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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觊觎(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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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停电后, 夏昭南很长时间都躲着姜溯。

    起初是不再和他坐同一趟公交,在他起床之前就先出了门,男生有史以来第一次迟到, 进教室后却什么话都没说, 她不敢看他, 整整一天都在逃避他视线, 俩人之间的交流一夜返回远古, 没有语言,只有偶尔她出去时他就会自动站起来给她让路的肢体默契他们是教室里地理位置最近的同桌距离,却比身处对角线的同学离得还要遥远。

    然后是晚自习, 她拖到所有人都离开才出门,在公交站远远看到男生,折返身, 把自己藏进街边黑暗的树影, 绕长路去坐地铁。

    她不再去蹭他的宵夜,从舞蹈班出来偶遇他时, 也会倏然低下头, 假装没有看到他。

    立夏过后的燕北如此明媚,可夏昭南的心却像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阴影随形。

    一周后周考。

    夏昭南成绩首次跌出前三,被老师谈话,只说了句自己近视, 而后将座位调到了前排。

    回到教室。

    男生独自坐在座位,没有学习,一双深黑的眼沉沉看她,见她收拾书,手里转着的笔倏地一凝, 跌下来,刺耳地撕破几近窒息的空气。

    俩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夏昭南收好书后,先拿去唐丝羽旁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还在高兴“啊啊啊南南,你终于过来陪我了,没有你同桌的日子我学习效率都低了好多”

    夏昭南苦涩地挤出一丝笑。

    回身准备搬桌子,却见男生已经帮她搬过来,和唐丝羽的桌子对齐,而后把她剩下的东西一并拿了过来。

    全程没有交流。

    夏昭南心脏一颤。

    攥着笔袋的手缓慢地收紧,被尖锐的凸起硌得生疼。

    正值晚饭时间的教室空荡,男生坐在只余他一人的座位,夕阳的光穿透玻璃,照在他单薄又清瘦的长身,一如他刚转学来时的情形。

    没有同桌。

    只有他。

    那天晚上,夏昭南在舞蹈班外再次偶遇姜溯,已经很长时间都接受她的无视,只默默跟在她身后陪她回家的男生拦住她,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暗哑,“为什么躲着我”

    夏昭南一颗心无助地下坠。

    在本就堕落的深渊愈发进退维艰。

    她要怎么回答他。

    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她对自己的「亲哥哥」产生了难以启齿的情愫,无耻又卑鄙地贪恋他对她的每一次好,觊觎而罔顾情理地想要索取更多,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溺水的人抓到脆弱的浮萍,浮上来时,摇摇欲坠的欢喜,沉下去时,绝望得喘不过气。

    她怎么可以,喜欢上自己名义上的亲哥哥。

    夏昭南祈求地避开他视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因为那天晚上”

    这句话仿佛致命的烟火,照出夏昭南心底所有不堪的起源,她胆战心惊拼命隐藏的情愫就这般无遮无拦地暴露在天光下,是她此后自欺欺人一辈子也无法否认的事实,她绝望而崩溃地逃离朝她走近的他,想要否认,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好拼命摇头,在可以发出声音时,颤着声,自相矛盾地恳求,“我们把那天的事忘掉好不好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明知过去永不可能修正,依然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逃避现实。

    男生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长身绷紧而清瘦,逆着光,年久失修的路灯在他身后落下一道几近融入黑暗的影子,无以言表的孤寂,直视她的深眸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许久。

    他哑着嗓子,说了句“好”。

    一切回归最初的。

    陌生,疏离,冷漠。

    谁也不认识谁。

    无人知晓夏昭南心底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永世不能宣于口且日日夜夜折磨她的对自己「亲哥哥」的觊觎,不见天光,情理不齿。

