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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晋江独家首发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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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

    日光熙和, 夏风翻滚出炎炎热浪,郁葱墨绿枝头更加疯狂生长。

    牛大壮将煎炒好的青菜,端上桌,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坐到主位上, 祝星辞和顾行舟坐在左右两边, 而他就像夹在两块烙铁的中间, 坐立难安,很不自在。

    顾行舟安静地垂眼, 不缓不急地吃饭, 动作优雅, 只不过右手中指指节有一道难以忽视的咬痕,伤口泛着红还未消退,似荆棘刺破肌肤后, 凝着一颗颗小小的血珠子。

    要是,视力不太好的人远远地瞅上一眼,还会以为他戴上红绳编织的戒指。

    祝星辞似看不见顾行舟, 把他当做透明的空气人, 掉头和牛大壮有说有笑, 夹了一棵青菜吃, 吃得殷红殷红的唇莹莹如光,唇瓣像是涂了一层猪油。

    祝星辞竖起大拇指,说道“牛牛, 你厨艺太棒了, 居然把青菜炒得这么好吃。”

    看到少爷出奇地吃了素菜, 还如往常般的有活力,牛大壮稍微放下心来。

    以往少爷可是见着桌上有一碟绿的,就恨不得别人将那碟菜端得离他远远的, 最好离的个十万八千里。

    这夸赞,牛大壮可不能应承下来,连忙摆手解释,憨厚的脸上堆着可掬笑意,他说道“少爷,这碟菜是顾少爷煮的。“

    他出厨房时,只是顺手端出来,没想到被祝星辞误会了。

    祝星辞立马噤声,低头不说话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吃菜吧。不过,顾行舟厨艺很不错,盐洒的不多不少,刚好合他口味,还挺有贤妻良母的范儿。

    如果顾行舟不是他的系统任务对象,他倒是很乐意顾行舟当陆家的当家主母。

    祝星辞顾着干饭,偷偷的拿眼睛瞅了一眼顾行舟,见他墨黑的发丝垂下,头发稍微有点长了,清冷眼眸显得更加幽静,想凛冬松树的墨绿松针托着的一点点雪意,有沁入肤感的丝凉。

    但祝星辞却很警觉,昨天顾行舟对他没做什么,仅攥紧他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杀死在手中的鸟儿,刹那间,微微泄露出的愤怒,令人胆战心惊。

    祝星辞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有一瞬间以为顾行舟会像危险分子般的动手打人,惶惶不安,双腿下意识地夹紧了顾行舟青筋贲张的腰,装腔作势的恶狠狠警告一番。

    不知是不是恫吓有效,顾行舟死死地钳住他的手腕,过了良久,才缓缓松开。

    顾行舟掌心薄茧在祝星辞的手腕磨出一道乌青泛红的圈痕,就像手上戴着镣铐的犯人挣扎出来的痕迹,靡靡生艳。

    以前祝星辞的身体可没那么容易落下痕迹,自从系统慢慢地一点点改造他的身体,漂亮是越来漂亮。但肌肤很容易生出痕迹,稍微一点痕迹,落在愈来愈雪白的肤,就显得异常可怖,好似有人在他身上施虐躏出的斑斑痕痕。

    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在玩什么情趣爱好。

    好在,系统还算有一点点良心,他的肌肤容易生出痕迹也容易消痕。

    现在晶莹皓雪般的手腕仅剩一点点的淡淡粉意。

    祝星辞是觉得顾行舟这种隐忍沉默的人,一旦生气爆发起来,会异常恐怖可畏。普通人面对他人的伤害,会立即做出应激反应来攻击,但是顾行舟会默默忍耐,伺机等待最恰当时刻,来进行绝地反击。

    像是一个低调的疯子。

    餐桌上仅有筷子碰撞瓷碗的细微清脆响音,牛大壮觉得这顿饭异常漫长,少爷虽然不搭理顾少爷,也不给顾少爷夹菜了,闷头吃青菜,却会偷偷拿目光探向顾少爷,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牛大壮只能将这一切当做没看见,祝星辞扒拉碗里的饭菜,横扫一空,留下一句“我吃完了。”

