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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川取下指环, 微垂下眸子,近乎温柔的握住张止浪的手。
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转眼间,夕阳下, 小河边, 大片大片的紫藤萝开的绚丽,他们落在一棵十人合抱宽度的银杏树下,树上树屋外观干净但颜色陈旧。
暖橙色的阳光透过树屋的天窗将整个树屋照亮。
树屋的窗边有两架机甲模型。
“地方挑的不错。”张止浪意味深长抬头看了树屋一眼,眼底的寂寥一闪而过, 微微闭了闭眼。
故地重回,那些儿童时代已经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瞬间翻涌成浪。
除此之外, 被无意中诱发找回上校张止浪的记忆也席卷而来。
儿时并排睡下仰望苍穹数过星空。
后来也曾在星空下彻夜缠绵作乐。
他平地飞跃而起,一个手刀直接朝蓝川的面门劈过去,又在即将贴近的那一刻刀化为掌,拍向蓝川的脖颈。
这一掌下去,莫说是腺体被毁这等小事,就连脖子恐怕也要被拍断。
他的速度之快, 堪比蓝川开启位移异能。
蓝川闪身躲过,从容优雅的看着他。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在躲闪的过程中被树枝划了一道小口子,血液正在一点点往外渗。
他的背后是大片大片的紫藤萝,垂下来,似流动的紫色。
空气中弥漫着紫藤萝的香味。
“蓝川。”张止浪单手取下异能指环, 压着步子朝着蓝川逼近说“你猜刚刚原纪律部副部长躺在地上对我伸出手时,我想到了什么”
他将取下的指环在手中掂了掂,嘲讽似的弯了弯唇角,随手一抛。
“你要认真打,别想着只守不攻。”
“在想什么”蓝川裹着浓郁的悲伤笑着问。
“我想到了我小时候。”
“那时我刚被送到e街区, 初来乍到的小屁孩,年岁小,被人排挤欺负,常常被打,有一次下大雨,被人按在了泥里,打的完全站不起来,那时候我也是这样伸出手,希望能有人拉我一把。”
蓝川神色凝重。
“我以为并没有人牵我的手,是我一个人滚在泥潭里,全身湿透,又饿又冷,被养父母找回去后连着发了很多天的高烧。”
“我那时候很怨、很恨、很绝望。”张止浪说着对着蓝川打了一个响指。
异能波动。
紫藤萝的藤蔓飞卷,树屋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地面开始抖动,天空中飞翔的鸟俯冲向地面。
蓝川感觉自己的耳边传来一阵耳鸣,不适不过几秒,又恢复自然。
他毫发无损。
张止浪把他压在树干上,已经和他脸对脸,鼻尖贴着鼻尖。
一根半臂粗的树棍,头部削尖。悬在半空中,贴着张止浪背后的衣衫,只要再深一寸,便可直插他的心脏。
这并非蓝川所为。
他抬起手,还未能有所动作,手腕就被张止浪握紧按在树干上。
张止浪狡黠的笑了笑,锁着蓝川的手腕的手向上攀移,贴着蓝川的脉搏,修长的手指将蓝川紧握着的手插入挑开,露出掌心,掌心相对十字相和。
“你别想用异能,川神,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要耐心的听下去。”
树棍往内推进了些许,挑破张止浪上衣。
蓝川捏紧了张止浪的手。
现下他多的是办法摆脱窘境。
然而他不想。
张止浪满意的微垂头,柔软的发尖拂过蓝川的鼻尖。
滚烫的热流在空气中流窜,热流之上雪莲花开,清淡素雅。
张止浪望着蓝川的眼睛,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全是蓝川。
即便是已经分化成了一个aha,他的那张脸依旧精致的像个oga。
“那次发烧,我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蓝川,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吗”
蓝川蹙了蹙眉头,依旧沉默,撇了撇干涸的唇瓣。
张止浪知道蓝川这个时候心情十分不佳。
“梦到自己根本就没有被送到e街区,而是死在了自家的地牢里。”
“地牢里也是很冷、很饿、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药物,我以为那只是梦境,只是烧糊涂了,记忆出现的混乱。”
他盯着蓝川的脸,
蓝川脸色惨白。
“你的手心好冷。”
张止浪贴的更紧了一些,他继续说;“可是临死前母亲的哭声,父亲跪下的身姿总是我眼底一遍遍重复,梦境不会那么清楚。”
“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个幸运的人,有时候我又觉得我是个不幸的人。”
