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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静研这场病来的快去的慢, 陈玉礼下朝回来顾静研又躺在榻上睡着了。
额头有细微的汗渍,拿出手帕轻轻给她擦拭干净,换下朝服, 将公文都搬到了乐央宫内殿批注。
顾静研再醒来时是被饿醒的,昨晚的一碗粥让她挺到了现在, 张嘴喊秋灵, 声音微弱, 却被殿内的陈玉礼听到了, 放下笔墨快步走至床边。
“醒了”
“我饿了”
生病的顾静研说话不自觉就撒了个娇,说话软软糯糯的,软的陈玉礼心都要化了。
“嗯, 白粥在温着,就等你醒来。”
一听是白粥,顾静研只觉得自己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换个别的行不行”
陈玉礼微笑着摇头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顾静研脸上讨好的笑直接落了下去, “不想吃了。”
“等身体好了想吃什么都行, 嗯”
“不吃”生气的翻过身将后背对着他,还傲娇的“哼”了一声。
难得见她这副娇俏的模样, 陈玉礼也喜得逗她。
“那喧儿要饿肚子了, 你不吃你的五脏庙也受不了呀。”
“不想吃白粥”
对于这点,陈玉礼是一点儿也不让步, 任由她撒娇卖萌就是不行, 哄了好一阵儿才将人哄下来喝白粥,顾静研一脸幽怨的看着他,控诉他对她的“虐行”。
“等身体好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顾静研不语默默喝粥, 实则心底有些虚,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跟他胡闹,想要试探下他对她能有多纵容。
看见他碗里的粥顾静研皱皱眉,“你怎么也喝粥”吃得饱么
“我吃肉你喝粥,等你病好之后不得跳起来挠我”
“我是那么泼妇的人”
“嗯,不是”
顾静研拉了一下他的碗,“别喝了,叫小厨房做些吃的送过来,”想了一下,特别认真的讲,“我不挠你。”
陈玉礼也特别认真的回她,“挺好喝的。”
顾静研刚喊了秋灵进来,秋灵脚步还没踏入内殿呢,就被陈玉礼一声“出去”将脚收了回来。
“吃完了,等下把药喝了,大口大口的喝一下就没了。”
旁边的女子两腮鼓起来,像只气鼓鼓的小青蛙,嘀咕着,“喝喝喝,谁让我生病了呢。”
见她不闹,陈玉礼心情极好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吃完的碗碟被收拾了出去,顾静研爬上床榻,躺下又坐了起来,这会儿整个人倒是有了些精神。
“怎么了”
“睡不着了,也没那么难受了。”
“嗯,看来是把我家小姑娘饿着了。”
“才没有”
顾静研被他的话逗的不好意思,倒在床榻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的打滚,陈玉礼坐在床榻边挠她身上的痒痒肉,没一会儿,周远榻入乐央宫,站在外殿。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二人的动作止住,陈玉礼轻轻拍了她一下,柔声对她说,“去换衣服。”
顾静研起身,跑到屏风后去换衣服,边穿边问,“我外衫哪儿去了明明就放在这儿了呀。”
陈玉礼转过她的身“伸手”,顾静研笑呵呵的就着他的动作将外衫穿上站在原地整理仪容。
周远得了准许进入内殿,行至桌案前将刚刚得到的信件呈上,“庄王的信件。”
陈玉卿到召里已有月余,在那边呆的也差不多了,没忍住将那边的美景写在信中叫信使快马加鞭送回永安城。
开启信封的动作极轻,信封就被轻易的打开了,陈玉礼与周远对视了一眼,打开信件,里面都是陈玉卿对好山好水的赞叹。
拿出笔墨,圈画了数字,又圈在上面圈画了几笔,简短连城一句话。
顾静研走过来,周远行礼,冲他做了过免礼的动作,便软趴趴的坐在一旁的摇椅上,见他上面画的圈圈闭上了眼,政治上的事他不说,她便不问。
“喧儿来。”
顾静研起身面带疑惑的看向他,这是她能看的东西吗陈玉礼点点头,她这才起身走了过去。
将圈好的信件递到她面前,问她“如何看”
顾静研冷哼一声,“无稽之谈。”
一个历来帝王都在追寻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容易让冯正阳得到了呢。
“哦讲来听听”
顾不得周远在,有些无力的杵在桌子上,“这本身就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江湖骗子拿来骗钱财的罢了。”
陈玉礼倒是一反常态的摇摇头,“万事皆有可能。”
这一句万事皆有可能让顾静研的心沉了沉,莫非他也
“胡思乱想。”说完还弹了下她的脑门。
这样的小动作落在了一旁周远的眼里,说震惊倒也不那么震惊了,自从知道太子殿下待顾侧妃是什么样的情愫,二人做出什么举动都不会让他感到特别震惊了。