    转身就朝楼上走去,似乎不太想跟顾行舟待在同一个地方。

    下午,牛大壮带着顾行舟到院子上照顾一众花花草草,盛夏时节万物疯长,一偷懒不打理,雅丽淑静的花园就会变得杂草丛生,枝叶交错,显得乱糟糟的。

    银杏树的深绿叶子交交叠叠,很像一把大型的绿色遮阳伞,零零碎碎的日光透树叶缝隙,人抬头向上望,碎光就恍若宝石般刺眼,让人恍神。

    “顾少爷,你小心点啊。”牛大壮扶着梯子朝上喊道。

    顾行舟穿着款式简约宽松的白t恤,清风穿过树梢时也掠过他发梢,拿着一把园艺剪在修剪多余的树枝,他的侧脸极其清隽,透着冰块般的冷漠。

    夏风一股地灌入,从白t恤下摆蹿上去,带着专属炎夏的热浪。

    牛大壮不过是简略跟顾行舟说一下如何修剪枝叶,顾行舟一点就通,出手利落快准,疏剪重叠枝、陡生枝、衰弱枝,仿佛无师自通般的。

    顾行舟修剪完毕,牛大壮一脸踌躇,欲言又止,他刚才看到顾行舟的后腰侧有斑斑的咬痕,肩间后背也似乎有其他痕迹。

    “顾少爷。”牛大壮喊了一声。

    顾行舟掉过头看向牛大壮,黑曜石般的眼眸隐约有一点点漆光,还是那副冷清模样。

    牛大壮犹豫了一下,询问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怕戳中顾行舟的伤心处,改口说道,“我下午教你格斗术。”

    顾行舟没有应声,这事就算默认了。

    牛大壮抱着铝合金折叠式梯子,顾行舟走在旁边,下一步就是去打理花圃。

    牛大壮忽然开口,说道“其实 你有时候不用迁就少爷。”

    “少爷 他心地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很任性。”

    祝星辞对他挺好的,他从未见过待保镖佣人如此宽厚的雇主,不过他也可能是个例,毕竟跟他来的同期两个保镖都被辞退了,其他的佣人也被遣散了。

    少爷容易喜新厌旧,对感兴趣的事务就三分钟热度,但对归属到自己领地范围的人或物,有很强烈偏执和占有欲。

    就比如,少爷将陆先生给他签名的一份试卷藏到木质盒子,那份试卷的年份都快赶上一旬了,十几年的岁月侵蚀早已将试卷染的泛黄老旧,少爷还是舍不得扔,也不常拿出来怀念,像是遗忘了一样。

    记得有一回,他问起少爷“少爷,这个盒子都积灰了,打扫干净,要放到保险柜吗”

    祝星辞玩着手机游戏,头也不抬,说道“你说那个啊,里面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放着吧。”

    他不清楚少爷对顾行舟的态度是否像对待那份泛黄试卷一样,浓烈的占有欲却不太珍惜。

    牛大壮对顾行舟说“ 要是少爷要对你 怎么样,你就躲着他。”

    那两个字牛大壮实在说不出口,他不愿意承认祝星辞是那样的人,但是顾行舟后背落下的暧昧痕迹,实在让人遐想浮篇。

    就算他心里再怎么想着少爷,也无法昧着良心,将那些痕迹当成是顾行舟不小心从哪里磕着摔着的。

    顾行舟瞥了牛大壮一眼,没有说话,不否认也不承认,态度很暧昧模糊。

    花圃上有大片的沙龙宝石粉蔷薇,外层层层叠叠花瓣像晕染的月白,花蕊粉粉雅丽,像是一滴胭脂水泅染开来,烂漫摇曳。

    而旁边的成雪堆状的白色满天星则开的清冷孤傲,一簇簇的雪由白色重瓣的小小花朵堆成,淡淡绿色的花杆长而纤细,没有多余的枝叶,只托着如雪的花簇,圣洁美好。

    “之前少爷,以为你喜欢满天星,叫人种了十几棵,没想到长的这么好。”

