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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面上从容自若, 实则在抽剑格挡时就心下一凉。
他现在已经不是天剑阁的顾渊了,而鬼狐族的鸢如绝不可能是个剑修,他这一动手就是暴露了身份。
但元婴修士的威压有如实质, 此时的情况由不得他再藏拙。
郁荼眼底隐隐带红,他手上缠着炼魂锁, 硬生生用手掌对上剑锋,修长的手指曲在剑身上, 一点一点将长锋扳开。
顾渊猝然收剑,在郁荼因为惯性略微停顿的这一刻起剑诀, 剑气直至郁荼命门。
“铮”一声, 炼魂锁缠上剑身, 郁荼眉眼锋利, 狠狠扯着锁链的一段向下扯去。锁链尖端高高扬起, 如蝎尾毒针那般,只待顾渊身形不稳时从后心刺入。
难搞。
顾渊眯起双眸,居然顺着郁荼的力道借力近身,就在炼魂即将下落之时, 撤手一掌拍在郁荼胸口。
两人下的都是死手,顾渊也是半分未让,这样近的距离,他当然能听见郁荼左肋折断的轻响。
顾渊
轻点啊,吐血了都
郁荼连退数步, 知道后背抵在石壁上才停下。他手肘向后抵在石壁上,死死盯着顾渊。脊骨线条微微弯曲, 那是个自然而然减轻疼痛的姿势。
他那样子不像是修士,更像是野性未消的兽类,仿佛下一个就要扑上来生生用牙齿撕开对手的喉咙一般。
顾渊敏锐地在郁荼表面的冷硬下, 察觉到了一丝恐惧。
他看着顾渊,像是勉力支撑起身体的幼兽龇牙咧嘴地恐吓笼外的人类,实则连身体都在微不可查地战栗。
洞穴极深,以至于两人此刻停下就只能听见对方的喘息声。顾渊突然明白了郁荼的恐惧来源于什么地方。
现在的郁荼太弱了。
弱得不正常。
在平原上时,那头妖兽接近元婴巅峰,而郁荼杀它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魔女口中的七殿下,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如果他手下的亡魂都只是练气筑基的修为,怎么可能会让驻守魔宫的双生魔都恐惧那可是修为堪比化神修士的上古血脉。
也就是说,平日的郁荼可以轻易虐杀同级修士,爆发时连化神中阶的都得退让。
天剑阁的路子向来一剑破万法,顾渊更是阵法剑法双精,在越级打怪这方面已是其中佼佼者。
但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而现在和郁荼的这场对战他应对得太轻松了。
顾渊甚至都没有拿出一半的实力,就已经能和郁荼占个五五开了。
想到外面的重重禁制,顾渊突然有了个猜测。
会不会是这人练功出了什么岔子,在固定的时间会虚弱下去。郁荼自己清楚,所以特意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安全屋。
这种事情在魔修里极为常见,更何况他现在身处魔宫,夺舍采补炼体尸魁这些诡术人人都会一点,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元婴修士,简直就是块扔进了狼群的肥肉。
但如果真是这样,就有得谈
顾渊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尖对地,是个随时可以动手又放松的姿势。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为今之计只有稳住郁荼和杀死他两条路可走。顾渊暂定第一条,毕竟郁荼只是
“殿下,咱们谈谈”
他这边话音刚落,炼魂已然冲向顾渊面门。郁荼用行动表示拒绝。
“你们魔修是一个个都有沟通障碍吗”顾渊笑了下,在实力上占据优势之后,他也放松了些。
以剑为支撑的刹那,腾空而起,抬手斩向炼魂锁。剑尖在地上划出深深一道,磅礴的剑气被炼魂锁撞开,散在石壁中,到处都是扑簌簌落下的粉尘。
和法修打斗时的绚烂景象不同,两人皆是杀器,一时间,不大的洞穴里,铮铮剑鸣寒光流转。
顾渊缓缓蹙起眉,他怎么感觉这个魔修似乎神志不清
郁荼的招式几近狂乱,最后几乎是以身体本能在做抵抗。
顾渊后撤数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细细打量他
