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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一向只负责打理医修馆和主峰内务,何时关注起宗门任务来
薛宁长眉微蹙,望着江婉离开的方向,久久未曾收回目光。
平秀知他担心,握住他的手道“走吧,去看看。”
薛宁被平秀一语道破心中想法,忍不住回头望向心上人,而后又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
他忽然觉得心中充满了力量,仿佛只要有平秀在他身边,这世间的一切都将无所畏惧。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是世上最爱他的人,她答应过他了。
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从此以后这世间,他再也不是一人踽踽独行。
薛宁点了点头,二人掐了个隐身诀,悄悄跟上去。
天元道宗有三院两会剑道院、修文院、书院;还有长老会和弟子会。
三院两会都可以给名下弟子发派宗门任务,各有记录,但最后这些记录都必须汇总到长老院,按年份保存下来。
平秀和薛宁藏于暗处,看到江婉在二十五年前的记录面前停下,把前后三年的记录全都搬下来,一册册翻过去。
她一目十行,看得很快。
平秀和薛宁屏息等待,等到半夜,等得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咯啦”一声。
江婉移开椅子,长身站起,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宗门任务册,双手抖如筛糠。
她低下头,发出隐忍的哽咽,仿佛要把即将崩溃的情绪吞入腹中。
平秀戳了下薛宁的肩膀,二人一齐看去,看到江婉直接将宗门任务册的某一页撕下,塞入袖中,连桌上的书册都来不及收拾,就大步朝经阁外走。
平秀赶紧拉着薛宁跑回去找无邪真君。
“前辈,今日便暂到此处吧,我们眼下另有要事。”
无邪真君知他们想要验证的真相牵涉甚广,非一朝一夕之功。闻言便将他们二人收入袖中,依葫芦画瓢送出经阁。
平秀和薛宁一路跟着江婉,发现江婉前往的地方竟是修文院。
江婉心事重重,竟没发现身后跟了两条小尾巴。
她走到修文院大门前,守门的弟子一一同她见礼“拜见清河夫人。”
清河是她的道号,天元道宗的弟子不称她为宗主夫人,而称她为清河夫人,是因为在江婉嫁给沈绝之前,她便已在中界闯出名号,是仙门女仙榜上排得上号的女修。
那时她还不是清河夫人,而是清河君。
若放在往日,江婉定会笑语温柔地向弟子们回礼,可今日她却一反常态,冷面如霜,目不旁视,眼中只有修文院内堂。
她一路闯到内堂,踹开议事堂的大门,不顾余安行正在与手下卫长议事,冷声道“余师兄,我有事相询,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安行见江婉神色异常,只好解散了手下卫长,明日再继续议事,将江婉请入议事堂。
平秀和薛宁不知江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气势汹汹地来找余安行。
他们不敢跟得太近,跟到修文院外堂便停下。
好在修文院中有不少蜘蛛,只要连上一根蛛丝,薛宁便能驱使这些小东西避开众人耳目,进行窃听。
薛宁捉了几只小蜘蛛,连上蛛丝,驱使它们顺着议事堂的房梁爬进去。
他将一根蛛丝系在平秀手指上,二人闭阖双目,进入内视,便听到江婉的声音沿着蛛丝传过来。
“二十二年前,剑道院弟子同修文院弟子联手出了一次任务。我看过前后三年的任务记录,几乎每次宗门任务都有弟子身死,唯有那一次,仅有数人轻伤。”
“我想问余师兄一句,那个任务到底是什么,为何宗门记录并未书明任务主使之人”
余安行叹气道“当年我还没当上修文院院主,这些任务记录并未经过我手,我也并不清楚”
砰
似乎是江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即便余师兄当年不是院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余师兄这样聪颖善谋,心思细腻之人,猜都能猜出来吧”
“告诉我,”江婉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哭音,“余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他死了,对不对”
余安行沉默许久,轻轻一叹“江师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那个任务的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余安行道“你心中若已有答案,又何必多次一问”
“真的是他吗”江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余安行默然不语,这便是默认了。
江婉以手捂脸,颓然滑入椅中,语不成声,低低哭了一阵,才道“余师兄早知此事,为何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
余安行痛声道“当年那些事情,大家都是情非得已,我又何必徒然增加你的痛苦”
他低头拿起桌上那张泛黄的纸业,揭开灯罩,对江婉道“江师妹,都过去了,事到如今,再将旧事翻出,又有何意义”
“此物,还是烧了罢。”
江婉缓缓放向双目,朝余安行望去,哭红的双眼目光空茫,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余师兄当年与戚师兄关系最好,而今,他与她说的却是,算了,不要再追究了。
