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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楼下停好,因为提前给沈清发了消息,沈清便直接在楼下等她。
就一小段路程可能要淋雨,沈清还是撑了把黑色的伞过来接她。
季柯也在,雨实在太大了,她还小,穿着一双小凉鞋,站在檐下看雨,微仰着头,小脸精致,睫毛长长。
要不是沈清拉着她,估计她要直接往雨里蹦哒了。
车门打开,季辞准备直接下车,哪知手刚搭上车门,另一只手就被陆宴握住,他看着她,眸子里一片漆黑。
好像季辞说的那些话伤了他的心似的。
季辞不错眼地盯回去,又偏了偏头,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出来。
她白,手腕上一会儿就留了印子,陆宴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几下,季辞觉得痒,把手缩了缩。
陆宴抓紧她,看着她的眼睛“季小姐,给个机会,我追你。”
季辞用力一把抽出手,然后利索地开门下车,淋着雨在外面说了一句“想的美。”
她连忙跑了,沈清没看清车里面的人,撑伞过来遮在季辞头顶“你傻呀,我都来接你了,你就不能等我过来”
季辞拍了拍身上的水,朝她笑笑“没事,我不怕淋雨。”
季柯看见季辞过来,伸着双手奶声奶气地要抱抱,等季辞把她抱起来,她趴在季辞耳边说“妈妈,我可不可以去踩水”
季辞担心她淋雨生病,严厉拒绝“不行。”
季柯嘴一瘪,要哭。
沈清摸她的头“要等雨停哦。”
季柯可怜巴巴地看着季辞,她其实听话,不管别人说什么,她要等季辞点头她才会去做。
虽然心里很想玩水,可是妈妈没点头,她就还是不敢去。
季辞最受不了被小孩这样看着,于是改口说“下次和沈清阿姨带你去游泳,地上的水不能踩。”
季柯不情不愿“好吧。”
她搂着季辞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季辞肩膀上,乖乖的。
车窗降了一半下来,季柯看见了后面坐着的人。
仅此一眼,她就认出了陆宴。
是给她买过蛋糕的叔叔。
“妈妈,我看见叔叔了。”
季辞下意识问“谁”
“给我买过蛋糕的叔叔呀。”
季辞还没说话,沈清开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季辞头疼,无奈告知“陆宴。”
沈清一听就炸,又有点八卦“不是离婚了,你们怎么又纠缠到一起了”
季辞深吸口气“没有,才不像你和宋城呢。”
“我听说宋城秋季就要订婚了,你怎么想的。”
沈清抿唇,无所谓道“随便呗,我还能去抢婚啊。”
季辞看着她,沈清道,“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我能嫁给他,他也想起我了,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婆媳关系不好处啊。”沈清叹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反正他现在开心就好,我只要他好好的。”
季辞无语。
沈清便又说,“我准备辞职了。”
“啊”季辞转头看她,大惊道,“你好不容易才升职,怎的又要辞了,出什么事了吗”
沈清按下电梯,随口道“没事,就突然想去外面看看。”
她看着季辞,说,“我这些天仔细想了下,可能会先回老家一趟吧,然后带上我爸妈一起去旅游。”
“我出来工作这么多年,每次都是过年才回去看他们,你知道我老家的,很远,他们又不愿意跟我一起来这边住,生怕给我添麻烦,然后这么大又没结婚,我妈着急抱孙子,我都还没结婚,她就急急忙忙地给小孩买好了衣服和玩具。”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落寞,“我其实就想回去陪陪他们。”
季辞沉默。
她知道沈清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过了会儿,电梯到达指定楼层。
走出电梯的那一瞬,季辞忽然开口“什么时候回来”
沈清一愣,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随后,她反应过来,回答道“两三个月吧,我家小辞在这里,我肯定会回来的。”
季辞抿了抿唇,道“好。”
三个月,宋城的订婚宴就过了。
这次的访谈节目,反响很好。
