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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陶的印象中, 封衍向来是高高在上的。
他冷淡矜贵,常年穿着黑丝绒西服,衬得冷白的肤色近乎病态的白皙。他的五官极好, 一双剑眉肆意地高挑, 眉尾稍淡,眉下是矜冷的丹凤眼,眼皮极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细长的手指整理袖时, 偶尔淡淡瞥来。
足以让人感受到这个男人的距离和冷漠。
她从没见到如此虚弱的封衍。他唇色煞白地倒在地上,被高温烫得蜷曲的黑发安静地搭在死寂的面容上, 他的手臂正在流出血液,慢慢流下, 染红了地毯,变成深色。
见状,房间内的人立时叫车,送封衍去医院, 安野毕竟从小与封衍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也跟了去, 出房门前,安野踌躇几秒, 低声问道“陶陶,你要一起吗”
安野不知道陶陶怎么想的,她没想到的是封衍一向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竟然会为陶陶做到这个地步。她承认,她有了一瞬间的心软。
一旁的沈赴闻言,悄悄看了过来,直到陶陶摇了摇头, 他才松了捏紧的手指。
兵荒马乱后,陶陶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她独自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看见载着封衍的车开出视野范围,才泄气地躺回床上,胡乱拿被子一卷,像一只逃避现实的鹌鹑。
安野晚上才回来。
至于封衍的情况怎么样,陶陶没有开询问。安野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三天后,陶陶与安野小米她们一同返回安城,而沈赴早在爆破事故当晚回了训练室,他能抽出时间来已经不容易。
这次陶陶请假回来,是为了知秋剧组的宣传。有慈善晚会请了剧组的创作人员去参加,安导本来在宣发上也没什么资金投入,只能频繁带着男女主演去蹭这些活动,增加一些曝光度。
慈善晚会由圈内地位封神的女演员举办的,她早在几年前退圈了,退圈后致力于公益和慈善。这次的晚会也以公益拍卖和时尚为主。
之前杂志封面让陶陶的时尚度展现了部分,时尚资源依然不太好,安野早就看准晚会的机会。她很早就靠人脉借到了高定的礼服裙,只要此次红毯照运作后出了圈,后面还有知秋上映的加持,陶陶的事业会全面开花。
酒店内,陶陶做好妆发后,她在小米的帮助下,穿好礼服裙,慢慢走了出来。
安野与谢之行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工作。
女人一袭抹胸白色长裙,上面缀着银色环纹,腰间勾勒出纤细秀美的腰肢,一条雪白透明轻纱从脖颈处坠到裙摆,白皙的肌肤、精致诱人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她的发型和妆容都极为简单,令人一眼便能将视线投到她整体的形象。
温温似水,秀美妍丽。
谢之行率先反应过来,他站起身,肃平燕尾服上的褶皱,走到陶陶面前,绅士地曲起手肘,温润地笑道“不知道叶小姐能否赏脸与我一起走红毯”
陶陶抿出笑纹,拎起裙摆,往后曲腿“荣幸之至呀。”
保姆车缓缓开到场馆,外面早已围了一圈的粉丝和媒体。
当陶陶与谢之行挽着手,相携走来,粉丝群里顿时喧哗起来,他们停住脚步,朝声源处挥了挥手,然后来到签名墙前,谢之行先递给了陶陶一支马克笔,自己才拿了在墙上利落签名。
外围的粉丝又是一阵哄闹。
陶陶无奈地朝谢之行笑了笑,之前为了宣传没否认过与师兄的捆绑c,现在倒是无论有什么举动,都会被过度解读。
签完名,谢之行虚揽着陶陶,站到记者们面前,小声耳语道“看来电影上映后,我们能有许多的自来水。”
“师兄倒是乐观。”
谢之行无辜地耸耸肩。
