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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忘情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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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宗大比开幕的前一夜,风雨如晦,天元道宗内门一十二峰,皆笼罩在一片冷凝的气氛中。

    夜已经很深了,三大宗、七大派的客院依然灯火通明。

    “听说了吗章台冯家和真武观杠上了。”

    “怎会”

    “之前章台冯家发生尸变之祸,真武观可是援军主力。两派一向交好,怎会突然生出龃龉”

    “据说是因为韩观主的外甥差点杀死冯四爷的女儿”

    砰砰砰

    雨夜里忽然传来振聋发聩的拍门声。

    冯家弟子身着铁甲,腰配长刀,披蓑衣,带斗笠,如同一支森森铁卫,站在越女剑派门前。

    为首的弟子挎刀上前,声音穿透滂沱雨幕。

    “在下乃冯家弟子冯锡,奉家师之命捉拿凶手秦怀楚。目下秦怀楚下落不明,不知藏匿何处,还请越女剑派的师姐师妹帮个忙,允我等入内一搜究竟。”

    片刻后,越女剑派的大师姐开门而出,朗声道“平秀姑娘的遭遇我们师姐妹都听说了,伤人者委实可恨”

    “冯家师兄,请”

    冯锡抱拳,颔首“多谢。”

    冯家铁卫鱼贯而入,在越女剑派的客院里搜了大半个时辰,只差把每块地砖都掀起来瞧一眼,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冯锡只能带人离开越女剑派,朝巴山李家所居的客院进发。

    冯家人已经把外山和黑市都搜遍了,找不到人,这才返身回内门继续排查。

    冯四爷一手带出来的铁甲卫,对他极为忠心。

    冯四爷的掌上明珠险些被人杀了,几乎所有铁甲卫都义愤填膺,恨不能将秦怀楚揪出来祭刀。

    但秦怀楚一个近乎瘫痪的废人,竟然像人间蒸发了般,任凭铁甲卫上天入地,连他半根头发丝儿都找不着。

    真武观和天元道宗虽然也在帮忙找人,但毕竟不可能像冯家弟子这样尽心尽力。

    虽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骓雅夫人肯定知道秦怀楚的去向,可她就是不肯吐口。

    为了躲避丈夫和儿子的逼问,她干脆躲回师门缩进七大派之首,珍珑阁的客院里不肯出来。

    铁甲卫一家一派,慢慢地搜过去,终于搜到珍珑阁门前。

    冯锡谨记冯四爷教过他的道理,先是客气地请珍珑阁开门协助他们搜人。

    可不管他怎么叫门,珍珑阁的客院始终大门紧闭。

    冯锡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才等来姗姗来迟的一句“阁主有令,珍珑阁今夜闭门谢客,请冯家铁甲卫回吧。”

    冯家弟子终于忍不住爆出怒喝。

    “他娘的干他娘的珍珑阁给老子开门”

    “珍珑阁不敢开门,秦怀楚那狗贼是不是就藏在里头”

    “兄弟们,给我砸门,直接闯吧”

    “冯四爷对我们恩情深重,他的女儿受了欺负,咱们要是不能替大小姐把这公道讨回来,也就白穿了这身铁甲”

    “冲啊”

    冯锡被师兄弟们的血气一激,也拔出佩刀,运起灵力,一刀朝院门劈去。

    轰隆

    高耸的院门破开一个大洞。

    雨丝绵绵,冷风如刀。

    冯家铁甲卫和珍珑阁的弟子打作一团,惊动了巡山的修文院剑卫。

    修文院百般劝说,可冯家铁甲卫已杀红了眼,珍珑阁的弟子也不甘示弱,双方都不肯听劝罢休。

    修文院无奈,只能连夜将事情上报主峰,交给宗主和修文院院主处置。

    客院深处,骓雅夫人跪在珍珑阁阁主脚边,涕泪涟涟道“师父,怀楚是我弟弟唯一的血脉,我对不起弟弟和弟妹,也对不起怀楚,都是我这个做姨母的没用。”

    “那冯四爷是必要取怀楚性命的,如果我这次保不住怀楚,我将来怎么有脸下黄泉去见弟弟和弟妹。”

    “师父,铭哥和陵光都不肯帮骓雅,骓雅只能依靠您了”

