觉到他直勾勾的眼神,微微侧过脸,似是在问询。
男孩莫名脸上一红,直率道“您长得真好看能再给我看一眼吗”
林辞镜听见这直白的要求,拿着杯子的手一顿。
系统你倒是说句话。
这小孩是能攻略还是不能攻略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系统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屏,这才开口道“这”
“是,是冒犯你了吗”
男孩更加支吾,连忙补充道“我只是看您太好看了,我没见过。如果,如果您觉得不舒服可以不理我。”
只要有人比自己尴尬,林辞镜的社恐总能得到不同程度的缓解。
他将斗笠缓缓摘下,带着几缕青丝从发簪处滑落,于脸颊处无风自动着。
男孩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我叫阿蛮,神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林辞镜思索了一下,扯淡道“我叫花辞树。”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非常感谢他的名字是从诗里摘出来的,不然编都没地方编去。
阿蛮眨眨眼,带着期待看着他“那我能叫您树哥哥吗”
林辞镜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去搞个ooc。
他耐着性子看向阿蛮“你不觉得有点怪”
“不啊,”阿蛮仰起脸,“我从小生活在海边,没见过什么树,所以树应该也与神仙哥哥一样好看吧”
林辞镜长叹一声扶额。
罢了。
孩子而已,计较什么
阿蛮想说话,却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原本带着几分天真的眸子倏地沉了下来,从腰间拔出一柄弯刀。
身为一个冷兵器模型收集爱好者,林辞镜的目光落在那柄弯刀上,在心里赞了一句好刀。
刀身很窄,刀刃是一道锋利的月牙状弧线,上面镶着几枚凶恶的血槽。
地窖的众人纷纷抬头,看向那方小小的入口。
老人先走了下来,紧接着是昆吾。
而在两人之后,是四五名少年。
这些少年与任延差不多年纪,可却不像任延一样满脸透着天真和傻气。
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白色劲装,肩上的位置用冰蓝色绣着半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为首那少年唇角挂着一丝痞气的笑容,额上系着条深蓝色的发带,露在外面的胳膊隐隐看得出肌肉的纹路,手中提着一把长刀。
老人对着地窖里的人道“这几位公子是玄凤门的弟子,途经此处赴约天地盟,听老朽说过海盗一事后也自愿留下,助我们将这些海盗捉拿殆尽。”
林辞镜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这几位“玄凤门弟子”,见没有提示可攻略的光屏跳出来后才放了心,可还没等心完全放回肚子里,一道稍窄的光屏慢慢展开。
隐藏攻略对象
可以投其所好,激活隐藏好感度,完成攻略
我可去你母亲的。
林辞镜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在心里把系统到底十八代祖宗全问候了一遍。
恰巧此时那为首的少年微微一抱拳“在下严俊弈,见过各位父老乡亲。”
一地窖的老弱病残孕迷茫地看着他,给面子地拍了拍手权当鼓掌。
可严俊弈却并不在乎这不是冷场却似冷场的回应,只管说自己的“我们玄凤门心系苍生,断不能让这些歹徒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只要他们敢来,老子便敢让他们有去无回”
林辞镜叹服地看着他。
如果是自己在前面做这样的演讲,现在可能已经因为尴尬钻到地缝里去了。
还能如此不动声色四平八稳地继续讲下去,这位严俊弈属实是个人才。
他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
可能因为实在太佩服,所以他鼓掌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在一堆半死不活的“啪啪”声中格外鹤立鸡群。
于是一地窖的人都将视线投向了他,和舞台上的追光灯一样。
一个社恐最怕的就是突然成为人群的焦点。
林辞镜身子一哆嗦,条件反射地便要伸手去抓那顶斗笠,可手伸到一半才意识到这样会显得很突兀,于是只能悄悄放在腿上,抓心挠肝得很。
前面做演讲的严小同志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轻蔑地挑起唇角“哼”了一声。
虽然今夜可能会有海盗袭击,但也得好好养精蓄锐,这样才有一战之力。
老人挑了三名尚算“年轻力壮”的男子守夜,让他们这些修道之人好好回房休息。
地窖不大,总共就一间空房,只能委屈他们七人挤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的棚顶低矮,只能弯着腰走路,不然总有碰到头的可能。
林辞镜自觉是个长辈,于是十分大方地将唯一一张床让给了玄凤门的几名弟子。
昆吾从柜子上找出一张落灰的厚毛毯铺在地上“阿镜,今晚我们只能睡这张毯子,委屈你了。”
林辞镜摇摇头,在毯子上坐下,靠着墙闭上眼。
可还没等他闭一会儿,便有一只手轻轻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林辞镜睁眼“你干什么”
昆吾不动声色地调了调自己的姿势,以便林辞镜能靠得更舒服些“这样比靠在墙上强点。”
林辞镜还未说话,便听那严俊弈带着嘲讽开口道“和他们说一声,老子不想跟女人一间房,换个人过来,老子去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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