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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期后错半个身位, 和他保持不易被察觉的心跳距离,“我怕你自己饿出病。”
寒亭松不以为然,“放心, 医院这么多漂亮小护士,总能找到一个喜欢喂我饭的。”
“哦。”韩子期厌厌的, “那不打扰你们了。”
他把汤碗放上床头柜,拉着他哥就走, 不愿再多待一分钟。
“亭松弟弟,拜拜, 我明天再来看你昂。”韩司君被他弟弟拉着, 还不忘回头和寒亭松拼命招手。
直到病房内只剩下寒亭松一个人,他一手支着床板,另一只手按着仍旧刺痛的胃,缓缓坐起来,望向窗外。
临近晚上九点的夜色, 只有暗黄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韩亭松等了一会儿, 才从二楼窗台看到一胖一瘦的二人,影子被路灯拖得颀长。
寒风中的纤瘦少年, 午饭和晚饭都还没吃。那小孩本来就瘦,寒亭松怎么舍得把他留在身边饿肚子。
还在长身体年龄,总要按时吃饭才好。
直到人影彻底消失在寒亭松的视线内, 他才转眸来到床头柜前。
汤碗旁摆着少年来时亲手帮他带上的围巾。寒亭松下意识伸手去摸, 毛茸茸的柔软触感和小孩头发的很像。
他松开手,端起旁边的汤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清淡美味,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汤。
寒亭松正准备喝第二口时,病房门被轻声敲响, 一名年轻护士推着摆药的小车走了进来。
“寒亭松,该量体温了。”护士把小号的水银温度计递给他,见其手上抱着的碗不太方便,她顺手接过。
“谢谢。”寒亭松把温度计夹在腋下。
护士并不着急的样子,端着碗站在床旁边,低头闻了一下,“哇,好香啊,像是大厨做的。”
寒亭松笑道“是的,是个很厉害的大厨。”
“是刚才急忙赶来的那个男人吗抱着饭盆的那个”护士饶有兴趣和他攀谈起来。
“是啊。”寒亭松笑得灿烂,“那人是我哥。”
小护士瞪大眼睛,脸上写满惊讶,“天呐,真没想到真的是他做的。他刚来的时候言行冒冒失失的,我还以为是哪来的神经病,没想到竟然是你哥哥。”
见对方没接话,护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不妥,赶忙摆手解释,“抱歉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您别介意。”
“没关系。”寒亭松温和道。
“我只是突然很羡慕你,有个那么关心你的哥哥。对,还有你弟弟,也特别贴心。”
“你可能不知道,你刚来时已经陷入昏迷,都是你弟弟一个人,忙前忙后帮你弄好一切。”
“他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吧,他这个年龄的男孩正是叛逆的时期,像他这么会照顾人的,实在太少了。”
护士在一旁喋喋不休,寒亭松听她说着,却意外觉得有趣。
“而且啊”护士偷瞄了眼寒亭松,挽起耳边的碎发,“你们家基因真强大,每个人都长了一张能当明星的脸。”
“哥哥虽然看起来微微发福些,应该和职业有关吧,但五官还是好看的。”
“至于弟弟,高高瘦瘦的,胳膊腿细的让我们当女人的都羡慕嫉妒。”小护士越说越上劲,“而且光看背影,还以为是个小奶狗,但对人是真冷啊,都不爱笑的,好像只关心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超酷。”
“最后,至于你”
“请问,温度计到时间了吗”后面的话题寒亭松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不太礼貌,但仍旧刺痛的胃还是逼迫他打断了护士的话。
“哦。”护士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赶忙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到了。”
寒亭松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她。
“嗯,三十七度五,温度已经退下去了。”说着,护士拿出一瓶透明药水倒进他的汤碗里,用勺子轻轻搅拌,“给你加些养胃的药,随餐吃下就好。”
“好的,谢谢。”寒亭松伸出手接碗。
护士并没有及时递来,而是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那个,需要我帮忙喂吗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儿。”
