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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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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陶在疗养院没呆太久,将知敏送回房间,又去了一趟主治医生办公室,咨询知敏最近的情况。

    得到一切都很稳定的回答。

    陶陶放下心,回到别墅,给全部的佣人都放了假,甚至连五叔也回去休息。临走前,五叔看了眼她,欲言又止。

    偌大的别墅,一下子空荡起来,人站在中央,越发显得孤寂伶仃。

    陶陶心里有些空茫,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些什么。手机突然震动一下,她拿出来翻看,上面是小米和师兄发过来的生日祝福,以及叶明月的消息。

    她回了两人后,犹豫了会,戳开叶明月的聊天框

    姐姐生日快乐礼物我叫人给你送过来了,记得查收呦

    s姐姐要是有空,今晚可以来互娱给我办的粉丝见面会玩。

    今晚

    陶陶目光凝在这两个字眼上。她不知道这是否是巧合,时至今日,也不惮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摩叶明月。

    只是她向来清楚,这从来不是她与叶明月之间的博弈。

    而是与封衍的。

    封衍的聊天框,上面依然只有一个“好”字,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也猜不出今晚他究竟会去哪里。

    陶陶关上手机,呼出一口气。

    距离跟封衍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18:00

    她去花园里剪了一些花枝,在餐厅装饰一番,想了想,又捧着一束花来到封衍的书房,将枯朽的花朵取下,更换上新的花束。

    离去前,她鬼使神差地坐到封衍惯用的椅子上,正对着对面的书柜。

    琳琅满目,除了书什么也没有。

    她轻拍脸颊,暗道自己真是昏头了。

    19:00

    陶陶到厨房,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浸入水里,开始做起晚上的餐食,还应景的烤了一块蛋糕。

    裱好的蛋糕被放在餐桌正中央。

    20:00

    门铃准时响了。

    陶陶心里像是什么东西忽地一松。她漾起笑,抚平衣裙的褶皱,走出厨房,路过餐桌,又倒回来,细长的指尖掐了一只粉白的花。

    双手在脑后几个灵巧的动作,将花枝轻轻别上发髻,垂落的鬓发刚巧遮住泪痣。

    她步履轻快地朝玄关走去。

    “你回”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又挽起笑,接过礼盒。

    陶陶回到客厅,手里的礼盒随意放到桌上。她拨弄盒子上的蓝色花纹,是叶明月喜欢的颜色。

    她没打开查看,径直回到餐桌前,安静地等待。

    天色沉暗,别墅花园小道的路灯“啪啦”一下,挣扎着亮起来,昏黄的灯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窗框拓印在地板上。

    室内没开灯,仅靠微弱的光,依稀能辨认一人坐在餐桌前。

    桌上的菜早没了热气,中间的蛋糕奶油也渐渐有些发融。陶陶枯坐着,发僵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只无声的钟表慢慢转着。

    每转完一圈,心便往冰窟坠了一分。

    直到午夜十二点。

    陶陶搁置在桌面的手指,迟缓地动了动。

    她苦笑了下,起身将所有的菜都倒进垃圾桶,最后是白色的草莓蛋糕,重重糊在垃圾桶最上方,生日快乐没了颜色。

    一片狼藉,为所有的热切都收了尾。

    陶陶拆下发髻,粉白的花,有些蔫。她打开所有的灯,依着落地窗上的倒影,手指拨弄长发,露出遮掩掉的泪痣。

    她脚步轻缓,拎起叶明月送的礼物,是一条棉麻白色吊带裙,款式颇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无从探得叶明月的心思,却也愿意主动入瓮,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锥心剥骨的真相。

    陶陶抱起裙子上楼,更换完毕。

    楼下传来阵阵响动,紧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他如约回来了,只是迟到的约定,比草都贱。