记者抓住两人的互动,追问两人的关系,但都被陶陶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引到电影上,安导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
随着陶陶名气攀升,追着她询问的记者也越来越多。挽着制片人走过来的叶明月看见这一幕,俏丽的脸蛋瞬间阴沉下去,他们走到叶陶陶身边,却鲜有记者递过话筒。
曾经属于她的繁华世界,此时全部转给了叶陶陶
她怎么能不恨陶陶
叶明月不能白跑一次红毯,她挤出一抹笑,掐着嗓子叫道“好久不见啊,陶陶。”
闻言,陶陶侧头看过来,竟然是许久都没消息的叶明月。
她离了封衍,过得不再金尊玉贵,眼尾微微耷拉,瞧着颇为憔悴,只是她的眼角光洁白皙,眼角的泪痣竟然一无所踪。
她去了泪痣可为什么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还不等陶陶多想,叶明月身旁站着的一个矮胖男人,年龄看上去比叶明月大上许多,淫邪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陶陶。
陶陶不适地转了个方向,避开男人,而谢之行察觉了,也体贴地将陶陶完全挡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叶明月暗中咬紧牙关,叶陶陶身边不缺优质的男人,凭什么她只能为了资源委身油腻的老男人
从她与互娱解约,又被警察带走协助调查后,以前那些她正眼都不瞧的资源,也收回了那副讨好的嘴脸,各种明示暗示地挖苦讽刺她。
她几时受过这些委屈她想找叶弘和付如意出钱捧她,却没想到叶弘的公司也是个空架子,这些年靠着封衍喂资源,倒是金玉其外,一旦没了封衍的支持,光靠叶弘窝里横的本事,什么单子都拿不到。
叶弘和白安秀根本靠不住还反过来要她出钱养着他们
明明她以前也是金尊玉贵的人,现在却要为了一个三流电影的女主角,和身边这个老男人纠缠。想到这儿,叶明月嫌恶地扫了眼他粗硕的手指。
“陶陶,a队长和知秋一起上映,你别忘了支持一下我呀。”a队长是叶明月回国前拍的大片,在回国后她凭借打入了国外影视圈的名头得了不少红利,现在自然不会放过宣传的好机会。
果不其然,记者们听了后,纷纷发问“这部电影会在全球上映,陶陶你会有票房压力吗”
“有压力应该是叶明月小姐,毕竟她是全球上映。”言下之意,到时候砸了,现眼就是现到全球。
记者们相互对视一眼,闷笑一声。
应付了完后,陶陶与剧组一同进场,记者们追问的热情也低下来,草草问了叶明月几个问题结束。
叶明月紧紧揪着裙摆,恨恨地看着陶陶的背影。
整个晚会有序进行,到了最后上台合照时,叶明月凑到陶陶身边,轻蔑地上下扫视一眼。
“我失势后,你倒是捡了大漏。”叶明月不装着画上女人的言行后,越发刻薄挑剔。
“捡漏你指的是我出道第一部被人追着骂的电视剧”陶陶不屑地指出。
叶明月脸色青白不定,忍了又忍,才记起自己过来搭话的目的,她扫了眼陶陶空荡的脖颈,抱胸说道“对,你瞧不上我的资源,那我以前借给你那条蓝宝石项链,该还了吧你有人给你当大树,打点一切,我可什么都要靠自己。”
陶陶敛眸想了许久,才想起她刚回叶家时,叶明月为了做面子,而当着众人送了她一条项链。她无意再与叶明月纠缠,既然她想要,她还了便是。
只不过这条项链在封衍的别墅,当时她没带出来。
住院部。
安礼这几天一直守着封衍,他因此出什么事,只是封衍醒来后,不声不响地盯着白色的墙面,也不允许医生治疗。无论安礼与他说什么,他都一无所觉。
再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骄矜贵气。
安礼嘴巴都劝说干了,他低叹一声道“衍哥,你这样,不怕嫂子看了愧疚吗”
封衍眼珠动了动,久未进水的嗓子嘶哑沉闷“她不会。”
她早就将他排除出她的生活,没了他,陶陶反而能过得更好。
经过这么久,即便再不想,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封衍双眼空洞无光,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丧失了所有的求生意志,浑身都散发出死寂无垠的气息。
