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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什么”葛云华惊恐,“快把她拉下去,把她拉下去”
那两个婆子又要上前拉人,沉默了好久的傅轮突然道“让她说。”
昭王开口,那两个婆子又缩了回去。
桂妈妈还在鬼哭“夫人,您跟她们认个错吧,让秦姨娘和七姑娘原谅您吧,让她们不要再天天来找奴婢了,求她们放过奴婢吧,夫人”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不该听您的,不该当那下毒的刽子手,不该在七姑娘还没死的时候把她丢去乱葬岗,奴婢”
乔泠鸢蓦地冲上前,抓住桂妈妈的衣领。
“你说,把七妹丢去乱葬岗是谁的主意”
“七姑娘”桂妈妈哭嚎的声音一停,眼里的惊恐越发强盛,“您,您已经长大了,您别怪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奴婢本不想害你性命的,都是夫人,是夫人要奴婢那么做的,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给您磕头了”
她双手合十,朝乔泠鸢不停地作揖。
乔泠鸢像是手里抓着什么赃物,一把将桂妈妈丢开,桂妈妈直接被她从屋内丢到了门外,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众人吓了一跳,大约谁也没想到,乔泠鸢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乔世成沉默了半晌才问“你会武”
乔泠鸢瞥了他一眼,没答,她看向被抽干浑身气力靠在容妈妈身上的葛云华,“这些年,你睡觉难道就不曾做过噩梦吗你害死我的生母和妹妹,过了七年,竟还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你看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葛云华咬了咬牙,说道“一个疯子说的话,有何值得可信”
“桂妈妈疯了,你不是知道吗”乔泠菲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质问道。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桂妈妈如今这副模样,说出这样的话来,值不值得相信,相信众人心中自有论断,我不想多言,我回来,本也不是为了给秦姨娘洗刷冤屈的,”乔泠鸢冷冰冰地说,“你们一个个都过得太好了,总该为曾经做过的恶付出点代价。”
“所以,黄妈妈是你杀的”一直没有出声的程昀忽然问。
程昀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
傅轮站到乔泠鸢的旁边,面无表情地看向程昀,“程国公,话可不要乱说,你和侯夫人联手,想毁我王妃清白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不知殿下想怎么算”程昀冷然道。
傅轮回以微笑“你迟早会知道的,不急。”
程昀就不说话了。
傅轮低头看了眼乔泠鸢的手,低声问“你打别人的脸了”
“嗯。”乔泠鸢应了声。
傅轮默了片刻,旁边的乔泠诗以为他要训斥乔泠鸢几句,毕竟打人的事情对女子而言,实在有辱斯文,不配她王妃的身份,谁知却听傅轮问“手疼吗”
乔泠鸢“不疼。”
乔泠诗“”
众人“”
不远处的葛云华眼皮一翻,人就和桂妈妈一样,昏死了过去,老太太没有过来,但正院发生的事情瞒不过她老人家的眼睛,她得知后当即就咳了血。
老太太倒下的时候死死抓着吴妈妈的手说“索命的来了。”
永安侯府接连倒下两主一仆,闹得一阵鸡飞狗跳,大仇得报的乔泠鸢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傅轮与她几乎形影不离,他不开口,谁也不敢赶他们走。
乔世文站在长长的回廊下,看着来来往往忙个不停的家仆们,表情有些茫然。
他似乎不太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境地。
他最亲的母亲,曾经设计害死了她六妹的生母,还有那个他记忆中乖巧懂事又伶俐的七妹。
他善良且柔弱的人人可欺的六妹,原来早就把利爪伸向了他最亲的人,他的祖母,他的母亲,还有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刚刚大夫已经说可以给他母亲和桂妈妈准备后事了。
这转变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不知道该怎么相信。
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朝葛云华的卧房走去,乔世成和乔泠菲都在,葛云华躺在病床上,满脸病容,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她目光涣散,紧紧抓着乔泠菲的手。
“你爹呢”葛云华问。
“爹在外面,他一会儿就进来看您。”
