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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软离床边一米多远, 站着不动，任凭司锦瑞叫她，像是脚下被封印住了。
“软软, 过来，让我抱抱。”
听他说话嗓子都沙哑, 从缝隙里挤出来的破碎声音，温软软脑袋里最后一根弦也崩掉了, 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低着头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见她不抬头，司锦瑞撑着坐起来，紧紧地盯着她，抓着床单的手崩出青筋，压住溢出来的咳嗽, “软软, 过来。”
温软软试着迈出一步，慢慢挪过去, 在他床边蹲下，握着司锦瑞的手, 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他的手背。
湿润的泪珠砸在皮肤上，惊得司锦瑞抬手捧着温软软的脸, 看到哭花了的小姑娘，急忙给她擦眼泪，怕力气大了擦红, 又不敢触碰。
“怎么了，宝宝怎么哭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嗯”
“说话，软软, 告诉我怎么了”
“不想说就不说，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
“不哭了，再把我心都哭疼了，惹我心疼了。”
因为发烧四肢无力，司锦瑞尽量放平呼吸，说话多了，到后面声音已经哑的不行。掀开被子，把人从地板上抱起来带到床上。温软软趴在他胸前，眼泪蹭在灰色的家居服上，打湿了一块，手足无措地想给他擦干。
温软软抽抽鼻子，抬手推推他，自己慢慢往后坐，抱着膝盖，可怜的模样让司锦瑞心里发酸。
长发披散在脑后，眼睛红红的，泪珠还在脸上挂着，粉嫩的唇瓣咬了个印子，这会瘪着嘴巴不出声。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眼泪抹的脸上都是，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司锦瑞想往前一点，她就后退，再退都快到床边了。
“软软，怎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呜呜都怪我要不是我胡闹你就不都是我不好你每次都应该怪我上次就是我无理取闹是我要吃的”
温软软小声哭了会才开口，断断续续，但是司锦瑞听明白了。她把自己生病的事情都归结到她身上了，还旧事重提，算上上次他出门被锁在外面的事情。
起因是一天晚上，温软软很想吃小区门口24小时便利店的辣鸡排和鲷鱼烧，司锦瑞穿好衣服下去给她买。但是回来的时候温软软不小心睡着了，公寓单元门坏了，刷卡不好用只能在里面开，司锦瑞给她打电话也没叫醒，等了许久才有其他人回来顺手给他开门。
这些小事他都没放在心上，而且是他自愿，和软软有什么关系。昨晚受凉也是他自己要去，小傻子这会怕是自责透了。
“过来，我给你擦擦。”
温软软没抵抗住他的温柔，四肢着地的方式在床上爬过去，隔着被子坐在司锦瑞腿上。
把装了温水的玻璃杯喂到她嘴边，温软软小口地喝了一半，然后推了推水杯，表示不想喝了。
司锦瑞抽了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哭花的脸，被她自己蹭的地方已经红了，心疼地开口，“哭什么哭，没出息。”
“你凶我”
“你自己说，不是大事，哭什么，嗯”
温软软瘪瘪嘴，刚要低头被他捏着下巴抬起来，不得不看着他。
“软软，我没怪你，我生病是因为穿的少了加上最近流感高发，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昨天不说，我也会晚上过去，舍不得离开你，想抱着你睡。或者我一个人半夜加班，书房那么冷，我还是会受凉感冒的。要说跟你有关，那最大的关系就是”
“啊”
“就是需要软软照顾我，麻烦软软今天看着我，要是烧糊涂了，变傻了，可能就粘着你不放了。”
温软软破涕为笑，小巧的鼻子红红的，这会鼓了个鼻涕泡，看起来滑稽极了。
又抽了张纸垫在温软软鼻子和嘴巴中间，司锦瑞哄着她擤一下鼻子。
“擦擦，擤鼻涕。”
温软软就着他的手擦了擦鼻子，然后抱着他一只手，脸靠在手上，“你快点好起来么，我不喜欢你病恹恹的，而且，都是我胡闹，不撩拨你，你就不会半夜出门了。”
“真不是你，我昨晚书房的窗户也没关系，要是坐久了也会生病。”
看他坐着不舒服，温软软从他腿上下来，按着他躺下，给他拉上被子。然后自己趴在他身边，下巴枕在他肚子上。
“骗人吧，你书房窗户从来不开。”
“没骗你。软软，我睡一会好不好。”
司锦瑞本就脑袋昏昏沉沉，刚才折腾了一会，现在躺下就觉得无力，也许是吃药的作用上来了，眼睛睁不开。
“好，你睡吧。”
温软软守了一会，轻轻地把自己被握着的手抽出来，抬起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到被子里，然后悄悄出了门。
米粒在水里静泡着，温软软找了一盒鱼片腌制，姜丝和料酒给鱼片带来新的味道和灵魂。一颗颗米粒倒入砂锅，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趁着这会，温软软给温启明发个消息，跟他说一下自己在这边，不用担心。
