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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觅最后是被这个疯子抱回去的。
他紧紧搂着阮觅,将人的头按在他怀里,尚未干成块的血糊了阮觅一脸。她面无表情拉开距离,然后又再一次被段般若摁着头,让她不得不整个人埋在段般若怀里。
第三次被摁下去的时候,阮觅直接挣开手,面无表情握住段般若的手腕使劲一拧。
人的关节处受到反向拧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一般会松开手。
段般若却是无动于衷,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慢下来,任由阮觅动作。
这是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疯子。
即便被人拿捏住要害也云淡风轻,不管不顾往前走。
阮觅也确实没有拧折段般若的手。
现在情况不明,就算段般若杀光了刚才那一伙人,可之后还有没有人找过来也是未可知的。
于是尽管阮觅很想就这样把段般若的手掰断,最后却还是停了下来。
只是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甩开段般若手的第一时间,猛地握拳向段般若脸上招呼。
他脸上本来就有之前阮觅留下的伤痕,这会儿更是。
眼角,颧骨,腮边,无一幸免。
一张段氏族人再典型不过的矜贵脸上,全是红痕和淤青。
阮觅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专门挑明显的地方打。
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压抑着眉眼一下又一下重复着这个动作。
狠戾而干脆。
原先脚下不停的人,终于站在原地不动了。
段般若的脸被打得撇向一边,乌发被血浸湿正黏在脸上,挡住了他的眉眼。
嘴角青紫,有道口子正慢慢渗出血来。
他维持着这个动作,就算很快又挨了一下,疼痛顺着伤口一点点扩散,却终究没有发怒。
而是每更疼一分,他抱着阮觅的手便更紧一分,是几乎要把人嵌进血肉里去的疯狂。
慢慢的,喉咙里还发出些愉悦的轻笑。
似乎那种愉悦是从他的灵魂、骨、血肉里面迸发而出的。
御林军众人慌忙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齐刷刷跪倒在段般若面前。
“属下护驾来迟,请殿下治罪。”
声音在落松林里回荡。
段般若没有搭理他们,甚至极为愉悦地将脸送到阮觅面前,见她只淡淡看着他却不再动手后,才颇为遗憾又有些餍足地舒展脖颈。
余下的精力这才分给姗姗来迟的御林军。
“把后面处理干净。”
即使刚面临了一场刺杀,他也并无惊惧之色,声音慵懒。
很快,两人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回了行宫。
顺元帝自听到段般若遇刺的消息后就焦急万分,哪儿还管什么狩猎,直接派人在整个围场进行搜索。
等段般若回到行宫时,顺元帝连忙走过去,却一眼就看到了被段般若搂在怀中的少女。
顺元帝
他一下子认出了这是谁。
阮平左今日才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过的侄女,而且半月前阮均衣就因为段般若掳走了阮觅而特意进了宫。
没想到只是半天的功夫,自己女儿竟然又把人家给掳回来了。
顺元帝知道段般若在鳞京的传闻,可是平日里只见他会掳些好看的男男女女进公主府,也没真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以前顺元帝真以为他喜欢美貌女子,送过几个,却没见他感兴趣,连同人家说话的兴致都没有。
于是顺元帝便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但阮觅是个意外。
段般若不仅对她感兴趣,还护食得紧,像这会儿还紧紧地搂在怀里,让人看一眼都不肯。
可是,大白天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不是有些过于明目张胆了
顺元帝给段般若使眼色,大意是就算喜欢得紧也得看看场合。
段般若没有搭理他,径直往前走找太医去了。
顺元帝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恼,连忙跟过去。
