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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璧一双杏眸直盯盯地看着他, 纤细的小身板还在轻轻颤抖着,眸中隐有泪光闪烁,沈瑜坐在床沿, 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递给她, “擦擦眼泪。”
外头风雨大作, 屋内一点如豆灯火, 昏黄而泛着暖意, 温璧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垂首接过沈瑜手中手帕, 边擦泪水,边低声道谢。
玉柳今日晚间吃坏了肚子, 险些两头跑断了腿,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又下起了大雨。她知道温璧是最怕雷雨的, 便没多想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却不想温璧已坐在床上慢吞吞地饮着奶茶,而外间传闻最冷情冷意的平昌王殿下,就坐在温璧身边看闲书。
两人脾性相差巨大, 亦不是合得来的主儿, 可眼下于玉柳眼中,两人郎才女貌,是再相配不过的。
玉柳怕打搅二人,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温璧听见一阵门被合上的声音,歪头疑惑道“方才有人进来了吗”
沈瑜抬眸看了她眼,又收回目光,懒懒散散道“许是你听错了,本王未听见什么声响。”
她将信将疑, 将奶茶喝尽,沈瑜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中空了的茶盏放在床头三脚架上。
他温热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温璧轻轻抿了抿唇,心中似乎有一处微微下陷,有种说不明又道不清的不实感。
她偷偷抬眼看了他眼,又忙收回目光怕被发现。
只是,她为何要心虚呢温璧撑着下巴仔细思忖着,眉头稍稍蹙起。
沈瑜侧眸见她这副有心事的模样,禁不住笑了声道“你有什么心思想的这般入迷。”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奏起的古琴琴音,惹得温璧红了耳根,她支支吾吾许久才开口道“自然是为了爹娘的事。殿下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吗”
沈瑜放下书,低声道“再过几日,待昭安公主出降兀突,本王欲往清乐县去。”
温璧瞪大了眼珠,眸中俱是欣喜,“殿下所言属实”
“本王骗你作甚”他弯起唇角,看着她欢欢喜喜的模样,一颗冷硬的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温璧道“那殿下可能带上阿璧县中各处阿璧皆熟知。”
“多一个人倒显得累赘”,他本就想带着她一同去,眼下乃是故意为之,逗弄她罢了,他拖长了声音道,“不过也不是不可。”
“殿下何意”温璧急切问他。
“你得记着本王的好,日后本王想好了,再同你讨些好处”,沈瑜看着她淡声道。
温璧不曾多想,难得爽快地一口应下。
窗外雷雨不消,温璧搂着胸前薄被翻了个身,将将要入睡时被一阵雷声惊醒,她揉了揉眼睛,在看到外室尚亮着的琉璃灯时,本慌乱的心又平静下来。
沈瑜在她身边,她总是能心安一些。
出嫁第三日,新嫁娘理应回娘家省亲,温璧起了个大早,但已不见沈瑜踪迹,她问房中丫鬟“你可知殿下哪去了”
“殿下天还没亮便入宫去”,丫鬟答道,“殿下已备下马车薄礼送您回相府。”
温璧轻轻点了点头,虽按理说沈瑜应当陪她一同回去,但她还是不希望沈瑜去相府,她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难堪伪装,还能自在一些。
温璧回府时,常宁出门来迎,接她去了夫人房中,路上丫鬟仆人皆跪下向她行礼。至夫人房中,见苏盛安也在。
夫人同苏盛安俱起身向她行礼,温璧眸色古井无波,”母亲同长姐不必多礼。”
夫人笑得喜庆,拉着温璧的手坐在小榻上,问她“今日怎么不见殿下同你一起来”
温璧淡声答道“殿下政务繁忙,天没亮便出府去,无法陪阿璧回府,请母亲恕罪。”
“你这是哪里的话”,夫人面容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殿下忙于政务,母亲怎么能不体谅反而怪罪呢”
一旁坐着的苏盛安轻轻“咦”了一声,“阿璧身上这件藕粉色衫子,可是用华月锦制的”
温璧摇头,“衣裳是殿下为阿璧置办的,阿璧也不知这是什么料子。”
苏盛安笑了笑,“那想来没错了,华月锦出自盛县,每岁不过两匹,皆送入宫中,很是难得。妹妹日后只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温璧不骄矜,只声音平静答道“托殿下垂怜罢了。”