这人是神志出了问题吧。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他轻轻是松了口气。
无论是当初的顾渊还是现在回顾记忆的顾渊都松了口气。
灰狐狸摇了摇尾巴,神志尽失意味着郁荼在清醒后根本不会记得他其实是个剑修。
可以留他一命。
他身上还穿着鸢如藕色的罗裙,此时从前襟到下摆都被溅上了红梅般的血迹,来源于此时半跪在他面前的魔修。
其实顾渊在发觉郁荼没那么强以后就留了手,但这位动手时的路子简直可以概括成以命换命。
“你真的凶死了。”狐女娇娇弱弱的抱怨,而洞穴中除他之外的第二个生物却根本不会给回应。
炼魂从在地上咯咯地想着,和它的主人一样,伺机进攻。某一刻,已经靠近顾渊的尾端闪电般凌空而起,眼看就要绞上他的脖颈。
“四方”顾渊抬手。
整个洞穴中,错落杂乱的剑痕同一时刻发出微光。
以他为中心,覆盖的这一小片空间内时间几乎停滞。郁荼瞳孔微缩,炼魂停在半空,却再难寸进。
“锁神。”
“请白虎。”顾渊张开五指,陡然下压。虚空中,一头由符文凝结的半透明白虎显出身形,在下落的瞬间,将前爪重重压在郁荼后背。
那一瞬间,顾渊就放下了心。刚才每一次进攻,他都将灵力灌入剑诀,生怕郁荼察觉自己的准备。这个阵法什么都好就是前摇太长,差点栽在这。
阵中的魔修不可置信地被压向前,紧接着一点一点弯下膝盖。
“唔”郁荼勉力仰头,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不愿意彻底趴下去。
即使他不了解这个阵法,也清楚,只要他接触到地面上的阵法本身就会被彻底束缚,再无反抗的机会。
顾渊喘了口气“躺着吧,反正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郁荼还在挣扎,但即使是已至元婴,面对顾渊自己琢磨出来的四方锁神阵也太勉强了些。毕竟这个阵法就如同它的名字,镇压神灵。阵中不看谁修为更高,只评判谁对天道法则的利用更为透彻。
顾渊就像是一个开着坦克的小孩,任由对面是杀手还是特种兵,他只需要开一炮,一切就结束了。
“不”
郁荼嗓音嘶哑,像是发声的那片已经干涩到出血了一样。他十指抠在地上,全凭肉体强度在石壁上抠出十条指痕。
他就这么,硬生生将自己撑起来了一点。
白虎前爪微微向上了一点,郁荼看着顾渊,眼底满是凶戾,虽然狼狈,但带着不容轻视的不屈。
顾渊垂眸,接着,手心向下狠狠一压。郁荼的身体撞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死死盯着顾渊,像是最后的挣扎。
你他妈下手轻点啊顾渊自己现在回看这一幕,简直要心疼死了。四方锁神阵可以请四方神兽,白虎监兵,下手是最重的。
顾渊知道自己当时是为了万无一失,但就恨不得赶紧把人从冰冷的地上抱进怀里好好安抚。
气死了气死了。
怎么这么狗。
顾渊你当时是给郁荼下了什么咒才能把人骗到手的吧。
顾渊手指微微收紧,收剑入鞘。
“这阵法还是第一次用在元婴尊者身上。”他说着,走到郁荼面前蹲下,“多谢七殿下替我试招了。”
郁荼眼底空空荡荡,顾渊盯着看了一会,没忍住伸手在人脸上戳了一下。
如果倒在这里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顾渊都不会有现在这种负罪感。但颜狗的世界就是这样,即便分得清楚利弊,也会为大美人心折啊。
郁荼侧脸露在外面,浸着冷汗和血液,原本竖起来的青丝也被剑气割得散乱下来,一缕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发雪白。
也许是下意识知道自己在被制住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顾渊靠近时,他就垂下了眼皮。带着薄红,遮出一片阴影。
整个人,惊心动魄。
“怎么感觉我欺负你似的。”顾渊无奈,有些心虚地帮人理了下头发。
他手指刚刚碰到郁荼,这人都抖了一下。若不是有阵法在,都能退到角落里缩着。
顾渊当然不能理解郁荼的心情,他出生天剑阁,同门弟子之间相互斗法叫指点,大家都是点到为止,关系好的还能相互喂招。
就算是在试炼中遇上外门散修,也鲜少有人下死手。
修仙者慎杀戮,为了一场比试或者一棵药草给自己添上心魔劫是万万不划算的事情。
但魔修则截然不同。
越是修魔越是暴戾冷漠残忍善妒,如果顾渊见过魔修宗门之间的大比,就会明白什么叫做举世皆敌。同门师兄弟只要上台就是以命相搏,经常几天下来血染擂台,蚊蝇不散。