公主遇刺的事正在盘查,而为了维持顺元帝对自己的好印象,官员们都神情担忧地站在那儿陪着他一同等待公主归来,每个人都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等顺元帝跟在段般若身后离开,刚才还一片肃然的官员们顿时就活跃起来。
“方才殿下怀中抱着的是谁”
“章大人可看清楚了”
“看是看清楚了,可还真没见过此人。”
“说来奇怪,围场中竟然还有咱们都不认识的人,莫非是趁乱混进来的”
猜测间,一个人慢悠悠说道“她你们都不知道”
这句话就像是落在干草上的一点火星,很快就冒出了火花。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啊。”
“这不就是那个”
“对,我也见过。”
“阮大学士的亲侄女,你们竟然没见过”
“我自然是见过的,极是聪慧好学。”
“经诸位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早些年的时候去阮大学士府中,在下还指导过小姑娘念书呢。”
这些令人发笑的议论,阮觅自然不知晓。
太医早就在那儿候着,见段般若一身血,当即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还好又看了一眼后发现段般若没有缺胳膊少腿,走路都走得稳稳当当的,于是松了口气。
他们立马想过来给段般若诊脉,还安排了医女替他查看伤口。
段般若却抱着阮觅不松手,直到顺元帝有位太医隐晦地问段般若要不要先去沐浴时,他才眯了眯眼,不情愿地将阮觅放了下来。
“她受伤了。”
段般若看着那几个太医,因为离开了阮觅眉眼间的阴郁更加浓重。
太医们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围在阮觅身边准备给她看看。
段般若站了一会儿,见阮觅真的没有再看自己一眼,才转了身去殿中沐浴。
与那些太医不同,顺元帝看得更仔细。
刚才见段般若安全无事,后来注意力又被段般若抱在怀里的人吸引,现在他终于想起了段般若脸上的伤。
竟然没一块好地方。
顺元帝当即冷了脸色,心想着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大卸八块,否则难泄心头之恨。
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一张脸,如今却伤成这样。
不过既然是刺客,为何又会专门挑着脸打。
智商并不低的顺元帝立马将视线落在了阮觅身上。
阮觅也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掀眼一看,顺元帝正审视般打量着她。
知道他在想什么,阮觅没有慌张,心下有些嘲意,面上却露出疲惫又忠心的神情跪了下来。
“陛下可是想问臣女有没有从那些刺客身上发现什么”
早在注意到顺元帝的眼神时,那些太医就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就算阮觅肩膀血红一片,急需医治。可在这种皇权至上的时代,只要皇帝一个眼神,千万人死于非命也是有的。更遑论阮觅肩上的伤呢
她垂着头,做出忠厚老实的模样,忍着痛面对顺元帝的审视。
顺元帝看了阮觅半晌,没有从她身上看出来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和蔼的模样,笑着问“哦可有看出什么”
“臣女与殿下相遇时,殿下所骑的马显然已经发了疯。狩猎所用的马,不是自己带过来的,便是由亲信挑选。由此可以看出来。幕后之人很清楚殿下的习惯。”
这件事顺元帝倒是不知。
段般若一回来就去沐浴,什么也没同他说。顺元帝只知道有刺客想要杀段般若,却不知道原来还有人在他的马上动手脚。
阮觅静静跪在地上,肩膀已经失去知觉。
而顺元帝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问了阮觅别的事情。问完后才不经意般看了一眼阮觅肩膀处的血迹。责怪道“你是阮爱卿家中的孩子,不用与朕生分,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也不说,实在是胆子小了些。”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长辈特有的慈祥。
“李崔。”
“陛下。”穿着圆领内侍衣服的人进来,垂首低眉。
“叫太医进来,给阮家孩子看看伤势。”
“诺。”
阮觅敛着眼,又给顺元帝行了一礼。
