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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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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亭松的声线晴朗温柔, 回荡在昏暗的卧室内,耀眼夺睛。

    韩子期额头贴在寒亭松的胸膛,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竭力控制情绪,身体却越发颤抖, “我是不是可怜又可悲。”

    “不,有些人比你可怜得多。”寒亭松的胳膊轻贴在他后颈, 指尖下意识摩挲少年的柔软耳垂,“你至少还有哥哥, 有的人连这种奢望都不敢。”

    那些你曾丢失的一切, 我今后都会给你。

    成千上万倍的给你。

    当晚是寒亭松第一次在韩子期的床上过夜。

    温热的晚风顺着床沿,轻拂过少年额前的碎发。寒亭松怀里的少年,搂着他的脖子,紧闭双眼,呼吸安稳。

    他微微低头, 指尖擦过他眼角残留的泪痕, 手掌轻搭在少年的腰间,有节奏地轻拍哄睡。

    经历过之前的旅馆惊魂夜后, 寒亭松处理眼前的粘人精更加游刃有余。

    寒亭松发现,解决粘人精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予他回应,给他想要的安全感, 让他感受到你的存在, 他才不会患得患失,一秒都舍不得松开。

    果然是失去太多的小孩,才会拼了命的想要抓住一切。

    等少年睡熟悉,寒亭松掏出手机,给一个未知号码发送一条短信。

    「给我联系一家全国最好的整形医院。」

    韩子期醒来时, 床上只剩下他一人。他已经忘记昨晚是怎么睡下的,更不愿意去回想,靠在那人怀里失态的自己。

    韩子期起床来到客厅,韩司君和寒亭松已经好好坐在餐桌前。

    他哥开心和他打招呼,叫早安。

    寒亭松合上财经报纸,把牛奶推到他面前。

    日子和以前一样,温和如水,平静异常,还是他喜欢的样子。

    一周时间过得飞快,韩子期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与人说话。

    到了该上学的日子,他又和学校延了一个星期的假。有些事,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便只能选择逃避。

    至于韩司君那边,工作的饭店好几次打电话过来催促他上班,韩子期都因他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即便韩司君活蹦乱跳,每天嚷嚷着想去上班,韩子期仍无动于衷。

    晚饭过后,寒亭松敲了敲他的房门。

    韩子期没应,直到他听到推门声。

    “要去学校参加欢送会吗”寒亭松说。

    今天是高考过后的第二天,学校每年都会为高考生举办欢送仪式。而所谓的欢送会,也不过是在学校操场搭建一个临时舞台,自荐上台表演节目。

    任何人都可以上去唱歌跳舞,甚至和喜欢的人告白。只为在那个夜晚,为青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本来是毕业班的活动,但是非毕业年级也会来凑热闹,这项活动经历三四十年的演变,已然成为一中的一项标志。

    但热闹的场合明显与韩子期格格不入,他永远不该出现在那里。

    见他不回,寒亭松继续道“带着你哥一起,怎么样”

    除了上次艺术节外,这是韩子期第二次傍晚来到学校操场。

    也是他被人撕开伤疤后,第一次站在人群当中,还带着无辜受到牵连的哥哥。

    那封信全校的每一个人都看过,所有人都知道他可悲的过去,都能嘲讽他不幸的人生,随随便便将他踩在脚下。

    看到周边人向他投来的目光,出于本能,韩子期正要拉上他哥离开这里。

    却被另一双手死死按在原地,动弹不得,“别逃避,有些事总要经历。”

    男人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顺着紧紧握住的手臂,给予他未曾有过的力量。

    发现韩子期的同学窃窃私语,而后三三两两走了过来。

    “请问,您是韩子期的哥哥吗”一名戴白框眼镜的女生来到他们跟前,视线落在韩司君身上。

    “嗯嗯,是我是我。”韩司君在一旁笑着的点头,像是被熟悉的人认出的小朋友,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

    “真的是您呀,我前两天还去你工作的饭店来着。我听人说,你做的马赛鱼羹特别好吃,是店里的招牌。但那天饭店的工作人员说,你最近都没来上班,所以没能吃到,还有点遗憾。”

    “马赛鱼羹是什么听起来好稀罕。”身边的长发女生问。

    “我也不清楚,但听说特别好吃。”白框眼镜的女生偷瞄了韩子期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试探道“抱歉,我也是听人小道消息说的,就很想去尝尝。请问哥哥您什么时候上班,我还有没有机会吃到呢”

    韩司君小心翼翼地看着韩子期,像是在等他发话。

    “过了这周末就去上班。”韩子期说。

    像是受到批准,韩司君兴奋地点头,“嗯嗯,过了周末就去。”

    “那太好了,我下周五晚上再过去,您要在哦。”戴眼镜女生转了转眼球,“不过,我听说等您做那道菜需要排号,晚了会吃不上。能不能提前帮我预定上,我叫崔璐,是韩子期的同班同学。”

    “好的,没问题”韩司君拍拍胸脯,“都包在哥哥身上。”

    “谢谢哥哥。”女生拿出一个还没动过的糖葫芦,递给他,“那这个给你吃。”

    “谢”韩司君刚想接,却迅速收回手,转头看向韩子期。

    “拿着吧。”韩子期说。

    “他哥接下,笑容灿烂对女孩说“谢谢”

    “不客气。”戴眼镜女生笑靥如花。

    “哎,还有我,还有我。”长发女生也忙着说“哥哥我能约下周六晚上七点的吗我妈妈周六生日,我想带她去吃。”

    “那个那个,这个也给你吃,还有这个。”长发女生把书包里的糖果都拿出来往韩司君手里塞,“我家还有好多口味的,下周六去饭店,我还给你带啊。”