更底层的魔修聚集地甚至有生食血肉的。
这些顾渊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能接触到的魔修还只是经常和天剑阁打交道的那些。他们的功法已经改良过了,像是合欢宗,御兽门这些,只是形式放浪些,本质还是人修。
而魔宫的这些,很多已经是半魔了。
郁荼生长于这里,甚至见过妖魔族的下属为了疗伤,直接在长廊上虐杀自己的同族。他永远记得那头魔狼满嘴鲜血望向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个摆在盘子里的小点心。
即使他是魔君的儿子,也会有无数觊觎他的恶心眼神每时每刻围在身边,只等着他落单时将算计好的想法付诸实践。
所以,在被制住的一瞬间,郁荼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
应该自爆的,他想。
郁荼的思维有些散乱,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他有什么疏漏吗
是他的那些兄长派来的人吗那自己大概会肢解炼成丹药
突然
顾渊正仗着人半昏迷小小地吃豆腐。
本来只想探一下这人的脉,结果那丝绸般冰冰凉凉的触感太好,没忍住就多摸了两下。
其实也没有多放肆,灰狐狸只是伸爪子从下颌摸到眼角,瞬间感叹一下天道的偏爱而已,这就打算起身,等人醒再说。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郁荼猛地吐出一口血。
顾天剑阁首席大弟子渊
顾郁兔子饲养员渊
顾渊茫然地看着溅上自己鞋面的殷红液体,又看向郁荼。
“你”顾渊连忙伸手去试他鼻息,微微蹙了眉。
怎么回事
四方锁神阵只是看起来吓人,但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镇压阵中人,根本不可能伤了郁荼,顶多就是让他的心脉乱一点。
但都是元婴修士了,根本不会造成影响。
顾渊一手按在郁荼的颈侧,这次直接将自己的灵力深入检查。昏昏沉沉的郁荼几乎用全身在表达抗拒两个字,顾渊在人身边的地上轻轻拍了下,“别动。”
却没想到这一声小小的拍击声直接吓到了神志不清醒的郁荼。
从顾渊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沾血的唇微微翕张,断断续续,用唇语都读不出他在说什么。顾渊收回目光,手下正将自己的灵力蔓延至郁荼的心脉和丹田,没有心神去管他在说什么。
“你们魔修都这么野的吗”顾渊震惊地收回灵力,想也没想就扯了四方锁神阵,“你居然直接吞了妖兽内丹”
就是郁荼在平原上收的那两头妖兽的内丹,此时驳杂狂躁的妖力正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的经脉全部撞碎。
这下顾渊算是知道洞壁上的那些爪痕是怎么来的了,这人大概是很久之前就在用这样的方式提升修为。
妖兽的内丹中含有最精纯的五行之灵,若是提取出来化解其中的戾气和草药精华炼成丹药服下,对于修士来说大有裨益。
当然,如果直接吞下也是可以的。这种方式怎么说呢,类似一个人不会游泳,就直接把他扔进水里。确实在生死之间逼出来的潜能和技巧肯定是最高明的,但绝大多数时候,这人肯定会死。
而郁荼就在做这个,硬生生用魔气在体内淬炼妖丹,以身化炉。
而刚才顾渊用四方锁神阵困住这人的时候,郁荼体内的魔气完全不能使用。于是就只能靠着身体硬生生扛着,要是顾渊再发现得晚一点,他这边就得爆体而亡了。
顾渊你们魔修人少是有理由的。
他在心中默默腹诽,手上却丝毫不慢,几下勾画,就在地上设了几个温养经脉的灵阵,又从储物袋中拿出几朵魔花将灵阵转成魔阵。
一时间洞中魔气含量明显上升,应该能让郁荼舒服点。
顾渊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也好喂药,但郁荼一点都不配合,他应该全身都如虫咬蚁噬,却还勉强向后躲了一点,仿佛只要让顾渊碰到,就会万劫不复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倔。
顾渊无奈,但人现在成这个样子还是自己的锅,只能一点一点安抚。
