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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澜握着合同的指尖微颤, 顿了两秒后,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是么,那真可惜。”凌然转回身, 特意去看对方的表情,“那个小子和小朵一个学校, 据说是今年湘大的高考总分状元,而且啊”
凌然走到陆听澜身旁, 指尖一下又一下敲击他眼前的桌板,意味深长道“那个小子看起来, 特别的好玩。”
“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种把他买下来,送到你床上的冲动。”凌然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每一个表情。
紧握签字笔的手心藏不住表面的平静,陆听澜抬眸和凌然对视, 冷言冷语, “凌总,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还忘您高抬贵手。”
“呦,一向冷漠无情的人竟然良心发现了”凌然抱着肩膀笑出声,“陆老板, 全世界的大学生千千万, 您何必在意我对哪个有兴趣呢”
陆听澜额角的青筋暴起,闭上眼深呼吸。
“走了。”凌然站起身,甩过一头波浪卷发,“我要去接小朵吃午饭了,你好自为之。”
待凌然离开后, 陆听澜仍保持原本的姿势。不论如何深呼吸的他,都无法恢复镇定,直到他单手掰折了紧握的签字笔。
一周后,陆听澜出院,医生特意叮嘱他平时要注意休息、规矩饮食。
陆听澜回到他所住的别墅,刚坐上沙发,
司徒靖就叫人搬来一个箱子,指挥道,“把这些都放在陆总的面前,让他一个个品尝。”
“这是什么”陆听澜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您老人家亲自点的黄芪牛肚汤啊。”司徒靖顺势瘫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助理把各种不同保温包装的汤碗拿出来,依次摆在陆听澜面前。
司徒靖伸着胳膊使唤,“来,把盖子全都打开。”
“我为了帮你搞这个,召集了所有家政公司会做这道汤的人。”司徒靖拿起一个汤勺递给他,“来吧,别愣着了。”
几十种汤汁,带着热腾腾的蒸汽扑面而来,陆听澜舀了一勺最近范围内的汤,抿下一小口,随即把勺中剩下的部分倒入旁边的一次性纸杯。
“怎么,不好喝”司徒靖也顺势舀了一勺,“还行啊,很鲜。”
“调料味太重。”陆听澜不满。
“惯的你。”司徒靖又喝了一勺,“没事,多着呢,继续喝。”
陆听澜舀了另一个保温碗,眉头紧皱。
“怎么了,这个又哪不满意”
“太咸。”陆听澜又去喝另一碗。
“陆大厨,这个又哪不行”司徒靖只觉得他事多挑剔。
“牛肚老了。”
“行行,您继续。”
直到陆听澜把所有的汤尝完一遍。
“怎么着,选选吧,定了我找人安排上班。”司徒靖支着下巴瘫在沙发上。
“都不行。”陆听澜把勺子丢在一边,靠上沙发,揉了揉眉心,神色略显失落。
“老陆你丫是不是有病,你嘴上镶钻了还是怎么着这有三十多份还不够你选的”司徒靖显然没那么多耐心,“就让人做个狗屁汤能看出来个什么,别给我墨迹,赶紧选一个。”
“你丫以为是挑老婆呢,费劲”
“我说了,都拿掉。”陆听澜口气强硬,扯了扯领带烦躁道。
司徒靖嘴上不饶人,可他太了解陆听澜了,他知道后者决定的事谁都没办法改变,也看出陆听澜回来后的阴晴不定。
陆听澜大病初愈,也不想因此影响他的心情,便招呼助理,“行了行了,都收了吧。”
两个助理来到桌前,把保温汤碗一个个放回箱子里。
“这是什么”陆听澜瞟见刚搬过来的塑料箱里,仅剩一个不起眼的汤碗,素色材质,和其他高档的包装比起来,朴实无华。
“哦,这个运过来的时候撒了一些,我看破破烂烂的,弄得到处都是,怕弄脏了您的桌子,就没拿出来。”助理答道。
“拿出来。”陆听澜命令。
“是。”助理依言取出汤碗,掏出纸特意把碗壁和碗底擦干净后,才摆在陆听澜面前。
汤在运送的过程中盖子没盖严,撒了大半。打开盖子后,已经没了热气,但逐渐传来的淡淡气味,还是让陆听澜的呼吸微微凝滞。
他拿起勺子,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放在嘴边。
陆听澜喉咙发涩,随后又盛了一勺,两勺,三勺。
“这是中你的心意了”司徒靖坐直身子,拿着勺过来,“我尝尝,到底有多好喝。”
“靠,都凉了。”司徒靖满脸嫌恶,“你知道这东西凉了以后,就腥得不行吗还这么淡,丫难喝死了。”
凉后的汤确实略显腥涩些,口感也有细微差别,却最接近陆听澜心中的味道。
“联系这个人,明天就可以上班。”陆听澜说。
“哟,这次这么爽快。”司徒靖挑眉,“定了”
“嗯。”陆听澜把汤碗递给助理,“帮我热一下。”
“行,那我派人安排下去。”司徒靖解决了一大麻烦,浑身轻松,伸了个懒腰,“对了,他上班前,需要先见一面吗”
“不用。”陆听澜没时间花费到这种人身上。
“那明天晚上的菜谱呢,有要求吗”
“再做一分今天得汤就行,别的随意。”
“好,那我明天让助理把备用钥匙给他,在你到家前把晚饭准备好。”
司徒靖说这话的时候,陆听澜早已起身去隔壁接电话。
司徒靖看着走远的男人,不屑道“切,工作狂。”
长时间的忙碌工作和不规律饮食,让陆听澜本就有旧疾的胃越来越脆弱。
住院期间,被迫闲下来的工作,除了让他身体轻松以外,并没有给心理减轻多少负担。