    “哐当”,墙上的挂钟敲过十二点半的钟响。陶陶光脚走到二楼扶栏前,她头一次居高临下地打量封衍。

    安静地,带着审视的目光。

    男人随手脱掉黑丝绒西服外套,如玉的食指挑开领带,领口张扬,露出削薄宽直的肩,他的肩窝很深,偶尔的弯腰,肩胛骨微微起伏。

    性感得一塌糊涂。

    偏偏他生性凉薄,情感与欲念永远屈从于理智,真实的封衍恐怕所有人都无从窥探,萦绕在他周身的神秘与浮浪,引得所有女人妄图驯服他。

    她也不例外。她对他的感情开始之初,来源于好奇。

    不过片刻打量,凉淡的目光袭来。

    是陶陶,他掀起眼皮,定定落在她的衣裙上良久。

    走上最后一阶台阶,脚步略定,他第一次仔细检阅自己的妻子。

    她穿着一条白色吊带连衣裙,极简的款式,更适合清癯的少女,此时穿在她身上,吊带紧紧贴服肩膀,胸前挺括,露出大片白莹润的肌肤,倒是穿出介于清纯与柔媚之间的异样魅力。

    裙摆略长,女人纤细的小腿露出来,仿佛上好的白瓷。她的小腿瘦长,脚踝细薄精致,踩在深色的地面,越发显得不堪一折。

    与记忆中的场景如出一辙。

    封衍今晚饮了酒,迟来的燥热烧身,渐渐地,落在陶陶身上的目光仿佛划作无形的手指,轻轻滑过每一寸肌肤。

    陶陶莫名心一紧,细白的脚往后一踩。

    封衍的眸色更深,犹如深不见底的古井。

    廊道幽深,他们相对而立,莫名形成一种对峙的局面,谁也没有动,如同草原动物,趴伏在草丛里暗中打量。这种场景上演过许多次,通常是陶陶克制不住地羞赧,无声地传递信号。

    这次她按捺不动,纵使心若擂鼓。

    干燥的空气,无形为两人加了压,非要将这燥意崩到极大值不可。

    片刻后,封衍勾唇。

    他举步上前,右手拂过泪痣,慢条斯理地搭在陶陶的背脊上,指尖在上面摩挲。

    熟悉的触感传来,陶陶不争气地有一瞬的意乱情迷。

    背脊上的大手忽地一重,她撞入清冽的怀抱,封衍似乎在笑,胸腔轻轻震动。他利落地将陶陶打横抱起,就近进了陶陶的房间,放在床上。

    他亲吻泪痣,俯下身去。

    还想更进一步,陶陶双手按在他的胸膛,无声推拒。她的鼻尖不出意外地嗅到一股玫瑰香水味,与叶明月之前送她的相同。

    难怪她当时要强调国内买不到,危机早早就有了伏笔。

    陶陶微弓背脊,对上封衍清明的眼。

    纵使他目光灼灼,眼底始终不曾真正入迷。

    她细白的手臂圈住封衍的脖颈,第一次提了要求“能让我看看你吗”

    她不愿使用背对的姿势,至少让她知道,在这场婚姻中,不止是她一人的沦陷,至少封衍也未能完全独善其身。

    封衍探起身,审视许久,最终同意。

    再次醒来时,已经清晨,封衍第一次还没离开房间,他刚洗完澡,围着一条浴巾,站在窗前。男人天生冷白皮,大片地裸露在空中,未尽的水滴随着动作慢慢滑落,蜿蜒至看不见的角落。

    手里夹着一只烟,望着外面,有些出神。

    无言的寂寥萦绕在他身边。

    她倚靠在床上,两人的距离仅仅一步之遥,求婚那晚的感受却再次出现。那时的她不懂封衍眼里的孤寂,现在却莫名能感同身受

    那是与她相同的,求而不得。

    她低嘲的笑了下,可笑的共情。

    最初源于好奇的爱情,她现在已经慢慢失了兴味。封衍像一本厚重的书,里面是她未曾踏足和接触过的事物,只是现在书还没翻完,她已经没了好奇的勇气。

    一只烟燃毕,陶陶适时出声,问出了那个一直以来掩藏在心底的问题“封衍,你为什么娶我”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这些年,你透过我在看谁

    疑问堆积到脖颈,却无法开口挑明。她发现她从一开始便没有光明正大询问的底气。她嫁给封衍,何尝不是利用封衍的婚姻寻求到了庇护所。她将一切的生活困苦都交给封衍,企图蔽塞耳目。一切都依赖着封衍,到了现在,连求一个回答的底气都没有。

    她将她的生活走成了死路。

    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房间里空气窒闷,窗外有熹微的晨光,透在粉色的窗帘上,将昏暗的房间照得暧昧。

    半晌,封衍捻掉香烟,俯就身体,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雪意料峭的面容贴近,研判的目光一圈圈审视,试图探究她原因,最终还是可恶地坦诚“因为你听话,长得也合我胃口。”

    “啪嗒”门关上。

    陶陶抱住膝盖,下颌放在膝盖上,怔愣出神。

    她总是从生活各种细节里去寻找点点滴滴,抠出封衍在乎她的证据,试图去证明她在这场婚姻里不是一厢情愿。可封衍从来不怕被探究,也不怕被猜测,更不怕去找他对峙,反而是她,怕打破梦境,情愿当一个胆小鬼。

    初遇开始,她都把封衍当作太阳,可如今,太阳把她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

    他的坦诚,让她无处遁形。黄粱一梦,最终清醒了。

    不知僵坐多久,直到外面传来车辆引擎发动的声音,陶陶才惊醒。

    她翻出手机,想给安导请假,却看见叶明月的微博更新,点进去一看,是一张回国后的粉丝见面会的照片。

    上面有叶明月、向柳、叶弘、付如意,以及看不见脸的封衍。

    叶明月也穿着同样的裙子。难怪封衍昨晚会神情异样,他真的眼里有过她吗他昨晚是把她当成了什么

    陶陶狠狠抓住被子,指尖泛白。她想冲到封衍面前,想狠狠给他一个巴掌,最终也只剩下呜咽。

    说到底,她没有底气。她是心甘情愿走进这一潭死水的生活,外界的谩骂、哥哥知敏的治疗都依仗封衍的施舍,甚至在她想要复出时,也将希望放在封衍的丧尸行上。在这场婚姻中,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陶陶紧紧抓着被子,泪水止不住地滴在被面上,晕染出一团一团的水渍。她想要去擦拭,却没有一双干净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陶陶拿起手机,上面是网友评论叶明月与身边的男人看上去真配,叶明月还翻牌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手机被她甩在床边,陶陶下床,利落地收拾行李,只带走一些她自己购买的衣裙。她拎着行李箱,路过书房门口,里面的花束鲜艳欲滴,心想这些花不知最后由谁照顾。

    陶陶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别墅。

    从此风雨前路,只有她一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初遇开始,她都把封衍当作太阳,可如今,太阳把她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引用自假如我没有见过太阳,我也许会忍受黑暗;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狄金森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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