    “不过少爷嫌弃白色满天星摆在屋子里太过寡淡,叫我染成五颜六色的。”

    “顾少爷,你喜欢满天星吗”

    白色满天星只要直接裁下来,放到彩色墨水瓶中,趁着它还有生命力的,就会吸附墨水,白色花苞就能附着上其他颜色。

    蓝色满天星、粉色满天星、黄色满天星

    一切都是为了迎合买主的喜欢。

    顾行舟微微垂眼,日光筛落眼睫的细细密密暗影,遮住眼底暗涌的情绪,说道“不喜欢。”

    他从来不喜欢那种孱弱的小白花,一折就断,太脆弱了无法在野外生存。

    祝星辞嫌弃在楼上待着无聊,下楼溜达溜达,透过明净的落地窗,瞅了一眼在院外修剪植被的两人。

    耸耸肩,趿着拖鞋走向冰箱,琳琅满目的食物应季的新鲜水果、不同口味的奶油小蛋糕、巧克力威化饼、各种糖果等等。

    祝星辞捏了捏肚皮,最终选了一份低热量的低糖芒果布丁。

    手机铃声响起了,祝星辞一手端着装有芒果布丁的瓷碟,一手去摸口袋掏手机。

    一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立马皱起眉头。

    犹豫片刻,想摁下挂断键,脑海却浮现起那个在朦胧烟雾霞光中缭绕纠缠的猩红烟星。

    恍神间,手指滑向了绿色接听键。

    “小辞。”是宋野。

    电话那头传来吵杂的声响,有男有女的欢呼声,嘁嘁喳喳,还有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听不太真切。估计是在酒吧,周围围着一群莺莺燕燕。

    祝星辞放下瓷碟,打开冰箱拿来一罐冰可乐,刺啦一声,气泡从间隙中溜走,单手扣开易拉罐拉环,抿了一口冰冰爽爽的碳酸饮料,没有好声气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什么好事。

    听到祝星辞声音里透出的不耐烦,还有漫不经心,宋野以为自己吵醒了祝星辞的午睡,祝星辞还带着起床气。

    因为宋野了解祝星辞一旦他午睡或者想做什么事情被打断了,心情就会变得很差。

    他这点跟陆深有点像但处理方式却迥然不同。陆深的控制欲很强,无法忍受制定好的计划被打断了,但如果计划出现偏移,陆深会快速调整方案,他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懊悔和情绪发泄上,尽量让计划的发展回归到原有的轨道。

    “你在家无不无聊,要不我带你去兜风”宋野的声音里噙着笑意,他穿着一身黑的潮服,颈部带着黑色颈项,坐在酒吧的卡座上,五光十色的折射灯光扫在他寸头,英俊且凶戾的侧脸。

    祝星辞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仿佛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心在作祟,反问说道“你听谁说我无聊的我在家里玩的比你还精彩。”

    祝星辞想到昨天对顾行舟做的事,的确很出格、很精彩,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刺激。

    手机里再次传来宋野的轻笑,说道“你不回老宅。陆深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聊,特意打电话让我带你去玩。”

    放在洁白的高台柜桌上的冰可乐,红色外壁上溢出一层冰露,晶莹剔透的水珠受到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像串起的白珠,接二连三地滚了下来。

    在桌面泅成一滩水渍,纤长白皙的手指蘸了点,在白色桌面上涂涂写写,蜿蜒成缠成一团的线团样。

    “更何况,你也没有什么朋友 ”宋野说道,他那边大概有人凑过去,传来了酒杯相碰的,或者啤酒瓶轻撞的清脆声音。

    祝星辞感觉没那么想喝冰可乐了,觉得甜腻的慌,背部靠在桌柜边沿,手肘搭在上面,淡淡的说道“我过几天要毕业游,没空。”