“你不必为他说话,他知道我害死了秦姨娘,他恨我,知道我要死了,都不愿意来见我。”葛云华撑着气,声音颤抖,“你要小心,小心乔泠鸢,她和她娘不一样,那贱人,心狠手辣,可恶至极。”
“我知道,您放心。”乔泠菲眼眶通红。
“她现在是昭王妃,动不得,她憎恨我们乔家,以后绝不会帮衬你两位兄长,”葛云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我原想着,你若嫁给程昀,能得程昀喜欢,一切便都有望了,可谁知道程昀竟连自己的正妻都打”
也不知道葛云华是疼的还是伤的,有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躺下,她话说得语无伦次,上句不接下句。
“你自小聪慧,你二哥还未娶妻,你要帮衬着,让他娶一个乖巧听话好拿捏的妻子。不要像陆莹莹那样,还敢和自己的丈夫怄气,简直不知所谓,”都快死的人了,她也不知道说几句人话,“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让她进门。”
恰巧掀帘进来的陆莹莹“”
她看了眼葛云华,又看了看乔世成,继而将放着汤药的端屉搁到屋里的小圆桌上。
乔世文烦闷地抓了抓头发,低声道“大嫂,娘已神志不清了,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陆莹莹叹了口气,说“无所谓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
陆莹莹掀开帘子,迎面撞上乔泠鸢的视线,她别开脸,朝外面走,却听乔泠鸢忽然问“大嫂,这个家,吃人不吐骨头,你还呆得下去吗”
陆莹莹拿锦帕将眼眶里的湿气抹去,声音哀婉,“女子生而就比男人低贱,我如今已是乔家妇,还能如何不是任何女子都有六妹的本事,能凭一己之力将逆风扭转成顺风。”
她落下话,就欲加快步子朝外走。
与此同时,卧房里传来乔泠菲声嘶力竭的哭喊,陆莹莹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去。
她余光瞥见到乔泠鸢的嘴角溢出一丝冷嘲,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讽刺葛云华,还是在嘲笑她固步自封。
葛云华人之将死,陆莹莹原本还有点伤感,可那老太婆实在不是个东西,别人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倒好,都快死的人了,还不忘挑拨离间,以至于陆莹莹心中仅存的那点伤感都荡然无存了。
乔世成没多大的出息,公公他是靠不上的,程昀连乔泠菲都打,多半也指望不上,乔泠鸢不弄死他就已经是开恩了,更别提为他铺路,他最后能靠的,指不定只有她娘家。
他又敢对她怎样
如今葛云华死了,老太太又病重,家里的掌家大权自然要落到她的头上。
她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眼看着不用看婆婆脸色过日子的好日子已经来了,怎可能跟乔世成一拍两散
乔泠鸢大仇得报,去了一身枷锁,今后只为活得潇洒,她陆莹莹却不能,因为她很清楚,她没有乔泠鸢的本事。
她只能在这侯府跟着时间往前走,不能回头,也不能走岔路,因为岔路指不定就是死路。
葛云华和桂妈妈走得突然,又正直炎炎夏日,尸体容易腐烂,她们的丧事,就办得匆忙。
下葬这日是六月十三,阴天。
天色未亮,永安侯府上下已是灯火通明,主仆人人披麻戴孝,送葬的人排成长长的几列。
乔泠鸢和傅轮没有站在队伍里。
此时,傅轮在华安堂的堂屋里翘着长腿坐着,乔泠鸢在老太太的卧房里。
她刚给老太太扎完针,将银针收起,就被老太太握住了手腕。
年逾六十的老妇人,双手已满是皱纹和老年斑,血管从皮肤下凸出来,和乔泠鸢白嫩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细看有些骇人。
她抓着乔泠鸢的手很用力,指甲仿佛要掐进乔泠鸢细嫩的皮肤里,她撑着力气问“黄妈妈是不是你杀的”
吴妈妈听得眼皮一跳,忙让屋里伺候的丫鬟退了出去。
乔泠鸢口吻寡淡,“我若是您,我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是不是”老太太陡然拔高了音量。
乔泠鸢道“是。”
“那日是我六十大寿,你选在我大寿之日动手,是本就没有想让我好过是不是”老太太追问。
乔泠鸢冷笑了声,反问“您让我好过了吗还是您让我生母、让我妹妹好过了当年您中毒之事,分明透着蹊跷,您却查也不查,任葛氏给秦姨娘灌下毒药。妹妹受了惊,又染了风寒,高烧不断,怎经得起舟车劳顿您却让葛氏派人连夜送我们去赣州”
“我知道您图什么,”乔泠鸢闭了闭眼睛,“您不满您的大儿子宠妾太过,您想要家族安宁,便顺水推舟,成全了葛氏。至于我和妹妹的死活,您连给自己下毒的罪魁祸首都能放过,我与妹妹的生死,您又怎会在乎”
乔泠鸢挣开她的手,“您不在乎,我在乎。”
“桂妈妈也是”
“不然呢”乔泠鸢道,“总不能是她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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