    一如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和独来独往的姜溯之间,曾有过短暂的亲昵。

    这世界上无人替代,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曾在孤独中彼此靠近的相依为命。

    52赫兹的鲸,与不受重视的小鱼。

    六月的一天,班里一个同学过生日,请他们去唱歌。

    乱哄哄的包厢,男孩和女孩们挤成一团,游戏,玩闹,切歌,抢麦。

    她和姜溯坐在一个长沙发的两端,格格不入,各自沉默,中间横亘着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唐丝羽过来问她想唱什么歌,她摇摇头,抬眸的一瞬,似隔着喧嚣的人群感觉到某道熟悉的目光,隐秘而安静,她不敢回望过去,亦不敢教他看出自己的情绪波动,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色包装的可乐。

    很苦。

    赵馨儿在唱着一首描述恋爱的小情歌,含情脉脉的目光正对着姜溯,“你说的,我都愿意去,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欢快甜蜜的曲调洋溢在人耳畔,不少女孩小声哼哼地一起跟唱,又借着光线的掩护,不约而同地偷偷看向角落里最英俊的男生,羞羞答答的少女心思就藏在这样怕被人发现的小动作,脸微红,心跳快,偶尔经过男生那里,就在冷若冰霜的寒气中完成了自己脑补的恋爱狂想曲。

    夏昭南默不作声地喝着可乐,一瓶喝完,再拆一瓶。

    歌唱到一半,姜溯起身。

    赵馨儿看到,立刻把麦递给旁边同学,也借口上厕所跟了出去。

    夏昭南手一顿,苦涩的可乐含在口中,再也咽不下。

    盯着包厢门,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五分钟后,有人进来,不是姜溯,也不是赵馨儿。

    夏昭南紧紧握着冰凉的红色瓶罐,氤氲的凉气冻得她手指发麻,却无知无觉,一颗明知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且自己是这世上最没资格了解的心,在生不如死的理智中,清醒而绝望。

    他不属于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属于她,他会恋爱,结婚,生子,和世界上的另一个女孩。

    不是她。

    夏昭南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

    从喜欢上姜溯的那天,她的灵魂就在看似完好的躯壳下,一遍遍经历着十八层地狱的折磨。

    无可缓解,无人可诉说,这个注定要终生缄默随着她的死埋进棺材的秘密,连在她唯一的树洞日记本上倾吐的资格都没有,伴着这辈子都独守妄想的她,草木皆兵。

    时间度秒如年。

    门开。

    一直盯着包厢门的夏昭南仓皇收回视线,怕被男生撞到她心底苦苦隐藏的不堪,却还是忍不住,借着余光朝姜溯的位置看去,发现空无一人,而赵馨儿的座位也依然空着,本就四分五裂的心,再次从高空坠入深渊。

    “南南,到我们了快,这个是你最喜欢的歌。”终于轮到唐丝羽,她兴奋地喊夏昭南,把麦塞给她,跟着前奏哼唱,“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夏昭南魂不守舍地听着早已刻骨铭心的旋律,猛然起身,被她手一并染得冰凉的麦克风掉在沙发“我去个厕所。”

    而后逃也似的离开欢声笑语的牢笼。

    走廊灌进一股浓郁的凉气。

    混着遮掩烟酒的浓香。

    各种震耳欲聋的音乐从不同包厢涌出来,汇聚在昏暗的走道,像大杂烩。

    夏昭南漫无目的地从一个密室闯进更乱的迷宫,不想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出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五彩斑斓的光照在四周夜店风的装饰,光线极暗又斑驳,她看到两道身影,猛然僵住。

