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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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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谢与邻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唐寅心想怪不得这小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暖暖的,让人不自觉想亲近,原来是个烛仙。

    在心中细数了自己曾经遭遇的各种小精怪,这是第一次遇到烛仙,看来人间善念灵气积压了久了,自然会成仙体。

    真真是万物有灵。

    小烛仙谢与邻笑了,眉眼之间如若春风,

    四小仙也全然忘了刚才还猜测对方是敌是友,大伙就此说笑打闹起来。

    二虎“谢与邻,你是烛仙,那你的头发可不就是蜡烛芯子”

    小寿“不知我这火折子能不能点着你那蜡烛芯子。”

    看着二人龇牙咧嘴不顾形象,阿砚搂过谢与邻的肩,扮起了护佑小弟的大姐姐。

    唐寅看着大家玩闹的场景,心中也感到欢乐,但最终还是十分不舍地打断他们“快,快,快说正事儿。”

    众人闻言立刻停止嬉闹,听小烛仙娓娓道来“我听说流音阁新主事,能断世间文人之案,我家公子着实是很冤枉,城中家产被尽数霸占,人也不知所踪。我的仙龄太短,去不了太远的距离,只能在院墙边一直等你。”

    唐寅的心莫名地漏了一拍,惊诧道“那你等了多久才等到我。”

    谢与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等了三年之久。”

    气氛一时沉闷,众人心情复杂,唐寅为打破沉闷,猛一拍二虎的大腿“笨蛋呀,等了三年之久,你不会叫个有仙龄的小妖帮你传个消息么。”

    看着唐寅拍了二虎的腿,故意拿腔拿调的样子,小寿也一拍二虎的腿“是啊怎么没想到呢。”

    二虎瞅瞅这两人,目光幽怨。

    唐寅皱起眉“那个挖宝的单明现在何处”

    谢文渊失踪,目前最大的嫌疑就是单明。

    谢与邻低垂着脸“自打我家公子出事之后,这单明就不见人影儿。只是时不时打发一拨人来这里四处挖宝,现在听说他云游四海,游山玩水去了。”

    听闻此言,唐寅心中愤愤,想着要知道谢文渊更多的过往,于是又问“你家公子生前经常在哪座房子里”

    谢与邻“我家公子在书房的时候多些,卧房甚至不去的,大多数时候就睡在书房里。”

    说完谢与邻领着众人,越过道士们留下的各种凌乱法器,徐徐走到了一处房屋前。

    见门口地上堆着的乱七八糟的法器甚是碍眼,林风使了个诀,杂七杂八的法器顿时消失不见,谢与邻见状立刻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林风。

    二虎摇头晃脑地模仿着林风平日里的口气“这点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林风闻言淡然一笑,几人玩闹着入得房内。

    唐寅在屋外四处打量了一下,书房的两边是清雅修竹,前方是石桌石凳。

    屋子对面有一个池塘,大概是年深日久无人修缮,池塘上的荷叶已经衰败。扫视了四周一会,唐寅小猴子一样跃进书房。

    书房内,谢与邻一挥手,屋子里燃起一盏盏烛火,烛火的光亮刚刚好,照的人心中一暖。

    这房间里外都很是洁净淡雅,看来小烛仙经常收拾打扫。

    扫视屋内,唐寅看见一张长长的书案之后挂着一幅小像,小像中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白衣胜雪,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远处的山水。

    想来画中之人应该就是谢文渊了。

    谢与邻看到唐寅关注这幅小像,言道“画像中正是我家公子。”

    唐寅走近前观看,看到这幅画的落款是单明。

    谢与邻撇撇嘴“本想将这落款去了,只是去掉了会让这画不完整,想想还是算了。”

    众人已经有些乏累,在屋子里各自找了位置歇息。

    书案上还余下了几本书,唐寅信手翻看小蜜桃勇闯绿萝谷、侠盗高飞,话本里面的内容充满欢乐,看来这谢公子从前就是个有趣的人儿。

    谢与邻当然猜不到唐寅的心思,他又道“公子之前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中记的都是每日出去游玩的杂事。可他自他失踪之后,这日记却不知所踪,日记本来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可是就生生不见了。”

    唐寅放下话本“你家公子失踪前可有什么古怪的举动”

    谢与邻歪头想了一想“失踪之前他确实有些行为怪异,那些日子他也不走动,也不作画,就坐在外边,呆呆地对着那个池塘,一坐就是一整天。”

    谢与邻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那时候还以为谢公子是看话本看的多了。”

    提到话本,唐寅和林风相视一笑,又马上正色听他讲述。

    “谢公子失踪之后,单明家中来了一拨家奴,把所有能搬走的财物都搬走了,连宅院内好看的格子窗都统统给拆掉,当然没人稀罕我这只貌不惊人的半截丑蜡烛。”

