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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容信对自己的身材向来自信, 可是想到这极为暧昧的那一幕,依旧有些说不清的心烦意乱,回身去柜里随手取了件衣裳胡乱披上, 略带狼狈的道“你在这做什么”
谷雨眼睛看不见,先前的情状自然全不知晓, 如今全没有容信的窘迫,满心记挂的都是怎么解释。
思来想去, 容信这厮并不是个好忽悠的, 还是诚实的把之前的事和他说了。
容信听罢哭笑不得的道“在你心里我就这般不讲道理之人吗你一个目盲的姑娘家, 我怎会误解你是别有用心, 只怕是把什么机密摆在你面前, 你都未必知晓, 何况你如今是我的未婚妻, 害了我你也无甚好处。”
谷雨这会儿已然从床榻起身, 坐在了边上, 撇了撇嘴道“你还好意思说, 之前在国公府里, 有一次我遇上了你, 你不是还觉得我形迹可疑来着, 我东西掉了不想给你看, 你还过来抢。谁知道你现在会不会再次怀疑我, 如今国公爷也不在, 若是被你治个什么罪, 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容信略一回忆, 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个事,彼时他一心厌烦她扰了自己的生活,连带着看她做的事说的话, 也都觉得别有用心。
如今再想起来,容信不由愈加觉得理亏,不由软了声线道“从前是我有欠妥当,我说过,以后都不会了,我说过的便做数的。”
谷雨也没想揪着别人的错处不放,便站起身道“小公爷既是不怀疑我,那我先回了。”
“等等。”
谷雨疑惑的停了脚步,莫不是还带反悔的吧她可不想被他审问。
“我送你回去。”
谷雨松了口气,这倒是也好,毕竟若是再走错,也是麻烦。
容信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这是他刚刚随手胡乱穿上的,现下里一看,竟是他平时睡觉时穿的那一件内衫,这般穿出去自然不妥,略带了些不自在的道“你先回过身去。”
谷雨没明白“啊”
容信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我需得换件衣裳。”
这次换谷雨哭笑不得了,她失笑了一声,道“我又看不见,背不背过身的又有什么区别。”
语毕,联想到之前在床榻间听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才想明白了为什么容信刚才的语气间一直带着抹狼狈,似乎是有一丝小羞怯。
估摸着这位小公爷是正换着衣裳,半裸着就来擒自己这个“贼人”了。
这倒是有趣,他好意思半裸着就去与擒杀贼人,竟是不好意思半裸着对着自己这个看不见的瞎子。
这般一想,谷雨便忍不住打趣道“我原来在京中听闻,小公爷容貌冠绝京城,身边美女如云,名扬天下的花魁也为之黯然神伤,也不知如今衣衫不整该是何等风情。真是可惜了谷雨瞧不见,不然回去讲给天桥下说书的写进话本,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容信遭了一通调侃,反而不再顾忌,索性大方的脱了那件衣衫,露出了胸腹间紧实的肌理线条,从柜子里寻出了合适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了上。
待一切打理妥当,容信复走至谷雨面前,微低了身子凑近,垂目凝视着她,低沉着声音道“你若想看,待你眼睛好了,我让你尽情看个够,如何”
谷雨挑了挑眉,她本是难得见他羞涩,想着踩着这一点调侃他几句,谁料竟反被他调戏了。
向后倾身与他拉开了些距离,谷雨道“还是不了,小公爷您还是留着给您那花魁啥的瞧吧,我怕我被您那些红颜知己打死。”
容信闻言皱起眉头,道“我何时有什么红颜知己了”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那个吴语芳为了你不吃不喝的,不能您转身便与人家撇清了关系吧。”
“我与她本就没有关系,何来撇清之说是她自己不自尊自爱,我何曾招惹过她。”
容信在谷雨心中的定位一直都只是一个过客,对于他的事除了原著中的那些,今生她并没有去关注过。是以吴家小姐一事,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站在同为女性的角度,觉得能思念伤心到绝食,定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如今容信全盘否决,谷雨虽是不清楚真相如何,可还是微微觉得这人有些过于冷情。
不过原书里小公爷的人设就是如此,前世他对着自己的妻妾们也甚是冷漠,似乎她们只是他的责任,他给她们锦衣玉食,却从未给过她们关注,更别提爱了。
