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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匿名情书【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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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三十号那天恰逢周六,温初柠早上出去上跆拳道的最后一节课。

    叶浩东举着海绵板,小声问她,“温初柠,你选了文科是不”

    “嗯。”

    温初柠心里思考着事情,回答地心不在焉。

    叶浩东絮絮叨叨一堆东西,她听的也不太真切。

    大意就是什么高二文理科分班,学文科的话数学和英语是难点。

    她怎么能不知道。

    下课后温初柠回家,一路上在想事情,都没看到晨练回来的陈一澜。

    陈一澜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终于还是没忍住中午的时候来敲了她家的门。

    失魂落魄的,总不能是开学前受了什么打击。

    陈一澜来敲门的时候,周隽阳正好要去上班。

    一开门,周隽阳挑眉。

    陈一澜神色如常,开口一句“舅舅好”。

    老实说,一米九三的身高,怪压人的。

    周隽阳抬手拍了拍陈一澜的肩膀,“我上班去了。”

    真高啊。

    温初柠在房间里坐着。

    墙上贴着一张计划表。

    而温初柠就坐在这表前盯了大半天。

    托温绍辉的话,她知道了自己被分进了六班,文科重点班。

    对她而言重要的不是重点班,而是她想考的大学。

    淮川外国语大学也是国内知名的外语院校,分数线很高,也是未来两年里温初柠的努力目标。

    可是以她现在的成绩看,总觉得太遥远。

    淮川外国语大学在s省招生数都很少,估摸一下每年的分数线,她至少要考到班级前三或者市前100名才有希望。

    太遥远了。

    单想到自己数学的分数,温初柠就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她英语偏科。

    这一年高考还未改革,语数外各150满分,政史地文综300分,淮川外国语的文科分数线年年都在600分以上浮动,即便如此,年年录取的最低分也稳超该线几十分。

    而温初柠的数学很拉胯。

    “淮川外国语大学。”

    正盯着犯愁的时候,听到身后一道好听声音念出来,温初柠一扭头,身高差的原因,她率先看到的,是一截线条流畅而脖颈,很简单的黑色的t恤,隐约的看到了一点锁骨,颜色深,更衬得他肌肤白皙。

    陈一澜弯腰站在他身后,看着她墙上贴的计划表,懒懒问了一句,“想考淮川的大学啊”

    “嗯。”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

    这么一想,温初柠蔫了,问他,“你怎么来了”

    “今早晨跑看到你心不在蔫的,还以为你被谁打击了,”陈一澜弯腰随手拿了她桌上一个玩偶捏了捏,“这不是关心你么。”

    这不是关心你么。

    语气说的自然又随意。

    “走,带你吃饭去。”

    陈一澜的手搭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你怎么老带我去吃饭。”

    “看个电影也不是不行。”

    “你真俗。”

    温初柠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他推出去,

    陈一澜投降,由着被她推出来,“那你想个不俗的,我带你去。”

    温初柠没哪儿想去的,只觉得暑假要结束了,忙碌的上学生涯即将开始。

    压力还挺大的早就听说过,临江一中会在高二把高二和高三的内容全部学完,高三只用来三轮总复习。

    而高二这年还要面临一次全科目的学业水平测试。

    这么一想,温初柠更萎了。

    她磨磨唧唧拉开衣柜,平时在学校都是穿校服,一中校服分春夏两季,一季各两套。

    衣柜里挂着的大多是短裤和t恤,在重高确实没什么心思和时间打扮自己。

    唯一一条裙子,还是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周梦给她买的周梦平时不紧着她吃穿用度,但往往没时间陪她一起逛街,于是回回都是给她钱让她自己选。

    这条裙子,大概是周梦唯一一次亲自给她选的。

    一条很简单的白裙子。

    但关于这条裙子的回忆不太快乐。

    周梦忙归忙,但那天特意订了酒店带着温初柠出去吃饭,偶遇了带女儿逛街的温绍辉和许燕。

    那天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她把希望寄托在周梦身上,想尽快吃完这顿不尴不尬的饭,结果周梦倒好,一通电话就走了。