多少也沾了点陆宴的光,再加上两人过分漂亮的颜值,直接让季辞在热搜榜上挂了三天。
季辞的微博是在和陆宴结婚那一年开通的,她不怎么玩微博,里面只发了一条隐藏微博,仅自己可见。
是一张照片,她和陆宴的结婚照。
还记得发这条微博时的心情。
隐秘的快乐,想让人知道,又怕人知道。
节目复播,热搜一挂,网友顺藤摸瓜,季辞这几天微博连续涨粉不断,几天下来,粉丝破百万。
当天晚上,季辞上传了一幅画上去。
陆宴其实也不怎么关注微博,所以季辞和陆宴两人,并没有互关。
不过这也不重要,反正也没什么关系,这都是一些很小很平常的事情。
季姝晚上打来电话,说徐丽让她回去一起吃顿饭。
季辞婉拒了。
她有别的事要忙,而且也确实和季家人没什么可说的,去了尴尬。
季辞如今身价水涨船高,趁着热度没下去,霍老先生建议她开私人画廊,先从小做起,名气起来了再慢慢做大。
季辞自己也有这个想法,但她不是那种擅长交际的人,客户资源,人脉关系都要去经营,她自知不是那块料,所以很纠结。
但霍老先生让她不要去操心这些,只管放手去做。
画廊营业,会招聘专业人员过来帮忙,这方面霍老先生自有考量,季辞大可以放心隐居幕后,安心画她的画就行。
季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位良师兼益友。
画廊地址定在京都美术馆附近,面积不大,八十多平,里面已经装修好了,季辞按照自己的想法,让工人们略微改动了下,最后结果出人意料。
八月底,季辞的画廊才算正式开业,而这个时候,沈清已经辞职回老家了。
她让季辞住她的房子,季辞没有推拒,因为画廊的事办得匆忙,她手上的可用资金已经全部花光。
倒是还有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还是四年前姜月塞给她的零花钱,她出国之前取出来全部存进了银行卡里,卡到现在还没动。
季辞最开始没想过动用这笔钱,当然不是什么骨气之类的推辞,只是没必要。
她还和沈清开玩笑,说如果画廊不赚钱了,她就把这钱取出来用了,贴补损失。
沈清在电话里笑骂她,太损了,
其实还好,季辞知道自己如今的名气,就算不开画廊她也能赚钱。
一幅画花费她几天时间,一幅画能卖出五位数的价格,甚至还有机会进拍卖场。
国家美术馆珍藏了几幅她的画,这是她的荣幸,也同时给她带来不少荣誉。
很多人都想见一见这个被央媒称赞的华人女画家,只是季辞低调,深居简出,所以自然也无缘得见。
只开业那天,匆匆出现过一小会儿,半长短发,肤色白皙,化了淡妆,身形高挑,为人谦和有礼。
有人偷偷拍了照,上传微博,又是一次热搜。
平心而论,季辞的颜值确实很能打,应了网友一句话,明明可以靠颜值,偏要靠才华。
季辞一下适应不了这种居高不下的热度,这些天都不太敢上微博,私信关闭,索性陪季柯留在家里不出门。
十月入秋,宋城来找过季辞一次,堵在门口询问沈清的去处。
高中时候,因为沈清的缘故,季辞认识了宋城,但也仅限于认识阶段,两人并没有怎么说过话,何况还是隔壁班。
季辞穿着家居服,倚在门口,冷眼看着男人。
“不知道。”
她说。
宋城秋季订婚,这段日子季辞事也多,没怎么关注具体是哪一天,没想到他竟然突然跑来找她询问沈清。
“你是她朋友,你不知道”
季辞反唇相讥“你是她上司,你难道不知道”
宋城神色冷淡,季辞丝毫不怕。
听沈清的意思是宋城失忆了,而且他父母好像也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当初出事之后,估计他父母向沈清隐瞒了关于宋城的消息。
白白难过一两年,后来碰上了,人又什么都不记得,身边还有个人人羡慕的未婚妻。
沈清的坚持一下变成了笑话,这人还整天带着未婚妻在沈清面前晃悠,秀恩爱,季辞想想就觉得受不了。
当然,这也不怪宋城,只能说天命难测。
询问不了了之,宋城临走前,对季辞说“如果有她的消息,麻烦季小姐不要隐瞒。”
季辞道“看我心情。”
宋城一走,季辞就给沈清发消息,说了宋城在找她的事。
沈清粗神经“找我干嘛,我都辞职了,别想使唤我。”
季辞道“不知道啊,我没跟他说你在哪儿。”
沈清“不说是对的,现在看到他我头疼。”
季辞“是心痛吧。”
沈清回“瞎说”
她顺手拍了张照片给季辞,说“我在青海,这里好凉快,风景也不错,建议有空来玩。”
那边天还没黑,季辞下意识看了眼家里的时钟,八点半,这边天已经完全暗下来,青黑长空下,一轮弯月高高挂起。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季辞站门口猫眼处看了眼,没看到人,她皱眉,心下疑惑。