    很干脆果断的拒绝,祝星辞跟宋野去过几次酒吧,他现在的语气像是玩腻了,不太感兴趣。

    宋野把玩手中的打火机,在手指间灵活翻转,是不是叮的一声,火石擦亮,冒出星点红光,火光映照他斜飞往上挑的眉,吊梢眉眼有孤狼的戾气。

    “有人邀请你”宋野的语气不太相信,似乎还想把祝星辞钓出来。

    “怎么我被邀请了,怎么了”祝星辞对宋野口吻中怀疑耿耿于怀,忽然就生出胜负欲,想要证明自己的好人缘。

    他长的还不赖,在学校的人缘应该也差不到人憎狗厌的地步吧,又不是人人都是顾行舟,原身也不至于对人人发疯。

    祝星辞在脑海搜刮一番记忆,觉得自己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正想得意向宋野证明,宋野却先败下阵来。

    听筒却传来了宋野的轻笑,似妥协般的语气,说道“好吧好吧,那祝你玩的开心,有空再找”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祝星辞挂断电话了,宋野看着手机屏幕暗下来的头像,嗤笑一声,低语说道“这个家伙。”

    有人持着一杯酒走过来问道“宋少,谁得罪你了”

    宋野抬起酒杯,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水,靠在卡座的酒红沙发椅,像一头慵懒舒展筋骨的黑豹,散发着危险信号,不远处的女伴跃跃欲试,想靠过来,但那双吊梢眼轻轻一瞥,就让人心惊胆颤。

    “没什么,家里养的小猫闹脾气。”宋野懒懒的说道。

    “看不出宋少的小猫还挺会耍小性子啊,哈哈哈。”男子误以为宋野有了女朋友,说道,“你有女朋友了也不跟兄弟们说一声,什么时候带嫂子来见见。”

    宋野不承认也不辩解,仰起头将剩余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末了才说道“有空再说。”

    牛大壮进到客厅,就看到祝星辞百无聊赖地斜躺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手机,手指不停地戳手机屏幕,几乎要把屏幕戳烂了,拧着眉头,似陷入苦恼的模样。

    牛大壮以为祝星辞遇到困扰,关心问道“怎么了少爷”

    听到牛大壮的声音。祝星辞立马从沙发上起来,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不知道在寻找谁的身影。

    “牛牛,你来的正好。”祝星辞朝着牛大壮挥手示意他走过来。

    祝星辞说道“你快来帮我看看微信,我找不到以前的同学群。”

    祝星辞几乎快要把联系人好友列表翻烂了,他也没有找到一个疑似同学的好友头像。

    牛大壮说道“少爷,你之前就把班级群给退出来了。”

    “那你帮拿同学通讯录过来,我加回去。”祝星辞说道。

    牛大壮支支吾吾,尽量委婉地说道“少爷,你之前在班级群里大骂班长是傻逼,被管理员踢出来了。”

    祝星辞“ ”

    祝星辞说道“那和我交好的同学总该有一两个吧”

    祝星辞还不死心,他的人缘不至于这么差吧。

    牛大壮说道“班级里传出你欺负顾少爷的消息,顾少爷在班里的人缘挺好的。”