    “这院子就只有这间挂了一幅公子小像的书房,因为屋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陈设,所以没被破坏的太严重。”

    众人无言,唐寅轻摇折扇,扑了两只流萤,案上烛火幽幽跳动。

    见唐寅久未发问,谢与邻手脚非常利索地拿出些干净茶盏,又在大罐子中接来清泉水,接着从柜子里面找出整整一箱上品普洱。

    把这些物件都弄齐全了,最后谢与邻用手在满是泉水的大罐子边上轻轻一捂,罐子里的水就咕嘟咕嘟开了。

    谢邻将茶下好,将水注入,瞬间就是杯热茶。

    看到这空手煮茶的手艺,众人眼睛一亮,小寿嚷道“这个本领好,我要学”

    二虎则旋风似的跑出去,又旋风似的带回一兜果子。

    书房内一阵茶香味传来。

    一人手中一杯热茶。

    唐寅渴极了,觉得这茶甘甜无比,咕咚咕咚喝完手中茶,喊道“再来一杯。”

    二虎“哎,我要杯带甜味的。”

    小寿“就你事儿多,小谢,有没有枣子,来一些。”

    谢与邻“别急,都有,都有”

    小烛仙化身真跑堂。

    唐寅很喜欢这清甜的茶香,也最爱可以安眠的熟普。

    小寿还在眼馋谢与邻煮茶的手艺“你可否教我这热茶的方法”

    谢与邻笑笑“好,我一定教会你。”说着,十分熟练地又给他演练了一次。

    忙完众人的茶,谢与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蒲团上目光盈盈,似尝到久别的欢乐,公子在时,谢与邻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读书写字。

    烛火之下,一个书生时不时走神地在读书,面前的烛火偶尔噼里啪啦燃着灯花。

    那时的谢与邻未成仙体,还只是个小小的蜡烛。

    谢与邻自言自语“一切就如同公子在时,有我在就有一杯热茶。”

    唐寅手捂着茶杯,又香又暖,永远不会凉的茶,永不燃尽之烛。

    无数个日夜,温茶与君,小烛仙有了灵识的那一天就是在谢宅中,他生来只认谢文渊一人,谢与邻身上大概也有谢文渊的风范。

    温暖烛光美少年,一时间笑语盈盈,好像这偌大的谢宅从来都未曾门庭冷落。

    想着谢与邻从来就没出过院子,那得有多不欢乐。唐寅在自己随身的宝囊里一通乱翻,找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唐寅把这张符赠给了谢与邻“此符可保仙龄不够的小仙们,随意去想去的地界。”

    谢与邻接过符纸,连声道谢。

    阿砚拍拍谢与邻的肩“走,带你去吃馄饨去。”

    花街附近,夜市的摊档,那小馄饨甚是销魂。

    谢与邻眼里放光“我可以吗”

    众人“当然可以啊”

    走起

    见唐寅还赖在墙边,一只腿勾着,一只腿站在地上,整个人呈“方”字状。

    小寿见怪不怪,问道“寅哥,你不去吗”。

    “哥要思考,你们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份新出锅的就好。”唐寅说完继续搞怪。

    众人也不勉强。

    吹灭了烛火,梳理下思绪。

    躺在床上,唐寅在黑暗中思忖着谢与邻的诉说,琢磨着谢公子失踪之事。

    一个人失踪的理由,该是有千百个也不足为怪。

    想那谢文渊从小运气好到爆,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被算计,现在不是被囚禁了,就是被暗害了,或者被毒的人事不知。

    想到人事不知这个词,唐寅打了个激灵,不愿意再往下想,大人似的探了口气。

    谋财害命,以霸占别人的家财的目的,怎么说都是这单明嫌疑最大。

    曾经人人羡慕的密友,天天来抢财产,这算什么,嗯

    想到这里,唐寅心里莫名对单明生出了一丢丢的鄙视,不过唐寅很快压制住了这种鄙视,要坚持正确公平,不掺杂主观意识的仙人才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单明。

    唐寅在后世作画没有灵感的时候,就去找各种兼职工作,目的就是观察各色人等,以便落笔作画的更有感触。

    三百六十行他几乎都做了一个遍。

    听谢与邻描述这谢文渊失踪之前是坦坦荡荡的性格,单明如果真正了解谢文渊,他何苦四处挖洞,依着谢文渊的性格,他应该不是四处挖洞,把宝物埋在院子里的人。

    虽然是好朋友,估计也不是很了解对方。

    正想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唐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这么快吗说来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他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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