这边安保措施还算不错,不会放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进来,而且保安室也没有提前给她打过电话,季辞心想,会不会是敲错门了
她没理会,过会儿,敲门声又响起来。
刚把季柯哄睡着,季辞在屋里压着声音说话,因为怕把小孩给吵醒,她便将门开了条小缝,对门口的人说“敲错门啦。”
门正要关上,从外面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握在了门边上。
季辞心一跳,下意识要将门关拢,可外面人力气很大,撑着门硬是不让她关。
屋里开着灯,来人的手骨节分明,季辞抬头,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
陆宴
不知道为什么,离婚之后,她和他关系变得有些奇怪,就怎么说呢
好像比以前好很多,许多话都敢在他面前说,胆子也大了,还敢骂人,仗着两人毫无关系,什么话都敢说,甚至在他面前,隐隐有些过分。
比如现在,一见来人是陆宴,季辞首先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这话过分了,没人敢在陆宴面前骂他有病,除了季辞。
但看见人是陆宴后,季辞却又放心下来,好在不是别的什么人,不然总感觉好危险。
她心里也知道是自己大意了,不该随便开门,要是外面是个别有企图的人,那她一个人可应付不了。
还好还好。
手上关门力道一松,陆宴顺势进来,旁若无人地往客厅沙发上一坐。
季辞转身把门关好,走过去莫名其妙道“你过来干嘛”
陆宴眼皮微掀“宋城找你做什么”
季辞抱着手臂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不关你事。”
陆宴轻笑了下,点头“确实。”
他又说,“但我就是看着不爽。”
季辞不太懂他什么意思,一心想把人撵走。
“陆先生,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您不要坏我名声,请回好吗”
陆宴听后,眼里闪过明显的一丝笑意,他慢条斯理地往沙发上一靠,摆明了不愿意走。
季辞气急,怎么离婚了,这人反倒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不停地往她身边贴过来
她站起身,逐客令下得明显,还轻轻动手推了推他肩膀,恼怒道“快走。”
陆宴突然一把扯过她,季辞不防,被他绊了一下,没站稳,好巧不巧,坐他身上了。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二十厘米,呼吸近在咫尺。
她挣了挣,陆宴捏着她的手更紧了,他嘴角挂着凉薄笑意“季小姐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啊”
他握着季辞的手慢慢摩挲着,不紧不慢道,“那我偏要跟你不清不楚,我听林助理说,我和季小姐以前是夫妻,既然是夫妻,那自然还是有关系的,你说是不是”
季辞怒瞪她“陆宴,你别装了。”
陆宴一怔,嘴角的笑越发漫不经心,“季小姐不跟我装了”
季辞闭了闭眼,心中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以为离婚是解脱,可陆宴还记得那些事,现在陆爷爷不在,没人管的了他。
于是从她回国到现在,陆宴一直在耍着她玩儿。
“我们离婚了啊,我现在过得很好,陆宴,我们互相放过行不行。”季辞劝他。
“不好。”陆宴将她垂在颊边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去,看着她,说,“我知道裴拾喜欢你,但是你也别想跟着我离婚你就能跟他在一起。”
季辞诚实道“我没想过。”
陆宴笑起来“没想过最好。”
季辞察觉自己还坐在陆宴腿上,姿势奇怪,她脸一红,开口道让我下来。”
陆宴道“你下啊,我又没拦你。”
季辞“那你还抓我手干什么”
陆宴突然凑过来,亲了她一口,然后松手。
季辞立即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脸颊微红,说话没什么威慑力“神经。”
她平复下来,离得陆宴远远的,说“反正我们现在离婚了,我是不可能同意复婚的。”
陆宴点头,慢条斯理“这也不急。”
季辞“你不许再来骚扰我。”
陆宴勾唇“那我追你”
季辞一噎“我我要看你表现。”
“嗯。”