    不知谁在群里爆出祝星欺负顾行舟的消息,原身也不解释任由谣言散播,在和班长闹矛盾后,他就直接被管理员移除班级群了。

    顾行舟在班里极受欢迎,不单只是班级,连同整个年级,还有全校,顾行舟都是很受师生追捧的。学校的荣誉招牌,老师眼中的一号种子选手,同学心中不可超越的学神。

    又加上他孤儿院长大的背景,无依无靠却凭借自己的实力常年霸占年级第一,何况他的模样堪比模特,气质却如冰山。

    在种种光环下,收割一众迷弟迷妹,所以任何欺负顾行舟的人都会被他们记恨。

    顾行舟本来可以跳级的,为了帮学校夺得各种比赛奖牌和取得丰厚奖金,他按照一般学子进度完成学业。

    顾行舟经常和老师飞往各地参赛,不常在学校,但他在同学们心中的学神地位依旧是不可撼动的。

    而反观,高三下班学期才突然转学进来的祝星辞,他常常也隔三差四请假,虽然比不上顾学神,但他的成绩在班里算中上,基本排在前十。

    祝星辞生得靡丽却很傲然,不拿正眼看人,同学们对他的观感自然不会很好。有没有牢固的同窗之情,班里流传出他是某某富商的私生子,在原来的学校惹了事,靠财力和权势打点才转进他们的尖子班。

    频频请假,来上课的天数也就一个多月,考试成绩却好到匪夷所思,实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作弊,或者是造假成绩。

    人缘差之又差,特别是在对成绩特别看重的尖子班,他很招人恨。

    如果说顾行舟是人人敬仰的学神,那么祝星辞就是人人憎恶的二世祖。一个极端和另一个极端。

    在有人传出他欺辱顾行舟的消息,这种憎恶在一众崇拜顾行舟的迷妹眼中更是登上了顶点,祝星辞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在祝星辞被踢出班级群后,有不少人拍手称快。

    牛大壮见到祝星辞托手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中,以为他在反思自己对顾行舟的种种行为。

    少年时期的迷恋是不可理喻、疯狂的,浓烈而脆弱。

    只不过是贪恋得不到的征服感和新鲜感。

    牛大壮用瞧着好好少年误入歧途的眼神,犹豫一下,开口说道“少爷,顾少爷的视力恢复些了,我看他养伤也差不多好了,要不就放了他吧。”

    要是再留下来,恐怕顾行舟身上的那些痕迹会越来越多,祝星辞的行为会越来越过分。

    “不行。”祝星辞立即从沉思中跳出,大声说道,没有一丝犹豫,近乎神经调节反射,似乎“放走顾行舟”这五个字不存在他的字典里。

    祝星辞抬眸见牛大壮一脸忧愁,开口说道“他的伤还没好全呢,他又没有其他人照顾,在这好吃好住,有什么不好的”

    此番言辞,像是祝星辞对同窗的拳拳关爱之情。

    牛大壮提一嘴,隐晦地说道“顾少爷,他后背添了许多血痂,好似蚊子咬的。”

    祝星辞心中一怵,抬起眼眸看牛大壮脸上神情,估计这个憨厚汉子口笨心善不知该如何劝导有鞭打他人癖好的雇主。

    祝星辞微微松了一口气,赖在沙发椅背上,摆摆手说道“嗐,我没你想到的那种变态嗜好,这事你就不用管了,等开学了我自然会放顾行舟走。”

