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说在这种环境下, 谁还敢说
无头之尸前车之鉴在侧,人们就是有满肚子的脏话,嘴里也决计蹦不出一个字来。
仙宗大会已经到了尾端, 现在还能留在战台上的人,纵使实力不到位, 胆色和手段多少还是有的。
就算有人横死当场,死人头咕噜噜的碾过地面, 乍然停顿在自己面前, 他们也顶多是面色青白难看了些,还没到观战台上,一些修士尖声大叫的程度。
可这是什么地方
这可是仙宗大会,是修真界延续连绵了千年之久的盛会
古往今来前赴后继者不计其数,坐镇当场的不知有多少无上大能。
这些人,这些人怎么敢
怎么敢在万人瞩目的仙宗大会上, 肆意妄为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罪魁祸首,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 火红的袖摆,上面用暗金色的细线绣制了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漂亮细腻的花瓣开在鲜艳热烈的缎面上, 像是谁为它浇灌了一地的鲜血, 妖冶非常。
那鲜艳的仿佛能从衣料上漫出来的血腥, 和它主人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 让许多人脸色不断变换, 眉宇间一片暗沉。
众目睽睽之下,行事竟敢如此霸道嚣张,可见此人实力背景之雄厚,令人无法想象。
有大麻烦了。
不少人只能暗暗祈祷, 祈祷主持赛场上的两位尊驾,能把那些个目无法纪、暴戾恣睢的暴君们剥夺参赛资格,再一脚踹出赛场。
但仙宗大会既是生死不论,结果注定是要令他们失望的。
只见穿着道袍的老者等他们闹完了,这才轻飘飘的扫了眼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尚在哀嚎的修士,面色如常的抬了抬手,“带走。”
立即就有几名身穿蓝衣的侍从闪身出现,把重伤委地的修士移出了战台。
那姿态风轻云淡的,要不是玉石板上还残存着许多鲜血,他们都要险些以为,刚才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
老者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参战者们继续挑选各自的对手。
可就这么解决了
就这么完啦
参战者们被老道这没事人一样的处理方式,给弄得齐齐怔愣了一下,以至于赛场上诡异的沉寂了片刻后,不知是因为对主事者漠然无所谓的作态而感到愤怒,还是因为主事者居然连提都不提,就这么放过始作俑者而感到不甘。
气血上涌,悍不畏死的青年憋红了一张脸,出言道“我不服”
“你有何不服”头戴羽冠,儒雅俊秀的男子侧目望向他,好脾性似的询问道。
“有人在车轮战前随意动手,肆意杀人,如此无法无天,目无尊纪,尊驾却对此视若无睹,毫不问责,我不服”
“哈”战台最前方的男子和老道对视一眼,随即大笑出声,继而询问道“本座且问你,这里是哪里”
这个问题简单的,随便拉在座的一人都知道,青年被问的莫名其妙,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中洲腹地。”
“那你又是身在何方”前方慢悠悠的继续发问。
“仙宗大会。”
“这不就得了”俊秀儒雅的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柄精致小巧的骨扇,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扇子翻转,素色的扇坠往上一荡,扇柄便轻打在他的掌心,“仙宗大会乃是生死之战,实力低微技不如人者,死路一条。”
他言罢,视线在场上百来个人身上逡巡了一圈,随即对那青年戏谑道“当然,你若是有那个本事,就是现在把这里的人一起杀了,也不是不可以。”
旁边站着的老者摸了摸自己破破烂烂的道袍,语调嘶哑的接了一句,“那倒还免了之后的车轮战,可以为大比省下不少功夫。”
这语气,这态度,怕不是巴不得他们一个个的“早死早超生”,省的干杵在这里,白白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吧
众人被两位主事者说的心底发毛,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突突的直往外冒,他们不由自主的去看战台上的对手,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台子上那一批第二轮中,凶名赫赫的家伙蠢蠢欲动的目光,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再一看前头尊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好戏架势,面皮极具抽搐。
