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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窗判定的错误, 将特级咒灵误认为是二级咒灵”辅助监督走在前头。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了,身体是在无意识地前行。
哒哒哒
鞋跟敲击地面,枯燥冷厉的声响。
在一扇门前停下, 门被推开,他看见了守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五条悟。
被白布覆盖的。
是她的尸体。
一两缕柔软的栗发从白布里滑出。
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过往的一切都被毁掉了。
自天国垂向阿鼻地狱的蜘蛛之丝就此被斩断,四周静悄悄,独留他一人,落入深渊。
在极致的痛苦前, 泪水都被剥夺了。
他只是站在一步之外, 僵立于原地, 幽深的瞳孔里倒映出怆然的白, 无边无比的白, 象征着死亡意义的白色。
这份痛苦在他的身上扎根, 发芽, 舒展枝叶, 贪婪地汲取他的生命力。
最终馈赠以绝望的果实。
“特意挑选我们不在的时间,还用窗误判这种说辞,这分明就是”五条悟背靠着墙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是亲眼目睹福泽清叶死去的人。
当时距离福泽清叶接手任务大概过了两个小时, 五条悟收到消息。
“请您速来一趟。”辅助监督的声音里也满是焦急。
五条悟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天亮的迹象,整片天空都黑得令人心生畏惧, 夜幕笼罩。
朦胧的夜里还下过一场雨,但都是细小而又迷幻的雨丝,打在脸上也是轻飘飘的没有实质感。
来到现场后照常的对接工作。
咒灵等级误判,先前的咒术师两个小时前进入建筑物内后便没了消息。
五条悟略带不耐烦地听着辅助监督絮絮叨叨, 心里是那么轻描淡写地下了定义。
多半是死了。
然而在身侧的辅助监督平淡无奇的声音滑过某个连续的音节时,五条悟瞳孔微微一缩,身周心不在焉的味道霎时褪去,他看向辅助监督,冷厉的语调下是被掩盖的脆弱的不确定感,“什么咒术师的名字是”
“福泽清叶。”辅助监督又重复一遍。
“五条先生”
白发少年闪身冲入楼房内,墨色的校服下摆卷起决绝的弧度。
无法说出口,直到现在五条悟的指缝里还夹着她留下的血,在指甲盖里凝结后变成血块,深深地刺入肉里。却永远无法忘记,抱起她时,身体分明是温热的,可心跳早已停止,只有殷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纵横交错的伤口里涌出。
滴答滴答
留在楼外的众人隐约地看见门口有人影走来。
轰
紧接着高楼霎时被无形的力量扭曲崩塌,瓦砾飞溅,粉尘飞舞。
朦胧间,白发少年抱着少女缓步走出。
把福泽清叶送到硝子手里的时候,身体早已冰凉,无论是她也好,他也好,都是这样。
正在检查尸体的家入硝子突然听到五条悟很小声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冷。”
“分明是上面的意思。”五条悟阖上双眸,脑海中却浮现出她死去时的面容,剔透的杏眼半合,被藏在眼角的小痣也露出,直直地落在他的心间。
化成颗晕不开的血痣。
“干脆把他们都杀了吧”他说。
夏油杰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丝的起伏,“这样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
夏油一遍又一遍的试图说服自己,假若真的这么做了。
那么无疑是在违背他的本心。
最终是以两人相顾无言收场。
回到宿舍。
手机响起,母亲发了许多照片过来,并附言已经在参加开学典礼了。手机屏幕冷调的光映入夏油杰的眼底,他极为疲惫地敛下眸,目光滑过未接来电,转到了语音留言。
“杰吗刚才突然收到任务,不过应该能参加入学式,到时候就先麻烦你给美美子她们拍照啦。”留言的时间是凌晨两点零五分。
“抱歉好像不能参加入学式”留言里是嘈杂的电流声。时间是凌晨四点零一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隐约夹杂着泪意。
盲目地追求大义,还会有意义吗
那他的本心又是什么啊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啊。
“喂,醒醒啦。”
耳边传来成熟的男声,脸颊似乎被谁拍了拍。
“嘶”长期处于黑暗环境中,突如其来的强光即便是隔着眼皮都能感知到,刺激得她皱起眉,并在几秒后缓缓睁开眼,“这里是”
“睡了一觉都已经忘了自己在哪里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成熟的面容,但五官都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苍蓝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少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睁圆眼睛,双唇微微颤抖,想要说的话语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几番下来只从喉头滚出几个没意义的音节。
“额、嗯。”
“额什么啊怎么一觉醒来就变得傻傻的了啊”已经是成年男性的五条悟说起话来却还是如少年时一样,只不过声音更醇厚了几分,有如经过时间沉淀后的红酒,散发出清冽香味。
看样子两人是在那间教室里呆到了晚上,而刚才的强光也是五条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见她醒来他也把手电筒关掉,只借着手机屏幕黯淡的光芒。
“来,告诉老师这是几”他比出一个“三”的手势,语气是循循善诱的。
福泽清叶
她刚醒来时稍显迷茫的眼神顿时变成死鱼眼,“这是三,我只是刚才没有反应过来,不代表我智商倒退了啊”
“哦智商没有受到波及就好呢。”
他满脸欣慰,不过不管怎么看都很让人不爽啊。
“现在几点算了。”她放弃向五条悟问时间,而是自己翻口袋摸出手机,按亮屏幕。
“19:00”
正好是晚上六点,所以在这个世界才过去了两个小时是么
可这里的两个小时却涵盖了她在那个世界的近乎一个月的时间。
巨大的时间差异冲击得她脑袋酸胀,她揉着发痛的左边脑勺,动作有一下没一下。
她记得,自己应该是在任务中被等级判定失败的咒灵重伤后死去,而在意识弥留之际,模糊不已的即将跨入黑暗的视野里跃入一抹身影,具体样子已经看不清了,只是那头白发倒是显眼,有如照亮黑夜的闪光。