    “对了,顾行舟人呢”祝星辞问道。

    “顾少爷上楼回房了。”牛大壮说道。

    等牛大壮走后,祝星辞仔细思忖着昨天是否真的做的很过分,顾行舟的确是浑身鲜血淋漓,不过都是被他咬出来的,而不是用带着倒刺的鞭子打出来的。

    更何况,他咬的极为小心翼翼,极有分寸,稍微咬破一点皮,血沁了出来,他就用舌头给舔干净了,帮忙舒缓疼痛。

    有好几次,顾行舟脸色突变,失焦的眼眸变宛如深渊,祝星辞还以为顾行舟会跳起来打他呢。

    一边咬一边心惊胆战地望着他,要是顾行舟真的忍不住动手,他立马就跳起来,离顾行舟十万八千里远远的。

    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要是顾行舟使出在戏场上那股狠劲,自己会被打骨折吧。

    后来,祝星辞发现顾行舟很能忍,不吭一声,但是总害怕顾行舟的视力会恢复。他干着这种可耻的事,有人看见和没人看见,心里承受的压力是不同的。

    祝星辞还特意找来了一根黑色丝带,绑住了顾行舟的眼睛,心底稍微有点安全感。

    看着顾行舟的鬓边滴下汗滴,他还照顾了一下,将鬓边和喉结上的汗吻掉。

    看着顾行舟的鬓边滴下汗滴,他还照顾了一下,将鬓边和喉结上的汗吻掉。

    那天停水停电,夏日炎热,祝星辞热得满身大汗,白色衬衫都被淋漓汗水泅染得微微透明,贴在后腰。

    比起原文中将满身伤痕的顾行舟摁到钢琴上欺辱,他已经是将任务的伤害降到最低了,更何况他跪在地板半天,膝盖都跪得微微清淤。

    祝星辞思忖牛大壮欲言又止的神情,难道他真的咬得太狠,只是顾行舟比较能忍,但是伤势比较严重

    想到这,祝星辞立马从沙发上起来。

    客房。

    顾行舟站在窗边,往外掺望,映入眼帘的是天空晴明湛蓝,不时有几只洁白的鸽子掠过天际,羽翅在日光下几乎白的耀目,墨绿墨绿的树丛,还有花圃上盛开的粉白蔷薇。

    他能看到色彩了,只是不能在日光下直视太阳太久,不然眼睛就会很不适,又会回到黑白的默剧世界。

    “笃笃笃 ”房门敲响。

    未等他人去开门,来者就直接拧开门锁,迈步闯了进来。

    祝星辞抱着一药箱走进来,房间内虽然开着空调,可他依旧感觉自己脸上热气尚未消退,不敢拿正眼看顾行舟,像是犯了亏心事的小孩,自知理亏却为了心底那一点私心的自尊,不肯坦诚认错。

    “听说你伤势挺严重的。”

    祝星辞斜着身子,借着一点点余光偷瞄顾行舟,站在窗口边的年轻人介于少年与青年,身量挺拔,玻璃折射的一点日光勾出侧脸轮廓,恍若画师手中的工笔上的精细活,描眉轮廓,将眉骨上的那一点雪意描出,清冷无情。

    顾行舟也在打量祝星辞,他眼中无波无澜,似一沉静千年的黑潭,却无比清晰地倒映祝星辞的身影。

    在失明的这段日子里,祝星辞的样貌在他脑海中如泡在水中的白纸般紊散,他实在想象不出时而恶劣时而体贴的少年,在对他做那些事时是什么表情。

    穿着五分黑潮工装裤,配着一件冰淇淋蓝的简约t恤,少年白到发光的肤色,靡丽浓艳却稍微带点稚气的脸,像猫般略圆的眼瞳,异常清澈,唇色很红。

    墨黑柔软的发丝垂着,白皙如雪的颈脖稍微一拧就会断掉,浓烈的,孱弱的,妖冶的,天真的 还有狠绝的。

    就算他犯下天大的错事,只要稍微低头,别人就会轻易原谅吧。

    顾行舟没有说话,淡淡地望着祝星辞,眼神似乎在说你来干嘛

    祝星辞见到他眼眸有点漆光,确定他是恢复视力了,稍微有点不自在,原本准备好的体贴说辞到嘴边却变成了嘲讽,说道“来看你死了没”

    阖上房门,上前拽住顾行舟的手拉着他往床榻上走。

    祝星辞走在前面,顾行舟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还有隐在黑如檀木的发梢间的微微泛红的耳尖。

    顾行舟敛下眼眸,紧紧抿着唇,视线下移,落到他们紧扣的两只手上,手握德很紧,微微沁出细汗,手心炙热的温度似乎要融化肤感微凉的冷白的手。

    趿着拖鞋,脚踝很纤巧,仿佛他面前的是艺术展览馆里面的脆弱瓷器。

    “免得别人以为我虐待你,欺负你。”