季辞继续道,“那你要尊重我。”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辞指了指大门“那你现在出去,我要睡觉。”
陆宴笑了下“季辞,你玩儿我呢”
季辞往后躲了下,虚张声势“你自己同意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真的变了很多,陆宴自知不能逼她过急,狗急了还跳墙,这小兔子急了,她还咬人呢。
但他现在很想揉揉季辞的头,她头发很软,其实长发更好看,微卷,一笑生花,颊边还有梨涡隐隐浮现。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季辞面前,低头看她的时候,压迫感极强。
季辞退无可退,无奈仰头与他对视。
她是杏眼,一双眸子黑漆漆,客厅有灯,眸子里凝着一抹细碎光亮。
陆宴心头一痒,觉得季辞这双无辜眼,眼神太勾引人了。
心中所想,即刻变成了话语落下“季辞,你勾引我啊。”
勾引这个词,用的不太好。
季辞抬脚踢了他一下“你走。”
陆宴勾唇,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话,于是解释“别生气啊,不是骂人的话。”
他俯身,贴近她“给你送个礼物。”
下一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串手链。
“拍卖场上看到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那是一串红宝石手链。
宝石玲珑剔透,血一样红,共有十八颗,设计高雅华贵,一看就价值不菲。
季辞没有理由接受,于是推拒“不用了,谢谢。”
陆宴拉起她的手,非要给她戴上试试。
季辞欲挣脱,陆宴抬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想把人吵醒”
季辞丧气“陆宴,我弄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是讨厌我么,离了婚,你应该是高兴的,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陆宴也不做声,给她戴上后,低头在她手腕上吻了下。
然后他直起身子,面上表情很淡,说“我没有讨厌过你。”
“但那时候的事,的确是我的错,对不起。”
稀奇,陆宴还给她道歉。
季辞讥讽“不敢,陆少爷没有错,你和罗素素都没有错。”
说季辞小心眼也好,说她气量小也罢,总归她就过不去罗素素翻她日记的那道坎。
日记她放在卧室抽屉最底层,陆宴就任由罗素素进她的房间,翻她的日记。
可能主要还是计较那时候的陆宴对她没有分毫维护。
他们坐在那里,淡笑听着季辞不值一提的苦涩暗恋。
墙上时钟滴滴嗒嗒。
陆宴的声音缓慢响起,声线清冷,他说着以前的事,说“季辞,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喜欢过罗素素,更没有向她告白过。”
“我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的,但我和罗素素的关系,仅限于朋友。”
“罗老太太是陆欢的私人医生,陆欢那时和罗素素关系亲近,两家隔的也不远,是以,罗素素经常来家里玩。”
“陆欢自杀前,写了遗书,关于陆桉,关于罗素素,她让陆家善待罗素素,因为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
“姜月那时候忙着照顾陆欢,我被送往老爷子身边,很少回本家,和罗素素根本没什么交集,后来陆欢出事,我被接回陆家,那之后才重新开始认识罗素素。”
“可能年少时候,有一点点情窦初开的模糊好感,毕竟一起长大,关系自然比旁人要熟稔许多,我没动过喜欢罗素素的念头。”
季辞反驳“但罗素素在英国的大提琴演奏,你去看了。”
她语气十分肯定。
陆宴点头“是,但其中另有原因。”
季辞看着他的眼睛,他并未闪躲,继续说,“罗素素大学时候去英国留学,不止是学习音乐,还有一个原因。”
罗老太太年老时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但她早已移民英国,罗素素在英国留学就住在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记得陆宴,她早前就一心想促成陆宴和罗素素的亲事,陆宴没同意,罗老太太便陷入了死结里。