“可冯、太傅都已归元,就算他得到了,那这东西对他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陈玉礼笑,她还是高估了人性,“消息一出,冯太傅的归宿少不了被人光顾。”
跟了陈玉礼多年,周远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
“去办。”
“是。”
顾静研听的云里雾里,周远走后,她就往陈玉礼的身上一靠,蹭了两下,“什么意思吖”
“想知道”
“好奇。”
陈玉礼手点了下脸颊意思明显,顾静研嘟着嘴,眼底有着抗拒之意,这样的举动在她接受的教育中是放浪,是不好的,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快速的在他脸上贴了一下,紧接着靠在他的臂膀上,耳朵都悄悄的红了起来。
“冯正阳行的是国丧大礼,全城百姓送葬,众人亲眼看着他下葬,若是被人发现他的尸身并未在墓穴中,那冯家就是、”
“欺君之罪”顾静研就着他给的信息继续往下想,“那皇后想保冯家就要谨思甚行,孩子能保的了冯家一次,再保一次难”
“是一定难。”
顾静研点头,他这样说就是他还有后手准备,“我能帮什么忙吗”
“你知道老实的把病养好就是帮了最大的忙。”
顾静研嘿嘿一笑,用力的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下,“我让小记子去查长乐宫的事了。”
“嗯,小记子手脚利落,不会让人发现的。”
顾静研突然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什么都不问,如此信任让她感动不已。
下午陈玉礼时不时的要抬起头看向旁边的顾静研,怕她又像午夜那般突然起热,批注好桌案上的最后一本折子,不经意的问她,“那日可是受了惊吓”
顾静研微微坐直身体,略微沉重的同他把事情讲了一遍。
“我觉着那人是冲着你来的,现在回想起来,那女子在看到我时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车里的人不是你。”
“不一定是长乐宫。”
“可这宫中”
“这宫中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同,不能只盯着长乐宫一处。”
陈玉礼在慢慢教她,在教她宫中的生存之道,在教她待宫中之人要有防备之心。
顾静研听完他的话后背爬上了丝丝寒凉,她这些时日在外面闲懒惯了,竟忘了宫中才是最大的祸藏之地,眼底闪过懊恼。
“这段日子你好好养病,慢慢来,不急。”
那日孙炳钱说她受了惊吓他立刻便想到了回宫时的小插曲,立刻就让周远出去查了,那女子嘴巴硬气的很,到现在还说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
许是还病着的缘故,靠在陈玉礼肩膀上的小脑袋晃动了一下,有往下栽的倾向,被陈玉礼伸手撑住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嗯”
“睡吧。”
把她放在床榻上,又盖上了被子,脱鞋躺在她的身旁搂着她的腰肢,她身上自带的香气总是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淡淡的香气钻入他的鼻,渐渐的拥着她入了梦境。
那边冯府,因着冯觅露与冯觅穗的事,冯家可谓是闹得鸡飞狗跳。
李以跟冯和滦闹得不可开交,更甚是提出了要带着冯觅穗回娘家,被冯和滦直接软禁在自己的院落中。
可他待冯觅露也不再那么亲近,心中到底是对这个女儿起了防范之心,怕她会将手段都用在至亲身上,不过细来想想,亲妹妹都能下得了手,他一个亲爹又能跑哪里去呢。
一时间,冯觅露从声誉过赞的冯家大小姐,变成了冯府内人人避之的人,冯觅露坐在自己的院落中,闭着眼,屋内做杂活儿的丫鬟又换了一个,对冯觅露是怕的直哆嗦。
“别在这儿碍眼。”
“是是”
丫鬟浑身发抖的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霜白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信件。
“小姐,宫中传出消息,说是顾侧妃受了惊,病了。”
冯觅露睁开那双桃花眼,眉目含情,说出的话可就没那么温柔了,“要是一病不起,那她的福份可是太短了。”
霜白不敢回应,经历宝川一事后,冯觅露和从前大大不同了,如今这冯府之中可谓是无人不怕,只她皆当做看不到,一如从前,可回了自己的小院儿中,总是阴沉沉的。
“阿嚏”
睡梦中的顾静研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的问,“是不是有人在咒我”
陈玉礼拍拍她,“窗户没关把被子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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