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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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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朴的卧房里, 松柏香淡雅微醺。

    金丝楠木的雕花月洞门床榻上,杨则善平息着身体里的躁动,扶着床栏慢慢起身。

    林菲听到脚步声, 感觉被一道居高而下的黑影笼罩。

    她慢慢仰头,泪水浸润的瞳孔里倒映出杨则善俯身的脸,他的鬓角被热汗染湿, 眼底压抑着澎湃的情绪, 唇色是不正常的炙红。

    杨则善缓缓蹲下身来,单膝跪地, 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能够依稀看清楚林菲梨花带雨的小脸。

    “哭什么”他嗓音又哑又沉,呼出的热气也是炙热滚烫。

    林菲见他抬手欲碰自己的脸颊, 下意识的侧头躲避。

    杨则善皱起眉心,垂在半空的手缓缓下落,最终落在了林菲被麻绳捆绑的双手上。

    “谁绑的你”他的语气不善, 压抑着隐隐的怒意, 但速度极快的给林菲解开了双手的束缚。

    解开麻绳之后, 杨则善看见林菲原本雪白纤细的腕上,已经勒出了一道不浅的红痕, 他忍不住抬手抚上。

    因为常年握笔练剑而带着粗粝薄茧的指腹, 在触碰上林菲细嫩的手腕皮肤后,仿佛身体里不断涌出的热源得到了一丝慰籍, 他本能的由抚改握, 宽厚炙热的掌心紧紧握住了林菲的手腕。

    林菲原本见杨则善低头给自己解开手上的麻绳, 心里涌出一股惊讶和暖意,可是这暖意才冒了一个头,就见杨则善猛然握住了她被勒红的手腕, 抬头看向她的眸光,比之刚才,又暗沉了几分,那眸底迸发着难以启齿的热度。

    “放放开我”林菲用力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火热的掌心里面抽出来,可是她的力气在杨则善面前实在太渺小了,用尽了全部力气,也不能撼动他的手掌分毫。

    “你别怕。”杨则善看出林菲眼眸里的惧意,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乖一点。”

    所有人都叫她乖一点,顺从一点。

    好像唯有听话乖顺,才能少吃些苦头。

    可是,她不是木偶,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她不愿意的事情,如何能够表现出乖巧顺从来

    杨则善不愿再看林菲泫然欲泣的眼眸,干脆一手穿过她的后背,一手抄起她的膝弯,把她打横抱起,朝着房里的金丝楠木寝床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林菲被扔到了床榻上,好在床榻上垫着厚褥子铺着柔软的锦被,被扔上去也不痛,倒是因为脚踝还被麻绳绑着,也站不起来,只能本能的缩到了床榻最里面的角落处。

    “你你走开”林菲胡乱的挥手去打。

    杨则善脱了皂靴上到榻来,轻而易举的捉住林菲的两个手腕,然后单手把林菲的两个手腕捏在一起,抬高举过了林菲的头顶。

    他俯下身来,额头与林菲的额头相抵,说话时灼热的呼吸喷到林菲残留泪痕的脸上。

    “都是吃了你的糕点,才会变成这样。”他叹息着说道,低沉的嗓音愈发不稳。

    “我让你不要吃的。你偏要”

    林菲的话未说完,杨则善已经托住她的香腮,俯视含住了她的唇。

    林菲挣扎起来,可是她的双手都被杨则善擒住,压在头顶上面,双脚上还绑着麻绳,根本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杨则善想要撬开林菲的唇,但是林菲把唇抿的紧紧的,不给他得逞。

    饶是没有深吻,只是碰着她柔软的唇瓣,杨则善还是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她的唇,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

    杨则善在林菲紧抿的唇上研磨了片刻,便改为亲吻香腮,从唇角开始,一路密密麻麻的往右边脸颊吻过去,把林菲脸上未干的眼泪给吮吸干净,又去吻她挺翘的琼鼻和颤抖着睫毛的眼皮。

