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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凝着她的面颊,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道“我竟不知你这丫头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温璧不躲避她的视线,“阿璧不过如此一问罢了,毕竟京城贵人府上的谋客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 是不敢如此的。”
夫人笑了笑, 语意讥讽, “你知道的倒也不少。只是你父亲为你养父母查明死因, 又有意提拔你表兄, 虽出现不测,但实非你父亲本意。”
她攥紧了手中绣帕, 竟不知世上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父亲既有意提拔表兄, 何故不曾关切过他, 令他不得不做了那些事”
“这又与你父亲有什么干系”,夫人理所当然道, “难不成是你父亲推着你表兄去画些不该画的东西的”
温璧抿唇,淡声道“阿璧不知。”
夫人扯起唇角,心道这丫头何时胆子变得这么大,敢来质问她, 她吃了颗荔枝, 只当温璧是个小玩意儿,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知母亲在看什么册子”温璧问她。
夫人眯眼笑着,眸中却无笑意,散漫道“不过是府中账务罢了。”
温璧点头,“方才见母亲皱眉,似是遇到棘手之事,可说给阿璧听听阿璧或能为母亲分忧。”
夫人闻言将册子往身后挪了挪,脸上还挂着笑, “那倒不必,不过是上个月的账未对上罢了。”
温璧低眸,扫了眼她刻意往后藏的册子,而后不动声色道“母亲切莫过于忧心,可得保重身体。”
夫人低低地应了一声。
夏日暑热,温璧没在夫人房中久留,起身道别后回了怜知堂。
今儿个早朝,皇帝中了暑气身子不适,众官员皆叹息离开,心中暗想就皇帝这副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
苏良则将将上了马车,就见皇帝身边的德喜公公追了过来,德喜气喘吁吁道“奴才给丞相大人请安。陛下请您到上书房叙话。”
苏良则闻言皱起眉头,“公公不必多礼,不过陛下不是身子不适”
德喜笑道“陛下是心系天下的明君,想来找大人也是有要事相谈。”
苏良则点了点头,恭维道“陛下勤勉勤政,是我朝百姓之幸。还请公公带路。”
德喜应下,在前头带路,而走在德喜身后的苏良则皱起的眉头不曾松开。
他隐隐知晓沈澈寻他就是为了于靖成之事。
待到了上书房,才见里头还坐着一位。
苏良则浸淫官场多年,心中虽一惊但也能沉得住气,“臣拜见陛下,拜见殿下。”
“爱卿平身”,沈澈面色依旧苍白,只那双眸子黑漆漆的,“赐座。”
“谢陛下”,苏良则起身后,同沈瑜相对而坐。
“这次叫爱卿来,是为了兀突国使者来访之事”,沈澈淡声道,“礼部事务繁杂,爱卿多花点心思。”
“是,臣定尽心尽力将此事做好”,苏良则答道,慢慢松懈下来,以为沈澈不会提起于靖成的事。
沈澈又问了他朝中之事,周折了一番才开口道“爱卿,这些日子京中流言四起,不知你如何看待”
苏良则将将松懈,又跟着紧张了起来,面上却还是镇定,“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沈澈勾唇道“自然是你府上谋客徐渊的事。朕听闻此人颇具才学,又清廉慈悲,如何能做出杀害无辜之事”
苏良则忙解释道“去岁,臣找回失散多年的小女儿温璧,温璧于清乐县的表兄于靖成虽生于乡野,但饱读诗书,是可塑之材,臣便自作主张将于靖成接到京城,用心栽培,不想徐渊生妒,起了杀心。”
沈瑜闻言轻嗤了一声,长眉微挑,视线落在他身上,“丞相大人既用心栽培于靖成,那缘何于靖成落脚在客栈中,迫于生计做了不该做之事”
苏良则沉吟,眉头紧蹙,面对沈瑜时心有忌惮,犹豫几分道“臣时而忙于朝中之事,没顾及到靖成,但都已吩咐手下人多多照拂他,想来是臣御下不严,回去就要严惩不贷。”
“丞相不必严惩无辜”,沈瑜眯眸笑着,“不知丞相可知,于靖成有一封未寄出的家书”
苏良则抿唇道“臣不知。”
沈瑜面上笑意淡了下来,凝着他道“于靖成于家书中写道清乐县中赋税沉重,将此事禀告给你,你却并未理。丞相,可有此事”
“臣忙于朝中事,不经意忘记将此事禀告陛下,是臣之过”,苏良则如坐针毡,身后出了一层又一层汗,难受焦灼。
