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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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小时前。

    在和夜蛾正道一同被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网捆住后,冥冥试图挣脱这张网,她尝试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尖锐物品划破这张“渔网”。

    美工刀被冥冥用十成十的力道割上这张网,可却没有在编织成这张网的、发丝般粗细的银丝留下一丝划痕。

    这种兼顾韧性与强度的材质简直闻所未闻,比起织料更像金属。

    那如同甲壳目昆虫放大数百倍般的粉红色有膜翼生物用它的数对节肢中的其中一对提起这张网,它拖动这张捕获住猎物的网来到这栋砖房的南侧墙边,用左边第二只足摸索着墙面,随后按下某块砖。

    失重感。

    一瞬之间,地板与天花板的位置调转。地面上的这栋破旧砖房整个反转一百八十度,就像是有人固定住沙漏中间脆弱的链接,将它上半部分反转到原先下半部分所处的位置一样。

    夜蛾正道在感受到失重的第一时间就在网里摆好了姿势,弓起身子护住头部与颈椎。

    奇怪的是,除了头部强烈充血外,夜蛾正道再没感觉到任何显示自身下坠的迹象。

    他向上看了一眼。

    不可理喻的外星智慧生命大概是应该被称作“头部”位置处生长着一个椭圆形的器官,短小却繁多的触须覆盖这个器官。在见到这只怪物的第一眼,夜蛾正道曾以为这些触须是它的捕食器官。

    然而现在,这只怪物用椭圆形器官上这些繁多短小的触手吸附在原先的地板、现在的天花板上。

    上下颠倒的砖房南北两侧的墙壁像蛋糕盒子一样向下展开。

    失去了两侧墙壁的砖房让夜蛾正道将地下的结构看得更加清楚,这栋面上不起眼的砖房失去墙壁后竟与地下不知用何种材料修筑的通道连在一起。

    米戈把空闲的节肢插入不知名材质筑成的墙壁里,拎着被网住的夜蛾正道和冥冥向通道的某一方向走去。

    它不断将节肢插入墙壁再拔出,通过这种方式向它的实验室移动,在挪动到一个巨型玻璃缸上方时,它舒展了一下身体,将网里的猎物随意地丢在里面。

    像观赏鱼一样被扔进玻璃缸里的夜蛾正道打量着四周。

    刺眼的彩色光线,巨大的实验仪器,各种粗细不一散落在地上的管子,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标本。

    这也太科幻了。

    难道我们这次出来团建正好撞上了什么邪恶外星人入侵地球的计划吗。

    夜蛾正道坚持了三十多年的不唯物主义被打破了。

    几乎是上野美智子讲述完事情真相的下一秒,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感受到一股寒意。

    这股寒意刺激着他们的感官,这是生物生而具有的趋利避害天性,是最古时期就刻在人类dna上的信息避开即将来临的怪物,避开死亡。

    上野美智子打着哆嗦,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

    她似乎又回到了窥探过去的那一天,恐惧无法控制的包裹住名为上野美智子的整个个体。

    “庭庭、庭达罗斯的猎犬”

    上野美智子发出了比春日里求偶猫咪更凄厉的尖叫,她以一种老年人不应该拥有的速度从前台处跳出来,躲在五条悟背后。

    明明不认识五条悟也不能看到五条悟身上的能量却从本能判断出应该躲在这个人身后吗。

    濑川雾看着眼前这一幕摸着下巴笑了笑。

    他看见靠近五条悟的一个角落里冒出了一团烟雾。

    五条悟也看到了这团烟雾。

    「六眼」的特性让他清楚地看到这团烟雾汇聚成怪物后的样子,淡蓝色的皮肤,刀锋般锐利的牙齿和爪子,除了都有一个头还用四条腿走路外没有任何像猎犬的地方。

    “雾,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冷汗从五条悟的额头上滴下,他背对着濑川雾,问出了这句话。

    看出五条悟情况不好的家入硝子立刻用反转术式给他治疗。

    这不是和八目村的状况几乎一模一样吗。

    「六眼」背叛了五条悟。

    清醒地认知到这一事实,随后疯狂地陷入谵妄与邪恶。

    疯狂运作的「六眼」大量消耗着五条悟身体内的能量,大脑拼命运转几乎要跟不上家入硝子发动反转术式的速度,五条悟被动的接受着庭达罗斯猎犬带来的四十七忆年前的信息。

    沙砾与巨石,覆盖地表的浑浊的「海」,狂风永远不满的徘徊于地表上渴求带走生命,现代生命适应不了的恶劣天气,刺鼻的腐烂味永远在空气中占有一席之地,古老生物的尸体铺就成海中的小岛,血液将海洋染成诡异的绿色。

    与现代人类考古发现完全相反的结果,那个时代的伟大生命「古老者」、「伟大种族伊斯」、「米戈」、「修格斯」,以及强大到无可匹敌的、邪恶的旧日支配者们。

    即使只是记忆中的一瞬影子,五条悟也切实地看到了那些过去的伟大,干枯的触肢上的黄色布片、划过天空的耀眼光芒、山丘上的沉默吼叫者、生有蝠翼的臃肿巨人,以及将祂们封印的深渊之主。

