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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桂花飘香，枝满缀玉，京都最高建筑大悲楼却毫无节日气氛,徒留满地肃杀，月光清冷扑落镂空雕塑上,硕大的金佛威压深沉。
企图偷换龙脉之事引起巨大震荡,除了鹤斐、贺涵带领的小队,还派遣了其他几支能力不错的队伍前来，其中就有宝印大师为首的佛家队伍。
其他人并没有听过这个堪称绝技的偷天换日之法，甚至还有不少人认为鹤斐年纪太轻,实在不足够统帅众人,这些人能力强大,一般都在所属领地，哪怕事先被告知过也打心底认为那些人是在巴结贺涵。
毕竟三大天师一走,贺涵的地位就不可如往日而语了。
这些能人并不稀罕遮盖自己的情绪,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也根本没必要遮挡。人心浮动，哪怕有贺涵鼎力支持,鹤斐这个表面上的领队实际上权利并不大。
“宝印大师,我觉得这次行动应该以你为主导才对。”
“没错,宝印大师您德高望重，超度生灵无数,岂是一个黄口小儿可以指使的”
“这阵法前所未见,未必不是某些人故意骗人。”
趁着还没到行动的时间,一群人围在宝印大师身边七嘴八舌的说起他的丰功伟绩，都说应该让资历最老的人做主导，然而实际上大家都是想推一个把子出去试探罢了,反正到时候不成宝印大师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
“阿弥陀佛。”宝印大师一身金红袈裟，手下佛珠转动不停，沉声道，“韩小友当得此位，阵法并非老衲擅长之术，当能者居之。”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众人沉默了，他们又不是蠢货，听不懂话中含义。明显宝印大师就是支持那个黄口小儿的，而且他竟然还隐晦的说他们这些人比不过那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
贺涵越过窗框，视线停留在房内景象，还以为鹤斐在担心他们不听话，“这些老家伙待在高位久了就喜欢以资历压人，不过你放心，他们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在行动中给你使绊子，关于利弊，他们心里可清楚的很呢。”
谁料鹤斐闻言也只是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他们如何想，如何做，关我什么事我是在看月线。”
随着时间推移，大悲楼里的抱怨声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们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对劲，但是又不愿意放弃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想着干脆等会儿多出力再邀功。
月挂枝头，最后一丝遮盖明月的阴影也随之散开，满月高悬头顶，距离隔得很近，甚至都可以清晰看到桂花树的纹路。
满城寂静，似乎都在沉醉月华之中，各色各味的月饼的香气瞬间弥漫城市上空，低语逐渐由少变多，一派祥和之景。
大悲楼只有十八层，对应十八层地狱，只是能来观摩的弟子们全都隐藏在五楼以下，以他们的视线却可以看到高楼之上的景色。
大师一共三十名，齐聚十八层，楼顶月台空旷，本应该出现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队伍内人心不齐，贺涵将疑问的视线抛过去，鹤斐伸出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大家仔细聆听，有些浮动的人心不知为何此时却诡异的平静下来。
大约过了三分钟，一道黑影倏地从大悲楼十七楼直奔月台，众人心下皆是一惊，因为他们根本没感觉到这楼里还有其他人。
之前因为仅仅抓捕一个修炼邪术的人而出动这么多大师的人心里不满渐退，对前面坚持要大家跟着步数走的鹤斐有了不同感官。
现在回想，若是他们贸贸然登顶，谨慎小心的于非就一定不会出现，到时候不仅行动失礼被责罚，更可怕的是于非一个人能瞒过现场这么多大师，那么以后想要再抓捕可能就是难于登天。
人影暴露在月光盛华下，赫然就是陈小凡“失踪”的尸体。
于非一身破旧道袍，腰间却不伦不类的别着一根血气极重的槐树枝，本来俊美的面容上遮盖了一层浓厚的因果。只见他毕恭毕敬的将槐树枝解下，双手托举高于颅顶，弯腰对着月亮拜了三拜。
其他人面对这诡异的举动纷纷不解其意，想询问在场唯一可能懂的鹤斐又感觉没面子，毕竟之前人家
想说他们不想听，现在又凑上去更何况没时间了。
随着三拜完成，盘旋的月光精华竟然真的落了下来，大部分落在于非手中的槐树枝上，还有部分掉落下去，这可是大好的东西，百年难得一见，碍于不能出去，众人心疼不已。
这时候众人才明白为什么鹤斐让他们带来有潜力的弟子，因为有的大师持有疑虑和反对没有带来弟子，看着那么多好东西归于对家，现在更是眼红的滴血。
槐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却是于非亲手抛了出去，他脚下一跺，径直飞身上空，嘴角勾勒出邪肆的笑容。
从今天起，他就将是这个世界最至高无上的主宰了
他为了等这一天，已经筹谋的太久，现在终于就要得偿所愿
于非咬破中指指尖，握住槐树枝开始在空中作画，每下一笔都万分沉重，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一般。
有大师急了，“还不出去”