“不用,不麻烦您了。”寒亭松婉拒。
护士手掌紧紧攥着瓷碗边缘,仍舍不得撒手,“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吗或者我还可以帮你叫别人,她们现在也不忙的。”
寒亭松这才大概明白护士的意思,不禁失笑,“不是,谁也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护士咬着嘴唇,眼圈微微泛红。
寒亭松偏了偏头,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刚才明明和你弟弟说,你会挑自己喜欢的护士喂你饭的。”她吸了下鼻子,“所以,我还以为”
“我知道偷听别人讲话不礼貌,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护士张皇失措,赶忙解释,“我刚才是想进来帮你量体温和送药的,刚好听到你提到我们,所以才但我后面的话真的没有再听了。”
见对方急促的样子,寒亭松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没生气,倒是我得向你道歉。刚才和我弟开玩笑呢,无意冒犯你们。我有手有脚的,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方的礼貌回应,反而让护士更加懊悔,“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不需要你道歉,明明是我不对。”
护士越急越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恨自己一时鲁莽。
“你们医院对患者细心有佳,我很感激。但你们平时工作繁忙,确实不忍心麻烦。如果有需要,我会随时叫你们的,谢谢。”
“所以,汤快凉了。”寒亭松再次伸出手,“可以把碗给我了吗”
早在寒亭松的弟弟搀扶着他来到急诊病房时,就已经轰动了急诊科,消息甚至传到了其他几个相关科室,大家都知道了急诊科今天接了两个帅哥。
阴差阳错听到兄弟二人对话的护士,以为得到了可以接近他的机会。
可病床上的男人,用最绅士和礼貌的方法拒绝了她。虽然不是她希望的结果,但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护士小心把碗放回寒亭松手中,扬挥了挥手,“那不打扰你了,如果有需要随时按头顶的应急灯,今晚我值班。”
“好的,麻烦了。”
护士推着车子离开,轻轻关上了房门。
病房再次回到最初的安静。
寒亭松垂眸看着眼前温凉的汤,缓慢喝下。
晚饭过后,早过了开播的时间,韩子期坐在电脑前,却迟迟未登陆直播间。
他攥着手机心不在焉。
今天从医院出来得急,也没来得及尝一口汤的口味。他哥的手艺肯定没问题,但在饭店工作多年,为了保证菜品美味,调料油盐难免会下得重一些。
可寒亭松现在的胃,怕他承受不住。
韩子期越想越烦,打开手机,翻出寒亭松的电话,拨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接通,电话就被他挂断。
他起身来到外面找韩司君,才意识到他哥早就去下象棋了,他随即给他哥拨了电话。
“喂,弟弟怎么啦”
“哥你今晚给寒亭松做的汤咸吗油放得多不多。”
“不行不行,亭松弟弟生病了,不能吃咸的,绝对不可以。”韩司君口气急促,“弟弟你不要给亭松弟弟吃那些,会再生病的。”
见他哥义正言辞教育他的样子,韩子期稍微放松下来,“好,我知道了,哥你记得早点回来,别玩太晚。”
“好的,弟弟拜拜”
放下电话,韩子期自我安慰,那人适应能力那么强,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何况,他还有他的小护士。
韩子期按了按心口,不再去想那些,回到卧室登陆直播间。
「date晚上好呀」
「宝贝儿你又迟到了,难道放了寒假就可以懈怠不好好学习了吗寒假作业还是要写的,就算你学习好又怎么样,没特权」
「弟弟晚好呀学神哥哥在哪呢」
「崽崽麻烦向哥哥问个好呀」
韩子期本不想回复弹幕,但看到网友提及了那人的名字,抿了抿嘴角,“他不在家。”
「不在家学神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那他晚上还回不回来啊」
“不回来了,他生病,在医院。”
「什么学神生病了还要住院怎么回事」
「心疼,严不严重啊」
“没事,养一养就好了。”
「好心疼,希望学神哥哥快点好起来。」
「那date你是下播后再赶去医院吗为了直播你好辛苦哦。」
“今晚不过去。”
「哎你不去陪床吗那谁陪他呀」
“没人陪,就他自己。”
「什么人家都生病了,竟然没有人陪床」
「万一晚上突然不舒服了怎么办啊」
