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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甚尔养伤的这段时间里, 伏黑惠还是和五条凛、织田作住在一起。
而且因为甚尔的那句话，伏黑惠最近和凛疏远了，在对方问起的时候总是低头沉默, 闭口不提发生了什么事, 每天去看甚尔也提不起精神。
这天下午，两人来到医院时正巧遇上九十九由基从病房里出来，她叫住了五条凛。
“惠, 你先进去吧。”五条凛摸了摸他天然翘起的头发，等惠走进房间后才跟九十九由基走到楼梯口。
“关于伏黑甚尔的判决下来了。”九十九由基很高, 几乎有一米八，穿上高跟长靴后比凛还高出几公分。
“嗯”五条凛表示自己在听。
九十九由基背靠在楼梯扶手上, 给了凛一个眼神, “他们一致赞成判处他死刑。”
五条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还有闲心笑了一下，只不过眉眼间多少带些讥讽, “这么多年过去了, 高层那些老人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九十九由基是少数知道当初五条家秘闻的人之一, 也知道旁边这个人当初也受到过此项殊荣。
“不过五条悟把他保下来了。”她想起几个小时之前五条悟那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头疼，但是看到高层吃瘪的样子又觉得暗爽。
“喂喂喂，我这个快被杀掉的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们这群整天呆在罐头里接触不到阳光的老橘子话怎么那么多”五条悟不停地拍着桌面发出噪音，打断他们的交谈, “都先听我说话。”
高层们吹胡子瞪眼地看他, 有几个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两句。
五条悟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双腿交叠放到桌子上，摊开双手无辜道“我心地善良，以德报怨不可以吗不要以为所有人的心眼都跟你们一样小, 拿着放大镜哦不，拿着显微镜都找不到。”
说完以后五条悟内心不断抓狂，他把自己恶心到了，拿起旁边的水猛灌一口。抬头一看，他发现对面每个人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顿时又爽了。
“还真是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五条凛知道悟和甚尔向来不对付，会说出这些话只是为看高层吃瘪。
“不过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他的，你要当心。”九十九由基提醒道。
五条凛点点头，不过他现在也被不少人盯上，多一批少一批没有很大区别。
“那个孩子呢”九十九由基忽然把话题转到了伏黑惠身上，“禅院家的人已经知道禅院甚尔还有一个孩子，过段时间就会上门。”如果他拥有咒力又传承到术式，十有八九是要回到那个牢笼里去的。
五条凛知道惠很有天赋，日后实力不会弱，他设想一下惠回到禅院家后可能经历的遭遇，沉默不语。而且也不能保证甚尔会不会以此为条件，私下与禅院家的人进行交易。
把一个普通人和一个天才从禅院家带出来，难易程度不能相提并论。
“总之就是这样。”九十九由基并起双指，利落地从耳边划到眼前，“我先走啦”
“多谢。”五条凛领了她的好意，点头道别，“再见。”
等五条凛回到病房门口时，屋内父子俩的气氛略有些尴尬。
甚尔躺在床上，从床头柜上的水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啃。伏黑惠固执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脚悬空离地十几公分，怀里抱着小斜挎包不放。看到凛回来以后，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黯淡下去。
“惠，能帮我买瓶水吗”五条凛从钱包中抽出一张纸币递给他，“要常温的。”
伏黑惠点点头，从椅子上下来后小跑出去。
甚尔看着两人互动，等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凛后才开口道“使唤我儿子还挺熟练啊。”
五条凛走到窗边没有接话，他看到小小的身影从这栋楼的大门出现往医院外的便利店走去。
医院里的自动贩卖机内置冷藏功能，拿到手全是冷饮，而且以惠的身高根本点不到按键，要喝常温的矿泉水只能去外面买。
五条凛从口袋里拿出烟盒，轻抖两下，细长的香烟露出半截。他咬住烟尾擦火点燃，带薄荷的烟
味顿时在房间内弥漫开，不过气味很淡，等惠回来的时候也散得差不多了。
甚尔被勾得烟瘾也上来了，他向凛伸出手，“还有吗来一根。”
五条凛只当作没听见，垂下眼帘看着惠走过红绿灯小跑进对面的便利店。
“那些家伙估计都不知道你会抽烟吧，”甚尔收回手，看不出丁点被无视的尴尬，“尤其是那个白毛小鬼，在他心里你已经是个圣人了。”
伏黑惠抱着矿泉水从便利店出来了，他跟随人流穿过红绿灯，小心避开寻常人看不见的低级诅咒。
果然是个很聪明也很有天赋的孩子。
甚尔觉得很无趣，伸出手在果篮里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一盒蓝莓准备打开，“啊对了，小孩子面前可不能抽烟，在家里我可也是让他回房间再抽的。”
不知道五条凛听到哪个关键词动了，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病床边，下手干脆地把还剩下大半的细烟按到甚尔的嘴里，随后退回到窗户边，挥手扇了扇周身的烟味，神情自然地反问道“抽什么烟”
好像刚才那个抽烟的人不是他一样。
甚尔也愣住了，随即笑起来，整个人显露出懒散野性的意味，像一只吃饱喝足后躺下来休息的黑豹，深绿色的眼中偶尔闪过冷意。
他叼住烟尾深吸一口，闪烁的红光忽明忽灭，很快就烧到了末尾。
半根烟暂时缓解了甚尔的烟瘾，在尼古丁的作用下，他看起来比之前更放松。