    祝星辞用力一推,将顾行舟推倒在松软的床榻上,力气之大仿佛能遮掩他心底的开始泛滥的心虚。

    手摁在顾行舟的胸膛上,怕顾行舟不配合,还跨坐在他的腰上,手移到他的颈脖处,微微掐着,但并没有用力。

    在视线上方的稠丽少年,微微低着头,日光斜照在侧颚一小块地方,精致如雪的轮廓,微微抿着的靡艳微润的红唇,眉目漆黑浓烈,极具攻击力的美感冲击。

    瑰丽似妖,性情不定,仿佛一开始的体贴问候,目的是为了挖心噬血。

    由于低头的姿势,阴影漫至鼻端,斜斜延展到下巴,一点雪意载在下巴,一点光其余大半是暗影,有种特别勾人的意味。

    仅有一臂的距离,顾行舟却能真切的看到那双清彻的眼瞳,是浸泡在泉水底下的黑曜石,有着非常吸引人的光。

    顾行舟还是那副淡然冷漠的模样。不知道为何,祝星辞见到他面无表情,心头就一顿烦躁,像是有人将烧旺的炭炉里的红炭到在他心上。

    对视一瞬,祝星辞率先撇开脸,嘟囔说道“没劲。”

    从顾行舟的身上起来,坐到床上,盘腿打开白色药箱,取出药液,对顾行舟说“帮你涂药。”

    “赶快脱衣服,等着我动手吗”祝星辞恶言恶语地说道。

    衣服布料窸窣声响,顾行舟只脱了上衣,哪怕再看一次顾行舟的身材,祝星辞也忍不住赞叹,冷石般的胸肌,人鱼线和腹肌也很明显,就是胸口、颈侧、颈肩、腹肌上有大大下下的碎红伤痕。

    祝星辞虽然很羡慕顾行舟的身材,但如果叫他去锻炼,他必定会拒绝。他曾跟陆深去过一次健身房,那一个星期他肌肉酸痛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

    下午的日光忽然暗下来,有朵云遮住了太阳。

    日光透过窗帘斜照进不太明朗的室内,室内的空调在运行着,顾行舟的肤感本来就偏凉,此时摸上去更是有种冷石结霜的感觉。

    祝星辞手里拿着棉签,药水瓶搁在床头柜上,沾好药液,他仔细地涂抹顾行舟身上的破了皮的地方。

    顾行舟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邸,修得无情大道,以万物苍生如刍狗。

    从上药后,祝星辞就在也没听过顾行舟说出一句话,或是哼出一个音节。

    祝星辞稍微用力地压下棉签,腹肌上的伤口不算很深,只是很靠近侧,他的目光被胯侧两边的青筋贲张吸引了,不知摁上去会不会跳动,有点好奇。

    祝星辞按照心中的想法做了,温热的手指摁在冷白的腹肌上,那青筋似猛跳了一下,只是还未等他多感受一下,他的手就猛地被拽起。

    抬眸见顾行舟目光沉沉,祝星辞忽然有些惧怕了,他想拽回手,大声喊道“你干嘛”

    顾行舟盯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默不出声,缓缓地松开手。

    “不就碰一下嘛,小气鬼。”祝星辞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嘴上不饶人。

    祝星辞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转过身去。”

    顾行舟的后背也被他咬了七八口,后背的肌理更加完美,就是伤痕有点多,星星点点的,有些微微结痂了,但有些齿痕看着还很新。

    药液沁透伤口,微微刺激有些疼。

    祝星辞记得他跪着咬顾行舟腰后侧,顾行舟的反应最大,斜着眼偷偷去瞄顾行舟的侧脸,果然看到他的下颚线绷紧,颈肩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

    难不成是个怕酸的人,小时候听别人说腰部怕酸的男人最怕老婆,可惜啊,顾行舟是娶不了老婆的人。

    他要是娶老婆了,他未来的那些本来就疯批黑心的追求者,还不得发疯发癫。

    恐怕婚礼当天就被被某个追求者抓回去,酱酱酿酿。

    忽然,抓住顾行舟背过身躺着的时机,祝星辞跨坐上他的后腰,挺直腰板,一手摁住顾行舟的手到枕头,他想狠狠地报复回去,刚才顾行舟抓他的手老疼了。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后腰侧,指尖不小心碰到休闲西裤上的腰带,祝星辞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掀翻。