「啊啊啊啊啊啊,date你不能这样,哥哥现在是病人啊放他自己在医院太不安全了」
「date你是晚上脱不开身吗要不报一下你所在的城市和学神的医院,看看有没有在线网友同城的,过去替你照顾他呀」
「就是就是,我同意我同意,报地址」
韩子期看着热闹的弹幕消息,一个字都没说。
还是该留下来陪床的。
今天开播延迟很晚的他,也只播了一个小时便匆匆下播。
关掉电脑,韩子期看了眼时间。
2238。
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一般晚上最容易发烧,如果没人看着,不知道他行不行。
平时在家,寒亭松总是睡得很晚,有时候半夜一两点他出来喝水时,还能看到那人坐在窗口发呆。
即使是生病,这个点也应该不会睡下吧。
韩子期打开手机,翻出倒数第二条通话记录,刚响了一声,他又立即挂断。
还是发消息好了,万一他刚睡着怎么办。
他打开微信,消息还没发出去,就先收到了寒亭松的信息。
寒亭松小孩,你这是想我想的失眠了一会儿电话,一会儿又微信的。
寒亭松你现在跟古代时,日夜思念相公回家的小媳妇儿有什么区别
韩子期看着屏幕,恨不得把手机捏碎。
他为什么要对嘴这么贱的人产生一丝怜悯之心,这种人就该丢海里喂鱼。
韩子期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不和病号一般见识,直接无视他无聊的问题。
韩子期还发烧吗胃怎么样
寒亭松没事,烧已经退了,胃也好了很多。多亏你哥的汤,很好喝。
韩子期那你早点休息。
寒亭松嗯,晚安。
韩子期对了。
寒亭松
韩子期你需要陪床吗
手机那头的人隔了好久才回复。
寒亭松不了,医院的病床太小,咱俩睡太挤。下次吧。
韩子期脊背一僵,捏着手机的金属框。
谁要跟你挤一张床。
寒亭松那我明天还能喝到这个汤吗
韩子期嗯。
寒亭松你也早点睡,今天辛苦你了。
聊天结束,寒亭松握着手机,斜靠在医院冰凉的铁质床头上。
他是个极其认床的人,当初住进韩子期家时,曾连续很多个晚上无法入眠,近期才慢慢适应下来。
在家里失眠时,好歹可以欣赏窗外的夜景。他并不喜欢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家对面那所夜店,夜晚倒影在河畔上的斑斓光影,能让他看到有颜色的世界,至少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但医院窗外的夜晚,却只看得到漆黑的停车场。
不论看多久,即便数清了视线内的车辆,记得它们的颜色和型号,也没有一辆是陪伴他过夜人停伫的车。
寒亭松低头翻看和小孩的聊天记录,也许是太贪婪,才会奢求这么多。
他本该一无所有的。
第二天,韩子期一早就去市场买食材,再把他哥喊起来煲汤。为了汤汁更浓郁,韩司君足足煲了一个多小时。
随后,韩子期急忙赶到医院。推开门,就看到病房里围了个护士,画着精致的妆容,四周散发着浓重的香水气息。
并非所有人的香水都好闻。
看到靠在床边和护士谈笑风生的寒亭松,他才意识到,那个人根本不需要他关心,想照顾他的人多到排队。
韩子期把早饭放在床头,没和寒亭松打招呼,转头回了家。
刚下楼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
“小孩,怎么刚来就走了”
“有事。”韩子期冷言冷语。
“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才没那么小气。
“好,都是我的错。”寒亭松甚至不问他原由,但明显是在哄他,“那你回来好不好,我正在输液,确实不方便喝汤。”
“你不是还有”韩子期叹了口气,“算了。”
他随即挂断电话,转身跑回病房。
烦人。
几天后,寒亭松顺利出院。
韩子期在前一天晚上,接到了常琦爸爸的电话。
这次期末考试,常琦只考了年级倒数第八名,据他父亲所说,出成绩当天晚上,已经把他屁股打成了八瓣。
常琦父母做钢材生意白手起家,夫妻俩年轻时没念过多少书,却深知学习的重要性。
为了让常琦考个好大学,他们不惜花钱去最好的高中,进最优秀的班。家教换了一批又一批,不论是在校大学生,还是各大机构的名师,换了一个遍,成绩也不见长进。
常爸实在无法,便想到了韩子期。
常琦和他自小是邻居,还住在大院平房时,常琦就总喜欢跟在他身后。
韩子期小时候虽然并不像现在这么冷漠,但也并非爱说话的孩子。小时候的他聪明成绩又好,总能想出些新奇的玩意和大家分享,除了常琦,他身边也会围满其他小伙伴。
那时的韩子期虽不讨厌常琦,也没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在他看来,常琦和其他吵吵嚷嚷的小朋友差不多,总是会在人午睡的时候大喊大叫,打扰邻居的休息。
直到他家出了事,那些曾跟在他身后的小伙伴,开始对他和他哥侮辱谩骂,落井下石的时候,只有常琦还愿意做他的跟屁虫,喊他最最最牛的韩大帅,帮他守护那点残破不全的骄傲。