于非怒喝，“谁”
刚刚说话的大师却是已经跑了出去，快到来不及阻拦，当然，也有可能是没人阻拦，“于非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今日就让我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修炼邪术之人”
贺涵气的捶胸，这些人根本就不按计划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凭你”于非大笑起来，脸上的轻蔑不加掩饰，“你竟然知我本名，那今日肯定不止你一人前来，其他人呢都是缩头乌龟吗师弟，你不出来见见师兄吗”
“住口”剩下的大师们一拥而上，怒斥道，“你连自己师弟都害，金天师他都已经被你害成那样了你还要气他，你简直不是人”
于非阴鸷的双眼扫视众人，里面却并没有看到老是跟他作对的鹤斐，“就只有你们你们有那个本事逃脱我的感知”
“我们出手已然是高看于你”最开始跑出去的大师挥持法器冲了上去，然而于非一只手继续画阵，另一只手轻松的抓住大师的脖颈，用力一捏，大师就轻飘飘的从十八楼掉落下去，达到地上是“砰”
的一声巨响，霎时间震住了在场所有大师。
他们根本没想过于非如此强大，成名多年的大师在他面前堪称初生婴儿。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一拥而上。
上面打的火热，而楼下之前还抱着观摩心态的弟子们瞬间心态都崩了。他们生活在和平年代，没见过大恶之人，甚至在于非出场时还在心里轻蔑对方，现实的血腥让他们瑟瑟发抖，有人甚至吐了。
于非扫了一眼楼下，“竟然还有小虫子韩文亦，你在这里对不对”
诡异的是，二十多名大师一哄而上，于非竟然一直都是一只手应对，另外一只手的画阵动作不停，已经初初有了雏形。
尸体不时的砸落地面，所有人心中悲愤交加，弟子们也想冲出去，被贺涵留下的人拦住，残忍的点破虚幻的妄想，“你们出去也是送死，还不如在这里修心，太过单蠢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达到上位，就连这些大师曾经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物。”
眼看人越来越少，贺涵有些着急，“真的还不出去吗”
“时辰未到。”鹤斐给他的回复依旧是那四个字。在他看来，这群人不服他，冲动而肆意妄为，纯粹找死，他没必要为这种蠢货终止计划。
贺涵看向宝印大师，希望悲天悯人的宝印大师可以出声，然而对方竟然在念往生咒，“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贺组长，稍安勿躁。”
贺涵见没人听，他最终还是飞身出去。幕后一直观看的花远说，“就该给这些倚老卖老的一些教训，不过时候未到，他出去也是送人头。”
鹤斐倒是挺惊讶宝印不出去，“大师，佛门讲究悲天悯人，你竟也能做到见死不救吗”
“众位友人心急迫切，其一坏了规则，其二若所有人都应战，到时独留小友一人，于非奸诈狡猾，若让阵成后果不堪设想，老衲留下以防万一。”
宝印大师选择的是整个国家，以小义换大义。
“如此，那便多谢大师信任。”鹤斐视线转移到边缘正在消退的月亮，外面的战场上除
了大师，弟子们和贺涵的加入总算让于非停下另一只手来应付他们。
不是打不过，就是太多太烦。
“大师，可以开始了。”
鹤斐话落，宝印大师终于从阴影处走出来，站在高大的佛像前，木鱼声声震撼，佛珠扔向于非，凌厉似箭，庞大的金光法相显现上空，借助月华之光更显庄严。
拥有道德金光的金身法相专门克制于非这等邪物，于非的手顿了一下，立刻就被人钻了空子划破皮肤。他捂手后退，却仍然改变不了黑色血液渗出的事实。
宝印大师双眸紧闭，木鱼震耳，经文在他口中低语，再借助背后法相颂读。于非见状跟疯了似的冲到宝印大师前面想要抓他，其他人立刻上前阻止。
然而发狂后的于非力量暴增，一时间众人要一边自保一边保护宝印大师，手忙脚乱，中途又有几名弟子死去，带弟子前来的大师怒火中烧，冒然冲上去却丢了自己性命。
“好恐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惊疑不定的问道。
这么多人围攻都只是因为心神不定的一瞬间而受了伤，而且受伤后反而力量暴增，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邪门的东西。
于非听了反而停下手，仰天长笑起来，众人这才发现他脸上、身上全部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一看就充满了邪气，诡异的姿态在月光下更显恐怖，声音也格外沙哑，犹如恶魔低语，“我是什么东西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将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主宰”
“你们这些天师自诩强大，但在我手里不过就是一只随便就可以捏死的蚂蚁我逗你们玩儿结果你们却伤了我，真是不知死活”
说话间，于非手下最后一笔落下。
阵法成，天门开。
以月光为投影的天空倏地出现了一颗巨大的丹桂，枝头硕满，飘逸在空中的气味却不是芳香四溢的桂花，而是阵阵难闻的腥臭。再细看空中悬浮的巨树，充满了诡异，遍地森冷月光也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血气。
花远立刻让气象台发布信息，让所
有民众都不要再外面赏月，赶紧回家。
顿时间整个网络都怨声载道，纷纷痛骂气象台不干人事，也有少数人提出这天看起来是很不正常，不过碍于不断发信息，民众还是选择回到屋内。