    林菲被吻的心慌意乱,又惊又怕,她的双手被桎梏着无法动弹,便抬起被绑的双脚朝杨则善踹过去,却被杨则善的余光看见,用膝盖给压住按了下去。

    “说了让你乖一点。”杨则善用额头抵住她的,喘息道“我现在很难受,你若是继续反抗挣扎,别怪我霸王硬上弓”

    说得好像现在就不是强迫一样林菲愤怒地瞪他一眼。

    杨则善不喜欢林菲这样的眼神。

    他也是身不由己,已经很克制的对待她了。

    杨则善干脆扯下腰带,盖在林菲的眼睛上,又绑住后面。

    林菲被遮挡了视线,在无法看清的情况下,感官却被无限的放大。

    她闻到清晰的松柏香混合着淡淡的檀木香,听到杨则善的喘息声,感觉到他在她脸上亲吻的热度和柔软,他从她的额头一路往下吻,经过太阳穴和脸颊,最后咬住了她的小耳垂。

    陌生而潮湿的感觉包裹住她的耳垂,吓得林菲在黑暗里惊慌失措地摇头躲闪,却被杨则善用手牢牢箍住了后脑勺。

    他不让她躲,也不让她逃。

    “我今日,是必要成事的,你乖点”气息在耳畔响起,强势命令的口气。

    杨则善伸手去解林菲脚腕上的麻绳,把那麻绳扔到地上,又去扯林菲的腰带。

    林菲吓得湿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很快就把绑在眼睛上的布条给浸湿了,她发出嘤嘤的哭声,像彷徨无措的小兽,很是可怜。

    杨则善听着耳边低低浅浅的哭声,他实在是被她哭的心烦。

    “好了。别哭了。”杨则善在林菲耳边低声哄她。

    可林菲还是哭,且哭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侮辱一样,听得人难受。

    杨则善抬手摸上她的眼睛,上面盖着的布条已经被泪水浸润的湿透,他把那被泪水染湿的布条给摘了下来,看着林菲哭红的眼睛皱眉道“你真的这么不情愿”

    “是。”林菲含泪点头“我不愿意。”

    杨则善一愣,眸底闪过明显的挫败。

    林菲感觉到杨则善擒着她双腕的手松了力道,趁机立刻抽出双手,又从床榻上跳下来,往窗户的方向跑去,虽然嬷嬷们锁住了门,但是窗户没有上锁。

    她跑到窗户前,还来不及推开窗户,杨则善已经追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放开我”林菲疯狂的挣扎。

    杨则善从后面紧紧抱着她“好了我不动你。但你要帮帮我。”

    林菲听他说完,这才慢慢停止了挣扎。

    杨则善从后面把林菲抱起来,再次回到榻上。

    “怎怎么帮”林菲被第二次扔到榻上,她双肘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俯身下来的杨则善。

    杨则善的视线从林菲哭红的眼睛下滑落,经过她被吻的嫣红的唇,视线最终落在了林菲攥着的雪白小手上。

    杨则善压住林菲的小手按下自己。

    “帮我。”他哑着嗓子道。

    国公府前厅的及笄宴已经散场。

    日头从正上方向西面偏斜,直到红霞漫天,渐渐的天色由明转暗。

    守在卧房外的几个嬷嬷听到里面传来主子爷的声音。

    “开门。”主子爷的声音平稳如常。

    其中拿钥匙的嬷嬷立刻打开门上的铜锁。

    房门由内至外被推开来,世子爷换了一身常服,从里面阔步走出,他环视一圈周围,见四个嬷嬷立在门前,皆是低头垂目,不言不语。

    “谁让你们锁的门”杨则善皱眉问道。

    “是太太让锁的。”婆子回道。

    杨则善抬手压了压眉心,平复下内心的不悦,说道“你们去禀太太和老爷,就说我没事了。”

    “是。”嬷嬷们听到杨则善这般说完,立刻鱼贯而出,离开了世安苑。

    杨则善见嬷嬷们都离开了,这便把卧房的几扇门都打开,又进到房内,推开两扇窗户,驱散房内的檀腥气味。

    他做完这些后,重新回到榻旁。

    林菲抱着胳膊缩在榻角,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杨则善单膝跪上床榻,沉默着打量了林菲两眼后,才道“门锁已经开了,你先回自己房间,这件事情,我会酌情处理。”