    珍珑阁主盘坐在凉榻的蒲团上,双目闭阖,神情淡淡,似乎不为所动。

    骓雅夫人哭着哭着,忽然开口喊道“爹您难道忍心看着女儿被这些人逼死吗”

    珍珑阁主眼皮掠动,慢慢睁开眼睛,喟然一叹。

    骓雅夫人名义上是珍珑阁主的徒弟,实际上却是他和师妹所生的私生女。

    珍珑阁主自觉对这个私生女亏欠良多,因此自小便收其为徒,明目张胆地偏爱于她。

    也许是受他影响吧,成年之后的骓雅夫人极其护短。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护短到如此是非不分的份上。

    可毕竟血浓于水,珍珑阁主到底无法对这个私生女撒手不管。

    “唉,”珍珑阁主叹息道“珍珑阁虽为七大派之首,可章台冯家毕竟也不是什么任人践踏的小鱼小虾。纸包不住火,珍珑阁是护不住他的啊,骓雅。”

    骓雅夫人愣愣地流泪道“爹,你这么说,是真的不管我了吗”

    珍珑阁主从袖中摸出一只锦盒,说道“趁冯家的人还没打进来,你带着此物上主峰,去求天元道宗的宗主吧。冯家的人把内门出口围得铁桶一般,早晚能把人搜出来的。”

    “眼下能够保你那外甥性命无虞的,恐怕也只有沈绝了。”

    骓雅夫人知道这是父亲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虽不甘愿,也只能接过锦盒,拜谢父亲,趁无人注意,带上两个亲传弟子,冒雨攀上主峰。

    骓雅夫人来访的消息传入主殿时,沈绝正在运功疗伤。

    守殿的弟子不敢打扰,只能安抚骓雅夫人,安排她在外殿等候。

    过了几盏茶功夫,骓雅夫人等得心急如焚时,沈绝才结束一周天的灵力运转,缓缓吐息,睁开双眼。

    昨日强行放干灵血,当真是伤到根本了。

    沈绝心想,忽然下榻,走到书桌前,从桌上捡起一片枯叶。

    那片手掌大的枯叶上沾染了血迹,是他从平秀受伤的树林里捡回来的。

    沈绝将叶片放至鼻端,深深一嗅,独属于天师族灵血的气息,令他整个灵魂都不由战栗起来。

    多么香甜、新鲜的灵血啊。

    那个小姑娘的天师族血脉,甚至比他更为纯粹。

    沈绝将带血的枯叶夹入经书,转身朝门边走去。

    守在殿门外的弟子听到脚步声,躬身禀报“宗主,骓雅夫人求见。”

    “请。”

    骓雅夫人终于见到沈绝。

    她不敢再拖延,直接奉上锦盒,战战兢兢地说明来意。

    沈绝漫不经心地听着,打开锦盒来看。

    锦盒中的黑色晶核令他眼前一亮竟是三毒业果的果核

    珍珑阁不愧是聚拢天下珍宝之所,竟然连这样的宝贝都有。

    珍珑阁主那个老狐狸,为了请他出手帮忙,可真是下血本呐。

    骓雅夫人细觑沈绝神色,琢磨不准他的心思,害怕他不肯出手帮忙,身子一矮,正打算抛却尊严,跪地哀求。

    沈绝微微一笑,赶紧出手将她扶起,道“夫人行此大礼,可真是折煞沈某了。”

    “夫人且安心,既是老阁主相托,沈某作为晚辈,又怎敢推拒”

    说着,唤了个弟子进殿,细细吩咐下去。

    那弟子行事机敏,不消沈绝多言,便知如何行事,上前引了骓雅夫人往外走。

    “夫人请随我来,天元道宗有一绝对隐秘安全之地,定可保秦公子性命无虞。”

    骓雅夫人随那弟子离开后不久,殿外忽又闯入人来。

    一修文院剑卫跪倒于地,惊慌道“宗主,薛宁跑了”

    沈绝眉心一蹙,怒上心头。

    这个逆徒

    天元道宗早已在他掌握之中,其实他并不担心这个不听话的徒弟会翻出什么风浪。

    但多年的风风雨雨,令沈绝养出一种对于危机的敏感。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个弟子,可能会断送他如今拥有的一切。