而那个叫李崔的内侍还没有出门,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阮平左匆匆走到门外,一眼就看见了此时正跪在地上的阮觅,也看见了她肩头殷红的一片。
顺元帝
来不及掩饰自己欺负大臣家孩子的事实,他镇定咳了声,“阮爱卿来了啊。”
这句话也像是在提醒阮平左什么,于是阮平左将视线从阮觅身上收回来,朝着顺元帝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阮爱卿不必多礼,”顺元帝温和让他进来,“果然是将门出虎女,阮爱卿这侄女颇有当年阮家先祖遗风,临危不惧,遇事冷静。甚好甚好。”
他夸了一通,阮平左脸色还是没有变化。
顺元帝不是个专`政`独`裁的暴戾皇帝,大部分时候,他都能与身边器重的大臣相处得极为和睦。在某些时候能退让便退让,也不总想着自己作为君主的脸面。
毕竟皇帝能不能当稳,很多时候也是要靠身边大臣的。
若将大臣比作工具,阮平左无疑是满朝文武百官中,顺元帝最用得最顺手的那样。
但人有私情,就算是皇帝也无法避免。
即使在段般若遇刺这件事情上,阮觅很显然就是被无辜牵连的那一个。可顺元帝做惯了皇帝,这世上谁不是在皇权下忍气吞声故而他并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就算等会儿想起来,也不过是赏些东西罢了。
他关注的,是段般若脸上的伤。
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阮觅。
故而才有了后面那些刁难。
顺元帝是皇帝,见惯了旁人跪在他面前。
他与阮觅谈话时,不过是正常问些事情,严格说起来并不曾苛待她。若是硬要说的话,不过是让阮觅跪得久了一些。就算阮觅察觉了什么,又能说出什么来
可阮平左就在这么不巧的时候过来了。
顺元帝意欲缓和关系,阮平左却道“阿觅年幼,身体虚弱。臣斗胆向陛下求个恩准,可否赐座”
“自然。”顺元帝打哈哈敷衍过去,内侍连忙搬来椅子放在阮觅身边。
而此时李崔见两人说完,立马带着太医和负责换药的医女进来了。
阮平左的神色这才缓和一分。
太医诊过脉之后,从背着的箱子里拿了药出来。阮觅跟着医女前去偏殿换药,随后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发现顺元帝脸色不太好看地坐在那儿,阮平左则是以一个极为恭敬的姿势向他行了一礼,像是感谢皇帝的某种赏赐。
见阮觅过来,顺元帝皮笑肉不笑的,宛如被掏空了家产。
“可有觉得好受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平左在场,阮觅面对顺元帝时,也没有刚才那般紧绷。
仿佛在风雨交加的晚上突然找到了一处可以躲雨的地方,在雨声中也逐渐能感受到一份安宁。
她走上前去。
“多谢陛下关心。”
顺元帝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眼尾一抽,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
“你这回受伤,多是受了梓宁的牵连。危难之际,你不仅没有独自逃走,还陪着梓宁面对刺客。梓宁如今不便过来,朕便替梓宁谢过你。”
说话间,李崔端着东西走过来。
只见那托盘上有一张地契,还有一块看不出来是什么用的令牌。
而李崔之后,又有两个宫人端着东西上前来,托盘上盖着一层红色绒布。
“这些小玩意儿你拿着回去玩,这几日便好好养伤。”
顺元帝说完后神色便有些乏了,阮平左顺势带着阮觅离开。一同带走的还有顺元帝赏的那些东西。
因着阮觅肩膀受伤,阮平左没让她碰,而是自己双手端着。
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不能随便夹在腋下。必须双手端起,与肩齐平。阮觅现在肯定是做不到的。
一路上阮觅嘴巴张开,很快又合上,欲言又止。
回到住处,谢氏同阮宝珠阮宝璃都在那儿等着她回来。
见阮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谢氏便几不可闻松了口气。阮宝珠更是夸张,直直扑过来想要抱住阮觅,被阮平左淡淡阻止了。
然后两个可靠的大人就在那儿商量。
“肩膀有伤,最近最好不要再外出了。”
“便随我待在室内。”
“刺客可都找出来了”
“放心,快了。”
两人在那儿讨论阮觅的事情,不一会儿就给她决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段般若遇刺一事,并不如阮觅料想中的那般闹得大。
