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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兆榴花贾元春遇喜,逢海贼王子腾殒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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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夫人亲送迎春出了垂花门,见一切妥贴,方往贾母处回话。谁知薛姨妈也在,贾母见王夫人来了忙问她道“才二丫头来辞我,我瞧她神色恍惚,偏你大太太也在,我不好多问,她是自小跟着你的,你瞧着如何”

    王夫人不敢据实已告笑回说“原是小夫妻吵架拌嘴,都是年轻的人,各有各的脾性,这也是常事。都是打那时候过来的,等姑爷再大些也就好了。”

    贾母听罢不语半晌才对着薛姨妈叹道“姨太太是知道的,我那二丫头最是温柔敦厚的,偏偏叫她老子娘许了这样的人家,我原说这门亲事不好,只这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这个老太太终是隔了一层,如今到底是不知根底,性情不合,倒叫姑娘委屈。俗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小夫妻两个性子不合,镇日争吵打闹,家宅不宁,还说什么兴旺”

    薛姨妈想起自家那个搅家精也忙点头道“老太太说的正是呢,都道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怕老太太笑话,我家那媳妇子,成日里吵闹不堪,蟠儿如今受了她的辖制,在媳妇儿面前连腰都挺不起来,前儿闹得实在受不了了便吵着要去南边做买卖,那边伙计早来信说是正闹匪患呢,谁敢叫他去我跟宝丫头好容易劝住了,谁知以后怎样呢我们两家倒是老亲,可几年未见,也不能深知根底,若是能有自小一起长大深知性情的 ,那才是顶好的呢。”

    王夫人听薛姨妈似是话里有话,因在贾母处不愿多说,便转了话头“前儿宝玉出去作诗,听说是见着了梅翰林,琴儿的事儿也该定了吧。”

    薛姨妈笑道“我正为这事儿来求老太太的,前儿梅家找了官媒上门提亲,只说是下月初三大吉,定了那天过文定。论理这事儿该我家主持,只可恨我家那媳妇子是个无风也要掀起浪的,只怕到时失了体统惹梅家耻笑,倒叫梅家看矮了琴儿,因此到来求老太太,请老太太为琴儿做主。”

    贾母听她这样说立时笑道“姨太太知道我,从来最爱和这些儿孙们在一处热闹,琴儿本就认在她太太名下,论情论理我们也不能白看着,只琴儿是薛家女,且她母亲尚在,总不好越过去”

    薛姨妈闻言笑道“老太太尽管放心,蝌儿早去了信,金陵还有她母亲那里都说有老太太太太做主是再好不过的。老太太也知道的,琴儿母亲得的是痰症,如今她只盼着这一双儿女早日成婚,完成心愿,只怕自己哪天一口气上不来,白白耽误了两个孩子,因此巴不得早早发嫁琴儿,好叫邢姑娘进门。”

    贾母听了对着王夫人点头笑道“姨太太既这么说了,少不得你多费些心思,琴丫头同我亲孙女一般,你可不能躲懒。她正经是记在你名下的,是咱们家的义女,要依着我看便从咱们家出门子也说得通。”

    薛姨妈正巴不得有贾母等镇着夏金桂,连说了几个极好,先谢了贾母又谢过王夫人,又说一应使费都不用贾府。

    贾母心里高兴接着说“前儿云丫头她叔叔也来了信,说是不日便要进京,如今琴丫头的事儿都定下了,云丫头也快了,咱们家的孩子也都大了,你们也该留意起来。”说罢又向薛姨妈问起宝钗待选的事。

    王夫人见贾母高兴,也陪笑着说道“老太太说的正是,如今园子里的姑娘们都大了,也该留意些,只是宝玉虽说自幼同姐妹们一处,终究是男子,难免不便利。老爷的意思是到了明年还叫宝玉搬出来。”

    贾母听了这话心里不快沉吟了半日道“既是他老子说的,那便如此吧。”

    正说着忽见凤姐来了,又有探春湘云结伴而来,原来那日宝钗忽的离了园子,本将湘云托给了李纨,探春想着李纨守寡之人,恐湘云不自在,黛玉又病着,自要好好将养,便主动邀了湘云同住,如此她二人到在一处,故结伴而来。

    众人定省已毕,又陪着贾母说笑几句,方欲散,忽见琥珀领着小红进来。原来元妃身上不大爽利,今上闻知特叫内官急传贾府太太奶奶们入宫探问。众人听闻,皆是大惊,贾母更是唬了一跳,忙催鸳鸯服侍着更衣,又叫琥珀玻璃去寻邢夫人和尤氏,众人各自回房,按品大妆,当下无话。

    且说宝玉本因迎春之事心中抑郁,又听闻元妃添病,更增烦恼,袭人只当他犯了呆病,也不理他,忙着催麝月等收拾物什,待明年开春便要搬到外面去。宝玉听见愈发觉着无趣,索性离了怡红院。一径往潇湘馆来。

    方一进门,便见黛玉双目通红,紫鹃见他来,忙让座,又笑道“才说二爷,二爷便来了,我们姑娘正为二姑娘伤心呢,二爷好歹帮我们劝劝。”宝玉素知黛玉心思,不禁暗叹二姐姐有父兄做主,尚叫人如此糟践,她本自多病又是独自在这里并无什么亲兄热弟可依靠,竟是比二姐姐命薄百倍,叫她如何不忧不惧偏她是闺中弱女,如此种种不能言表于人,憋闷在心里,更添疾病。宝玉思及此处心内一酸,险些掉下泪,又恐招出黛玉伤心,只得笑道“哪天出门遇上王太医,我非要狠狠骂他一顿才好。”黛玉却不知他这话从何而来,纳罕道“这可奇了,他又哪里得罪了你”宝玉正了正神色,说道“他如何不曾得罪我,若非他的药实在太苦了些,妹妹又何至在此淌眼抹泪”黛玉听他这话,一时撑不住,嗤得一声笑了出来嗔道“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如何会因药苦啼哭”言罢,也知宝玉是为自己开心,叹道“才云妹妹来了,说是接了他叔叔的信,不日就要接她家去,咱们园子里二姐姐嫁了,云儿也要走了,前儿宝姐姐来说是菱丫头也病了,怕也不能再来。听说到了明年连你也要搬出去了,转眼便都要散了。”说罢,眼圈又红了。宝玉只觉这话竟只如同从自己心窝里掏出来的一般,也不禁红了眼圈,又听黛玉闷声说道“早知要散的,又何必聚在一处”宝玉顿觉五雷轰顶,细细咂摸起来,只觉天地之间竟无一物可依可恃,又想诸人终将离散,非但迎春宝钗不能留,只怕黛玉袭人不能久伴,思及此处心如刀割,不敢往下细想,只怔怔的淌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会写这篇文,主要是被癸酉本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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