    林菲不敢看杨则善的脸,垂着眼睛点了下头,立刻从榻上下来,穿好绣花鞋,落荒而逃的跑出了卧房。

    她一路小跑,直到进了西厢房,关上房门之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林菲坐在拔步床上,她的双手发红,指尖忍不住的轻颤。

    林菲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掌心红的跟磨破了皮一样。

    她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可是眼睛一闭,那画面愈发清晰,她又用力的甩了两下脑袋,才终于把那些画面甩开。

    夜里,林菲用皂角足足洗了一刻钟的手,把手都搓的破了皮,才终于强迫自己不再洗手。

    她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饿,只感觉今天一天跟做噩梦似的,经历了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可怕事情,实在是疲惫已极,倒在拔步床上,用被子裹住蜷缩成团的身体,合上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

    话说杨则善这一头,见林菲回了西厢房后,便把管家梁生喊了过去。

    “说罢,今日到底什么情况”杨则善问梁生道。

    梁生把厅堂里发生的事情详细向杨则善说了一遍,听得杨则善眉头愈发皱紧,等到梁生全部说完,便看见世子爷坐在书案后面,沉着眸色,一张俊美无寿的脸已是非常难看。

    “她当真这么不愿”半响之后,杨则善才语气不悦地问道。

    梁生自是不敢隐瞒,颔首道“是,菲儿姑娘极不情愿,我和婉晴姑娘都上去劝她,可她就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最后老太君威逼了几句,由着太太喊了嬷嬷来,给绑上手脚,强拉硬拽的送去了房里,还让嬷嬷锁了房门,以防菲儿姑娘逃跑。”

    杨则善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搁在桌案上的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凸起,已是要发怒的迹象。

    梁生暗道不好,吓得俯身跪下“世子爷息怒,是那菲儿不识好歹,这天赐的恩惠,却不懂得珍惜,纵然她再倔强,最后不还是”

    “够了”杨则善啪的一声拍在书案上,呵斥他住嘴。

    梁生只得闭嘴,哆嗦着肩头,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房间里安静了半响。

    杨则善闭目几个深呼吸,平稳下心中怒意后,才缓缓问道“你说,一个女子抵死不从的不愿承欢,是什么意思”

    梁生思量着,有些不敢说真话。

    杨则善瞧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冷声道“说真话”

    “大约是不喜。”梁生直言,说完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

    不喜吗是了,林菲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以前是他单相思,现在是他一厢情愿。

    既然不喜,何故给他希望

    既然给他希望,又为何要戳灭

    杨则善只觉得脑袋都快爆炸了,他心痛难忍,只觉得呼吸都是苦涩的。

    梁生跪在地上,汗津津的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听得世子爷又开了口“这糕点里的蹊跷,到底是何人所为,查清楚了没有”

    “菲儿姑娘说,糕点是香菱给的,香菱姑娘说,糕点是贵人赏赐的,她得了糕点,想着拿来给菲儿赔礼用,就送给菲儿姑娘吃了。”梁生据实回答。

    杨则善皱眉又问“可有查到源头”

    梁生摇头“尚未。今日在厅堂上,原是要审问下去的,后来后来菲儿姑娘被送进了世安苑,事情就没有继续审”

    “嗯。”杨则善看向跪着的梁生,道“你继续查下去,查出源头来。但是不要声张,暗中的查。”

    “明白。”梁生颔首。

    “行了。退下罢。”

    “是。”

    翌日。

    林菲是被不断地敲门声给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起身,披了外衣去开门。

    婉晴站在房门外面,对林菲道“赶紧洗漱一下,世子爷正准备用早膳,喊你过去布菜。”

    她是负责书房的,早膳布菜,并不在她的工作范围里。

    婉晴见林菲站着没动,于是皱眉道“你昨日虽得了造化,伺候了世子爷一场,但是世子爷并没有给你升通房丫鬟的打算,你如今还是二等丫鬟,今日世子爷在府里休沐一天,喊你去伺候早膳,也是你的福气,赶紧的收拾一下,过来膳房。”

