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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溯一路神魂不守地靠着半罐子冷静把车开到医院时, 顾雅丽和夏舜尧也刚好赶到,心急如焚的女人第一个从出租车上下来,后背溻得汗湿, 直奔住院部疾走, 又蓦然想起什么, 回身搀住不紧不慢下来的老太太。
“不要慌, 等等小溯, 现在人联系不上,你连孩子住哪儿个病房都不知道,我们进去也是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老太太话音刚落, 瞧见一辆熟悉的车不要命地开过来,擦着马路牙子的边堪堪刹住,惊呼, “小溯哎哟这孩子, 咋把车开这么快,太不小心了”
一边埋怨一边朝姜溯走去, 还没到跟前, 身形快如残影的男人已转瞬掠过他们,似乎根本没留意到他们也在附近。
“快, 给你哥打个电话。”顾雅丽急得恨不能和姜溯一样跑起来,却因为老太太走不快,只能催促夏舜尧。
电话刚响一声, 姜溯接起来,这才知道顾雅丽她们在身后,强压着焦急返身和她们汇合。
一路上,老太太喋喋不休地说他开车问题,姜溯没时间搭理,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怎么找到夏昭南上,问过护士,被叮嘱过不能随便和媒体暴露夏昭南住院信息的护士婉拒,姜溯耐心全无,直接亮出证件让对方带路。
电梯停在七楼,打开的一瞬,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各种不知名的难闻气息瞬间涌入,不明显,却因着这股只属于医院的味道教人不安。
姜溯一眼就看到长廊尽头的保镖,黑衣黑裤,身形肃杀,和惨白的墙鲜明对比。
一直吊在热锅煎熬的心就再度往下沉了沉。
“我姐会没事儿的吧这咋还用上保镖了呢,乍看跟黑客帝国似的。”找到在哪儿后,几人都安静下来,夏舜尧在闷得快要窒息的空气里忍不住开了个句玩笑,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来缓解心里同样担心的要死的情绪。
没人搭理他。
顾雅丽搀着老太太,紧紧跟在姜溯身后,每走一步,都是又煎熬又踟蹰,来之前,满脑子都想快点见到孩子,真到这一刻,反而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不忍看到夏昭南在病床上受苦受累的折磨。
李优正靠着墙打瞌睡,忽然感觉到有人过来,一抬眼,就见一个帅得堪比明星的男人停在她面前,深眸挺鼻,气质冷硬,即使和她隔了些距离,身高带来的无形压迫依然教人不敢直视。
“夏昭南是不是在这个病房”男人开口,低音炮,音色性感,却莫名极冷。
李优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姜溯迟疑,不确定夏昭南身边的工作人员是否知道他,但看看身后同样不适合自曝身份的夏家人,只好开口“她哥。”
出乎他意料,女生没有追问就相信了他,态度比之前友好不少“南南姐房间里有人,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
姜溯在她的带领下停在门口,透过一扇小小的窗户看到病床上的姑娘,一直悬着的心蓦地抽紧,钝器凌迟的疼。
姑娘脸色苍白,小而精致的巴掌脸清瘦,往常嫣红的唇此刻几无血色,黑发凌乱而身形单薄,睫毛上似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脆弱如暴雨后花枝飘零却依然倔强兀立的孤树,摇摇欲坠。
姜溯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冲进去,听到屋里传出的细碎而清晰的交谈,猛然刹住脚。
“医生说,我这次伤到脊椎,估计下半辈子都没法再跳舞,而且”不到一秒的停顿,外面听着的人却觉如一年那么漫长,顾雅丽难以置信地紧紧抓着夏舜尧的手,眼睛大睁,看不到屋里,只能通过姜溯的表情来判断,然而,所有情绪都封闭起来的男人一动不动,余留他们死一般的沉寂。
“医生说,我这种情况很难痊愈,得看我这个月能不能下床,如果能,以后坚持复健估计还有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但别指望能跟你们一样照顾自己,要是下不了床”
顾雅丽死死捂着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夏舜尧也眼圈红红,扶着脚步踉跄的顾雅丽,狠狠地揪了把自己的头,就连一直坐在旁边捻佛珠的老太太,闻声也忍不住叹了声气“这孩子,命苦啊”
里面人还说了些什么,已经无人关心。
顾雅丽被夏舜尧扶着坐到长椅上,精神恍惚,正不知该如何进去面对夏昭南,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溯开了口,只说了一句话“不管南南能不能恢复,以后我照顾她。”
几人惊愕。
顾雅丽呆呆地看着掷地有声不像开玩笑的姜溯,心里五味杂陈,回过神后,下意识看向老太太,果不其然,老太太瞬间沉了脸“不行瞎逞什么强,她有亲妈有保姆,几时轮得到你来照顾就算没人管她,你能管她多久这一看就是需要长期有人看护的体力活,你在这大言不惭地往自己身上揽什么责任,胡闹”