陆听澜不需要闲着,空闲的生活会让他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但今晚陆听澜还是推掉了饭局,他只想回家喝一碗热腾腾的黄芪牛肚汤。
初秋的傍晚,夕阳碎满紫橙的天空。
陆听澜的把车停在别墅门前,下意识往窗口看去。厨房暖色的节能灯顺着窗台打亮,透过磨砂玻璃窗,隐约能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再也没看到过有烟火气息的家了。
房门刚打开一条缝隙,就能闻到厨房传来的淡淡香味。陆听澜深吸一口,这味道总能让他回忆起,那些永远无法割舍的人和事。
陆听澜推开家门,顺着香味,沿着玄关走向厨房。
站在门口的陆听澜瞳孔骤缩,顿在原地无法动弹,手上没来得及放下的钥匙圈,顺着指尖自然脱落。
两米之外,穿着围裙的少年挂着那张白皙清冷的脸,带着一阵秋风拂过的草莓香。
少年转身,对他扬起嘴角,“好久不见。”
韩子期曾无数次幻想与他再次相遇的情景。是窘迫、忐忑、急促还是慌张。
在不断给自己添加的希望和失望的时间内,韩子期真的换来了一次机会。导致昨晚收到消息的他,紧张到整夜失眠。
曾与他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韩子期有无数次向对方表达心意的机会,却因那份口是心非的倔强,而一次又一次错过。
这次,他不想再后悔了。
有些人、有些事,总要靠自己的双手来争取。没有人愿意永远被动支配,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想主动一回。
陆听澜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哑然不动。
韩子期关上火,像是两个人从没分开过一样,他捡起掉落的钥匙递给他,“准备吃饭吧。”
陆听澜自始自终都没开过口,他接过钥匙圈去卫生间洗手,随后坐在餐桌边。
桌上除了一碗汤,还有两碟青菜和一碗白粥,与他第一次做饭时的菜品如出一辙。
当初陆听澜说过,如果韩子期再做,他依旧会吃。
“尝尝。”韩子期把勺子递给他。
陆听澜接过汤勺的指尖微顿,缓慢放入口中。
“怎么样”韩子期忐忑慌张,他自知永远赶不上哥哥的厨艺,至少希望不要相差过远。
“嗯。”
这是分别一年多后,陆听澜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韩子期不知道,陆听澜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他宛如变了一个人。疏离孤傲,冷漠无情,像是一个仅仅为了延续生命的工具。
韩子期开始怀念曾经的寒亭松,那个话多又讨人厌的寒亭松,那个每天烦他缠他他,让他气急败坏、惹脸红心跳的寒亭松。
而不是这个高高在上、家财万贯、拒人千里之外的陆听澜。
喝过汤的人却给不出任何回应,韩子期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明明之前组织了无数种语言,明明有好多想问他的话,却在看到本人以后,窘迫到一个字都说不出。
笨死了。
“跟我过来。”陆听澜丢下一句话,先行上楼。
韩子期回过神,跟着对方来到二楼最尽头的房间。
这间是陆听澜的卧室,男人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对着站在门口犹豫的他说“进来。”
韩子期咬着下唇,依言走进来。
“把手伸出来。”陆听澜的口气依旧没有人情冷暖。
“啊”韩子期却下意识把手背得更靠后。
“我说,把手伸出来。”
“干干什么”韩子期心底发慌,如鲠在喉。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陆听澜冷漠道。
韩子期乖乖伸出一只手。
“另一只。”陆听澜只瞟了一眼指尖,没抬头。
韩子期依言照做。
陆听澜没说话,只是原本皱起的眉头,现在皱得更深。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烫伤膏,挤出少许蘸在医用棉棒上,轻轻点在韩子期烫伤的创面。
即便韩子期曾和他哥学过做汤的方法,对于几乎没有下过厨房的他来说,没有他哥的帮助,无异于天大的难题。
为了做出最接近的味道,韩子期一整天天不眠不休,甚至多次烫伤手,做出无数个失败品后,才最终换得一份满意的成果。
可眼前的陆听澜,却和往常大相径庭,不再和他开玩笑,不再故意撩拨他,就连他的手,都不肯碰了。
“你不该来这。”陆听澜平静的口气中猜不出情绪,“一会儿就回去,不要再来了。”
“只是我的工作,我要挣钱,要照顾我哥。”韩子期情绪激动,正要收回手。
“别瞎动。”见他收手,陆听澜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却也意识到不对,赶忙松开,继续用棉棒帮他涂抹受伤的创面。
涂抹完毕,陆听澜把药膏放回抽屉。
“你不帮我吹吹吗”韩子期试探,陆听澜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陆听澜指尖弯了弯,没有理会少年的话。
“你并不缺钱,根本不需要这份工作。”
韩子期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黑色银行卡,拍在桌上,“现在缺了。”
陆听澜离开前留给他的巨额存款,他一分都没动过。
“你什么意思。”陆听澜抬头看他,质问道。
“我也很想问你是什么意思。”韩子期直面回击,毫不胆怯,“请问,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少年的字正腔圆令陆听澜哑口无言。