下午的时候围猎竟然照常举行。
那些官员们也只是议论了一会儿,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毕竟,就算在守备更加森严的皇宫都有刺客呢,更何况是围场行宫
只要把刺客杀了,再将他们到底是怎么潜进来的事情查清楚,解决后患,这件事就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了。
要是因为一场刺杀就吓得结束此次围猎,那才真的可笑。
泱泱大国,堂堂皇室,他们大雍的人,怎么能胆小至此
这年头谁没被刺杀过
巷子里安安分分的小老百姓都有被人追杀的时候,他们这些官员也曾被政敌刀剑伺候,而且皇室居于高位,面对这种事情想必也淡然了。
刺杀一事听着恐怖,可是他们这些人,大部分不都还活得好好的
只有愚笨胆小之人才会因噎废食。
他们有这种自信,有这种所谓的上等人的“风骨”和“骄傲”,阮觅却自认为是没有的。
她在行宫里待着,同慌忙赶过来的段意英曹雪冉说了会儿话,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事后,又借着自己要休息的借口把人哄了回去。
室内静了没一小会儿,又有个小脑袋悄悄从门框那儿探出来。
阮觅懒懒瞥了眼过去,见是阮宝珠便朝她招招手。
小孩儿啪嗒啪嗒跑过来,来到阮觅身边的时候又不敢动她,仿佛觉得此时的阮觅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一碰就会让她流血。
故而一张肉呼呼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
阮觅拍了拍身边的床,“没事儿,上来罢。”
闻言,阮宝珠褪了鞋袜,小心爬上去,然后就不敢动了,只睁着双大眼睛看向阮觅。
像是只正在试探的小动物。
阮觅难得笑了笑,她没有察觉此时自己的神情有多么温和。或许在面对阮宝珠的时候,她总是不由自主露出这样的神情。
“只有这个地方疼。”她牵着阮宝珠的手,让她的手放在肩膀上受伤的地方,“别的地方都不疼的。”
阮宝珠一听到是肩膀那儿受了伤,非常抗拒地把手缩回来,怎么也不肯碰那边。只是眼神总是在那儿打转。仿佛她多看几眼,伤口就能痊愈一般。
心下有些好笑,阮觅侧躺着看她。想到这会儿是阮宝珠平日午睡的时间,便故意做出昏昏欲睡的样子。
然后感觉有只小手落在后背。
软软的,轻轻的,像是学着她母亲从前哄她睡觉的样子,耐心地一下一下拍着阮觅的背。
无声的安抚着。
阮觅怔了一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窗棂外是落叶簌簌声,即使白日,秋风也携了凉意。
但缩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暖融融的,仿佛能够驱散一切寒意。
阮觅没有睁开眼,像是真正睡过去了一样。
阮宝珠努力地安抚她,直到自己也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门外,谢氏站了许久,见两个孩子都睡了,才进去帮她们拉了拉被子,动作轻柔。走时还小心地将门阖上。
庭院内,阮平左听到声音,转身看过来。
“睡着了。”谢氏温声道。
“好。”依旧是简洁到了极致。
谢氏并不在意,替他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领,“陛下那儿可说了什么”
“朱雀卫二十,茶庄一处,元宝二十。”
谢氏听后,微微皱了眉,“哪处茶庄”
“焦云茶庄。”
于是谢氏眉头才松开,脸上重新有了些笑意,“陛下那般的性子,可舍得那处茶庄倒是个好地方,适合阿觅。”
“嗯。”
阮奉先只说了这一个字,简单到不知道是在回答顺元帝的事,还是附和谢氏所说的适合阮觅这件事。
但夫妻多年,阮平左不用解释,谢氏也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多问了。
而是道“等会儿还要去陛下身边伴驾,别耽搁了,去罢。”
阮平左点点头,转身离去。
在谢氏从门外离开后,阮觅便睁开了眼。她听着外面的低声交谈,虽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却也能猜出来是在说她的事情。
等声音逐渐远去,阮觅小心地从床上起身。她穿好衣裳,给阮宝珠盖好被子,出门的时候看到守在她门外的婢子,便轻声让她看着阮宝珠,若是醒了便告诉她自己出去走会儿。
婢子应了后,阮觅独自走了出去。