“我先帮你疗伤好不好,再不吃药你就要死了。”
说着,他按住郁荼的左肩,想要将人先抱起来。
“”
郁荼其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体内冲撞的妖力已经将一些细小的经脉撕裂,他的指缝眼白都开始溢出血红。即使这样,濒死的蛇族还是用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蜷缩起来,拒绝别人的触碰。
“郁荼”
“”
顾渊这才察觉不对,稍微伏下了点身去听这人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
“别碰我别打我滚别打我”
郁荼大概是察觉了顾渊的靠近,近乎恐惧地呜咽一声,血红的眼中湿漉漉地淌下来,他脸侧贴在冰冷的石面上,泪水积在那里,潮湿地晕开一片。
狼狈脆弱,所有顾渊从没想过能放在郁荼身上的两个词。
但此时的他就是这样。
顾渊想要去碰他的眼睛,那里的眼白已经完全是血的颜色了,顾渊怕他后面会瞎。但手指停在半空,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向前。
“疼”
“我好疼”
“滚开好疼啊”
万魔界入口处,这里和边界隔着一条无名河流,从不见明媚阳光的河水只是灰色,毫无生机的灰色。
但今天,从船上洒下的大片鲜花给这条河增添了一抹亮色。
不是赶路时常用的灵舟,狐族的来人坐的是一座极为华美的画舫。从薄雾中地驶出时,如同一位袅袅婷婷过来的美娇娘。
数位狐族侍卫站在船头,大概是看见了等在岸边的郁光风,立刻有人进去传话。
不多时,一人撩起帘子走了出来,慢束罗裙半露胸,朱红色的外袍敞着下摆极长拖在地上。胡玉施漫步走到画舫边,白生生的手臂缓缓搭在木栏上有些慵懒地朝岸边的魔君之子笑了下。
“殿下,这是玉狐族的小公主。”郁光风身边有人提醒道,“其实夫人更想让你娶蛇族的柳嫣然,本就是母族,若是能亲上加亲”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郁光风面上带笑,轻轻向后仰着说道。
“属下多言了。”那人退下。
郁光风重新看向远处愈发靠近的画舫,目光几乎无法从胡玉施身上移开。修炼了媚术的狐族即便容貌普通也足够引人注目,更别说胡玉施本就样貌极佳。
不知道比之前那只灰扑扑的狐狸强上多少倍。
这样想着,郁光风心中嗤笑了一声。
画舫轻轻磕在岸边,胡玉施低头牵起罗裙,露出一段优美白皙的颈项,缓步走下台阶,行至郁光风面前。
“殿下。”胡玉施盈盈一拜,轻声漫语,轻易就让人响起晨间鸣叫的黄鹂。
郁光风抓了吧折扇在手上,轻轻在胡玉施手腕下施力,“不必多礼,你也是狐族的公主,无需对我行礼。”
他状似斟酌了片刻,轻轻笑道,“听闻公主殿下名玉施,我就叫你施施可好。”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什么意思,自不必多言。
胡玉施抬起美眸在郁光风脸上一转,羞涩地垂下了,“自然是好的,殿下想怎么叫都可以。”
“你叫我光风就好。”
“叫殿下就好。”
两人带着的属下侍卫在后面跟着,有赶路的法器也不用,两个人就相伴着向前走去。
郁光风早就听闻狐族幼女的美貌,在心中记了不少能拿出来说的趣事,胡玉施也乐于捧场,一时间两人笑语阵阵,仿佛已经结为亲眷一般。
“对了殿下。”胡玉施不经意地提起,“您有没有见到我族的鸢如啊本来是让她跟我一起来的,但鸢如妹妹太倔强了,非要自己赶来。”
“我当时也没太在意,手下人看得不严,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知去向。
族中长辈在来之前就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她。这万魔界凶险万分,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要被罚的。”
郁光风闻言在心中对顾渊更加轻蔑,面上却赶紧安抚胡玉施,“之前在来的路上碰见,已经让我七弟把人带回去了。施施不必担心,但若是下次她还乱跑,你直接丢下就好。”
他明显是向着胡玉施的,这个时候哪怕是寻常女子也该表现出几分欣喜,谁知胡玉施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