    林菲一怔。

    “你是说,世子爷并没有升我做通房”

    “嗯。”婉晴颔首“昨日世子爷去前厅同国公爷,太太和老太太说起这事,老太太提议把你升做通房,以后放在世子爷房里伺候他,但是世子爷没有答应,说是让你继续做二等丫鬟。”

    林菲听罢,心里松了口气。

    若真的升了通房,以后就要陪寝,随叫随到还不能有怨言,她肯定做不到。

    “好。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林菲应下。

    婉晴点头,转身离开。

    等到林菲进到膳房的时候,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一道砂锅清粥,和七八个配粥小菜,一碗温在热水里的牛乳,和一碟水晶龙凤糕。

    林菲看见那碟熟悉的水晶龙凤糕,又瞬间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整张脸豁地从脖子红到了脑门。

    膳房里温暖,杨则善穿着件修身紫袍,腰系锦带,头戴玉冠。

    他坐在八仙桌前,正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的金丝滚边,一旁的丫鬟若烟端着盥洗盆上前伺候。

    杨则善把一双骨相极好的手浸润在温水里,他净手的动作优雅又矜贵,从容不迫。

    等洗干净手后,丫鬟雪雁递上装帕子的托盘,杨则善擦干净手后,把帕子随手扔回托盘里面,坐正身姿,拿起搁在筷枕上的银筷,开始用早膳。

    林菲站着没动,婉晴从后面推了林菲一下,示意她上前去伺候。

    香菱一直站在桌案旁,她细心观察,发现从林菲进来,世子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没看林菲一眼。

    昨日,香菱还因为明明是给林菲的药,最后却被世子爷误吃了,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香菱见世子爷让林菲去房里伺候,她恨得牙痒痒,自己百般算计万般筹谋,到头来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想着林菲这一回,肯定要抬通房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世子爷从卧房出来后,竟然对国公爷,太太和老太君说,不让林菲升通房,还是让她做原来的二等丫鬟,这可高兴坏了香菱。

    想来是林菲伺候的世子爷并不满意,所以世子爷就是破了她的身子,也没有给她开脸的意思。

    当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香菱心里偷着乐,连着今日见到林菲后的眼神,也带着三分嘲笑七分讥讽。

    林菲却没有注意到香菱的眼神,她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昨日在房中经历了那些事情,她现在看杨则善的眼神都是发虚的。

    林菲走到杨则善身边,雪雁把布菜的长筷给她递了过去,又用眼神示意她给世子爷夹菜。

    林菲接过长筷,躬身站在杨则善身边。

    杨则善看向左上角的一道小菜,林菲握着筷子去夹那道菜,但是她的手通红还有些微肿,布菜的筷子又比普通的筷子更长更重,她五根手指都握不稳的轻轻颤抖起来,便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按住颤抖的那只手,才能暂时不让筷子掉下来。

    林菲夹了两次,但是切片鹿肉太细太薄,每次夹起来几寸,就又掉回了碟子里。

    杨则善抬眸,目光从林菲发红的小手上掠过,他心中一紧,可是又很快想到,她昨天抵死不从的样子,拒绝他拒绝的那么干脆,一脸的不情不愿

    明明送他络子,又学猫叫勾引他,可真要她承欢的时候,又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就算是玩欲擒故纵这一套,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还哭着拒绝他的求欢,也实在太过分了

    杨则善气闷地咬住后槽牙,眸光里一闪而过的心痛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凉薄冷漠。

    他带着斥责的口吻,冷声责问“怎么连筷子都拿不住”

    林菲被他一骂,吓得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立刻跪下去垂首道“奴婢的手有些不舒服,今日恐怕不能给世子爷布菜。”

    “还真是娇贵啊。”杨则善冷哼一声,对一旁的婉晴道“去,换过一双筷子来。”

    很快,婉晴拿了新的布菜筷子,递上去。

    杨则善用皂靴的靴头踢了踢林菲的膝盖“起来,替爷夹菜。”

    林菲起身,接过婉晴递来的布菜筷子,这双筷子,比刚才那一双还要重,林菲的掌心红肿,手指也磨破了皮,握住筷子以后,整个手指都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杨则善睨她一眼,明知故问道“手很痛吗”