小熊软糖爸，冰箱里是不是有鸡肉我想煲鸡汤
爸爸年轻人身体好，出出汗就好了，多喝热水
小熊软糖吃了药才躺下，都发烧了，可能没食欲，我做点汤水
小熊软糖半只鸡就够了，还有枸杞吗
爸爸等着，我给你拿过去
小熊软糖爸爸真好
过了一会，温启明就带着一袋子食材过来了，都是家里冰箱存的，还有山药玉米什么的。
“怎么样了，没叫医生来看看”
“来过了，给拿了药。爸，给我吧，我看着做。”
“算了，我做吧，给你炖上，你看着火。”
温软软让开位置，给温启明腾出个地方，在一旁看着学习，时不时提问一下为什么这么做，叼着一根水果胡萝卜吃，拇指粗细带着点甜味。
鸡汤坐到火上，温启明就回家去了，温软软把粥的砂锅盖子打开，露出翻滚的迷离，姜丝和鱼肉片加进去，再放点生菜和胡椒粉。
司锦瑞睡得浅，她进门的时候就醒了，转过头来悠悠的看着她。
“吃点粥，你光吃了药，睡不好。”
“嗯。”
白瓷小碗里的粥带着清香，鱼肉滑嫩，生病的人嘴里味道寡淡，鲜味十足的白粥比其他都要适合。
温软软举着勺子喂他，司锦瑞只吃了小半碗，担忧地哄着他多吃几口。
俩人的身份一下子倒转过来，生病的司锦瑞也有了平时没有的傲娇一面，偏偏不吃。
“吃一点么，再吃点然后过会了吃中午的药。”
“不吃了。”
“快吃，不吃怎么好呢”
“亲我一下，亲我就吃。”
温软软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顺从了，倾身在他嘴边亲了一下，然后喂一口给他。
一碗粥吃了个空，温软软把粥碗送到楼下，顺便看下鸡汤的火候。再回来的时候给司锦瑞带了点水果，一样一点。
巴掌大的玻璃碗，六颗草莓，一瓣柚子，几颗车厘子，两块梨子。
司锦瑞靠着床头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她喂一点就吃一点。
温软软坐在床边离得远，司锦瑞就拉着她坐到他边上。嗓子不舒服，热度褪下不少，这会摸着正常许多，温软软给他放个电子体温计，从衣服下摆伸进去，但是手被他一起夹住了。
司锦瑞胳膊很有力量，举铁练出来的结实肌肉，温软软手在他胳膊下被夹着，抽抽不出来。
“松开，我给你测体温。”
“你自己摸摸就知道了，热不热。”
握着她的手放到肚子上，司锦瑞发现她手有点凉，也不从衣服里拿出来，就这么给她暖下。越想越有道理，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想给她暖手。
金彤早上知道儿子发烧了，忙完工作就急忙回来，在路上卸了妆发，上楼的时候，怕儿子睡下了，尽量没发出声音。
房门也没关，露出个缝隙，她刚要推门进去，就看到儿子躺在床上，旁边还多了一个
温软软本来是在他旁边坐着，但是坐着坐着，被他揽着凑到了一起，非要她读书给他听。读了两页，他就睡着了，温软软在旁边看着他发呆。
怕打扰到儿子，金彤转身就要下楼，手里的包磕到门上，温软软看到她站在门口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下来。
金彤比了个嘘声的动作，温软软带上门和她一起下楼。
“彤彤姨，你怎么回来了”
“上午去拍个广告，怕家里没人，想着回来看看，怎么样，退烧了吗。”
“嗯嗯，中午量体温好多了，喝了点粥刚睡下。对了，粥剩了不少，你吃午饭没，我给你盛点。”
“不急，你是不是也没吃呢，一块吃吧。”
着急回来，金彤没来得及吃午饭，这会看到粥才觉得饿，配着红油笋丝和辣白菜吃了一碗粥，连连夸赞温软软手艺好。
司锦瑞这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觉得好了不少，就是嗓子不舒服，摸到床头的水灌了大半杯。
坐在地毯上拼积木的温软软听到动静才发现他起来了，头发睡出了呆毛，看起来傻傻的。在他眼前伸手晃晃，测试一下反应。
“呀，不会真的烧傻了吧还记得我是谁吗”
“忘了。”
“其实我是你小姨。”
“小姨”
温软软强忍着笑，信口胡说，“是啊，大外甥，你睡了一年多了，高烧三百六十度，差点把被子衣服都烧着了。家里为了给你降温，特意搬到了南极，等会我出门给你抓只企鹅解解闷。”
司锦瑞好像还真信了，手指搭在被子上，有节奏地敲着，“是吗，小姨，那你过来帮我看看，我怎么觉得头疼。”
“哪疼，我看看。”
“这。”
温软软凑近了看他太阳穴上面一点的位置，没看出有问题，刚要问是不是说错了地方，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他按在膝盖上，脸朝下，屁股挨了一下。
“你干嘛打我么臭瑞瑞，我照顾你一天了，都不夸我。”
“不是小姨吗”
“嘤嘤嘤”
“还没打呢。”
司锦瑞听到她装小姨的时候就笑了，也不知道小脑袋里装了多少水，一会一个主意。还南极，怎么不说搬离了地球。
温软软笨拙地翻个身，仰面躺在床上，“你出汗了就好，快去换件睡衣，一会给你端鸡汤喝点，晚上再好好休息。”
“你给我换。”
“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那我穿着汗湿的衣服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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