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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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30日下午5:21

    叶野真子踏入了家旁边的那条蛆河中。

    她闭上眼,径直地向深处下潜,当口鼻处终于没有蛆虫蠕动感觉时才睁开眼。

    叶野真子在形似某个生物的胃袋里的某处,面前是那五位之前被派来调查的咒术师。

    如果用杀死他们再召唤五只黑山羊幼崽,召唤邪神的仪式成功率就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不这样的话,成功率连一半都不到。

    叶野真子的手放在一位青年咒术师的脖子上摩挲着,感受着他颈动脉的血液流动,在这五个咒术师都昏迷的情况下,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

    她的手劲时而增大时而减小,呼吸不畅的昏迷中咒术师面色涨红,只要叶野真子再多用一点力就能直接去黄泉比良坂。

    叶野真子最终放下手,看着这个咒术师的脸色由涨红转为正常。

    算了。

    我不应该涉及与八目村无关的人。

    如果连自己的底线都丢掉了,我还能称为人吗。

    叶野真子从来时的路返回。

    9月30日晚上6:21

    “悟和杰都要待在这里吗。”

    濑川雾看了看已经开始让咒灵帮忙打地铺的夏油杰和站在旁边干看着的五条悟。

    五条悟忙着把夏油杰某个本来就长得像史莱姆一样的咒灵捏成萌王利〇露的样子,抽出一只手上下挥了挥就算回答了。

    悟这个手势,是表示待在这里吧。

    夏油杰笑了一下,说“我打算待在这里,怎么,雾今晚不想和我们一起吗”

    濑川雾思考了几秒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算了。

    “我需要去保护叶野真子的安全。”

    濑川雾眼神真挚。

    “叶野啊,”旁边盘咒灵的五条悟拖长音懒洋洋的重复了一遍叶野真子的姓,“叶野的话,让她到这里来不就行了吗。”

    “悟你这种不体贴的性格,就算脸长得再好看也找不到女朋友。”

    “哈我可不需要女朋友那种东西。”

    五条悟眨了眨眼。

    “说到底,为什么不让叶野来这边嘛,还方便看管的说。”

    听到这夏油杰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什么叫方便看管啊,明明是保护好吗。”

    “悟没发现吗,现在大家都对叶野村长持负面看法哦。”

    虽然我也一样就是了。

    “再加上这是个重男轻女的地方,难保那群垃圾会对叶野做出什么事。”

    夏油杰回想了一下这些村民从被他聚到一起之后的表现。

    “雾说得确实有道理,现在村民把叶野村长当成情绪发泄口谩骂,叶野来了之后难免会遭到欺凌。”

    而且话说为什么你也管他们叫垃圾啊,是被悟传染的吧,绝对是吧。

    “诶,除了这个以外雾你绝对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纵使接受了“雾要单独保护叶野”这一设定,五条悟还是不情不愿的问。

    悟的直觉也太强了。

    你的术式是「六眼」还是超直感啊。

    “啊,毕竟我发现叶野是我认识的网友呢。”

    “真的假的”

    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震惊询问。

    “真的,骗悟就算了,骗杰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什么叫骗我就算了啊雾,我好难过啊”

    毕竟有什么私事告诉你之后肯定会被你这个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家伙宣扬的人尽皆知。

    “对不起嘛,总之我先走了。”

    “byebye”

    “明天见,雾。”

    走之前濑川雾看了一下这里聚集的所有存活村民,138人。

    9月30日晚上6:23

    回到家中的叶野脱下那身前去巡视五位昏迷咒术师时在蛆河里走过一遭的衣服,抱膝坐在床上。

    叶野真子想了很多。

    她想她幼时的时光。

    叶野真子十六年前出生在八目村,那是的村长还不是她的爸爸,而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叶野的爸爸妈妈都是八目村本地人,但叶野的妈妈曾经去外面的山形县读过书,纵使仍有着本地愚昧的风俗比起八目村的其他人却显得更加开明。

    小时候的叶野被妈妈保护的很好,妈妈在叶野十岁以前从没有让叶野爸爸的打骂落到叶野的身上或耳朵里,面对担心自己身上伤口淤青的小叶野,妈妈总是笑着说起外面城市的开放与繁荣,说那里的女孩子不会遭受这种对待,说叶野一定要离开这个村庄。

    叶野的爸爸也偶尔会稍微和善一点,他送给叶野最宝贵的礼物是一个风筝,那是一次他听叶野说要飞离这里后用他的旧衣裳做的。

    她想起她少年时的时光。

    长大了之后,叶野的妈妈学着之前一起读书时城里同学的样子为她添置新衣,为她购置手机。妈妈为叶野买了一幅地图,正面是日本,背面是世界。

    妈妈总是希望叶野能快点长大,她希望能看到叶野逃离八目村桎梏的那一天。

    上一任村长死了,八目村里又开始选拔新的村长。有不少人推荐叶野的父亲,当时的父亲满面春风,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别的人当选那个人用“村长都生不出来男孩的话整个村子就要绝后了”这种话当上了八目村村长。