他们就不明白了,这届仙宗大会挑选出的,为什么都是些视规则为无物,不嫌事大的主事者
而来仙宗大会的,又净是些什么心狠手辣,磨牙吮血的参赛者
明明前头的仙宗大会办的皆是好好的,怎么到了这一届,就全变了个味儿呢
真是活见鬼了
眼看着竞技场上较为平和的第三关,即将演变成血腥暴力的屠宰场,当下一些人也顾不上什么仔细挑选不挑选的。
仅凭着直觉,赶慌赶忙的敲定了自己的对手,就怕动作稍一迟疑,自己背后一群人徒然暴起,不耐烦的给他们这些走了狗屎运的两下子,送他们早登极乐,那他们连哭都没的哭的。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他们自己几斤几两,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而自认实力不俗,场上无人可与之比肩者,自然不惧任何人。
他们骄矜的不屑于挑选“老弱病残”,只一门心思的挖掘强者,两眼探照灯一样四处搜寻着。
云倾刚才的表现,虽让现场半数之人对他望而却步,但却是这些人的理想对手。
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走到云倾面前,递出两指,拇指和食指指尖夹着一枚玉雪的棋子,“我选你。”
云倾见状,食指一弹,鲜红的棋子自他袖中飞出,与男子手中的白子一合,消失不见。
随着两枚棋子的消失,两人之间建立了一股微妙的联系,周围空间如水纹般产生波动,身边人影也向两侧快速褪去,脚下平面无声上升,大会铭刻的阵纹,直接为他们开辟出一方独属于他们的战场。
这时,偌大的参战台上已经分出了数十个巨大的战场,每一个战台上均站着两人。
云倾正在等主事者宣布何时比赛,就听到对面的男子向他拱手道:“在下姓庄,单名一个哲字,敢问道友名讳”
擂台赛大比前夕互通姓名,也算是一种常规的赛场礼仪。
云倾随了一礼,简明扼要:“云倾。”
“云倾。”男子盯着云倾,嘴里慢吞吞的重复着后者的名字,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被他用一种奇异的节奏,一字一顿的给念了出来。
这种温和中好似捎带了点狎`昵的调子,给人不太像是能说出正经话的感觉。
云倾拢了下眉,并未言语。
男子又兀自由上往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云倾一阵,接着轻声细语的补充说,“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云倾便是这个意思罢。”
直白又胆大的言辞,和男子先前毫不加掩饰的目光,戳在云倾身上,构成了一股隐晦的、不明的意味,令云倾浓墨重彩的眉眼,浮现出一丝明晃晃的冷意来。
他那自小就经历的堪称史诗级的阴影遭遇,让他对某些事情格外敏感,也格外厌恶。
在老道的一声比赛开始中,便以雷霆之势朝男子一掌轰去。
修习轮转,云倾身法快的惊人,相隔百里都犹如紧邻,短距离之下更是瞬息及至。
庄哲耳边甚至还回荡着老道的“比赛开始”,他鼻尖就已嗅到了一股沁雪似的冷香,常年警惕的大脑神经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身体就突兀的挨了一掌。
“咔吧”一声,令人无比牙酸的声响翁鸣在他的颅内,一圈一圈的震荡着。
剧痛袭来之时,庄哲身子都瘫了半边,他下意识的低头,就看见自己胸前搁了一只陌生的手,生的纤长白皙,如玉如竹,那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指甲上,还泛着一层淡淡的珠光,配合犹如花苞的粉嫩指尖,漂亮的不可思议。
他此生,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把手生的如此好看。
好看到其上的每一厘每一寸,都仿若天工。
不过危机关头,再怎么好看再怎么喜欢,也得先紧着自己的小命才对,但凡此时站在这里的是个正常人,都该作出点正常的反应来。
所幸这姓庄的姑且算是个正常人,脑子还没到坏死的地步,云倾这一下子便让他觉出了自己与对方鸿沟般的差距,当即便抛却了自己的“雄心壮志”,肌肉紧绷之下,身形暴退。
云倾在庄哲闪退的时候,轻轻看了他一眼,那只拍碎了他半边胸骨的手掌,甚至贴着他的衣料都没离开过,便又无缝对接的拍了庄哲一掌。
两掌下去,云倾矮身横腿一扫,直接把庄哲整个人打包踹下了战台。