安礼心里募地涌起酸酸涨涨的情绪,可他也无从指摘陶陶,毕竟当初衍哥做的那些混账事,他也算是其中的帮凶。
想了想,安礼忽然起身,却见封衍没有任何反应。他用指腹抹了下眼角,拉开病房门,径直朝外走去。
陶陶打开家门,见到门外是安礼时,有些惊讶。
“嫂陶陶,能聊一会儿吗”安礼沉闷地说。
陶陶微微蹙眉,到底还是侧身让他进来。
她让小米带着知敏下去走走,知敏不情不愿地路过陶陶时,她熟练哄道“待会可以让小米给你买个冰淇淋。”
知敏眼睛一亮,一扫方才的不情愿,催着小米赶紧下楼。
安礼站在原地,看着陶陶嘴角噙着的柔笑,他终于明白衍哥为什么会了无生息。
嫂子已经在往前走,而衍哥却实实在在地被困在原地,犹如困兽。
等客厅彻底空荡下来,陶陶为安礼泡了杯茶,坐到安礼对面,声线温和轻柔“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礼张了张嘴,不知该从哪里开,索性单刀直入“陶陶,你能去看看衍哥吗他在医院情况很不好。”
对面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垂下眼睫,低低吹凉茶盏,然后抿了一茶。
无声的拒绝。
安礼想到病床上的封衍,绷直下颌,陡然站起来,他在陶陶诧异的目光中,慢慢弯下腰。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黑发挡住他的全部神情
“嫂子,算我求你了,帮帮衍哥吧。”
“衍哥,衍哥他小时候很苦。那次电梯你也应该察觉到了,衍哥很怕黑暗的密闭空间。因为他的亲生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封伯就将所有的怨气撒到他身上,从小对他不闻不问。”
“后来封伯从外面领回来了白安秀。白安秀就是个佛蛇心的人,对外是慈母,对内却从小就虐待衍哥,那时候白安秀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不准衍哥吃饭睡觉,跟熬鹰一样的熬他。”
陶陶睫毛颤了颤。
“甚至甚至白安秀为了彻底让封伯厌弃衍哥,不惜用肚子里的孩子设计,让封伯误以为衍哥害得白安秀没了孩子。自那之后,衍哥过得更加难了。”
“也是白安秀自作自受,那之后她也没再怀上孩子。”安礼阴沉着脸,从嘴里挤出来,随即意识到陶陶在这里,他又紧接着说道“其实衍哥心里真的没有叶明月。”
“叶明月帮过衍哥一个忙,所以衍哥为她资源,纯粹是交易。”
安礼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甚清晰,只知道衍哥小时候孤独无依,叶家的小叔带给他一副画,衍哥到哪里都带着他,这幅画可以说是封衍童年中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惜没多久,就被白安秀毁了。
后来好像叶明月又给了衍哥一幅画,从此他对叶明月有求必应。
不过这些话,安礼自觉没说。
说完一切,安礼惴惴地等待陶陶的回答。这些话里有卖惨的嫌疑,可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撬动嫂子封闭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礼失望地闭上了眼。
“那就算”
“我去。”陶陶平静地回答。
她和封衍的恩恩怨怨早已说不清,她不会原谅封衍,可是他的伤是为了她而受的,到底是不如封衍的心冷硬。
陶陶低叹,况且叶明月的项链还在封衍的别墅里,总得取得主人的同意。
在陶陶同意后,安礼马不停蹄地带着她来到医院。
安礼轻轻地推开门,期待地盯着陶陶,她迟疑几秒,还是踏了进去。
她慢慢地走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搁置在膝盖上。她默不作声地打量封衍。
他瘦了许多,脸部线条更加分明。他的嘴唇苍白干裂,紧紧闭合双眼,不声不响地样子,仿佛放弃了所有生的渴望。
有种自暴自弃地空虚感。