    叶野的父亲开始酗酒,暴躁易怒,甚至动辄打骂叶野,似乎万事都不顺他意。

    他撕毁了那只风筝。

    在下一次选拔村长之际,妈妈怀上了一个孩子,凭借这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叶野父亲当上了村长。

    她不再回忆那些过于久远的、好的或不好的回忆。

    她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野村长上任后将八目村治理得井井有条,村民们幸福和美。

    妈妈的孩子在五个月检查出了性别,是个女孩。叶野村长得知检查结果后没和任何人说,让妈妈打掉了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对外宣称是不小心流产了。可好事不长,五年的村长任期今年就到了,叶野村长家至今也没有男孩出生。

    妈妈总是因为这件事被叶野村长动辄打骂,心疼妈妈的叶野真子在网上认识的网友求助有没有什么能够生孩子的偏方。除了一位网名是位在门扉者的人明确说明并寄给她的邪教典籍外,其他人说的偏方叶野真子都告诉了叶野村长。

    这种东西是怎么印刷出来的,当时叶野真子看到那本很薄的黑皮书如是想。

    那些偏方确实让叶野村长有一段时间没打骂妈妈,可用这种方法拖延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意识到生男生女纯凭运气的叶野村长又开始那妻女撒气。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力并不可怕,让叶野数次忍受不住的是妈妈身上的伤疤,她眼睁睁看着她小时候会开心的哄她睡觉给她画地图的妈妈愈发阴郁,可每次叶野真子想要冲出去找叶野村长对峙时都会被妈妈拦住。

    妈妈说“小真,别因为我而受罪。我已经这样了,你一定要走出去啊。”

    于是叶野真子忍下愤怒与痛苦。

    直到她看到叶野村长收到的那封信。

    看到那封信的叶野真子发疯一样冲向树林想要阻止叶野村长,却因为来迟一步只能亲眼见证妈妈的死亡。

    她看到已经疯了的叶野村长将母亲献祭出去换来了灾厄,给叶野村长召唤黑山羊幼崽之术的人并没有给全,没有束缚术的叶野村长被他召唤出来的怪物践踏成肉泥。

    叶野真子观赏了叶野村长的死亡。

    她疯了。

    叶野真子用束缚术控制住了那只被召唤出来的黑山羊幼崽,逼迫它用法术改变整个八目村的被认知形态,再去猎杀村民召唤更多的黑山羊幼崽。

    叶野真子想要召唤出莎布尼古拉斯。

    她想让邪神杀死八目村的所有人。

    在濑川雾他们来之前叶野真子已经召唤了八只黑山羊幼崽,算上两个活人储备就能百分百召唤出森之黑山羊。

    可那个强的离谱的五条悟一口气就杀掉了七只,最后一只被保下来还是多亏了揭露自己位在门扉者身份的濑川雾及时告诉她五条悟在猎杀黑山羊幼崽。

    叶野真子把头埋进膝盖。

    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妈妈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抛弃了很多东西,她抛弃了对人的尊重,抛弃了平等待人的品格。

    也抛弃了妈妈对她的期望。

    叶野真子不打算离开这里了,她将把自己的过去,未来,伤害自己的人,因自己而被伤害的人一并掩埋在八目村的残骸之下。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伤害与八目村无关的人。

    这是我仅存的过去了。

    我已经失去了属于“叶野真子”的大部分事物,如果连底线也一并失去的话,还能算是“叶野真子”吗。

    还能算是人吗。

    9月30日晚上6:29

    濑川雾敲响了叶野家的门。

    “我回来了。”

    面对前来给她开门的叶野真子,濑川雾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晚上我们就可以请神明降临,叶野厌恶的那群垃圾也会一并被惩罚了哦。”

    户籍上写着八目村总共有一百五十人。

    杰那边138人,七只被召唤出又被杀死的,一只还活着的黑山羊幼崽,两个活人储备,剩下的两个人是被吃掉的叶野村长和叶野真子。

    现在的可用人数二啊。

    濑川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明明是九才对。”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对神祇并不了解的叶野真子不明白外神是怎样不可直视,不可思考,不可理解之物,她想着只让森之黑山羊杀死八目村所有人就把神明送回去,可大象又怎会顾及蚂蚁那种等级的存在,仅仅是向某处一瞥就会引发惨绝人寰的灾祸,不去接触才是人类最好的选择。

    叶野真子不明白这些事,站在外神立场的濑川雾也不会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雾是犹格派系的但性格更贴近奈亚,要问为什么就是因为犹格在时空裂缝中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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