江婉觉得自己整个人好似沉入冰河之中,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得她无法呼吸。
若那日黑市公墓里,那个女人与她说的话是真的
一个是她少时的恋人,早已死去的大师兄。
一个是她同床共枕,相濡以沫二十余年的夫君,是她女儿的生身父亲,更是天元道宗的宗主,正道领袖。
该如何抉择
江婉看着余安行那张熟悉的面庞,脑中一片空白。
她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上布满旧伤,皆是昔年练习金针术所留。
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个高高大大的少年郎的笑语之声。
“婉妹,你是医修,我是剑修。以后你便负责治病救人,我来负责降妖除魔,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
一滴泪落到她的掌心,如同一点晶莹纯净的星芒,在烛光下微微闪烁。
她蓦然握紧双拳。
如果余师兄和沈绝都变了,那她也依然还是年少时的她。
她心中依然有正义,有大道,有天下,有救死扶伤。
她是不懂权衡利弊,不懂顾全大局。
但她懂,若戚不恕屠杀同门,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受人陷害,他就不该背负那样的恶果和骂名,这对他不公平
江婉擦干眼泪,缓缓起身,从余安行手中抽走那张纸,嗓音沙哑道“这页纸,就不劳烦余师兄动手了,我自己会处置。”
“今夜,余师兄只当我从未来找过你。”
余安行道“江师妹,天元道宗几经磨难,能有今日地位,实属不易,即便是看在前宗主的面子上,你也不该去做傻事。”
江婉低声道“可余师兄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余安行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沉声道“还请江师妹以宗门为重”
江婉推门而出,不再听余安行劝告,在凄冷的夜风中,孤身离开了修文院。
薛宁和平秀斩断蛛丝,跟踪江婉走到主峰山脚,发现她回了峰顶的秋蝉小院,暂且放下心来。
方才江婉和余安行一番对话,好似打哑谜,薛宁和平秀都听得有些迷糊。
其实他们心中各有猜测,但那猜测太可怕,尤其是薛宁,根本不敢往那上头想。
余安行和沈绝都是他尊敬的长辈,他无法想象,如果这两人也有不堪见人的一面,他该何以处之
平秀只能拍拍薛宁手臂,安慰他道“十宗大比结束之前,我们便留在天元道宗,你多陪陪沈夫人。”
薛宁愁眉不展,只能点了点头。
转日,修文院那里忽然发下任务,要薛宁领几路剑卫,负责会场巡防守卫。
薛宁需要领着剑卫们训练,无法再陪伴平秀,镇日浸在经阁中翻查典籍。
平秀大多数时间只能和无邪真君一起翻书。
无邪真君剑术虽然高绝,却是条不爱念书的蛟,翻起书来慢腾腾如乌龟爬,和薛宁一目十行的速度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平秀很是嫌弃他,却也无可奈何。
又几日,韩陵光收到家书,说真武观主和骓雅夫人几番寻找,终于找到被抛弃于大漠中的外甥秦怀楚。
韩陵光忧心表哥安危,来向平秀辞行。
平秀和薛宁一起送韩陵光到了外门,三人约定等到十宗大比,再于天元道宗相会。
临别前韩陵光看着薛宁,心中几度叹息寒朝兄这等天资,今年竟然与十宗大比失之交臂,只能沦落为会场守卫,真是令人惋叹。
但他怕说出来勾起薛宁的伤心事,只能摇首轻叹着离开了。
薛宁和平秀各自忙碌,一面还要分出心神来照看江婉的情况。
但那日之后,江婉似乎意志消沉,终日只待在秋蝉小院中。
一日平秀藏于无邪真君袖中,二人从经阁出来,走到书院广场的凌波池前,无邪真君才将平秀放了出来。
平秀才落地站稳,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唤她。
“敢问仙友是章台冯家的平秀姑娘吗”
平秀转身,看到一个身着黑白两色道袍的真武观弟子,满脸焦急之色,似乎找了她很久。
“我是。”平秀道,“敢问小仙长寻我何事”
那弟子终于找到平秀,喜上眉梢道“太好了,平秀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家骓雅夫人眼下正在医修馆中,有事相求,可否请姑娘与我走一趟呢”
平秀正欲答应,忽然听到江婉的声音“无邪真君。”
平秀看到江婉从凌波池对面走过来,走到近前,朝她微微一笑,颔首见礼。
等平秀还礼后,江婉才转头对无邪真君道“真君眼下可有空闲晚辈有一事想向真君请教。”
平秀很想留下来,看江婉到底有什么事情要问,但真武观那弟子催得很急,还说韩陵光也在医修馆中等她。
平秀推托不开,只能和那弟子去了医修馆。
等二人匆匆赶到医修馆中,便见其中一座馆阁前围满了真武观的弟子。
骓雅夫人和韩陵光并肩站在阶梯下,面带忧愁之色。
平秀尚未走近,就听到屋门紧闭的房屋中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有人暴喝道“那贱人呢那贱人为什么还没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人问薛华年对狗子的感情
其实如果韩执明没死,薛华年尚不会满腹怨恨
他死了,薛华年便将狗子当成所有仇恨的寄载体
可她尽管充满仇恨,其实还是放不下母子天性,不然她不会带着狗子一直逃,也不会拼命为狗子盗取冰魄寒晶压制火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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