那一年四月份,老太太病危,罗素素给陆宴发了封邮件,请求他抽空来英国一趟。
陆家因为陆欢的事,把罗老太太奉为座上宾。
陆宴想到这层缘由,也没推拒,直接让林跃订了机票飞英国。
季辞一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陆宴说“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事,你忘了是不是”
季辞支支吾吾“你就说了你要去英国一趟。”
陆宴眸色沉沉,盯她许久,忽而笑了,他说“做为妻子,季辞,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去英国干什么”
“我为什么要问”季辞道,“你那时候在家都跟我说不了几句话,我嫁给你,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
“你的那些朋友怎么看我不重要,但凡你对我上心一点,他们也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的暗讽我。”
“我嫁你,是我愿意,离婚也是我愿意,现在让你别纠缠我,也是真心实意。”
“我们俩都不愿意妥协,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有幸福,所以陆宴,你去过你的日子,我好好经营我的生活,我们都好好的,行吗”
“你别再来找我了,我是真的想跟过去告别,不要让我再一次次想起以前那些日子,我会不开心的。”
客厅安静,时间一秒秒过去。
季辞平复心情,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虽然大部分都是牢骚,但也确实是她心中所想,说出来就是开心。
她以前从没在陆宴面前这样埋怨过他,话其实不重,但陆少爷没受过委屈,不知道这点小风浪受不受得住。
片刻,他开口
“我以前挺混蛋的,对不起你。”
季辞嘴唇微张,懵了,不对吧。
正常情况,他不应该转身就走吗
奇怪。
季辞低低发声“哦,那你回去吧。”
再一次催他走。
陆宴站在灯下,眼睫低垂,睫毛长而卷翘,眼睑处打下一片小阴影,五官轮廓精致,灯光下,他整个人像是泛着光,浓颜系的魅力,简直绝了,只是此刻他看起来有些颓丧,莫名带些委屈。
季辞怕自己心软,干脆心一横“快点。”
陆宴还是走了,临走前叮嘱季辞“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注意安全,有事给他打电话,还是以前的号没变,最后,祝画廊运营顺利。”
十月中旬,一场秋雨一场寒。
季辞淋了雨,感冒了。
但画廊里有事,需要她过去看看。
等事情解决,回来的路上,又下了雨,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季辞头晕脑胀,喷嚏不断,家里还有季柯在,她想着等到家之后,先把小孩送到季林军那里去,小孩抵抗力差,避免传染。
她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有专门的画室,备了两部手机,季柯在家挺乖,有事会给她打视频电话。
季辞不太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出入,所以一直没打算请保姆。
季柯现在长大不少,也算懂事,不吵不闹,季辞带她真算省心的。
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画廊初经营,刚开始总会忙些,不请保姆,季柯没人带,不可能一有事就把孩子丢家里,何况她现在也才将将三岁半,再乖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季辞坐在车里,疲倦地揉了揉额角,到楼下,发现等着一辆黑色轿车。
季辞随意往外瞄了一眼,也没多想,靠在车子椅背上缓了缓情绪。
然后她带好口罩,下车。
一柄二十四骨雨伞撑在她头顶,隔绝了雨幕,伞下,陆宴身形挺拔,面容俊美。
十月秋雨,水汽潮湿。
季辞眼里起了一层薄薄雾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巴阿巴1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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