“放过你自己不好吗”陶陶喃喃出声。她想到那时自己在病床上的模样,也是如这般,为了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苦苦熬在黑暗里,舍不得放弃可能会出现的光。
可是如果光一开始就不存在,又何苦继续纠缠呢
现在的封衍与她那时有什么区别呢
熟悉的嗓音,立时让枯寂的封衍睁开眼,他不可置信望着陶陶,枯涸的茶色浅眸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挣扎着支起上半身,许是碰到伤,剑眉拧紧了,即便是这样,陶陶也没有任何要伸手的意思,封衍抿紧了唇,一个人困难地坐起来。
“你怎么来了”封衍可以忽略陶陶的问题,只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像是抓住唯一的生机。
陶陶错开他的视线,缓声道“我来是想问问你,我可以去一趟别墅吗”
“当然”封衍回答得极快,想了想又补充道“别墅密码一直没变过。你什么时候都能去。”
显而易见的讨好。
话音落下,两人又无端陷入无话可说的沉默,他们分开太久,中间又横亘着太多东西。陶陶实在想不出比沉默更妥当的方式。
“你好好治疗,我先回去了。”坐了大概十分钟,陶陶心里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烈,她到底没办法若无其事地面对封衍。
今天能来,也算是完成了与安礼的承诺。
她站起身,脚尖微动,手臂便被轻轻拉住。极其柔弱的力道,只要她想,就能轻轻挣开。
事实上,陶陶也这么做了,然后封衍扯了扯唇角,似乎在自嘲。
“我给你定做了特殊的香烟,你拍戏能用。”
“不会呛人,我找人送到宾馆了,你记得用就好。”
封衍垂着头,安静地坐在病床上,瘦削的身体微微弓起,影子投射到洁白的墙面上,莫名显出一股迟暮老人的无望。他没像以前那般纠缠不休,可也不像是真的想做一个了断,走向明天。
仿佛他已经彻底抛弃自己。
陶陶犹豫了下,最终折返回来。
封衍只觉头顶落下一片阴影,他有些自厌地想,总归不是为了他,却没想听见陶陶的轻应。
她接受了封衍的示好。
封衍心里微弱得快要寂灭的火苗,在听闻这一声回答后,立时又像风吹烈火一般,一股炽热的暖意烘热他的胸膛。
一时之间,封衍眼眶发热。
他知道陶陶不是心硬的人,他进废楼救陶陶的心是真,但是也不可否认,他也想有私心。
他想借此,让陶陶心软。
封衍仰起头,惨白瘦削的面容不受遮掩地展现在陶陶面前,他抿了抿唇,小声道“你能回到我身边吗”
一旦察觉到陶陶终于有一丝的态度软化,封衍精于算计的性格不可避免地开始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他看到陶陶谨慎的后退一步,赶紧又给出另一个相对好接受的选择
“那能让我们回到陌生人的状态码至少,至少不要恨我。”
意料中地,陶陶沉默半晌,还是点了头。
恨着封衍,她也会从始至终都不能从这段感情里面解脱出来,不如从此当个熟悉的陌生人,不至于到亲密关系,但是见面后,总能互相点头便好。
封衍眼里绽放出显而易见的喜悦,他藏在被子的手竭力克制,才能不去更进一步。他告诉自己,再耐心点,迟早陶陶会回到他身边。
临走前,封衍朝陶陶要了一盒七夕巧克力,顺便邀请她来参加聚会,在他忐忑的视线中,陶陶答应了,也承诺那天会给他一盒。
拍缉毒精英时,用上封衍的烟,果然好上不少,吐出的烟雾与真烟毫无区别,而且还不会令她咳嗽。
最开心的当属小米,她总算不用操心陶陶的嗓子了。
拍戏进程过半时,陶陶与小米再度回到安城。这期间她没再收到封衍的任何消息,但是安礼也没再来找她,应该是一切顺利。
放下一切的爱恨后,陶陶才感觉自己真正从过去走了出来,至少她能平静地审视封衍,也能接受她的生活中避不开封衍这件事。
封衍的聚会在今晚,时间还早。
陶陶与五叔约好时间后,她来到别墅。
五叔很久不见陶陶,此时见到,嘴里念叨“陶陶,你在外面还顺利吗吃得还好吗工作累吗”
噼里啪啦一堆的问题,陶陶都耐心地回答。
不多时,五叔自己都察觉到话多,他赶紧引导陶陶到了以前的房间,然后说道“我还有事,先下去了,陶陶你自便。”
等房门“啪嗒”关上,陶陶才有空回身看熟悉的房间,里面的陈设与她离开时别无二致,上面纤尘不染,像是每天都被认真打扫。