“究竟是忘了还是别有他故,大人心中应当是明白的”,沈瑜抿了口茶,看苏良则强装镇定,倒觉得有趣,“自然,本王同陛下,也都明白。”
苏良则垂首,还是不认“臣为天下百姓之心不变,无论如何是做不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澈打断,“好了爱卿,日后行事须得谨慎三思,不若下回,朕也保不了你。”
苏良则心虚又羞恼,正要开口继续为自己辩驳,却闻沈澈已下了逐客令,“朕这几日身体稍有不适,便不久留爱卿。”
苏良则只能将喉中的话咽了下去,心中虽不服但也只能起身行礼道“微臣告退。”
苏良则走了后,沈澈笑道“皇叔英明,能窥见其中端倪,是朕所不及。”
饶是当今圣上也要尊称他一声皇叔,沈瑜却并不为此沾沾自喜,只淡声道“陛下文韬武略,臣不敢当。”
“有什么当不得的”沈澈垂眸道,“若没有皇叔,朕恐怕还被人掌控着,这江山社稷是否会落入外戚之手,朕那时也不知。”
“陛下幼时登基,已属不易,眼下该保重龙体,待除掉祸乱朝纲之辈,自然太平”,沈瑜道。
沈澈弯唇,“皇叔说得是。”
沈瑜低眸,心中自然明了这少年皇帝虽一口一个皇叔,实则内心亦多疑忌惮。
先帝患肺疾而去,临去时嘱托他务必扶植沈澈。前些年边关战乱,他戍守边关,无法脱身,才叫这朝政为太后所把控。
他收回思绪,抬首看向沈澈,“陛下,清乐县赋税沉重,苏良则却置之不理,甚至除掉于靖成,想来其中必有端倪,且前阵子的刺客,其中一人说话时似有清乐县口音。”
“不曾想小小一个乡村,竟卧虎藏龙”,沈澈低声道,“朕可不能放着不管。”
“陛下所言极是”,沈瑜道,“不知陛下可有处置此事的可靠人选”
沈澈犹豫几分,“朝中,朕能信的就只有皇叔了”
沈瑜却道“过几日兀突国使者至,臣亦要筹备大婚,恐无法赴命。”
沈澈道“使者走了后,想来皇叔是可去的。”
“臣娶妻,如何去”沈瑜问他。
沈澈纳闷儿,“那不就是颗棋子待事成后,皇叔要娶的自然是名门忠臣之后。”
沈瑜勾了勾唇,抬眸看了沈澈一眼,“臣既要娶妻,就会护她周全,该全的礼数皆要全了。大婚仓促已是对不住她,又如何能冷落她”
沈澈闻言久久没回过神来。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位皇叔性子冷得很,又不近女色,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护着一位女子
沈澈抿了抿唇道“皇叔说得有理,是朕疏忽了。”
“待臣大婚后再去也不迟”,沈瑜道。
苏良则回了府后去了夫人房中,用了午膳后,夫人屏退左右问他“怎的了大人瞧着似有烦心事。”
“方才陛下将我请去上书房叙话”,苏良则皱眉,看着夫人,“提起了于靖成的事。”
夫人跟着蹙起细眉,“徐渊已入狱。这还有什么可提的”
苏良则轻叹了口气道“陛下与平昌王应当是知晓了其中真相,还提起了清乐县的事。”
“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皇上虽为太后把控,但想要深究些事,总是会知道的”,苏良则低声道,“我倒是没想过那时那般懦弱的一个人,竟然来质问我,是我疏忽了。”
“大人日后行事还要小心为上”,夫人道,“有太后娘娘庇佑,想来他是翻不起浪花来,不过是猫儿伸伸爪子罢了。”
“我省得”,苏良则答道。
“盛安日渐消瘦,为那柳居玉所累”夫人看着苏良则,欲言又止。
“我自有定夺”,苏良则道。
此后两日,兀突国使者来访,皇帝于宫中含元殿设宴。
温璧跟着入了宫,进含元殿时天色已深,没过一会儿便听见太监尖声唱礼。
是皇帝到了。
众人跪下行礼,听闻那一声虚虚实实的平身才颤颤巍巍起身落座。
兀突国使者向皇帝献上珍宝特产,又让兀突族舞女进殿献舞,殿内歌舞升平,好不融洽。
兀突族姑娘身形高挑,携异香,眼睛大而深遂,穿着大胆,上衣仅仅到肚脐上两指,露出平坦小腹,舞姿流畅。
温璧饮着酒,一杯接着一杯,隐有醉意时,歌舞毕,使者上前用一口蹩脚汉语道“天朝富足,皇帝陛下才识胆略过人,兀突臣服于您,亦臣服于天朝。”
沈澈今日难得面色红润了些,“天朝强盛,得益于贤臣能士罢了,使者不必多礼。”
“陛下”,使者跪下行大礼,“鄙国国君向往天朝已久,欲求娶天朝女子做王后,开化百姓,永结秦晋之好。”
作者有话要说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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