    “很痛。”林菲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她用手背笨拙地擦掉眼泪。

    杨则善一看她哭,就心烦意乱,挥手打掉她手里的筷子。

    那筷子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周围伺候用膳的婉晴、若烟、香菱和雪雁全部跪了下去。

    “行了,都滚下去”

    婉晴、若烟、香菱和雪雁立刻躬身退下。

    林菲也跟着往外面退,杨则善瞥她一眼,烦闷的皱起眉头,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喊下林菲,让她也跟着退了出去。

    “我还是头一回见主子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丫鬟们走到外面后,若烟第一个开口说道。

    “可不是吓死我了。”香菱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

    雪雁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林菲,她见林菲的手又红又肿,于是关心道“你这手是怎么了”

    “是冬天冻的,昨天又在热水里泡了许久,有些红肿褪皮。”林菲只能这样说。

    雪雁点头,道“我房里有冻疮膏,你跟我来,我拿一罐给你用。”

    香菱和雪雁同房,瞪了雪雁一眼“要你发什么善心”

    雪雁没有理会香菱,拉着林菲往耳房走去。

    婉晴不敢怠慢,还是守在膳房门口,世子爷虽然让丫鬟们都滚出来,但是万一又改变主意,喊人进去伺候的时候不见人来,可又要发脾气了。

    自从这个菲儿来了世安苑,世子爷脾气变的阴晴不定,有时候行为还会自相矛盾,真是好奇怪。婉晴心里纳闷道。

    膳房里。

    杨则善正独自用着早膳,管家梁生领着个仆妇进到世安苑里,又来到膳房门口。

    梁生见到守在门口的婉晴,同她道“世子爷可在房里。”

    “是。”婉晴说道,又低声对梁生道“刚才世子爷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儿怕是心情不太好。”

    梁生听罢,想着还是不要撞了枪口,等世子爷气消了,晚些再带着仆妇进来禀告,正准备躬身离开,却听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男音“让他进来。”

    婉晴和梁生一听,皆是一顿。

    膳房开着门,杨则善在里面用膳,已经看见了前来禀告的梁生。

    梁生颔首,便只能领着身后的仆妇,硬着头皮走进房内。

    “世子爷。”梁生道。

    杨则善姿态矜贵的搁下手中银筷,抬首道“何事”

    梁生上前两步,说道“世子爷昨日让奴才查的事情,奴才已经查到了些眉目,特意带着这证人,来向世子爷禀告。”

    杨则善用下颚瞥过去,那仆妇就是个粗使嬷嬷,哪里受得了世子爷目光的威仪,当即就吓得腿软,跪了下去。

    梁生道“把你看见的,说给世子爷听。”

    “是。”仆妇巍颤颤的不敢抬头,结结巴巴说道“昨日辰时老奴在世安苑后门打扫,看见二爷跟前的小厮顺才鬼鬼祟祟的,拿了个什么东西交给世安苑的香菱姑娘,他们还窃窃私语了几句,老奴站的远,也听不真切。”

    杨则善听完,沉默下来。

    梁生屏息着等待主子爷发话。

    等了半盏茶功夫,杨则善对那仆妇道“此事,你暂且保密。”

    “老奴明白。”仆妇点头。

    杨则善摆手,让仆妇退下去,又对梁生道“既然和二爷有关,就顺着这根线继续查下去,查出这糕点里的药到底来自何处,把源头找到,我要的是人赃并获。”

    “奴才明白。”梁生颔首。

    梁生正准备躬身退下,却听得杨则善又道“我问你,京城里面治疗手疾的医师,哪个最好”

    手疾梁生一怔。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说道“京城里医术最好的是唐星河唐大夫,他祖上世代行医,又出过两个御医,这唐大夫原本也被聘为御医,但他不愿入宫,只在民间诊治,国公府里大大小小的病症,一般都是喊唐大夫入府诊治,老太君每个月的平安脉,也是唐大夫把脉。”

    “既然如此,你便去把唐大夫喊来。”

    梁生不敢多问,只点头应下“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中午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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