“我买回来了。”伏黑惠回来了，额角和后颈都出了汗，他把水瓶举高递给凛。五条凛接过矿泉水，从口袋中拿出纸巾擦去他身上的汗。
伏黑惠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点烟味，又看到甚尔手中的烟蒂，他皱紧眉头表达不满。
甚尔见状挑了挑眉，他这是被咋赃嫁祸了他右手拿住烟尾旋转，左手在红点上轻捏两下，火星立刻就熄灭了，只冒出一缕青烟。
烟味很快被窗外进来的风吹散，只剩下一点若有似无的薄荷清香。
“走吧。”五条
凛牵起伏黑惠的手结束今天的探望时间，甚尔躺在床上对两人的背影挥手，“拜拜记得下次来的时候多带两包烟。”
回去的路上，伏黑惠依旧低头没有说话，回到住处以后也是很快躲进房间不再说话，和第一天的反应截然不同。
五条凛看了看关上的房门，觉得还是需要和小孩沟通一下。
“惠，我进来了。”五条凛敲两下门，听到里面的答复后才推门进去，伏黑惠正坐地上手中拿着绘本。
五条凛凑到他身边看，“是一寸法师啊，能看懂吗”
伏黑惠点头又摇头，“有图片，有些字认识。”连起来大概能看懂。
“要我来读吗”五条凛从他手中接过绘本，发现惠的兴致并不高，“最近有不开心的事吗”
伏黑惠低下头不说话。
那就是有了。
五条凛把书放到一边，继续问道“甚尔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惠要和爸爸一起生活吗”
“”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上面。
“有件事要和惠说清楚。”五条凛一边给他顺毛一把尽量简单地把禅院家的情况说明。
“惠看到的怪物就是诅咒，能看到它们就说明你有咒力有天赋，禅院家不会让有能力的血脉流落在外。”
伏黑惠努力理解凛的话，眼神有点迷茫地问“所以，就因为能看到那些东西，我和爸爸会被带回去，对吗”
五条凛点点头，“如果你不愿意回去的话，我会想办法。”至少等他再长大一些，再强一些，至少不要像自己一样被困死在那里。
“”伏黑惠的表情变得很沮丧。
五条凛故意逗他说“怎么不想和我住一起吗”
小孩子藏不住心里事，纠结一会后就把这几天的症结说了出来，说完以后不敢抬头看人。那个白毛怪人趁凛不在的时候跟他说了很多事，包括甚尔骗了凛很多钱逃跑，所以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才会打起来。
甚尔之前又说那种话，实在是太无耻了
“原
来你是因为这件事不理我。”五条凛听完后反而笑了，他捏了捏伏黑惠的脸颊，“钱就是拿来用的，我喜欢惠，所以愿意给惠花钱。”
“凛不生气吗”
“生气啊。”五条凛板起脸，看到惠拿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他，没忍住又笑起来，“生气惠居然因为这点事不理我。”他伸手用力揉了揉惠的头发说“这不是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小孩子只要烦恼晚上听什么睡前故事就好。”
决定了，惠不能回禅院家。五条凛心想，实在不行就给悟带，那群人总不敢到他地方抢人。
一周后，甚尔正式出院，暂时和伏黑惠等三人住在一处。
“承蒙惠顾。”甚尔点清了卡内打进来的钱，心情颇好地弹了下银行卡。
伏黑惠坐在沙发边背过身不理他。
接下来就是禅院家的事了。
五条凛提前和悟通了电话，定在这周末直接去禅院家把人要过来。
“我才不要。”五条悟起初是拒绝的，他有病吗，白养两个姓禅院的家伙。
五条凛站在花园里看了眼客厅内互不理睬的父子俩，“我能确定惠的天赋很高，觉醒的术式肯定不会弱。你不想看他们几年以后追悔莫及的样子吗”
五条悟沉默了，过了两秒后义正言辞地说“像我这种正义的化身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烂橘子把小树苗毁掉啦小的可以要，那个已经烂掉的大人能不能扔掉”
正当五条凛要回答的时候，织田作之助走过来神情奇怪地说“有人来访。”
出乎五条凛的意料，最先找到他们的是不禅院家，也不是冲着巨额悬赏来的杀手
“凛好久不见”白兰笑眯眯地扛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五条凛看了他一眼，说“我记得跟你说过，我会带人回去找你灰二的膝盖好了吗”
“差不多啦，保养得好一些的话，正常走路不是问题。因为他是普通人嘛，恢复得太好反而会引人注目。”白兰点点头，献宝
似得把那个东西凑到他面前道“主要是因为平行世界火箭筒成功啦想先让凛试试看。”
所以他要来了凛的地址，连夜驱车赶来。
伏黑俩父子在他进来之前就回到房间“交流感情”，没有看到白兰和他带来的奇怪道具。
“”五条凛把那东西推远一点，“你为什么不自己试”听起来也太像整蛊道具。
白兰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拿我做实验的话，世界说不定会毁灭哦。”
又在胡言乱语了。
“离我远点。”五条凛连人带火箭筒推远，“既然来了，等下就带织田作回去吧。”如此一来，织田作也能拥有一份安全稳定的工作，可以把孩子们接到身边。
太宰治托付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也能毫无负担地催稿了。
白兰的五官皱在一起，耍赖道“欸不要嘛凛来试一试”糟糕，脚好像踩到了东西。他整个人往后仰倒，手里的东西被抛到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到了凛的身上。
“嘭”烟雾顿时在客厅里弥漫开。
“咳咳”几人捂住口鼻咳嗽两声，用手挥开面前的白雾。
白雾中心原本五条凛所在的地方站着一道人影，隐约能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是改良后的红白狩衣。
他挥振衣袖扇开最后的白雾，抬起头问道“这是何处”
烟雾散去，露出的赫然是和五条凛一般无二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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