甚至在他躲到角落里哭泣时,还会吸着鼻涕给他讲奇怪的笑话。
痛苦的永远不是你求而不得的妄想,而是曾经唾手可得的骄傲,被人在光天化日下,一点一点抽离撕碎,四散纷飞。
包括常琦的爸妈,在他家有难时也愿意伸出援手,这份感激韩子期会铭记一辈子。
当常琦爸爸提出的请求时,韩子期没迟疑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韩子期如约来到常琦家。
开门的是常琦的妈妈。
平时韩子期来他家做客,迎接他的永远是常琦,这次没见到人,韩子期也猜到了原因。
常琦妈妈把他领到书房,给两个人端来水果和饮料,又轻轻关上了房门。
常琦看到他,正想上去抓他衣领,手到一半却停了下来,满脸生无可恋,“韩大帅,你给个实在话吧,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韩子期从书包里掏出纸笔,“把考试卷子都拿出来。”
“你先回答我”常琦带着怒火。
韩子期看着他,“很好。”
“那我这么掏心掏肺对你,你为什么跟寒老师联合起来坑我”常琦愤愤不平,“韩大帅,我一直把你当哥们,以为你就是不爱说话而已,没想到你却把兄弟往死里坑”
韩子期捏着鼻梁叹了口气,“对不起,那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解释,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你只有一次解释的机会”
“寒老师给我开家长会的事,我是真不知道,他从没和我说过。”韩子期耐心道“至于我和他之前就认识的事 ,我向你道歉,但也不是有意瞒着你。”
为了化解磨合,他把收留寒亭松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
“我擦,那也就是说,当时寒老师被你哥救回来。可他到底是谁,是什么人,叫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常琦瞠目结舌,完全忘记自己的那点痛苦。
“嗯。”
“我擦,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万一他是个什么杀人犯怎么办或者卷入什么麻烦那还了得。”
相同的疑问,韩子期不是没想过。当初一时冲动,为了他哥开心,也出于那点奇怪的怜悯,便把人留了下来。
现在人都在他家住了好几个月,家里已经习惯三个人的相处方式,更没理由赶他走了。
见他若有所思,常琦赶忙继续道“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我看寒老师也不像坏人,对你也不错,还能帮忙照顾你哥,多好啊。”
“卧槽,我想起来了。”常琦大腿,豁然开朗,“我擦,我他妈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寒老师就觉得眼熟了,他身份证是我找人做的啊”
“不然呢。”
常琦挠了挠头,“这事是我蠢,竟然没发现”
“好了,这都不重要,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作为朋友,我不该瞒着你的。”
常琦平时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坏心思,虽然这次确实生气了,但心里也舍不得,只是想换来一句安慰罢了。
“行啦,我脾气不还不懂,就是打嘴炮。”常琦乐呵呵的,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但不管怎么样,你找人帮你开家长会,肯定是你不对。”
“我也不想啊,我但凡考出年级倒数十名,我都不至于找人给我参加家长会了。”常琦掏出期末试卷铺在桌上,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他科目都是十几分。
“现在努力也不晚。”韩子期边翻试卷边说“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只是不用功罢了。”
“韩大帅,我也想学,但真学不会啊”常琦支着下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上课也想听,但真控制不住自己想睡觉。”
“你看家教我爸妈给我请了不少了,但是他们讲课我是真听不懂。”常琦一脸无奈,“所以我可能真是傻子。”
“好了,别抱怨了,现在学都来得及。”
韩子期耐心安慰,“文科类的不喜欢背,咱们先放一放,先来弄理科。我尽量不会让你背,也不会给你安排太多作业,但是你要听我。”
“果然了解我的人非你韩大帅莫属”
