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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一舞惊艳众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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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舞姬如鱼龙潜水般进入殿内, 随着伴奏的响起,她们一个个也转动着舞裙,如一朵朵绽放的莲花。

    而一向对古代歌舞乐器感兴趣的沈筹,也瞬间被吸引住了目光。

    她们梳着踮起脚尖, 高举手中的琵琶, 打扮像是飞天菩萨,转动身子的时候像是莲花旋转。

    突然, 原本平缓的伴奏变得磅礴有力, 而舞姬们优美的舞姿也变得非常有力。

    伴随着她们舞姿的改变, 满天花瓣从半空中散落而下, 引得满座宾客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甚至有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掉落下来的花瓣。

    待众人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舞姬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蒙面女子。她身姿曼妙,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一上来就惊艳到了众人。

    京城有佳人,轻盈惊鸿舞, 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 宛如游龙举。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堕珥时流盼, 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注1

    她的舞姿真的很美, 可以说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然而,沈筹看着看着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这个身影,怎么那么像唐算呢

    沈筹立刻朝唐算的座位看去, 果不其然,那里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唐算的身影。现在看来,那蒙面的神秘女子应当就是她了。

    她想到皇帝对唐算母亲的态度,再加上云鹤还在场,难免发生意外。沈筹就又开始担心起唐算的安危,那怕她不知道唐算要做什么。

    不过,沈筹想起唐算今日之所以回来赴宴是因为李长晟,看来此时应当与他脱不了关心。

    要是阿算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唐算心里想着,狠狠的剜了一眼正盯着殿中央看的李长晟。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筹强烈的怨恨,李长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而沈筹刚好收回了目光,正在看着台上的唐算。

    我家女鹅就是好看,看着唐算惊艳动人的舞姿,沈筹颇为自豪的心想。

    众人也被那舞姬中出现的蒙面女子所吸引,目光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她的身影而动。很快,一曲终了,舞也停。

    唐算朝离帝盈盈一拜,见美人朝自己看了过来,离帝也一改之前的严肃,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皇后也瞧见了离帝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里带着不屑。

    她的表情似乎在说,呵,臭男人。

    本来还因为没有深入了解云鹤感到懊悔不已的李长晟,在看到唐算顺利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还好,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内,李长晟心想。

    拜完之后,众人以为蒙面美人会摘下面纱,不料她又像是变戏法儿似的,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古琴。

    宫人连忙搬来琴案,唐算将古琴放在上面,伸手拨动了一下琴音,试完琴音后就开始弹了起来。

    唐算身着一袭黑色长裙,上面绣着白色的蝴蝶,乌黑的长发梳成高耸的飞天髻,发髻间插着一支流苏簪子。

    她双眸低垂,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宛若翻飞的蝴蝶,看的人眼花缭乱。随着十指的来回拨动,空灵悦耳的琴音便从她的十指间缓缓流出。

    大声粗若散,飒飒风和雨。小声细欲绝,切切鬼神语。又如鹊报喜,转作猿啼苦。十指无定音,颠倒宫徵羽。注2

    沈筹以为她弹完琴就结束了,万万没想到,唐算在弹琴的同时,还开口唱起了歌。这是沈筹第一次听唐算唱歌,唐算平时连话也很少说,更别说唱歌了。

    乍一听到唐算唱歌,沈筹甚至比看到唐算跳舞还要感到意外和惊讶。

    唐算的嗓音空灵轻柔,宛若天籁之音,和她清冷绝美的容颜,秀丽温婉的气质很般配。

    沈筹一听唐算唱的歌,感觉有点熟悉。她想起来了,自己在现实世界时,每当到了读书节,就会在网上买很多书囤起来。

    无聊的时候,她就会随手翻看那些书。唐算唱的歌,刚好是她看过的诗经里面的一篇。

    沈筹还记得它的名字,好像是叫诗经国风邶风柏舟。

    她听见唐算唱道“我心匪鉴,不可以茹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之,寤辟有摽。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之,不能奋飞。”注3

    沈筹细细品味,才发见这首诗与唐算现在的遭遇极为相似,难怪唐算会选择唱这首歌。

    唐算唱的这首歌前几句,根本就是倾诉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处处受人刁难,有苦难言,连她那个渣爹明明知道自己女儿被人欺辱,却对此不闻不问,上来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