    “谢谢你的糖,但糖吃太多会坏牙。”韩子期帮他哥接过即将掉到地上的满满糖果。

    送糖的女孩一怔,随即眉开眼笑,“韩子期,这是咱们做了两年的同学,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希望将来会有第二句呀”

    韩子期指节微微弯曲,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不近人情,“嗯,会有的。”

    “那不打扰你们,我们先回去看表演啦。”女生招了招手“拜拜。”

    两个女生刚走,其他同学又围了过来。

    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他们面前,怯生生地看着韩司君,“韩学霸的哥哥,那个你有洁癖嘛”

    “没有没有。”韩司君摇摇头,“但是哥哥不脏,哥哥每天都刷牙洗脸。”

    “那我能跟你抱一下吗”身材高大的男生试探。

    “行”这次韩司君不再过问韩子期的意见,兴奋地回应。

    比韩司君高出半头的壮硕的男生,紧紧把他哥抱在怀里,“我听说多靠近学霸,就能沾点他身上的欧气。可韩学霸杀气太重,我不敢啊。我估摸着,抱抱您应该也能蹭上一点。”

    “学霸哥哥,我这次期末考试就看你了是不是倒数第一,成败在此一举”

    “喂,那边有蹭学霸玄学的,咱们也去蹭一下”

    “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是怎么教出来这么牛逼的弟弟的我多蹭蹭是不是也行”

    “我也来我也来,哥哥听说你是厨师,是不是在饮食上有什么讲究啊我觉得我英语单词总记不住,肯定和我妈做饭难吃有关,营养跟不上啊。”

    “哥哥你回头能不能列个每日饮食菜单,让我妈也跟着学学,省得我妈总是说我成绩不好是自己的原因。”

    眼前的场面令韩子期招架不来,他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他一个名字都叫不出的同学,与他哥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与预期中的冷眼相待、冷嘲热讽不同。韩子期所看到的,是一个个崇拜喜爱他哥,甚至想和他哥拥抱的人。

    韩司君从不撒谎,所有的喜怒都写在脸上。而此时的他是真的开心,他享受这种被人喜爱的过程。

    “是不是很意外”沉默很久的寒亭松开口。

    韩子期没回。

    “你以为来到这里会遭受排挤,当我提出让你哥一起过来时,你甚至觉得我是疯子。让你痛苦折磨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着你哥一起。”

    韩子期被人猜中,更加无言以对。

    “我们永远无法规避人心的险恶,但你要知道,这世界上除了坏人,也有好人。”

    “你把自己封闭,为的是远离那些坏人,也会因此失去更多爱你的人。”

    “以前的你冷漠孤僻,只会把骄傲的一面展示给他人。别人的眼中韩子期是那个高高在上,甚至看不起他们的人。他们不敢主动接近,只好避而远之。”

    韩子期抿了抿嘴角,并没有打断寒亭松的话。

    “但那封信却意外拉进了你们之间的距离。”寒亭松继续道“没有谁能永远一帆风顺,谁都有不愿被人知晓的痛苦和秘密。通过这些,也让他们知道,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韩子期和他们是一样的,有痛苦有喜怒,也有不愿被提及的难言之隐。”

    “但教育最终的目的,绝不是培养出几个诺贝尔科学家,而是造就无数有道德、有修养、有良知的人。”

    “教育告诉我们,当身边的同学遇到困难和痛苦时,我们要给予温暖和帮助,而不是冷眼旁观看笑话。那种人总会有,但绝不是大多数。”

    寒亭松指着不远处,把他哥围在正中央的人群,“如你所见,你的同学都是好孩子,不是吗”

    寒亭松没打算等他的回复,自顾走到人群周围,“好了,差不多行了,再这么抱下去,你们韩学霸那点知识都被你们吸走了,你们还真等着他期末考倒数第一呢”

    “不会,韩子期学习那么好,蹭一蹭肯定还是第一。”

    “就是,再让我蹭蹭,这次让我考进前二十就行。”

    “行了,联欢会马上开始,有节目的赶紧去准备,没节目的就老老实实看节目去。”

    寒亭松把人驱散得差不多,带着其余二个人向操场中间走。

    在操场最前排,常琦早就给他们留好了位置,和李泽然站在一起,开心地冲他们招手。

    常琦身上背着一把吉他,在韩子期的记忆中,他并不会弹。

    韩子期主动来到李泽然身边,“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知道短信不是你发的,所以你更不需要自责。我之前心情不好,现在跟你道歉。”

    李泽然赶忙摆手,“别别,千万别这么说,那条短信确实是从我手机里发出去的,都怪我不小心被人利用,你不生气就行。”

    “得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咱不提那些不开心昂。”常琦把吉他拿下来,递给寒亭松,“寒老师,绝对按你要求买的,别的没有,就一个字,贵”

    “谢了小子。”寒亭松接过吉他。

    韩子期微顿,看着身边的男人,“你买这个干什么”

    寒亭松扬起嘴角,“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罢,男人背着吉他,走向舞台中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小寒同学过生日呀,希望大家化身成小机灵,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么么啾

    接下来几天的内容都是甜甜甜甜甜

    看过太多校园暴力的新闻和故事,不论是此时的学校还是将来的社会,愿所有人都能善待自己,也善待他人。

    别让极个别的人影响你爱这个世界的权利。

    愿你心中种满阳光,每天打开窗,都能闻到花香。

    今天分两章更哈。

    下一章是那封以小韩同学口吻写的信,但并非出自小韩同学的手,也不是他的想法,所以有夸张虚构的成分。但情节都是真实发生的,基本能够还原他家所有的事,大家有选择订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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