还没跨过庭院门槛,她又停住,看着脚下的砖石稍微想了想,很快就转身去了谢氏那儿。决绝得旁人还以为她突然做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
谢氏正听到婢子说阮觅从房间了出来了,要一个人出去。说话间,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阮觅正脸色严肃地走进来。
谢氏登时也皱了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屏退身边婢子。
没想到阮觅却直接开口,语气非常郑重。
“伯母,我想出去走一会儿。”
谢氏哑然。
她很快又笑起来,连眉梢都浸在欢快的笑意里。
见阮觅还严肃地等着自己回答,她才勉强收住笑,声音极是柔和。
“出去是可以,但是不要走出行宫。也必须要在天彻底黑下来前回来。可做得到”
阮觅用力点头。
“好,那便去吧。”谢氏温和看着她。
阮觅攥着裙褶,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涩。
“那我出门了。”
“嗯,早些回来。”
像世间所有人出门时,与家人再寻常不过的几句对话。阮觅却绷紧了全身,直到走出去那一瞬间猛地被院子里的秋风一吹,她才有了些真实感。
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喜悦的情绪在胸膛里流淌。
细细一点儿,却让胸膛都燃烧起来,心尖滚烫。
早些回来
早些回来
阮觅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几个字,然后很突兀地就笑了起来。
行宫自然是比不上鳞京皇宫的。
一个是万众瞩目,一个不过是一年来一回。就算有专人负责修缮,也还是有许多破败地方。
这些地方不会给前来围猎的官员及其眷属居住,派不上用场,于是也就这样扔在一边。
阮觅走了一会儿,自上午就乱成一团麻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不少。
天色渐暗,观山围场的风吹得比鳞京更加无情,从脸颊刮过去的时候完全不会顾及你是否觉得疼。
阮觅抓住被风吹得炸开的头发,正准备回去,却与蹲在墙头的猫对上视线。
那是一只白猫异瞳猫,阮宝珠以前抱过一只长相相似的猫来阮家找过她。
或许是阮觅盯着看久了,白猫得意地在墙头转了转,然后屈尊降贵般跳下来,叫了几声。似乎愿意大方地施舍阮觅一个摸它的机会。
阮觅没有动作。
她站在原地,没有蹲下身,也没有任何要伸手去摸的意思。
白猫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人类的谄媚,于是脸色一变,恨恨用爪子挠了挠阮觅的裙边,愤愤叫了几声后就跑走了。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荒废偏殿里。
阮觅这才弯腰拍了拍裙边。
可是下一秒,偏殿那儿就传来了白猫凄厉的叫声。
阮觅动作一顿,转身看去。
偏殿门前生了不少杂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那猫或许是乱跑的时候不慎被夹在哪处缝隙里出不来了,也或许只是看见了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胆小得立马凄厉叫起来。
她想是这样想,却还是走了过去。
天色有些暗,偏殿门前看不清楚。阮觅提起裙摆走上台阶,推开门,下一秒却被人扼住脖子制在墙上。
肩膀上的伤撞在墙上,阮觅抿着唇将一声闷哼隐没在喉咙里。
她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同样也没有给对方彻底压制自己的机会。
五指呈爪状向后探去。
只要同样扣住对方喉部,那两人才算是拥有平等交流的机会。
她的动作有着之前所没有的狠戾与干脆,好像仅仅是上午一场刺杀,便让她彻底成长起来。
指尖预料之中的碰到了身后的人,但从触感来看并不是喉咙。
阮觅没有犹疑,只是收拢五指用力一抓。
肌肤温热,还有些弹性。
阮觅疑惑,没有放手,捏了捏。
然后她很快就感觉到对方僵住了。
落在她喉咙处的手松开了些,同时身后传来略有些熟悉的低沉声音。
似乎是忍耐着。
“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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