    她拨弄着碗里的饭,后来话题冷场,再后来是许燕给温绍辉打了电话,她和温绍辉一起出来。

    许燕正好带着温许买完衣服,温许比她小六岁,但特聪明,听说小学就跳过级。

    许燕给温许买了新衣服,温绍辉夸好看。

    温许也客客气气喊她姐姐好,大方自然。

    她站在那尴尬笑笑。

    虽然从来都没有人对比过她们两人的差距,可只是站在那,她就已经觉得自己不如人了。

    “好了没啊。”陈一澜在外面问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

    温初柠的手顿了顿,还是拿下了那条裙子,再不穿,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了。

    “马上了。”

    温初柠麻利换好了裙子,站在房间的镜子前照了照,随便抓了抓头发拨弄两下,手又忽然停住。

    脑袋里蹦出来两个小人叽叽喳喳。

    干嘛特意打扮,不是好哥们吗

    可是陈一澜就回来两个月诶。

    “你好了没”

    冷不丁回神,温初柠手忙脚乱,用手指理了理头发才出来。

    临开门前,又跑到书桌边,犹豫几许,喷了点香水,又觉得味道太浓,挥手散了散。

    “我开门了啊。”

    陈一澜在外面等了半小时,心下觉得衣服肯定换好了,一推门,就看到温初柠站在落地窗旁边,在脸前挥了挥手。

    应该是头一次见她好好打扮,在陈一澜的记忆里,她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疯跑的小女孩。

    怎么就没发现,那个整天大大咧咧的跟在他身后喊“陈一澜哥哥”的小女孩,已经长这么高了。

    柔顺的黑发,在阳光下染了一层很浅淡的棕栗色。

    空气中萦着很清浅的茉莉花香味。

    她抬手拨弄头发,一截细细的手臂白皙,看到他开门,也只是盯着镜子,说了一句,“催什么催,马上好了。”

    陈一澜关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鼻尖还绕着一点很淡的茉莉香。

    他无声笑了笑,莫名想起了那天在游泳馆里,他攀着泡沫分隔线,温初柠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听听力。

    小时候还一张圆乎乎的小脸,长大了,下巴尖尖的,小圆脸变成了瓜子脸,笑起来的时候,两颊还有很浅的小梨涡。

    蓦地,陈一澜又想到了那天在中医馆外的分割路口,也是有男孩子对她窘迫地笑的。

    温初柠拨弄了半天,头发扎起来又放下去,最终还是没扎起来发圈落在了浴室里。

    一点小小的私心从心底蔓延起来,是觉得只有这短短的两个月,能见面的日子或许更少,总想给他留下一点不一样东西。

    可偏偏他们太熟悉,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那些小心思。

    温初柠墨迹半天,最终自暴自弃,就这样了。

    这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小想法冒出来,温初柠起先没敢看他的眼睛。

    陈一澜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家属院的老房子是被重新装修过的,采光做的很好,他坐在沙发上,莫名显得拥挤起来。

    “去哪儿吃饭”

    “带你去个好地方。”

    “”

    这么大个临江市,温初柠很少出来走动,一个是学业忙,一个是现在通了地铁,到处人挤人,所以也没把这个好地方太当回事。

    结果地铁七转八转,到中转站下车的时候,温初柠懵了,这一站只有下一趟地铁换乘,路线偏,但终点站是临江市高铁站。

    “你你带我去车站”

    “别胡思乱想,是孙嘉曜他妈带他回了趟学校,去看看他。”

    “怎么了”

    细细一想,他们体校好像是在淮川。

    虽然挂名是省体校,但是位置在不远的淮川。

    “没怎么,他跟我一样,在队里成绩不突出。”

    “哦”

    温初柠默默站在他身边等着地铁。

    听见他云淡风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总有点一闪即逝的空落错觉,她想张嘴安慰,话还没说出口,陈一澜拉了拉她的手臂。

    “地铁来了。”

    “好。”

    温初柠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地铁门一开,涌下来很多人,手里拎着行李箱,她这才慢半拍的想起来,是快开学了,临江大学也是本省的双一流。

    等人散的差不多,温初柠才跟在陈一澜的身后上去,结果要迈步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费劲地拎着行李下来,脚步匆匆的,巨大的28寸的箱子,正好撞了温初柠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子忙道歉,而地铁已经发出了滴滴的倒计时关门声。