只是那时的她已经半只脚跨入黑暗,半截身子被死亡浸润,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失同时带走大量温度。
好冷。
好冷啊。
从指尖开始,四肢因为缺血开始泛白,泛冷。
最后一丝意识抽离前,有谁抱起自己,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额头,又顺着额角渗入发根。
到底是谁在哭泣
五条悟,是你吗
这段记忆模糊得犹如年代久远的录像带,推入放映机后泛出不少雪花,所有画面都显得那么模糊,与其说是记忆,她更倾向于这是个梦。
因为,五条悟真的会哭泣吗
而且,五条悟又真的会为她而哭泣吗
她太难把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和会哭鼻子的样子联系在一起,说到底,她在那个时空的所作所为又会对现在这个时空产生影响吗
福泽清叶不清楚,而当她试图从五条悟脸上找出些端倪时,教室门被打开,是放学后开始巡逻的学校保安,来人手里提着货真价实的手电筒。
“喂,你们都是谁啊学校的无关人员请快点离开。”
“抱歉抱歉,我们是来逛学园祭的游客,因为学校太大都迷路了呢,这就离开。”五条悟说起谎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能再拍一下马屁。
可惜保安也不吃这一套,态度不算客气地领着两人到校门口。
“看来是被当成奇怪的人了呢。”
五条悟说着耸耸肩,早在福泽清叶醒来时他就已经摘下眼罩,乍一眼看去他的长相着实和少年时差不多,只是五官又稍稍俊朗了些,脸颊的婴儿肥也消失了。
“不过最奇怪的还是清叶吧。”
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下巴上,他认真思索,突然收拢手指团成拳头轻轻地敲击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作恍然大悟状,“是刚才做噩梦了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梦到五条悟哭鼻子,这也能归类于噩梦的范畴了吧
“没有。”
“有哦。”他语气很是愉悦。
怎么这家伙过了十年还是那么幼稚啊
“没有就是没有啦,说的这么肯定,难道是你也做噩梦了吗”
“啊”
他难得地僵住,笑容看起来虽然依旧灿烂,但似乎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失落。
旋即她听到他的声音说“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了。”
挂在福泽清叶眼角眉梢的怒意消散,她有些无措,低头看看地面又抬起头,他双唇紧抿,许久后翕合,“其实也不能算是噩梦吧。”
“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开心的东西了。”
看五条悟的表情,不亚于在侧面印证她回到过去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同样意味着夏油杰他死了
“既然感到抱歉的话,那就帮个忙吧”
他很快整理好心情,但很有可能只是将情绪伪装起来,不过至少他面上还是笑眼盈盈,笑意浓得甚至让人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什么”察觉到不对劲后她本能地向后退几步。
五条悟手长脚长,只是向前迈一步,再伸出手一勾,就稳稳地勾住她的后衣领,“是有关最近的一起案子。”
闻言,福泽清叶挣扎不止,“我后悔了,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歉意”
“晚了啦。”
可恶,这种家伙又怎么可能会对着她哭啊
“我想我应该说过不需要其他的人手。”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满脸抗拒的福泽清叶是被五条悟强行带过来的。
“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嘛,而且借着这个机会也可以锻炼一下清叶。”
不,这句话的潜意思分明就是“我给你找了个免费劳动力哦”吧
“算了。”看起来最先败下阵来的是七海建人,他转身面向福泽清叶,“即便这个不靠谱的老师这么说,但我个人并不倾向于让小孩子替我做事。”
“尤其还是这种危险的事情。”他又补充道。
这、这就是传说中稀有的可靠的成年男人吗
“这倒也没关系,主要还是想让她心理素质稍微好一点吧,至少要到不至于做个噩梦就被吓到的程度。”
真是感谢他居然还记得她刚才做噩梦这件事情。
七海建人不置可否,等五条悟消失后就只剩下他和福泽清叶两人站在警察局门口。他的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看起来应该是线索一类的。
“这是上次案件的线索吗”她问。
尽管在别人看来福泽清叶她才度过了一个下午,但实际上大脑中已经涌入那过去的一个月记忆,曾经的记忆和新涌入的记忆互相交叉,让她有时候也会犯迷糊,至于这个案件,她也是只知道一点大概,具体的细节已经忘记。
好在七海建人也不在意她含糊的措辞,一边朝外头走去一边向她介绍案件的具体内容。
“目前已经可以确定是咒灵所为,而且在案发现场也发现了残秽。但在后续追踪残秽时出了点状况。”
他停下来,两人站在空荡荡的街口。
“什么状况”
“派去的咒术师都重伤而归,当然也有运气不好而丧命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铺直叙。
“接下来就是继续调查残秽咯”说着,福泽清叶莫名地背后一冷。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谁在暗处窥视自己,可就在她回过头看向昏暗的街角时那里是一片空荡。
是错觉吗
街角拂过一阵夜风,似乎卷起一片漆黑的衣角。
脚步声回荡在空寂漆黑的走廊上,身穿袈裟的男人在一扇门前站定,抬手扭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刚才干什么去了”浑身都是缝合线的男人朝来人问道。
“没什么,就是去散步而已。”
黑发男人从门口缓缓走入,室内温暖的光落在他的头顶。
光洁的额头上赫然印着一条缝合线。
作者有话要说 麻了
切身经验不要和傻逼理论。
艰难维持了一天的好心情就在晚上毁于一旦。
srds,生气的时候码字手速真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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