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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秦怀楚暗算前,平秀和无邪真君一直在调查“天尊”和天师族背后的真相。
他们企图在故纸堆里寻找蛛丝马迹,挖出促使无邪真君那位佞悖的徒弟,联手血月教,盗走王剑的原因。
平秀向来心细如发,那些调查虽无多少进展,但她还是将任何发现都记录了下来。
在她的笔记中,她写道王剑者,相传为天尊遗落于世间的佩剑,后为人族共主李怀所得,乃世间第一克妖诛邪利器。
她还在笔记中详细记载了王剑藏于剑冢何处,以及如何修复王剑。
偏偏就那样巧。
薛宁夜袭天门峰,引动崖底剑冢的剑阵。
而沈绝一意要置薛宁于死地,将大部分剑卫都派出去搜山,以致剑冢守卫不足。
平秀用了点手段,悄悄潜入剑冢,盗出王剑。
当她取出芥子袋中的断刃剑尖,轻轻凑到王剑的缺口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两段金属强行吸附在一起。
一阵灵光闪过,缺损的铁锈剑恢复如初。
平秀用布条将铁锈剑包好,背上,本想先潜回医修馆看一眼江婉,确认她安好与否,结果却发现避开守卫,从医修馆里偷溜出来的沈秋月。
平秀一路跟在沈秋月后头,直到她被九尾狐母所擒,用来威胁薛宁,她才拔出王剑现身。
很多妖族固然妖力强悍,但也有不为人知的死穴或命门。
比如,九尾狐一族的死穴是尾巴根儿。
平秀右手持剑,稳稳地抵在九尾狐母的尾椎位置。
少女手里的剑虽锈迹斑斑,但内蕴的剑意却不可小觑。
九尾狐母身体微僵,笑着朝远处道“黑天犬,你还不出面吗”
平秀闻言,握剑的手倏然一紧,追问道“前辈此言何意”
九尾狐母朝薛宁抛了个媚眼,笑道“少年人,难道你不想见见你那位死而复生的父亲吗”
黑天犬尚在人世的消息如同一记惊雷,炸得薛宁几乎怔住。
他说不清此刻心中是喜是悲,但得知黑天犬未死,他竟然感到有一丝解脱。
仿佛这样就能洗脱什么罪孽一般。
等了片刻,始终未见黑天犬现身,九尾狐母忍不住脸色微变。
“黑天犬”
黑天犬远远传音道“阿九,小辈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我相信你肯定有能力解决。”
九尾狐母眼角微跳,笑容逐渐扭曲。
难以置信
黑天犬竟然就这么抛下她了
他的语气似乎还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九尾狐狐母终于明白过来,黑天犬是在报复她,报复她在西荒大漠中趁他虚弱,“逼良为娼”。
所以他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尝尝为人所逼迫的滋味。
九尾狐母相信平秀不敢真对她动手,毕竟像她这样的大能,要是拼死反抗,也够拉他们三个人陪葬了。
但她也不想拿自己美丽的九条狐尾去冒险。
平秀伤势尚未痊愈,而王剑剑意太盛,仅仅是拿着它,就令平秀感到难以忍受的压力压迫在胸口。
平秀定了定神,反手从背后抽出五行天罗伞,立在地上支撑身体。
“现在,晚辈可以请前辈先放开沈师姐了吗”
九尾狐母道“看起来你并不能掌控王剑”
“是吗”平秀狡黠一笑,手腕一递,顺势将剑往前送了一点,“既然如此,还请前辈莫要再与晚辈多说废话了,否则晚辈若是手抖,后果不堪设想。”
九尾狐母暗自咬牙,用力将沈秋月推下山坡,顺手掐诀,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师兄”
沈秋月毫无防备地从坡顶滚落,一时扭了脚站不起来,只好捂着脚脖子朝薛宁求救。
薛宁扭头瞧她一眼,淡淡道“自己爬起来,想办法回内门。”
便决绝地朝坡顶走去,绕到九尾狐母身后,顺手从平秀手里接过王剑。
“平姑娘”
薛宁生疏地唤道,想要假装自己与平秀并不相熟。
可“平姑娘”三字才叫出口,他便觉得嗓子眼里堵得厉害,喉头酸涩,余下的话语,一时竟说不出口。
平秀抬起头,盯着少年的眼睛。
少年立刻撇开脸,躲避她的凝视。
“你从前也同我这样生疏么”
薛宁震愕地看向少女,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平秀面染薄红,脸上明晃晃地挂着怒火,可眸底却凝着一层晶莹的泪光,似乎满怀悲伤。
“我娘全都告诉我了。”
薛宁垂下眼睫,不知该说些什么。
九尾狐母不耐烦地插口道“就算想打情骂俏,是不是也该稍候片刻眼下可不是什么好时候吧”
平秀眨了眨眼睛,把涌出来的泪水憋回去,她不想让九尾狐母看笑话。
“前辈所言极是,”平秀对薛宁道,“送前辈去黑市吧,那里有我爹的朋友接应。”
薛宁道“不,你和秋月回内门,我一人押送九尾狐母黑市即可”
“又是你一人做决定,什么事情你都想一个人担着,你想过我心里怎么想没有”
平秀突然爆发,语如连珠,咄咄逼人地质问薛宁。
觉察到失态后,她废了极大的努力,才勉强压下脾气,冷冷道“王剑是我找到,也是我修好的。”