    天翻地覆,风水轮流转。

    这回轮到顾行舟在上面,祝星辞在下面了,漆黑如檀的发丝散落在松软枕头上,微微凌乱,雪白雪白的脸,殷红的唇呼着不稳的气息,因惊魂未定,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胸膛起伏着,似海浪翻涌般的。

    “祝星辞,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反抗”

    顾行舟出声了,祝星辞才惊觉他的嗓音如此沙哑,像是忍耐到极致的边缘,离爆发差一点点的。

    祝星辞屏住呼吸,强作镇定,因为顾行舟的黑眸好似笼罩在城市上的乌云,愈渐浓重,还是在酝酿一场山海经里才有的滂沱大雨。

    祝星辞感觉顾行舟的眼眸很像他小时候在老宅探险是遇到的黑漆漆暗门,隐秘的,将一切光吞噬的。他觉得顾行舟此时的眼神像是一头躲在阴暗洞穴里被意外吵醒的凶兽。

    顾行舟想要吞掉他。

    祝星辞头顶的那根灵敏的天线是这样告诉他的眼前的人很危险,适当示弱求饶会更有用哟。

    忽然,祝星辞眼中似有细密轻饶的雨气,濡湿了眼睫,泅染了眼瞳,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滑落落在顾行舟单手捏着祝星辞脸颊的手指。

    祝星辞哭了,顾行舟忽然愣住了。

    祝星辞手臂环住顾行舟的颈脖,将他轻轻拉近,语气听起来很委屈,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戏弄你一下。”

    少年用沾着泪痕的脸颊轻轻蹭了顾行舟的侧脸,似受伤的小兽亲昵的姿态。

    云遮雾罩,影影绰绰。

    室内的光线像是蒙了一层灰尘,连坐在床榻上的两人的身影也变得格外朦胧。

    祝星辞搂着顾行舟的颈脖,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白雨珠子,止不住地一颗一颗望下砸,碎在顾行舟有齿痕的宽阔的肩上。

    双腿环着顾行舟的腰坐在床沿边,顾行舟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祝星辞的后背,似哄小孩般的,他光着肩膀,单穿一条休闲西裤,而挂在他身上的少年,还在抽抽噎噎。

    祝星辞脸枕在顾行舟的肩上,覆有一层精瘦肌肉的冷玉般的肩膀,砸到上面的泪是热的。

    祝星辞虽然泪潸潸,满脸泪痕,但他在顾行舟看不见的地方却是微微勾着殷红的唇角,那一丝笑容极为得意。

    “你抓我的手好疼。”

    丝毫不提自己咬人的过错。

    “你吻我的时候太凶,舌头都麻了。”

    仿佛唇上涂抹他人鲜血的那个人不是他。

    “顾行舟,你的皮带扣硌到我的肚皮了。”

    靠近耳畔低语,似蔓延开来的细密绵长的春雨,非常纠缠人。

    祝星辞细数顾行舟的过错,末了到最后一句,顾行舟身体一僵,本来要落下的轻拍,迟迟未曾落下。

    “嗯。”顾行舟应了一声。

    隔了良久,两人间那种亲密无间,却又各自心怀鬼胎,试探揣测还夹杂着感官刺激的暧昧氛围未曾消散,像是拘束在这光线不太明朗的室内。

    “祝星辞,如果你招惹其他人,我会弄死你的。”

    顾行舟说这话没什么感情,像是雪落在冷冽的松树上,每一粒雪都冰凉,每一个字都认真。

    祝星辞没有说话,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凑到顾行舟跟前,轻轻地吻了他的唇角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蛊王辞我哭了,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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