“没胡闹。”姜溯语气平静,自始至终都注视着病房的黑眸沉如墨石,“我刚说了,不管南南能不能好,我照顾,这辈子,我不会再把她交给别人。”
老太太气得发抖“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她哥以后结婚生子都会有自己的家庭,带着个累赘还怎么结婚”
“那是我自己的事。”姜溯不愿在夏昭南面前和家人吵起来,直起身,“别再说南南是病人是累赘这样的话,她和我们一样,以前一样,以后也会是。”
说完,将目光从病房门口收回,对上家人神色各异的目光,沉声道,“一会儿进去,都别提刚才的事,南南不想让我们担心,她不说,就别提。”
老太太气得胸口疼,不明白她这个脾气倔性子又冷的孙子怎么偏偏在这件事儿上犯轴,非要照顾一个和他毫无血缘的领养妹妹当警察当糊涂了吗什么该管的不该管的都往自己身上揽
顾雅丽擦去眼泪,极力控制着情绪安抚老太太“您别生气,小溯这孩子就是面冷心热,俩孩子在一起生活过那么久,肯定有感情,他就是担心没人照顾南南,您放心,有我,我会照顾南南,我明天就回医院办内退,以后南南的事都交给我。”
老太太郁气稍解,看着顾雅丽“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这孩子有自己的妈,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该尽的责任都尽到了。”
顾雅丽眼圈又泛了红,她何尝不知道夏昭南和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可这孩子从刚生下来就跟着她,她一口米糊一口奶粉地喂大,早把夏昭南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现在出这么大的事儿,无异于从她身上又剜掉了一块肉。
“没事儿,别人照顾南南我也不放心。”顾雅丽苦涩地挤出一丝笑,“她妈一直在国外,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回来,而且也不一定有我了解。”
“妈,我和你一起照顾我姐。”夏舜尧仿佛突然长大,懂事儿不少,被顾雅丽欣慰地拍拍头后,小声说,“我觉得我哥做得特别对,本来就该照顾啊,我们是一家人,遇到事儿了怎么能丢下不管,等我长大赚了钱,我帮我哥一起照顾我姐。”
话音未落,被顾雅丽狠狠呼了下后脑勺,“说的什么话”
夏舜尧委屈巴巴地瘪嘴,不懂他妈怎么脸变这么快。
于轶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瞠目结舌,被自己上赶着求来的「负担」压得心里叫苦不迭,许久,才堪堪维持住往常风度,看向脸背对他默默抽泣的夏昭南“昭南,你说的都是真的”
夏昭南点点头,心里默嘈她腿都掐紫了,还不赶紧儿滚。
下一秒,仿佛听到她心声的于轶站起身,极力装得若无其事地说“昭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好好养伤,一定可以恢复的。”
夏昭南转过头,凄凉一笑“谢谢,我会努力的,希望我这次能运气好一点,你也知道,我们团最近接二连三出事儿,每个人都很害怕,就在你来之前,宫灵刚去寺庙烧香,说要求佛保佑,也不知道我们得罪谁了,最近凡是和我们见过的都出了事。”
于轶脸色骤变。
混娱乐圈的没人不迷信,为了红的怕竞争对手陷害的,处处小心,生怕自己被人拿捏住运势,这会儿猛然听夏昭南提起这一茬,于轶愈发心慌,再也呆不下去,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和她告别“昭南,别瞎想,可能就是碰巧了,那什么,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急匆匆出门,因为走太快,推开门时完全没发觉旁边站的有人。
“喂,我这周末是不是有半天休息帮我买张票,就我常去的那个地方,对,老样子,记得帮我请个住持”
姜溯靠墙站立,眼前掠过一股浓烈的古龙香,有些熟悉,他蹙眉,没时间细看打着电话匆忙离去的男人背影,大步进病房。
夏昭南撕掉狗皮膏药,神清气爽,感觉这会儿心情好得能干两碗饭。
正要喊李优,一阵风涌进,紧接是一声熟悉而带着颤音的“南南”。
夏昭南抬眸,最先看到的就是走最前面的姜溯,欣喜,面色冷峻的男人大步走到她床前,一句话都没说,直直看她的眼却仿佛藏着无尽胜过语言的情愫,手即将碰到她的一瞬,硬生生忍住。
“南南”
夏昭南这才看到他身后的顾雅丽,慌忙把视线从姜溯身上移开,惊讶“妈奶奶小尧你们怎么过来啦”
顾雅丽眼睛通红,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这孩子,出这么大事儿也不告诉我们,电话也不接,还是小尧看到新闻才知道的。”
夏昭南刚才睡觉,吩咐李优把她手机调了静音,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自责“我没啥事儿,就是摔了一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几人一怔,对视一眼,不确定夏昭南是不是为了安慰他们才这样说,顾雅丽颤着声问“真不要紧医生怎么说的那新闻里写你从好几米高的台子上摔了下来,都晕过去了,你别骗妈。”