两个人的课一直上到了中午。常琦妈妈敲了敲房门,叫二人吃饭。
常琦听到吃饭的消息 ,激动地放下笔,“走,咱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再学棒棒棒”
“嗯。”韩子期应了一声,却没有着急起来。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
见他不动,常琦顺着看去,“给寒老师发消息呢”
“嗯。”韩子期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他前两天胃病住院,我怕他不好好吃饭。”
“所以,你现在自己不吃饭,专门给他发微信,就只是问他有没有吃饭”
韩子期消息刚发过去,才想起来还没提醒对方吃药,紧接着发了一条过去。完全机械性地回答常琦的疑问,“嗯,他不太会照顾自己。”
“不过,你是不是对寒老师太上心了”
“什么”韩子期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消息发完,他抬起头,看着他身边的常琦。
“我说,这个寒老师,是不是对不来说很不一样”毕竟除了他哥,常琦没见过韩子期对谁这么上心过。
对方的话让韩子期脊背一僵,甚至没来得及看最新的微信消息,便忙暗灭屏幕,把手机和手一起塞进兜里,“他生病是我害的,所以我”
常琦头一次见韩子期这么无措的样子,他不过随口一提,没想给对方带来窘迫影响,赶忙给他一个台阶下,“嗐,你瞧我这话问的。没事,寒老师这么好的人,你们又住一起,关心不是正常的吗”
“行了,发完了吧,走,吃饭去。”常琦先一步离开房间。
韩子期的手仍揣在裤兜里,跟着常琦一起去洗手。他转身走进卫生间反锁上门,掏出手机,翻到刚才的聊天记录。
寒亭松都按照要求吃了,准备睡了。
狭小空间的暖光灯投射出少年的阴影,他低着头,在无人发觉的空间下,小心按下不愿被发现的秘密。
韩子期嗯,午安。
不出十秒,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寒亭松等你回来。
明明看完这四个字只需一秒,却让他慌了超过十倍的时间。眼睛停留在字面上的时间越长,韩子期就越不明白它们所赋予的含义。
到底是他的过分解读,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耍他开心。
很想质问,却怕答案根本不是他预期的那种。比起满心欢喜,怅然若失更为烦心。
“韩大帅,你是拉屎呢吗怎么这么慢”常琦在门外喊他。
韩子期回过神,把手机收回衣兜,“嗯,马上出来。”
下午韩子期回来的时候,他哥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饭了。
此时,寒亭松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财经报纸,前断时间寒亭松在家订了很多份报纸,网络时代,纸张杂志的订阅率已经极低。
不论是看新闻还是看报纸的寒亭松,总和平时不太一样,带着旁人不敢打扰的距离感。
韩子期坐在他斜对角的位置看电视,时不时地偷偷瞄他一眼。
直到寒亭松把报纸最后一页翻完,合上后放上茶几,“我就那么好看吗”
“什么”韩子期攥着玻璃杯,下意识回复。
寒亭松抬手看了眼时间,“你已经看了二十分钟了。”
韩子期还在想怎么反驳的间隙,寒亭松已经出现在他正前方,两只手臂支在他肩膀两侧的沙发靠背上,“所以,我好看吗”
“哇等等我等等我,我也来”
韩司君的吵闹声,打破了少年惶恐不安的心跳。
他哥把盛好菜的餐碟放到桌上,鼓着掌来到两个人身边,从寒亭松撑住的两只手臂间钻了进去,“捞住了捞住了你们捞住我啦”
“嗯,君哥你真厉害”寒亭松的胳膊仍支在原地,笑着说。
韩子期推开寒亭松的胳膊,先一步逃离,“吃饭了。”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一大早,韩司君便兴冲冲的把家里其余二人折腾起来,陪着他一起帖窗花、福字和对联。
烂漫的年龄会向往过年的氛围,但对于韩子期来说,今天和平时并没什么一样,如果硬要说区别,大概是今年的除夕家里多了一个人。
似乎比往年热闹了一些。
寒亭松不再像以前一样围着他转,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做其他事情。
下午,三个人围在一起包饺子。韩子期一直不擅长做这个,虽然每年都会陪着他哥一起包,但最后的行动者实际只有他哥一人。
即便今年家里多了个成员,也并没有让包饺子这项工作便捷更多,反倒是,更拖后腿。
饺子包得差不多了,寒亭松开始用剩余的饺子皮捏面人,捏了三个大小不同的人形面人。
韩司君把瘦瘦的面人放在他手心,“弟弟当妈妈。”
“又把最高大的面人放在寒亭松手中,“寒亭松弟弟当爸爸。”