苏盛安轻轻咬了咬下唇,禁不住想起了那纸令她羞耻的婚约,饶是那般骄傲的人在此时也会心生妒忌。
她只能以温璧去王府中不过是做个奸细来安抚自己,但她好心情已全无,此时慢慢起身,勉强笑道“母亲,盛安稍有不适,想回房歇着了。”
夫人点头应道“一会儿让郎中给你瞧瞧”
苏盛安道“不必,想来盛安歇会儿便好了。”
苏盛安离开后,夫人转眸看向一边正品茶的温璧,笑问她“如此看来,你在王府中过得不错。”
“阿璧日日胆颤心惊,不敢懈怠,着实谈不得不错二字”,温璧答道。
夫人瞅了她一眼,虽轻蔑,但对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很是满意,“那就好,日后务必警惕一些,可不能露出蛛丝马迹。”
温璧点头,“阿璧省得。”
夫人道“让殿下信任你,还是要早早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他还能怀疑你什么”
温璧停顿片刻,“殿下不大喜欢阿璧,并不同阿璧同床而眠,而是宿在书房之中。”
这个节骨眼儿上如何生孩子暂且不说他们两个彼此未曾心生喜欢,就眼下朝中动荡局势不清,爹娘之死不明不白,哥哥的仇还没报,也不能生孩子。
夫人让她生孩子,不过是自私罢了。
夫人闻言稍怔片刻,而后笑道“待母亲给你带点东西回府去。”
温璧抿了抿唇,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应下。
“月矜被封昭安公主,陛下下旨令她和亲兀突,你可知晓此事”夫人问她。
温璧张了张唇,有些惊讶。她虽从沈瑜那里得知昭安公主和亲,但却并不知昭安公主便是杜月矜
“阿璧不知”,温璧答道。
夫人看了她眼,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好姑娘,兀突严寒,也不知她能撑到几时。”
她不语,垂首的模样温柔顺从。
时至黄昏,温璧欲回王府,常宁出府门送她上了马车,玉柳忙将那小瓷瓶打开,小声咕哝道“也不知这是什么玩意儿。”
温璧拿过她手中小瓷瓶收好,低声自言自语道“回了府,便将它扔了,可不能让旁人瞧见。”
玉柳只觉奇怪,并不多问。
回了王府,温璧回房将小瓷瓶翻了出来,正要将里头粉末倒掉,却闻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外传来丫鬟请安的声音。
糟糕沈瑜回来了
温璧手一抖,粉末尽撒在洁净的褥子上。
她傻了眼,恨不能打死自己。
这可如何是好
沈瑜知道温璧已回房,眼下却不见她的踪影,他皱起长眉进了内室,正想着要更衣,却见小姑娘蒙着薄被趴在床上,身形微微颤抖。
这是怎么了沈瑜眉心皱得更紧,绷着脸开口问她“温璧,你怎么了”
温璧稍稍拉下蒙在身上的薄被,脸色苍白,声音虚弱道“回殿下,阿璧身子有些不适。”
“哪里不适”沈瑜问她,要上前去,却被她慌慌张张地制止,他只能停在原地。
她开口有些艰难,毕竟女儿家的事说出口总是害羞,温璧微微闭了闭眼,咬牙细声道“殿下阿璧癸水至”
沈瑜稍怔,想起沈珍未出降时每至癸水都要痛得死去活来,他稍稍了然,问她“肚子疼”
温璧咬着下唇点头,“还请殿下回避,床褥上沾染了污渍的,殿下让玉柳进来侍候吧。”
沈瑜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叫玉柳进房。
温璧佯装疼痛,直到见到玉柳,她快速从床上爬了起来,神色急切,“快,玉柳你将那褥子撤下去换床新的。”
玉柳闻言照做,埋怨她“小姐怎么能这般不小心。”
温璧无法顾及她,将那小瓷瓶塞进衣柜中。
等着一切都收拾完毕,玉柳换上床新褥子,抱着旧褥子出去后,温璧方才心安。
外头丫鬟敲了敲门,得了温璧应答后才进来,“王妃殿下,殿下让奴婢们备下热汤同汤婆子,兴许您能好受些。”
温璧微微失神,无法置信地问道“殿下让你们来送的”
“是的”,丫鬟笑道,“殿下是真的体贴您。”
她脸色微微泛红,接过小碗,喝下热腾腾的红糖水,又将汤婆子抱在怀里,垂眸低声喃喃道“多谢。”
哪里有主子向下人道谢的道理房里的几个小丫鬟俱没听见似的退了出去,只敢私下窃窃私语。
“王妃殿下真真是脾气好,从来不为难下人们,而且,方才还同咱们道谢呢”
“你这傻丫头,那哪里是同咱们道谢”
“那是同谁道谢”
“算了,我是同你说不明白的。”
夜间,沈瑜回房时,温璧已睡下,他站在门口问守夜丫鬟“王妃如何”
丫鬟行了一礼而后道“王妃没什么精神,早早就睡下了。”
他点了点头,不用她守夜,自个儿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怕扰了里头娇客儿歇息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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