    陈一澜眼疾手快,单手帮那个女孩子把行李箱提下来。

    “谢谢。”

    “没关系。”

    这趟车注定要错过去了。

    陈一澜回头,拎起了温初柠的手腕托在眼前,行李箱上带着一个锁,边角把她的小指划破了。

    细细的一道伤口,沁出了一点点的血红。

    “疼吗”

    “还好。”

    事发突然,手一下就麻了。

    温初柠想抽回去,陈一澜却没松开,他拉着她沿台阶上去,地铁站很大,有开在车站里的便利店和药店,陈一澜买了独立包装的棉签,还有一包创可贴。

    地铁站里有长椅,陈一澜让她坐下,拎了她的手腕,棉签是独立的,拆开后中空的碘伏就渗透了棉花,他摁在她伤口上擦了擦,而后吹了吹。

    “不疼了吧”

    椅子在两辆地铁的中间,车门打开,人流往返,声音乱而匆忙。

    从温初柠的角度,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鸦羽似的晃了晃,在高挺的鼻梁两侧投下很浅淡的碎影。

    吹了吹,手指上痒痒的,青柠的甘冽味道挨得很近很近。

    半天不见回应,陈一澜腾了一只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疼就说,发什么呆。”

    “没事”

    他“嗯”了一声,摸出来一个创可贴拆开,创可贴还是卡通的,他一边贴,一边故意逗她似的说,“货架上就这么一个粉红的,我给你拿了。”

    温初柠低着头,嗫嚅半天,挤出来个谢谢。

    “走了。”

    陈一澜走在她前面。

    温初柠又一次磨磨唧唧跟上。

    刚才那一瞬间,脑子里有些空白,他挨得很近,以至于她忽略了手上的疼,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还有小时候放烟花,她被打火机烫伤了手指,也是陈一澜第一个发现,她的手指上还留着一道疤痕。

    那会陈一澜也不大,他拽着她的手吹了吹,“我吹吹就不疼了。”

    两小无猜,童言无忌。

    他对她的好,也辨不清是否还停留在那时的无忧无虑。

    只是她心里,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想要在他面前更好更漂亮,可二人又太过熟悉,一点一豪的变化,都显得太刻意。

    地铁来了,车上又下来一拨人,这回不同,陈一澜走在她前面,怕她走丢了似的,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走。

    地铁上人很多,附近几站都有学校,学生们返校。

    陈一澜拉着她去了个稍微人少的地方。

    他个子太高了,单手抓着她右边的栏杆,温初柠站在一旁,绷紧了身体,地铁每隔几分就停一下,上上下下的是推着行李箱的学生居多。

    温初柠抬头,其实视线也才只到他的胸前,从这个角度,也正好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脖颈,还有突兀又性感的喉结。

    就是一普通的短袖,都能被他穿的像模特一样。

    他的手攥着她身边的栏杆,确实给她遮蔽了不少的喧闹,像是隔绝出了一小片,只有他们的狭小的空间。

    在这片空间里,她很近地挨近了他。

    小心,又刻意。

    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温初柠毫无防备的撞在了陈一澜胸口,起初没觉得什么,只是在这样一刹那,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心跳声,还有隔着棉质t恤下,炽热的体温,擦着她的脸颊,柔软又坚实。

    这回地铁开的是她身后的门,陈一澜下意识地揽住了温初柠的腰往里带了带,这一站下的人很多,座椅终于空了一些。

    陈一澜让她过去坐下。

    空位很快有人来坐。

    他俩并肩坐在一起,挨得很近,她的裙子铺在膝盖的位置,跟他的腿相触。

    对面人的行李箱滑过来,在即将撞到她的前一秒,他伸手摁住了箱子。

    对面的男人连连抱歉。

    只看了一眼,少年的手掌干净有力,骨节修长而分明,就像刚才只是轻轻地揽了一下她的腰,就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那温度是停留在腰上,却又好像是摁在了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她忍不住想笑,又抬头,地铁车厢对面的玻璃窗上,清晰地倒映出他们二人并肩坐的身影。