谷雨对他的事也不甚上心,只点了头道“嗯,你们的事我不懂,你说如何就如何吧。”
明明是顺着他说,容信心下却是愈加难受了,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油盐不进的模样当真令人恨的牙痒痒,努力压着心头的不快,解释道“从前年少无知,我确是有过些荒唐事,可这些都已然是过去了,吴语芳也好,乔枳曼也好,我和她们最多只是认得的关系而已,你莫把我想成如苏景山那般的轻狂之徒。”
谷雨并不在意真相如何,心道我怎么想也无所谓,反正我们走过这一路便一拍两散了,再次点着头道“小公爷说的是,谷雨知晓了。”
这小瞎子分明就是言不由衷
可容信偏拿她没什么办法,半晌才懊恼着偏过了头,无奈的道“走吧。”
司晴醒来之时已然是快晚膳的时间了,简单整理了自己后来到了前院。
这时雨已经很小了,蒙蒙的细雨并不阻碍出行,只是如今时辰已晚,众人还是决定再留一晚再走。
谷雨坐在房檐下,由于雨十分小,这会儿屋檐上只是极偶尔才有雨滴落下,谷雨便又玩起了接水滴的游戏。
“姑娘,司晴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谷雨抬头笑道“没事,反正本来也待着无事。司晴,你来试试看,闭着眼睛能不能接到水滴。”
司晴瞧了瞧那房檐,道“这有何难雨天风凉,姑娘还是莫一直坐在这处了。”
谷雨全不在意这些,依旧嬉笑着道“哎呦没事,我若是冷了自然会自己回去了。你来试试,这可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
司晴觉着这般幼稚的游戏,许多小孩都不会玩了。她家这位姑娘,有时老成的像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有时又幼稚的像个七八岁的孩童。
谷雨将司晴拉了过去,笑着非要她试试,司晴于是配合的闭了眼,朝着屋檐下大致的方位,试着伸手去接了下,却是意外的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容易。
第二次,她仔细的倾听了,才伸手出去,却依旧失败了。
谷雨在她手心摸了摸,上面一片干涩,笑道“看我说吧,哪是那般容易接到。”
司晴这会儿也被勾起了兴致,跟着道“姑娘你让我再试试,下一次我肯定能接到了。”
两人便如两个孩子般在这里比着接雨滴,女子轻快的笑声如银铃般,容信从屋内走出,将写好的信笺交与手下,回过身来看着隔壁房前玩着接雨滴游戏的谷雨,脸上尽是明媚轻松的笑意,一时也被这份快乐所感染,看着那屋檐滴落的水滴,道“不如让我来试试。”
谷雨全没想到容信竟会对自己这略显幼稚的游戏感兴趣。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容信已没了初时的反感,笑着回道“那可先说好了,你要好好的闭着眼睛。”
容信含笑应了声,闭眼立于屋檐下,大致分辨了下方位,缓缓伸出了手。
一滴透明的水滴落入纤长的指间,缓缓晕湿了手指,容信笑着睁眼瞧向谷雨,道“接到了。”
谷雨自然没如对待司晴一般去摸他的手掌确认,带了些许的不信,扬头道“你耍懒”
容信轻笑了声,道“这般小事,怕还不值得耍懒吧。”
想到他自幼习武,听音辨位大概也就是一项基本功,谷雨当即便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了,这人赢的太容易太快,便没劲了。
“好吧,小公爷厉害。”
说着,谷雨一福身,兴致缺缺的正要道别,忽的觉得自腰间似乎滑落了什么东西,便下意识伸手去捡。
入手是一片冰凉细腻的肌肤,谷雨一下缩回了手,站直了身子,神情自如,对自己不小心摸了小公爷手的事也未觉得有多尴尬。
毕竟之前手也牵了,抱也抱过了,如今不过是碰一下而已。
容信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随即继续捡起了地上的物件,认真的将上面沾了的灰尘拍下。
那是一枚香囊,只是许是装的东西太多,如今内里的物件已然洒了大半出来。
容信将散在地上的药草叶片拾了起来放回香囊,随后执起一条小纸片,目光被上面一串奇奇怪怪的花纹所吸引了。
这张纸片不大,中间写着一行时辰八字,外间画着些怪异的图样,看上去像是一道符纸。
容信端详着那张小纸片,抬起眼皮看向她,道“你信这个”
语毕,想到谷雨看不到,又补充道“你香囊里掉出了一条小纸片,我瞧着,好似是画着什么符文。”
“哦,这是临出行之前白露去帮我求的,说是可以保佑我此行眼疾得愈。也无所谓什么信不信的,毕竟是白露的一番心意,我自是要带在身上才不辜负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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