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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锁在器材室里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最糟糕的是, 器材室位于教学楼最深处,当初修建时为了省事,做的是传统仓库的规格。只开了门, 一扇窗户都没留。
如今门被锁上, 想要开窗呼救都做不到。
喻见转头看向岑清月“你带没带手机”
岑清月呆呆地愣在那里“没有”她过来的急,手机落在教室里。
这么答着,岑清月竟然还惦记着来找喻见的目的“你和林宁之”
喻见毫不客气打断她“闭嘴。”
岑清月会这样失态, 多半是林宁之对她说了什么。喻见懒得去想其中的细节, 眼下最关键的, 是要离开器材室。
平城位于北方, 早晚温差大。初秋的天气, 白天可以穿着夏季校服, 到了夜晚温度下降, 蓝白短袖很难再起到保温的作用。
事实上, 喻见现在已经觉得有点冷。
喻见从置物架里找出扳手线钳一类的工具, 挨个在门上试了一遍,最终还是没能打开器材室的门。
眼眶通红的岑清月如今脸色发白“现在怎么办”在这挨上一夜肯定受不了。
“妈妈会来找我的,妈妈肯定会来找我的。”随即, 她喃喃自语, “不要怕不要怕, 绝对不会有事。”
喻见顿时有些沉默。
是啊, 方书仪发现岑清月没回家,肯定会来找岑清月, 到那个时候, 她们就可以出去了。
但喻见还是忍不住去想。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察觉她也不在了吗
方书仪打来电话时,裴殊正死皮赖脸扒在池烈的院墙外“同学我真不是骗子咱们也算是见过好几次了你那代码就再给我瞅一眼呗我不抄你的我保证要不这样, 你干脆直接进我们队里,和我们一块儿去比赛吧”
池烈坐在堂屋里,专心致志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压根不搭理门外的裴殊。
裴殊求才心切,碰壁了也不走,在门外硬是嚎到天黑。
等铃声响起,才换了一口气。
“清月没碰到啊,要不您给周老师打电话问问今天我和小见没课,周日才有呢,对,一直都这样。诶您客气了,回见。”
裴殊挂断电话,正回忆该从哪里继续嚎起,“吱呀”一声,院门开了。
少年眼眸盯着他的手机,黑漆漆的“刚才什么事”
“就是我说的”裴殊话说到一半,发现池烈没看他本人,尴尬地咳嗽一声,“小见她姐姐现在还没回家,她妈妈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见过人。”
裴殊其实有些莫名其妙。
他和岑清月从来没说过话,方书仪何必打电话问他,不过孩子不见了,当妈的着急失态也正常。
裴殊清了清嗓子,正要接着往下说,就看见池烈拿出手机,飞快拨了一串号码。
直接敲的,很熟稔,没有丝毫停顿。
显然早就把这串数字熟记于心。
然而一连拨了三遍,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而少年的脸色也逐渐冷下来。
他看向裴殊,眼神分外肃杀“那喻见呢你有没有见过她”
北方的秋夜格外寒凉。
器材室高而深,又在教学楼里的背阴面,常年阴冷。慢慢的,随着太阳下山,温度变得更低。
没有能够御寒的东西,岑清月由最初的大声抽噎变成无声哭泣,木楞地缩在墙角。
喻见脸色也青青白白。
她抱着膝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走廊里骤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其间夹杂着女人尖锐的气音“清月清月”
腿脚瘫软的岑清月顿时有了动力,哭叫着扑到门边,拼命叫喊“妈妈妈妈我在这里”
喻见眼睫颤了下。
她默默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寒意却一阵一阵从心口往上窜。像是处在寂静无声的冬夜,从头到脚都发冷。
“砰”
门被一脚踹开。
稍显温暖的气流涌进,喻见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想要自己站起来。
下一瞬。
她落进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里。
年级组长的办公室。
一张大办公桌的两边,分坐着两拨人。
喻见身上披着一件秋季校服,男生穿惯了的码数对她而言,实在过于宽大,几乎能把整个人都裹在里头。
拉链一直拉到最上面,领口立着,遮去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她把手贴在刚灌好的热水瓶上,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池烈。
喻见原本想问池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清他的脸色,又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池烈神情实在过于阴沉。
少年黑漆漆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唇角沉沉压着,比从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凛冽。把校服脱给了喻见,他只穿着一件短袖,拳头捏得很紧,手臂上鼓起分明的肌肉线条。
察觉到她在看他,攥紧的手若无其事松开,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在器材室里待得太久,即使已经缓了一会儿,少女脸颊还是冰凉一片。
“喝点热水。”
池烈收回手,平静地说,“别冻坏了。”
少年语气毫无波澜,站在他们背后的裴殊则憋得脸色通红,最后用尽毕生修养,才没有对办公桌另一边的一家三口当场破口大骂。
岑氏夫妇似乎忘记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从器材室出来后,两个人就一直围在岑清月身旁嘘寒问暖,连向来老成的刘秘书都面露尴尬,低头站在墙角不吭声。
十几分钟过去。
方书仪母女还抱在一起哭,岑平远终于记起还有个喻见“小见,你没事吧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和你姐姐怎么会一起被锁在那里了”
重点落在何处不言而喻。
岑平远抬头,看见池烈,脸又沉了下来“小见,爸爸也和你说过了,不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待”
岑平远话没说完。
向来好脾气的李文章先忍不住了。
“岑先生,瞧您这话说的。”老实人李文章发起火来,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格外瘆人,“喻见同学和池烈同学都是我们班上的好孩子,您说的乱七八糟的人是谁确实,器材室大门出问题是我们学校的错,您要这么说我,我这个当班主任的也认了。”
李文章今天才知道,喻见和岑家竟然有关系。
但这和没爹没妈又有什么区别
作为班主任,李文章竟然还是从池烈那里,才知道喻见迟迟没有回家。
岑平远被噎了一下“不是,这位老师,我没有这个意思。”连李文章的姓都不清楚
“我和你妈妈一知道消息,就来找你们了。”他看向喻见,试图描补一二,“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可让我们怎么办。”
好脾气如喻见,听到岑平远这么说,当下顿时一个皱眉。
而后迅速转头看向池烈。
已经目睹过池烈和岑平远动手,方才又看见他攥紧的拳头,她真怕他被岑平远激怒,当着这一屋子人的面,再把人打进一次医院。
好在少年并没有动作。
他只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又极尽漠然的,冷冷扫了岑平远一眼。
岑平远装作没看到。
“既然已经找到清月和小见,虚惊一场,那也就没什么事了。”他冲李文章和另一位班主任笑了笑,“辛苦两位还往学校跑一趟,待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小见。”
方书仪和岑清月依旧哭作一团,岑平远起身,“既然没有什么事,咱们就一起回家吧。”
岑平远自认对这个女儿还是有几分了解。
喻见脾气好,性格乖巧,即使今天受了几分委屈,也不会违拗他的意思。
岑平远想得不错。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我不回去。”
“她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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