    她不敢笑的太明显,唇角动了动,又低下视线,右手的小指上贴着一枚粉色的创可贴。

    粉色的小爱心。

    她想要的应该不止这些,可只有这些,好像也足够了。这种喜欢,像处在一条模糊不清的分隔线上,一边是在心底肆意生长的喜欢,一边是小心把持着做朋友的理智。

    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这是温初柠第一次到淮川。

    临江到淮川,也就只有一个半小时的高铁,两个城市离得很近,也都是一线大城市,出来之后人挤人。

    “孙嘉曜,现在在哪”

    温初柠跟在他身后问了一句。

    “先不管他,我们先找地方吃饭。”

    “我们今天几点回去临江的地铁十点就停运了。”

    “应该,用不了太久。”

    车站出来人流量很大,陈一澜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她一起。

    温初柠算是半个路痴,所幸现在的交通发达,地铁站很大,来来往往很多人,每次要挤电梯的时候,陈一澜就拉着她一起,像怕她丢了似的。

    淮川也是这样,一堆学校扎堆。

    他们是来找孙嘉曜的,路上陈一澜跟她说,他们教练耿爱国今天早上联系了孙嘉曜,隐隐是觉得不太好,他们谁都没启口。

    最近没有大型赛事,耿爱国也是省队教练,最近在淮川带队为年底的一场运动会做训练准备。

    体校很大,陈一澜带她进去。

    这是温初柠第一次到省体校,这里有专业的水上训练基地,也有着专业的操场。

    红色的橡胶跑到上,很多专业的年轻人在跑步,教练吹哨,队员们冲出去,年轻的肌肤上遍布汗水,身上的短袖都被汗水浸泡湿透。

    灿烂的日光,运动员的身上泛着汗水。

    温初柠没话找话,“你们也跑吗”

    “跑,”陈一澜闲闲散散,拉着她走内侧的阴凉,“你以为我们只泡在泳池里”

    “嗯。”她抿抿唇。

    “我们要跑三千米,要跑三十米冲刺,要做核心和耐力训练。”

    “为什么还要跑步”

    “现在训练水陆结合,练耐力和爆发力,在水里更协调。”

    “你也是吗”

    “废话。”

    温初柠又静默了。

    他就走在她的身边,温初柠心里蓦然酸涩,好像从不见他抱怨什么,但能想到他在跑道上拼尽全力的模样。

    她回头,跑道上的队员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瘫倒在终点。

    教练吹着哨子喊,“跑完别坐下,走两圈”

    “教练,都跑五千了”

    “继续”

    那几个颓靡的年轻人又爬起来,热了热身,沿着跑到继续。

    温初柠收回视线。

    “那是长跑的。”

    “好辛苦。”

    “嗯。”

    辛苦是常态。

    “你你也注意休息啊。”

    陈一澜撩了撩眼皮,朝她看过来,视线相撞,在灿烈的日光下,他眼底的笑意不加掩饰,“怎么,我们温仙女,心疼了”

    没个正行的样子,散漫又迷人。

    温初柠别开视线不看他。

    陈一澜的手机响了,拿出来,是孙嘉曜的电话。

    他接起来,孙嘉曜声音有点低落,人在游泳训练池。

    陈一澜拐了个弯,带着温初柠过去。

    游泳训练馆是三层楼,一楼泳池,二楼核心训练区,三楼休息区。

    巨大的泳池,分外八个道,每一道都有游泳运动员泡在里面,一遍一遍地来回游。

    孙嘉曜坐在一边,脸上有点失落。

    没预料到温初柠也来了,他打了个招呼,温初柠就乖乖站在陈一澜身后。

    “挨训了”陈一澜问。

    “没,”孙嘉曜咬牙切齿盯着后面看,“耿教练说,咱们代训的八个人里,只能有四个人转正式队员。”

    “”

    “只要年底的比赛安东能稳住4秒11,他就稳进了。”

    “”

    “安东”

    有人叫了一声。

    “叫我干嘛”

    温初柠顺着看过去,在1号道的远处,一道身影从水里钻出来。

    那道身影顺着游过来,动作利落的上岸,他肌肤白的不像话,个高,身高至少两米多,而且本来练游泳的身材就很好,安东更是。

    温初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每一个注定的冠军,身上总有一种逼人的气场,安东就是。

    他白的不像话,微喘着。

    温初柠脑子里冒出了之前孙嘉曜说的“小白狗”、“队里进的新人”这些字眼。

    “嗯,4分11是吧。”