张止浪无名指在蓝川的无名指指根缓缓摩擦。
“e街区被镇压,那么多人只有我因为打篮球错过了保住了生命。”
“明明e街区被镇压的过程我并未亲眼目睹,可是不在你身边,便夜夜梦魇,那些哭嚎声就在耳边从未停歇,而冰冷的枪口早就对准我,我的神志目光早就涣散的枪口下。”
“我也以为那只是我的梦境。”
“然而,我烦躁时总是胸口绞疼,疼的生不如死,一阵一阵,时间久了,去检查却没有任何问题,我只能口袋中常备着含有一定止疼剂的咀嚼片。”
“可笑的是,我竟然对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吃咀嚼片这个事情一无所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张止浪红着眼看着蓝川。
蓝川微偏过头,回避他的目光。
“蓝川,你看着我。”
张止浪命令道。
“你或许不知道我无数次这样看过你的眼睛。”
“我也无数次觉得你也这样看过我。”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张止浪就是一个笑话”
“我的梦境都他妈就是事实,我就跟原纪律部副部长一样,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可是我自己没有记忆我不知道,你的异能时空改变,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会忘记。”
“我他妈不记得,我死在地牢的时候是你第一个冲过来抱着我的是你,也不记得那次我倒在泥潭里是你将我抱起来去送回家去,再自己一个人帮我打回去,更不记得e街区是你让五中校霸约宋昱带着我一起去打球,更他妈不记得,他妈的我在大学毕业后跟你有一腿。”
“我开的机甲是你设计的,我的军衔佩章是你戴上去的,他妈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个树屋,你和我的第一次完全标记,异能控制手环只有在找到伴侣并且完全标记之后才有指戒形态,所以我的异能对你造成不了伤害。
“你的异能中的位移速度,会无形中提升我的移动速度,我才会在还是个beta的时候,身体素质能赢的过aha,我他妈全部不记得。”
“然后你呢,组织要秘密追杀我,你一声不吭瞒着我瞒着所有人把我送到空间站去,打算处理一切,怎么了,怎么最后自己死了”
“啊,我问你话呢,啊,川神空间瞬移明明时空瞬移,除了能移动你接触过的物体,还能移动时间。你他妈瞒了所有人,包括我”他捏着蓝川的下颌,逼着蓝川直视自己的眼睛,泪水一滴滴从他的面颊滚落。
他知道蓝川必然是遇到了绝境,才会想出这样极端的办法。
这些年他一直在遗忘,而唯有蓝川背负着一切悄声前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很伟大很具有奉献精神”
“没有。”蓝川眸中亦带了泪光。
“去他妈的没有,去他妈的破碎的时空,那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使用异能改变了时空导致了时空的混乱与破碎,我还以为高中时代对于你而言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屁纯粹就是因为高中时代的我活的好好的,不需要你出手改变。”
“那么现在呢,川神,我记得改变的时空内不能重复改变。”
“你是用什么作为代价,让原纪律部副部长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复生”
“你别想糊弄我,我要听实话。”
“张止浪”
树棍又往前推了一寸,直贴张止浪的肌肤。
肌肤之下,心脏跳动。
他握紧蓝川的手。
猩红的双眼逼视蓝川。
“反正我死了也无所谓,你还可以改变时空让我活过来。”
“或者说,我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直面的伤害,你也没有办法。”
“蓝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解开了一个谜团。
希望大家不要觉得很突兀。
还有两个线索没有解开。
可能大家都不记得了,也可以猜一猜,是啥。
最后,摸一把暴走的浪浪,揉一把川川。感谢在20210618 18:00:4020210621 16:3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erah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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