“如果在你心里,我是配得上随手送一个亿人民币的关系,那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你。”韩子期嗤笑,“但很显然,你并不想回答我。”
“那我把钱物归原主,现在我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你选择了我,并让我签下为期一个月的试用合同,哪怕你要开除我,也只能等试用期结束。”
“而我现在只是想找一份工作,仅此而已。”
“说完了”寒亭松看了眼时间,“你下班的时间到了。”
“好,那我回去。你明天想吃什么,可以告诉菜谱。”
“我最近两天不在家,等你手好了再过来。”
两个像是毫无关系的人,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
“好。”韩子期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还有事”
他再次来到陆听澜身边,拿出手表,“我帮你从常琦那拿回来了,现在物归原主。”
“还有,谢谢你曾经花那么大代价,送礼物给我。”
韩子期扫过那块手表,再看看彼此间的距离,曾经的亲密关系,在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越发荒唐可笑。
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个在街角遇见,都不会寒暄的陌生人。
“等等。”陆听澜叫住他,“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空调的温度合适吗需不需要在调低一点要听新闻还是音乐”陆听澜的司机热情洋溢,担心韩子期寂寞,一直再找话题。
“这样挺好的,谢谢您。”
“行,有什么交代您就说,陆总拜托我一定照顾好您。”
“谢谢。”
为什么要拜托他人照顾,而自己不行。
韩子期抱着沉甸甸的书包,坐在车后座的位置,把自己埋在不易被人察觉的空间里。
书包里塞满了本打算送给陆听澜的东西,里面有他这些年准备的礼物,也所有对那个人一直没敢说出口的感情。
明明花了那么多心思,偷偷准备了那么久,所有的期待,全都画成一团支离破碎的泡影。
之前所有的努力,在离开陆听澜家门的那一刻,都白费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勇敢一点。
少年走后,陆听澜坐回到餐桌前,按着小腹,额头冒汗,不规律饮食和没日没夜的工作,都会让他胃病复发。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有想起那个人的时候,才会害他疼痛难忍、彻夜难眠。
陆听澜夹起一颗青菜放进嘴里,沿着额角留下的汗水也止不住他扬起的嘴角。
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但好在不咸了。
粥也不硬了,总归比之前进步很多。
吃完饭,陆听澜塞下一片止疼药,等疼痛彻底缓和下来,他给司徒靖拨通电话,“今天来我家的人从哪找来的。”
“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司徒靖周围是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炒得陆听澜头疼。
“我是说,你从哪雇来的这个人。”
“各大家政公司啊,放心,都是持证上岗,安全无忧。”
“今天这个不是。”
“不可能啊,我都是从”司徒靖卡顿两秒,“啊,那我知道了,指定是凌总找来的那个。”
“凌然”陆听澜按着额头。
她果然还是下手了。
“是啊,就昨天,家政那边的人把做好的汤放进我办公室,凌总也端着一个保温碗过来,塞进箱子里。”
“卧槽,你丫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正打电话呢,就给忘了这事儿了。后来再去联系人上班的事都是助理干的,我也没掺和。”
司徒靖惊慌失措,“卧槽,凌总难道玩阴的害你不至于吧,丫她现在整你图什么”
“她没害我。行了,我知道了。”陆听澜挂断电话,烦躁不安。
他随后来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以前的旧手机,最后一条通话记录还在几个月前,指尖滑不到头的红色未接电话号码,都来自一个人。
他随即点开微信消息,在最上面的置顶消息上,是少年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每一条他都看过无数遍。
倒背如流、铭记于心。
直到一条最新消息弹出。
「你喜欢过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那更应该在九点,我要是没修完,可能会晚一点,但肯定不会超过十二点的,么么啾
宝贝儿别催,该有的剧情都会有,该哭着追回男朋友的陆总早晚会哭bhi
大纲在手,天下我有。
感谢在20210806 08:58:1420210807 08:3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a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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