    “是,估计我要垫底,我比你还慢两秒。”孙嘉曜苦笑。

    “先别想了,走,去吃饭。”

    “我”

    话没说完,他们身边的门就打开了。

    孙阿姨跟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孙阿姨面带愁容,“耿教练,那您看嘉曜这怎么办他都已经游这么多年了,也是您一手带起来的”

    “我再想想办法给他提高提高,他一直慢两秒,正好这两个月的假,都好好想想办法。总教练那边,我也会尽量延一延。”

    耿爱国手里拿着几张表格。

    “哎,行,辛苦教练了。”

    “没事,都是我分内的。”

    话说到这就戛然而止,孙阿姨似乎哭过来着,看到他们三人,孙阿姨强挤出来笑容跟他们打招呼。

    耿爱国往这看了一眼,大概还有别的事,往泳池另一侧走过去。

    “你们来这有啥安排”孙嘉曜小声问了一句,“我妈估计等会要骂我,我先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好,没什么安排,带温初柠来逛逛。”

    “行。”

    “别想不开。”

    在孙嘉曜要过去的时候,陈一澜低声说了一句。

    “想不开啥,都游这么多年了。”

    “嗯。”

    孙嘉曜还是老样子,愁不外露,刚才几秒的愁绪很快藏下去,他对着温初柠挥挥手,“等我回去后请你吃饭啊小柠。”

    “好。”

    温初柠也对他道别。

    泳池里只有扑腾水花的声音,还有几个别的教练训斥。

    温初柠跟陈一澜出去,她没有说话,总觉得这会是要安慰鼓励他一下的,但话卡在唇舌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体育竞技其实很残酷,甚至远比高考残酷。

    一句游了很多年,背后是无数的付出和汗水,是一次次艰苦的训练,而他们只要坐在教室里,风不吹日不晒。

    她想到刚才在操场上跑到瘫坐在地上的运动员。

    想到教练的几声大声的训斥。

    “四秒,很难吗”温初柠小声问了一句。

    “别操心,老的快。”他语气寡淡的,像是开了一句玩笑,温初柠笑不出来。

    但她心里知道,四秒很难。

    陈一澜带着她在淮川逛了一圈,网上有一家餐馆的蟹黄面口碑很好,在几所大学附近的商圈里。

    他们吃完后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主要是倒地铁费了点时间。

    陈一澜跟她一起走,温初柠路痴,就知道跟在他的身后,偶尔在红绿灯的间隙里看着两旁的道路。

    黄昏日落,这座大城市有着复古的欧式建筑,也有着古老潮湿的沪上巷子与弄堂。

    陈一澜的脚步停了停。

    他们好像越绕越远了,温初柠想问他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哪儿知道,陈一澜斜斜的倚靠在路边的栏杆旁,朝着前面扬了扬下巴。

    温初柠茫然的视线看过去。

    只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大理石校门,十字路口,是人来人往的学生。

    而校门上,石刻的字。

    淮川外国语大学。

    “你想考的就这儿吧想考咱就考,不还有两年么。”

    陈一澜肩高腿长,哪怕是闲散倚靠在栏杆上,也比她高了很多。

    温初柠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样,咱俩做个约定,行不行。”

    “什么约定”

    “你考淮川外国语大学,我拿金牌,”陈一澜说,“公平么,我陪你一起努力。”

    “”

    “仙女想考的大学,咱就考,有什么大不了的,”陈一澜突然凑近,青柠的甘冽混合着淮川的空气里的潮湿,像一株藤蔓,缠着心脏寸寸收紧。

    他说,“你看,这么多年,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我每参加一场比赛就给你带一份礼物,我都坚持十多年了,这个我也说到做到,咱俩一起努力,你考淮川外国语,我拿金牌,你说行不行”

    温初柠呆呆地看着他,那株藤蔓收紧了,几乎要将胸腔里空气都抽走,在人来人往的喧闹的大街上,陈一澜的眼神含了一点笑意,就这么弯腰看着她,分不清是专注认真,还是什么其他别的情绪。

    她只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在脱离掌控。

    她有一点错觉,来淮川,找孙嘉曜只是个借口。

    好像本来需要安慰的人是他,怎么现在变成了他在鼓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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