    她性情坚韧不拔,对于认定的事情极为执着。她心若顽石,不会轻易改变。心非草席,不会任人摆布。

    可是就算她在性子倔强,不惧艰险。仅凭她一个人,那些重重困难还是难以排除。待唐算看清楚自己要面对的环境,就是她顿悟的时候。

    很快,一首歌也唱完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唐算站起身,怀里抱着琴,慢慢摘下了面纱,露出清冷秀丽的容颜。

    刚开始的时候,云鹤还在为寻找表妹没有着落而烦心不已,但唐算的琴音仿佛有一种能够抚慰人心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指引,他的眼神不自觉的被唐算吸引过去。一旦注意到了,就再也无法别过眼。

    云鹤不知道,这种牵引名为亲情,是血缘关系在将他们两个系在一起。

    离帝伸手看着唐算,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算低着头,旁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变化,只听见唐算道“回皇上,臣女名叫唐算。”

    “哦,你的父亲可是唐大将军朕以前好像见过你。”

    唐算没有否认,而是缓缓道“是,皇上以前还曾夸赞过臣女,说臣女作词一绝。”

    离帝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朕想起来了,确有此事。没想到你除了能吟诗作画外,还能歌善舞。朕要是没记错的。你还因为容貌气质出众,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吧”

    唐算说:“都是外界对臣女的谬赞罢了,臣女自知臣女应当是万万担不起这名头的,比臣女好看优秀的大有人在。”

    “哎,你此言差矣,依朕看若是没有几分真本事,又怎么会享有这些荣誉话说回来,朕在看到你今日的表现之前,对那些传言也不曾信以为真,只把它当作茶饭过后的谈资笑料罢了。不过今日一见,朕一改之前的想法,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所以,你是担得起这么多称赞的。”离帝道。

    唐算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他说完,微微低头道“谢皇上。”

    “不过,”上一秒还满面春风的离帝,下一秒就话音一转,将目光投降了一旁心事重重的唐大将军,这突然间的变化简直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离帝喊道“唐大将军也真是的,有这样一个才智双全的女儿,还整天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抢走你的宝贝女儿。”

    虽然这话听着像是调侃,但是谁都没有真的把它当成是换玩笑话来看。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救了,他们深知皇上喜怒无常。稍有不慎,一句玩笑话,就有可能是杀死你的命令。

    几个和唐大将军关系较好的大臣忍不住偷偷为他捏了一把汗,皇上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而唐大将军本人更是心急如焚。

    赴宴前几日他并不在府上,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唐算也会来。早知道就吩咐好下人,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小姐,不让她出去。他现在时候会也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一次吗

    被离帝点到了名字,唐大将军只能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硬着头皮面对。

    唐大将军不敢去看离帝的双眼,他表情为难道“皇上,微臣”

    他还在苦苦索该怎么解释的时候,离帝挥挥手,突然又笑道“爱卿不用解释了,朕知道你是爱女心切,所以朕理解你。换做是朕,朕也会把自己的小公主保护的好好的,不让她踏出皇宫半步,不让她受一丁点儿伤害。”

    离帝后面几句话倒是句句属实,他虽然一直想要儿子,但是实际上他非常疼爱的只有女儿。离帝有一个女儿,是一个妃子所生,才九岁,性格活泼,长相可爱。离帝非常疼爱这个女儿,经常赏赐一些上好的东西给这位小公主,时不时还会特地去看看她。别人都是母凭子归,而那位妃子却是沾了不少女儿的光,得到了不少好处。

    只是好景不长,恩宠过重必遭居心叵测之人妒忌,那位小公主后来因不明原因而死。至于死因和凶手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是谁,那位妃子也被离帝按照照顾不周的罪名种种责罚了一番,从此地位一落千丈。再加上女儿不幸夭折的打击,那位妃子很快疯魔了,整个人整天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喊着她女儿的乳名。

    因为一看到她,离帝就会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儿,所以自从女儿死后,他一次都没有再召见过这个妃子。倒是皇后娘娘,得空的时候还会去看看这个妃子,给她送一些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皇后娘娘:我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只不过是想给臭男人后宫的每个可怜女子给予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点儿安慰罢了。`

    小宫女:你再说一遍_;

    皇后娘娘:我错了。╥﹏╥

    s:

    注1:引用自唐代诗人李群玉的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有改动。

    注2:引用自唐代白居易的秦中吟十首。

    注3:引用自诗经国风邶风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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