“我、要、和、你,”她一字一句道,“一起去黑市。”
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色因此泛起红晕,显露出一副发了干烧的病态。
薛宁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搭在她额上,一摸之下,果然滚烫炙手。
平秀就那样望着他,倔强又多情。
纵使薛宁在心底告诫过自己一万遍你答应过冯四夫人从此以后,同她的女儿一刀两断,形同陌路。
可一见到平秀,他才发现,再坚不可摧的承诺,在她面前也会溃不成军。
要如何才能拒绝她
要怎样才能推开她
薛宁根本就束手无策。
平秀伸出右手,搭在他胳膊肘上“扶我。”
九尾狐母静静地听这对小情侣在她背后怄气,听到此处,憋不住笑了。
薛宁立刻绷紧身体,警惕道“你笑什么”
九尾狐母直白地说道“少年人,你当真是被这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压根翻不出她的五指山啊。”
“走”薛宁低喝,往剑上贯注灵力。
霎时间,铁锈剑上灵光大振,仿佛拂去积年尘埃,发出低沉的嗡鸣。
锋锐的剑意搅动夜风,吹得坡上的衰草哗啦啦作响。
平秀侧目,讶然于王剑落到薛宁手中,竟能发挥出如此威力。
九尾狐母也不由浑身一凛,沉下脸色不再说笑。
现在站在她背后的这个,可是连自个亲生父亲都能痛下杀手的狠角色,为了她美丽的狐尾着想,她暂时还是悠着点为好。
薛宁搀着平秀,押着九尾狐母走下山坡。
途径沈秋月身旁,沈秋月捂着脚踝,泪眼朦胧地望着薛宁道“师兄,你没有动手伤我娘,对吗”
薛宁道“我没有。”
沈秋月低声啜泣“师兄,你不和我回天元道宗了吗”
薛宁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下,又继续向前。
他身后,是莽莽群山,天元道宗一十二峰在连绵的山脉间异军突起。
十二年前,余安行带他上山的时候说过,从此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你的师门。
年幼的他,因为长年以妖身形态在凡界生活,变成人身后,还不习惯双腿行走,是四肢着地,一步步爬上主峰的。
因为这个,他被同门师兄暗下取笑了数年,直到他一举夺得剑道院首席,那些或是轻蔑,或是排斥的目光才渐渐消失。
他来到天元道宗那日,走得是那样茫然而狼狈。
而今他要离开了,依旧落魄得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也许他注定是一朵浮萍,一生漂泊无依。
不会有家,也不会有归属。
“师兄”
沈秋月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
片刻后,她听见少年萧索的声音顺风飘回。
他说“从此以后,我便是叛门逆祖之人。”
“日后若再相见,你我非敌非友,你也不必再叫我师兄。”
沈秋月像在寒冬腊月里,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彻底愣住了。
直到瑟瑟寒风吹过耳畔,传来几声熟悉的呼唤,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沈大小姐沈大小姐”
沈秋月蓦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朝声源处飞奔而去,扑进来人怀里,放声痛哭。
冯无咎轻轻搂着脆弱无依的少女,耐心地问“怎么了”
沈秋月哭得脸都花了,抽抽噎噎地说“爹爹不要我了,师兄也不要我了,阿娘卧病在床,危在旦夕,我该怎么办呀”
冯无咎轻拍她背心,反复道“还有我,还有我呀。”
沈秋月闻言将脸贴在少年胸前,痛哭不止,仿佛要将所有崩溃的情绪都宣泄干净。
平秀和薛宁押着九尾狐母进入黑市,寻到黑市二当家后,便客气地将九尾狐母“请”走了。
他们没有能力将九尾狐母一击格杀,而薛宁既然打算离开天元道宗,就更没有必要与恶妖谷结仇。
眼下,二人正站在黑市二当家的后花园里,两厢对峙。
许久,还是平秀先开口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薛宁道“继续追查天尊的事情。”
平秀之前同他说过,在她的梦里,她横遭惨死。
那梦与“天尊”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薛宁一直都很在意。
平秀故作轻松道“是吗那看来我们正是不谋而合。在你给我喝下忘情水前,我就一直在调查此事”
“平道友,”薛宁生硬地打断她,“没有什么不谋而合。”
“从今以后,只有相逢对面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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