陶陶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她匆匆扫了一眼,便到衣帽间去找项链,果然在角落里找到。
她拿了项链,走出房门,路过书房时,鬼使神差地,她想起叶明月没有泪痣的眼角。
眼前紧闭的门,仿佛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强烈地吸引着她去打开。
轻轻一推,书房门被打开,里面放着一些打扫工具,应该是五叔正要打扫书房,这才能让她轻易进来。
陶陶走到书桌前站定,她的目光直直地穿过房中央,落点到整面墙的落地书柜上。
每当封衍心情不好时,他总是会在书房静坐,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
可是对面不是只有书柜吗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展现,陶陶的手按在桌面上,一点一点抚摸而过,然而冰凉细滑的木质桌面,什么也没有。
陶陶摇头笑了笑,暗道还真是魔怔了。
她垂下手,拐过书桌时,指尖不经意碰到桌子侧面的凸起。
脚步猛然顿住,陶陶顺着摸索几下,桌子上果真有一个按钮。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落地书柜,利落地按了下去。
陶陶到达会所时,楼下早有侍者等待。
她跟着侍者往包间走,一路上很安静,甚至连侍者也非常少,好似整个会所都被包了下来。
直到来到一个棕色大门前,侍者才躬身后退。
陶陶深吸一气,推开门去,里面只有封衍一个人。
房间对面的景色险些晃花她的眼,门正对的是一整面落地窗,能将安城的城市夜景全部揽入眼中。
光影霓虹,鳞次栉比,一切繁华不过如此。
陶陶往前跨一步,房间的全貌才正式展现在她的面前,里面陈列着陶陶所有的话剧作品,每场巡演的海报,无论是多久以前的,他都找了来。
甚至有一张是剧院仅仅挂了一天的非正式海报。
陶陶一张一张看过去,封衍也不催促,等到她看完了全部,才出声“你来。”
封衍拍拍身边的沙发,期待地看着她。
陶陶走到他身边,乖巧地坐下,也没询问为什么只有他们。
封衍按了下手机,投影仪的幕布全部放了下来,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安静地陪伴在身边。
投影仪里是所有陶陶合作过的话剧导演,他们都拍摄了vcr,来祝福知秋,其中不乏知名大导。
可想而知,这个vcr放到平台上,会为知秋带来多大的话题度,而封衍又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说服所有的导演露脸,毕竟其中有些导演傲骨铮铮,不屑做人情宣传。
陶陶侧头,看着光影打在封衍棱角分明的脸上,她忽然觉得男人极其陌生,她看了许多年也没看懂过他。
不过这不重要。
陶陶语气很轻“封衍,你那天话还算数吗”
“哪天”反问的话刚出,封衍猝不及防地反应过来。
那天他为了让陶陶不回避他,先提了她难以接受的要求,又给出自己真正想要她答应的要求,两厢抉择之下,心软的陶陶自然会答应后者,而那个问题是
你能回到我身边吗
封衍怔怔地低头,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正无害地看着他。整个房间里只有导演们的恭喜声,分明吵闹,可封衍却觉得很安静,安静到他能听见自己鼓动的心跳。
“你”
“嗯,我愿意。”
话音刚落,陶陶鼻尖便袭来雪松凛冽的气息,她整个人陷入封衍的怀抱中,修长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拥紧了她,耳边是封衍紧张到急促的呼吸。
他很不安,力道一下重,一下轻。
他不敢置信地反复询问“真的吗”
陶陶伸出双手,回以拥抱,她的声音很柔,面色却风雪蚕食,吐出的话像是刀甜蜜。
诱人又针针见血。
“当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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