    沈绝对于这个不详的预感,非常不悦。

    他冷冷道“封山,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回来”沈绝又把人叫了回来,补充道,“先到冯家那里搜”

    医修馆几大长老联手,终于将平秀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秦怀楚用来杀平秀的短剑,是用阴邪法门祭炼过的邪器。

    平秀的命虽被救回来了,可邪器上附带的魔煞只能暂时封印在她体内。

    魔煞形成的魔纹,仿佛一张丑陋的蛛网,布满少女白皙的右半张脸。

    少女的唇瓣失却了血色,闭目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江小鸾坐在床边,捉着女儿的手,紧紧握着,连眼都不敢轻易眨,就这么一直看着女儿,生怕眨一眨眼,女儿就会离她而去。

    冯四爷坐在旁边陪妻子,也不住地用手指揩拭眼角。

    屋外忽然传来异动。

    “谁”

    “何人擅闯”

    “站住”

    少年站在大雨里,脸色苍白如雪。

    “天元道宗弟子薛宁,求见冯四爷。”

    “是你”有个弟子认出他来,“你是大小姐的”

    另外一个弟子捅了他一下,正要进屋通报,房门忽然从内打开。

    冯四爷大步如飞,转眼就走到少年面前,举起钵大的拳头,朝少年脸上砸去。

    “你还敢来我这里找死”冯四爷暴喝。

    少年不闪不避,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只道“我对不起冯四夫人,今夜特来践诺。”

    冯四爷的拳头,在少年太阳穴旁倏然停住。

    江小鸾也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边,低声道“四哥,让他进来吧,我也有话,想要与他说。”

    冯四爷和少年面面相对,僵持片刻,让开身子,大手一挥,让几个守门的弟子先退到二门外。

    薛宁走到廊下,垂下湿漉漉的睫毛,颤声道“夫人,我能我能进去见秀秀最后一面吗”

    此言一出,少年的眼泪便涌了出来。

    江小鸾垂泪道“不是我狠心要为难你,只是你和秀秀,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我身为一个母亲,只盼着自己的女儿此生能够平安喜乐。可她可她和你在一起,几次差点连命都没了。”

    “你是个重信守诺的好孩子,但我真的我真的不能把秀秀交给你”

    薛宁道“是我不配,是我福薄。夫人,你没有任何错。”

    江小鸾以手掩面,将身子一侧,让开路道“你进去吧。”

    薛宁脱掉血腥气最重的外裳,用内力蒸干衣裳,才一步步走进内室。

    从门边到内室,短短二十几步的距离,却仿佛是他这辈子走过最长,最痛的一条路。

    终于走到榻前。

    薛宁单膝跪在榻脚上,静静地凝望着少女苍白的容颜。

    他看得那样专注,好似要将心上人的眉眼口鼻,全都深深镌刻于心底。

    少女右脸的黑色魔纹触目惊心,令他心如刀割。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可手指落到她脸旁,却又畏惧地缩了回来,最终落到她的发丝上。

    薛宁并指为刀,凝出剑气,裁了一截平秀的头发,小心而珍重地收入芥子袋里。

    然后,他拿出了忘情水。

    少年的手颤得那样厉害,几乎快拿不稳瓷瓶。

    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把瓶子凑到心上人嘴边,一手轻轻捏住心上人的下颌,让她张口。

    瓶身微倾,透明的药水涓涓流入少女唇齿间。

    少年此生最刻骨铭心的爱恋,也随着这忘情水而一去不复返了。

    生母不喜,生父不慈。

    薛宁没有怨过命运。

    同门排挤,众人误会。

    薛宁没有怨过命运。

    可这一刻,薛宁却恨极了这该死的命,恨极了他无法抹消的身世

    喂完这一瓶忘情水,薛宁的力气仿佛也随之耗尽。

    他起身时,脚步踉跄,三魂失,六魄丢,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和冯四夫妻擦身而过,径直走向门外的凄风冷雨。

    他没有再回头。

    “冯四爷,”跨过门槛的刹那,少年一个趔趄,险些被绊倒。

    他迅速扶住门框,背影颤得有如风中残烛,一点一点,慢慢站直了身子。

    “姓秦的,我来杀,您不必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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