    声色暧昧的走廊尽头,男生背对她,长身出众,一如既往的招人眼球,看不到正面。

    他身前,浅笑盈盈的姑娘不知道在和他说着些什么,扬起的小脸在斑驳的光下明净,美好如请君采撷的娇花。

    夏昭南在那张脸上看到自己渴求的一切。

    阳光,自由,没有伦理的羁绊。

    仿佛有所察觉。

    赵馨儿抬眸,朝她这边看来,一双眼略带挑衅地微微扬起,像宣示,又像志在必得。

    夏昭南蓦然一窒,指尖几近掐进掌心,再也呆不下去,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

    姜溯回过身,转向空无一人的走廊,冰冷丢下句“别再烦我”,而后带着刚买的百事可乐回包厢。

    夏昭南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的。

    好像有人在喊她,又有人招呼她唱歌,她听不见,只觉得这些声音好吵啊,吵得她胸腔都挤满窒息的气泡,心脏被挤到逼仄的角落,呼吸不过来,她闷不吭声地从男生堆里拿来一听啤酒,打开,咕噜噜往嘴里灌。

    很呛。

    是比过年时男生悄悄分她的果啤还要难喝的味道,冰凉得沿食道下滑,腐蚀她被绝望湮没的五脏六腑。

    夏昭南大口大口地逼自己下咽。

    用以排解清醒时快要发疯的痛楚和感情。

    她像泡在啤酒液里的标本,鲜活完整,心脏还在动,却只有她自己清楚,与死了毫无区别。

    似乎有人停在她面前。

    攥住她,夺过她手里的酒,给她换成可乐。

    夏昭南抬起雾蒙蒙的眼。

    看不清他是谁。

    抢回来,继续喝。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让她带着这卑鄙的无耻的永世都见不得天光的感情,去死。

    这是夏昭南离放弃自己最近的一次。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灵脆弱的悲观主义者,心理承受能力远比外表看上去的强大,却第一次,被压在心口的秘密逼得无地自容。

    觉得自己不配活于世。

    夏昭南猛然回过神。

    看到还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男人,大脑仿佛连上了当年的脑电波,第二天醒来时完全断片的茫然和头痛欲裂炸得她当场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喝一滴酒,立刻拒绝“不用,我喝可乐。”

    姜溯轻轻一挑眉。

    倒是没说其他,拿着那杯红酒离开时,在她耳边低语“虽然我很喜欢你喝酒后的样子,但现在,人太多,不合适。”

    夏昭南“”

    等等,你解释一下,这不合适是什么意思

    她难道当街耍酒疯了吗

    夏昭南自觉干不出这种事,但男人临走前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又极其语焉不详,搞得她心里有点儿慌。

    抓过还在唱歌的唐丝羽,“我喝酒后啥样子”

    唐丝羽意犹未尽地放下话筒,想了想,实话实说“挺猛的。”

    夏昭南“”

    这个词怎么和她记忆里的形容完全不一样

    “多猛”她胆战心惊地问,生怕唐丝羽告诉她她喝醉后耍了一街的酒疯。

    “你忘啦,当时咱们班最能喝酒的男生都被你惊到了,说你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喝起酒来比男生还狠。”

    夏昭南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原来是这种猛,还好还好。

    这姑娘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没了”

    唐丝羽记忆存储有限,回忆半天,除了印象最深的一个评价啥也想不起来,摇摇头。

    夏昭南惊魂未定地放下心,更加坚定了以后绝不能喝酒的想法。

    姜溯回到隔壁桌时,周煜因为临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已经离开,裴墨和他碰下杯,意有所指地一扬眉“你妹妹”

    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姜溯介绍夏昭南和他们认识时,用的称呼可是他叔叔家的女儿。

    姜溯“没有血缘。”

    裴墨对娱乐圈多少有些了解,也听说过夏昭南其实是星二代,闻言不置可否,只是在姜溯时不时把目光转向夏昭南时,揶揄“啧,会玩儿。”

    姜溯“滚。”

    裴墨看破不说破,被他凌厉一扫,愈发心知肚明地笑起来“你小子,够胆儿啊,闷不吭声就搞个这么大的,不怕你家里人反对”

    姜溯冷冷淡淡地喝着一杯饮料,看向姑娘的眸光却极其柔软“和谁结婚是我的事,别人做不了我的主。”

    他偏头转向裴墨,不动声色地反击“真论起来,你的难度系数比我可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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