“咚”的一声巨响,庄哲倒栽葱似的磕在了地上,脑袋无可避免的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因为地面铺就的白玉晶石乃是仙料奇珍,材质坚硬无比,远非寻常修士肉身所及。
这场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击,磕的他脑壳几欲炸裂,两边太阳穴也开始一阵激狂的乱跳,这极致的疼痛牵连到了口鼻,令两者不受控制的流出血来。
庄哲嘴巴张了张,却无意识的呕出了一大口一大口粘稠的鲜血。
红色滚烫的血液很快糊上了他的面容,在即将要流进他的眼里时,庄哲那倒立的身子因为惯性,吧唧一下朝后摔去。这才避免了给他本就糟糕的形象,雪上加霜。
庄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珠子,惊骇万分的盯着上方站立的云倾。
他自认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不然也不会傻到在见识了云倾的不凡后,还敢堂而皇之的跳出来,挑战云倾。
虽然他要挑战之人,不久前才打废过一名参赛者,但这阻止不了云倾身上散发的奇异魅力他所表现出的强势、凌冽和果决,恰好是庄哲的心头好。
在修真界,恐怕没有哪个修士是不向往无匹的力量的。
而出类拔萃的修士,天生便带着一股吸引力,能引得众人频频回首,更遑论人都是视觉动物,在场若要论长的好的,没人出挑得过这个穿白衣服的。
这样的人,往往性子高傲的很,若是想要征服他,就必须得在武力上打败他。
征服美人嘛,是个男人都想试一下,又因为庄哲能看清被云倾打废那人的修为,故而一直觉得,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仅一招就被人耻辱式的解决,可谓是丢尽了这届仙宗大会参赛者的脸面。
他想着,若是当初和云倾对上的人换作是他,结局一定不会这样。
抱着力挽狂澜和征服美人的“雄心壮志”,庄哲在一些人看傻瓜的目光下,一马当先的挑选了云倾。
事实证明,全身瘫痪、口鼻喷血、脖颈处汇聚了一小片血洼的他,并不比前面他所认为的那个耻辱性的“废物”,强到哪里去。
庄哲倒在地上,身体僵直,喉管里不断发出破风箱不堪重负似的“嗬嗬”声,一对眼珠子片刻不离云倾,也不知道是想对云倾说些什么。
那个被他一直注视的人影笼在阳光下,斑驳的光晕依偎在衣服边缘,好似为他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边,这使得本就粲然的人物,看起来竟像是会发光一样的不真切。
光一般明希的人对此却恍若未闻,雪白绣金的衣摆扬起细小的弧度,便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了。
他这时才恍然发现,那人除了在要打他的第二掌时,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外,根本就没有多关注过他。
白衣转去,只余一个背影。
两人对打速度之快,战局结束之迅疾,令不少观战台上聚精会神的修士,目瞪口呆。
他们看都没开始看呐,这场的人就倒的倒,走的走了
好在临时派来看守各个战台的长老功底十分深厚,在经历极为短暂的诧异后,便接受良好的宣布道:“胜负已分,6号战台云倾获胜”
观战台上修士面面相觑,视线一会儿扫过倒在地上,像是被鸡血糊了满脸的庄哲,一会儿看看那飘飘然走的快没了影儿的云倾。
他们之中很有些人见识过少说不下三次的仙宗大会,惊才绝艳的人每届都有,打斗迅速、扫尾利落的从来不缺。
但在这不胜枚举的迅疾械斗中,能打的像云倾这么快准狠的,没有。
这就尼玛离谱
离谱的过头了
“这莫不是假打吧”一个大汉眯着自己的眼睛,仔细扫视着台下的场景。
只见6号战台地面干净整洁,白玉晶石焕新的看不出半分曾打斗过的痕迹,他看着在底下躺着挺尸的庄哲,越看越觉得可疑,不禁猜测道:“该不是看人长的好看,色令智昏,自己放水了吧”不然两人怎么能打的这么快打的这么假呢
“哎呦我去,看这人一脸的色胚样,没想到搁哪儿装吐血,还装的挺像哈。”
“可惜他要示好的那个哥哥不搭理他,人都走了,他居然还在催吐,表演欲挺旺盛的。”
一个小姑娘小声嘀咕,“他血真多,真能吐。”
庄哲:“”他们这些闲的蛋疼的屁人们,坐那儿说什么屁话呢
他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这些人不仅没半点同情心,居然还竞相说着风凉话
他至今吐着浓稠烫人的血液,一张好好的脸更是被鲜血糊的不成样子,脏污的连他师尊都认不出来。
胡乱编排一个全身瘫痪,身心重创的残疾人,这特么还是人么
讲道理,身为一个正儿八经的高阶修士,别以为位置隔的远他就听不见
一群屁民屁民屁民
就知道坐在那儿放屁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