“碰上了”胡玉施将这三个字咬住,眸底有一点被掩饰的很好的不可置信。
郁光风毫无所觉,“嗯,现在已经在魔宫了,你回去就能看见。”
胡玉施余光向后一扫,她的贴身侍女很明显也是听见了这番话,此时脸色苍白。
“施施”郁光风唤道。
胡玉施用羞涩遮掩自己的行为,“我替鬼狐族多谢殿下了。”
“哪里的话。”郁光风抚上她的柔荑,“以后,该是一家人了。”
胡玉施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将自己羞红的耳尖展示给郁光风看。
一时气氛刚好,柔风阵阵。
另一边,原本郁荼只在洞穴里留了一盏灯,光线昏暗,仿佛是什么妖兽盘踞的可怕巢穴。此时,财大气粗的灰狐狸鸠占鹊巢,直接按了两颗脑袋那么大的东海千年蚌珠在上面。
地上长长短短的玉瓶散了一地,只看其上隐隐流转的丹气便知价值。
顾渊已经把人抱进软枕里了,巨大的两米多高的软枕,郁荼靠在上面连气质都温和了许多。这还是他放在长留阁给自己闲暇时趴着看书用的,还好带出来了。
魔界真是不会养人,宫殿造的穷酸也就算了,人也不会照顾。看郁光风就知道魔君的底子应该不怎么样,还不知道其他几个太子长什么样,估计也就郁荼一个好看。
都这样了,好不容易出了个世间难有的绝色还不好好珍惜
再不珍惜我带天剑阁去了。
顾渊手下一顿,叹了口气。
又美又惨又强,就像是对照着他的喜好长出来的一样,他能怎么办。
将手中调好的药液盛在玉碗里,顾渊走回软枕边。
他已经给郁荼调过心脉了,多多少少让那张象牙版雪白细腻的脸上带了点血色。目光在这人手上一转,顾渊又叹了口气,又有些好笑。
刚才把郁荼从地上抱起来可不容易,哄是没有用的,那个时候郁荼大概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用法术也是没有用的,不知道这人经历了什么,反正只要一有灵力波动靠近,大美人就疯了一般地挣扎反抗。
他倒是伤不了顾渊,但总能把自己蹭出一身伤。
还是顾渊最后发现的办法,得拿软被把他包起来,才会安静。
想想也是好玩,那么凶那么冷的大美人居然会喜欢这些软软绵绵的东西。
郁荼玉兔,没给起错名字。脆弱的时候,就真跟小兔子一样。
顾渊将碗送到郁荼唇边,小心地掰开下颌一点一点地送进去。
扶在人手心的手一点一点在体内牵引药力,让药液包裹到所有受损的经脉。
在顾渊的估测中,郁荼怎么也得再昏个半刻钟,但他还是错估了郁荼的本能。
伤势恢复一半时,郁荼稍稍挣扎了下。
他就像是沉浸在梦魇里的幼兽,躲不开也无力抵抗。他一直跑一直跑,但身后的魑魅魍魉只是窃笑这注视他的窘态,是不是动手在他身上填上一道新的伤口。
好疼啊别碰我都离我远一点
我
然后,他撞进了一片软软暖暖的云里。
当感知回归的一瞬间,郁荼下意识屈指,想要去碰自己的炼魂锁,却直接碰到了自己的掌心,什么都没有。
不安的情绪陡然袭上心头,还没等他起身,就被人不容置喙地按了回去。
有些明亮的光线刺入眼中,才受过上的眼球各位脆弱,立刻就被逼出一份湿润。
“这么快就醒了啊。”
有些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人反应迅速,侧身跨坐在郁荼的腰间,一手将他双手按在头顶,一手将玉碗抵在他唇边,里面剩余的药液晃了一下,眼看就要全部流入郁荼嘴中。
一副强买强卖的架势。
这是什么
郁荼就要挣扎,但整个身体软成一片,根本不知道在醒来之前吃了什么。
“哭也没用。”狐女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调侃,“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吃药还要别人哄吗”
郁荼冷厉的目光割在顾渊身上,死死咬住牙关。
狐女看着那双湿润的黑瞳,红晕未消此时又染上了水汽。
他突然就想起了刚才被四方锁神困住的郁荼,引颈待戮,又隐秘地期待谁能来抱抱他。
于是郁荼得到了第一个安抚的亲吻,落在他薄红的眼梢。
灰狐狸摇了摇尾巴,趁着郁荼愣神时,手下毫不留情地将药全都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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