    天空与土地离五条悟而去,食腐的夏塔克鸟在他头顶盘旋,东京的高楼大厦在他眼中坍塌成碎片。五条悟目观所及之处的每个人都敞开着头盖骨,血管般的红褐色管道从裂成两半的头骨处生长出,像是婴儿的脐带一样伸向没有尽头的天空。下坠,无穷尽的下坠,他踩到了如同沼泽版泥泞的软肉上。五条悟低头看去,那竟是一颗心脏,失去了心脏的夏油杰尸体倒在一旁,他迷茫地左顾右盼,发现自己用于上吊的绳子居然是濑川雾的小肠,而被他踹翻的椅子椅背上生着家入硝子的脸,正笑着看向他。

    与此同时,五条悟看见身旁的家入硝子担心的看着他,而夏油杰正操纵着咒灵和濑川雾召唤出来的不知名鸟类艰难地抵挡那只庭达罗斯猎犬。

    他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被做成椅子的家入硝子在担心他吗小肠被扯出来的濑川雾躲过了庭达罗斯猎犬的撕咬吗失去了心脏的夏油杰被庭达罗斯猎犬身上附着的脓水击中了吗

    我是谁

    现实里家入硝子的心跳声,夏油杰和濑川雾剧烈运动时粗重的喘息声,庭达罗斯猎犬邪恶的吠叫声,以及啮齿类动物细小而嘈杂的声音通过沾满罪恶的空气传到五条悟耳朵里。

    幻想里人们血管中血液剧烈的涌动声,空洞单调的笛音,下坠时空气划过耳畔的风声盘旋在他的大脑里。

    真实与虚假的声音交错,逼疯了他。

    igyrohobia。

    五条悟恐惧「声音」。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恶魔附身了,要不然怎么能看到如此畸形的世界。

    deonoania。

    五条悟觉得恶魔「寄居」在自己身上。

    五条悟迫切地想要逃离这充满声音的房间,然而理智和常识告诉他声音充斥着整个世界,逃  出这个房间并不能解决他的恐惧。

    鲜红的血从他被白发遮住的耳朵里留下。

    常识告诉他,失聪之人不会被声音所困扰。

    濑川雾没有给五条悟答案。

    在他陷入妄想时,庭达罗斯的猎犬已经向着咒高众人和上野美智子扑过来了。

    夏油杰单手拎起旁边的木质椅子,挡住了庭达罗斯猎犬扑上来的撕咬。

    “杰,先别管悟了,这东西身上的浓汁有毒。”

    “我知道”

    庭达罗斯猎犬身上的青色粘液落在椅子上,这些粘液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木质椅子上蠕动着,很快就将所在的地方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一击不成的怪物借着利爪与椅子碰撞的力度向后跳去,夏油杰放出几只一级咒灵,一半环绕自己一半向庭达罗斯猎犬攻去。

    他当然注意到了五条悟的异常。

    往常「帐」都不放、爱出风头的白发少年如今一动不动,天空般澄澈渺远的「六眼」呆滞的注视着眼前虚空中的某一点,这已经足以显示五条悟的异常,更别提家入硝子还在他旁边全力使用反转术式。

    现在只有我和雾能和庭达罗斯猎犬拼命,那个老板、硝子和悟都需要保护。

    濑川雾依旧站在阴影里,他随手拿起一张木质椅子将其掰成几枚大小相等的飞镖,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将现做的飞镖向那只辗转挪移的低等生物抛去,余光瞟着五条悟那边。

    想也知道他用那双眼睛看到什么了。

    多半是那群没用到被那个白胡子老头封印起来的东西们。

    夏油杰艰难的躲过庭达罗斯猎犬伸出来的舌头。

    狂风的呼啸突然在这家并不宽敞的宾馆前台里作响,先是蝙蝠的翅膀、随后是马一样的头部,最后是鸟的身子。

    这怪物一出来就撑破了狭小的房间,碾碎了那只惹得夏油杰手忙脚乱的庭达罗斯猎犬,随后消失不见。

    这是雾召唤出来的吗

    单论理论成绩还可以作为一个好学生的夏油杰当然了解过召唤术式,像禅院家那种足以同「六眼」比肩的「十种影法术一直写在教材上,因此夏油杰知道想要召唤出强大的召唤物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他立刻扭头看向濑川雾,果不其然看到濑川雾瘫坐在地上,面无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清醒地认知到这一事实,随后疯狂地陷入谵妄与邪恶。

    天空与土地离五条悟而去,食腐的夏塔克鸟在他头顶盘旋,东京的高楼大厦在他眼中坍塌成碎片。五条悟目观所及之处的每个人都敞开着头盖骨,血管般的红褐色管道从裂成两半的头骨处生长出,像是婴儿的脐带一样伸向没有尽头的天空。下坠,无穷尽的下坠,他踩到了如同沼泽版泥泞的软肉上。五条悟低头看去,那竟是一颗心脏,失去了心脏的夏油杰尸体倒在一旁,他迷茫地左顾右盼,发现自己用于上吊的绳子居然是濑川雾的小肠,而被他踹翻的椅子椅背上生着家入硝子的脸,正笑着看向他。

    写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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