“我来当宝宝。”自己手里拿了个最小的,“咱们一起过家家吧”
韩子期看着手里又瘦又软的小面人,“为什么我要当妈妈。”
“那我当也行。”寒亭松把自己手里的和他的对换位置,“这样总行了吧,老公”
从对方口中说出那两个字有多随意,反射到韩子期的心头就有多慌张。
韩子期手上动作大了,差点把面人捏瘪,慌乱从凳子上起身,“你你们玩吧,我去煮饺子。”
韩司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亭松弟弟,弟弟的耳朵为什么那么红,是不是热呀”
“谁知道呢。”
韩子期反手关上了厨房的推拉门。
烦人。
每年过年,韩司君总是嚷嚷着要放烟花。但早在几年前,国家就已经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但每年到了年三十夜晚,韩子期总要安慰他哥很久。
吃完年夜饭,寒亭松却主动提出去放烟花。
“噢放烟花放烟花,我要放烟花”韩司君手舞足蹈的去穿外套。
“哪来的烟花放”韩子期说。
“你聪明的寒老师总能有办法。”寒亭松眨眨眼,把外套递给他,“走,下楼。”
寒亭松带着两个人来到地下室。
门被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大箱子的仙女棒。
韩子期随手拿出一只海绵宝宝样子的,“一会儿要放这个”
“是啊。”寒亭松笑道“虽然三个大老爷们放这个确实不雅观,但这不是响应国家的环保号召嘛。重要的是,你哥一定会喜欢。”
寒亭松看着韩司君喜出望外抽出的仙女棒,“毕竟你哥想放烟花很久了,梦想不在乎大小,但能够实现的才叫梦想。”
地下室点着微弱的光,明亮程度,不及寒亭松眼睛的万分之一。
“走了,去放烟花啊”寒亭松抱着巷子,带着他哥往室外走。
寒亭松帮他哥点着仙女棒,金黄色的呲花瞬间点亮了昏暗的夜色,全世界仿佛只能听到他哥欣喜若狂的欢呼声。
韩子期知道,他哥是真的快乐。
“小孩,来一个吗”韩子期把一根桃心形状的递给他,脸上挂着成熟男人英俊又吸引人的笑容。
韩子期接过仙女棒,视线却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毕竟他的眼睛比烟花好看千万倍。
寒亭松点着一枚和他手上一样的,与他对视一秒,侧过身子凑在他耳边,“小孩,别看了,再看,哥哥可要害羞了。”
韩子期心底一跳。
甚至没等他回复,寒亭松转身喊住不远处的韩司君,“君哥,咱俩来一场烟花大战吧,谁赢了,谁都是继承烟花世界的王。”
对于陪他哥玩这件事,寒亭松总要比他得心应手得多。
韩子期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介入他们的“烟花大战”游戏,玩了一会儿,便自顾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湖对面的那家夜店。
即便是除夕夜,这家店仍旧营业,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从夜店大门口进入。
韩子期盯了有十几分钟,顾客只进不出。
韩子期从没去过那种地方,在他的认知范围内,那不是他应该去场所,这家店里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么多人日夜流连。
“在看什么”寒亭松来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没什么。”
寒亭松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怎么,你对那种地方感兴趣”
“我就是好奇。”
“当你对一件事产生好奇心时,就离去找它不远了。”
“是吗”韩子期不以为然。
寒亭松看着眼前的霓虹,“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怎么,你去过”
“我”寒亭松耸肩,跟没事人一样,“谁知道我失忆之前去没去过呢。”
“那你能去,我凭什么不能去”
“我没说我一定去过。”
“你没去过怎么就知道哪儿不好”
寒亭松哭笑不得,“你知道去那都是干什么的吗,你就去。”
韩子期不以为然,“无非就是喝酒唱歌聊天罢了。”
“别管是干什么的,你一个未成年,也不该去。”
“要是成年了呢”韩子期得寸进尺。
“成年也不行。”
韩子期转过身,注视他的眼睛,“如果我偏要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小朋友小要学坏,未来男朋友要如何出手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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