夏昭南笑着点头“真没事儿,媒体报道都夸张,那台子只有一米多,没几米。”
姜溯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夏昭南的眼,似在判断她有没有撒谎,片刻,转身出去。
顾雅丽悬在空中的那颗心终于放下,喜极而泣,背着夏昭南飞快抹去眼泪,扭过头后,故意板起脸训道“那也不能瞒着我们,以后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告诉妈,别让我们只能从新闻里知道。”
夏昭南乖乖点头,伸出手替顾雅丽擦去脸上没能抹掉的泪痕,心里酸甜。
她们明明不是亲母女,顾雅丽为她付出的却远远超出血浓于水的亲情,她又怎么忍心报忧让她难过。
“姐,你吓死我们了,刚才我们在外面听到你和人说可能下不了床,都快哭了。”夏舜尧心直口快道,“连你下半辈子的归宿都顺便给你安排好了。”
夏昭南一愣。
这才知道顾雅丽为什么进来时眼睛就那么红,愈发自责,“没有,我骗那个人的,我真没事儿,不信,我现在下来给你们走两步。”
说着,就要强撑着坐起身。
顾雅丽连忙按住她,把她按回床上,仔仔细细地给她掖好被子“没事就好,以后别拿自己的身体随便开玩笑。”
夏昭南乖乖点头,知道自己刚才做得过火,把始作俑者罪在心里又痛骂了一顿。
“行了,人没事儿就行,都别在这杵着,让南南好好休息。”老太太不慌不忙地转着佛珠,起身欲走,忽然顿了下,“小溯呢”
环顾四周,哪儿有姜溯的影子。
“去洗手间了吧,”顾雅丽随口道,见老太太打算走,吩咐夏舜尧,“小尧,你送奶奶先回去。”
老太太蹙眉“给小溯打个电话,让他送我。”
顾雅丽迟疑,看眼夏昭南,姑娘素着一张白得惹人心疼的脸,懂事地说“妈,你和小尧也一起回去吧,我没事儿,有助理照顾。”
顾雅丽叹声气,拿手机联系姜溯。
还没接通,人从外进来,目光先是越过几人径直看向夏昭南,停了几秒,这才注意到老太太已经打算走,侧身给她让路。
老太太看他“你不走”
“嗯。”姜溯直接拿手机准备给她叫车,老太太脸沉了沉,“一群人都在这杵着,又帮不上什么忙,净给人添乱。”
言罢,不由分说地做了决定,“小丽留在这,小尧跟我走,小溯开车。”
顾雅丽停下脚,工具人夏舜尧乖乖跟上去,唯独姜溯站着没动,熟视无睹地叫完车,对顾雅丽温和道“婶儿,你陪奶奶一起回去,我留在这。”
老太太脸色瞬间不大好看,夏昭南见姜溯数次忤逆老太太的决定,挣扎着要起来,对他摇摇头。
姜溯人在门口,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夏昭南动静,她刚动了下,就被疾步走过来的男人按了下去,“别乱动。”
低垂看她的眼沉沉,把手从她肩膀上移开给她盖被子,夏昭南慌得恨不能当场来了隐身术,生怕家人看出俩人的亲密。
好在姜溯还知分寸,盖好后就转过身,对盯着他的六只眼睛说“我一会儿就得回队里,这段时间都没法过来,南南受伤,我是她哥,不可能连看都不看她。”
一段话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老太太脸色这才缓和,顾雅丽出来打圆场“小溯说得对,轮流照顾嘛,我和小尧时间充裕,可以多来照顾南南,小溯就安心上班,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希望南南能赶快好。”
一通无人在意当事人意见的照顾权争夺后,老太太和顾雅丽夏舜尧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夏昭南被姜溯一语不发地拿眼睛盯着,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她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儿吧她哥为啥看上去不太开心难道刚才的事儿惹他吃醋了不对,她哥都不认识那个狗皮膏药,更不知道狗皮膏药在追她,怎么可能吃醋。
夏昭南没见过姜溯吃醋的样子,更不觉得这个词儿能和她哥扯上关系从她认识姜溯的第一天,她哥就是人冷话少么得感情的酷boy,能喜欢上她已经是她迄今百思不得其解的奇迹,还会吃醋想想都和他不搭。
总之,不管她哥现在为啥沉着张脸,先笑总归是没错的。
夏昭南对姜溯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甜的笑。
她哥却不为所动。
反而哼了一声,丧心病狂地捏住她脸,左揉揉右搓搓,像玩面团,“身上不疼了”
夏昭南“”
美人计宣告失败,老老实实回,“疼。”
本来只有身上疼,现在被他捏得脸也不舒服,好气。
“我以为你不疼了。”男人松开手,慢悠悠地拖长音,一只手撑在她枕头上,倏忽逼近的气息和眸光危险十足,“夏昭南,长出息了啊,会骗人会隐瞒,你打算藏着这些我不知道的事儿,瞒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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