高空的对决布下障眼法，除了拥有特殊监控的花远以外谁也看不见。
贺涵猛的吐出一口血，“这是什么”
“月圆血，天魔出。”声音从头顶传来，鹤斐一身白色长袍被月光印成绯红站在屋顶，双眸依旧那么平淡，“以魔入道，夺取天机，偷天换日。”
短短二十个字透露的信息着实很多，在场还活着的大师震惊的脸色发白，天魔，这是只属于传闻中的生物，相传天魔强盛无比，举手皆可覆灭星河。
天魔既成，便无人再能阻拦于非。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于非大笑起来，“韩文亦，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你的天赋甚至在我之上，何必跟这群蠢货厮混。如我没猜错，这次是你带队，但是他们根本不服你，但凡听你一句话，我的天魔之体根本不可能成功。”
没有人会比于非来戳破此事更让人满意，被猛然戳中隐晦心思的大师们无不痛心疾首、懊恼不已。
“天魔之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鹤斐似乎并未受他蛊惑，神色平淡，“不过你或许也高兴的太早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大道绝不会容许你一人独大。”
大师们听见这么说，眼里顿时浮现出一丝希冀，却又在下一刻听到于非得声音霎时间被打入冰窟。
“我早就料到这一点，陈小凡就是此方世界的天命之子，我辛辛苦苦推算了几十年才得到了他的身躯，至于他的魂魄你们应该抓起来了吧不过也没什么用了，身躯和魂魄，大道更认身躯”
明明是那么紧迫的关头，于非和鹤斐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空中聊了起来，有人想要趁机偷袭，却被于非反手推下高空。
“哼，不自量力。”于非极其欣赏对面的年轻人，“都说反派死于话多，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拖延，结果你没有半点动静。看来你真的挺识
时务，不如跟着我混，将来我为世界之王，你就是我麾下众将之首”
宝印大师虚弱的声音传入耳朵，借月华之力燃烧佛力的森严佛像快透支他的生命，“阿弥陀佛，于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鹤斐发生一声轻笑，头顶将要倾落的月光倏地投射出一股巨大精纯的光芒，那光芒冲向他的手掌，瞬间变幻成手中一柄长剑，“我从不做偷袭之事，更不会拖延时间，因为”
“你不配。”
下一刻，鹤斐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于非气的要死，抓起手中槐树杖也迎了上去，锋锐的长剑和木杖相接，“轰”的一声木杖被削去一半。
于非干脆一把扔了木杖，双手呈鹰爪状，每从滑落能清楚的看到附近空气被抓破撕裂的痕迹，招招快狠准，搭配他那狰狞的面容简直不像人。
鹤斐脚尖轻点，白色袍角在绯红的月光下只能追溯到一缕残影，他的眼神平静，时而快时而慢，似乎是在逗弄对方一样。
轻蔑的态度让于非更是怒火中烧，如果说前面他还想要留鹤斐一条命，现在则是想让鹤斐碎尸万段。又一转身，鹤斐突然欺身上前，这让做好落空准备的于非吓了一跳，等人到了眼前下意识的收手却已经是来不及。
只听到“砰”的一声，于非感到胸前一击，坚硬如铁的身体竟然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滑的抛物线，径直往下掉落，把大悲楼十八层的建筑砸的七零八落。
宝印大师受到波及，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半空悬浮的慈祥的巨大佛像轰然溃散。
贺涵立刻上前把宝印大师带到了安全地带，刚转身就看到鹤斐一脚踩在了他们认为无可匹敌的天魔于非脸上，“卧槽”
“砰”
于非四肢扭曲的倒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他脸上，脸部和地板摩擦，他气愤的满眼通红，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这一刻，他已经连自尊都没有了。
想到刚刚他被对方按着锤就不禁怀疑起上苍是否公平，凭什么他天赋出众却是早死命格，精心筹谋百余年，害死的人不知凡几，最后
却抵不过一个乳臭未干小儿的区区天赋。
天道不公
于非扣在地上的手青筋暴起，眼球涨红，铺满了红血丝，像是蜘蛛网似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鹤斐脚下用力一按，于非的头立刻陷进木质地板中，面对强大到不可能战胜的力量，他顿时偃旗息鼓。
其他大师们还远远站在阴暗处，生怕于非再度暴起，确定没事后才缓缓走过来。
鹤斐说，“贺涵，让人把他捆起来。”
贺涵不敢耽误，亲自上手把根本不能动的于非捆了个严严实实，怕人挣脱还下了很多咒语，只不过更大的信心来源于鹤斐。
当初把人拐进来真是太对了。他想。
“噗”脚刚移开，于非被气的吐出一口鲜血，“呵呵，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没用，你们以为我是怎么成魔的我吸取了整个国家的龙脉，你们都活不长了活不长了哈哈哈哈哈”
鹤斐听的心烦，一巴掌甩了过去，世界顿时清净，“我本来想让你死的有尊严一点，但既然这样，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贺涵忧心忡忡，“难道他说得是真的吗”
“是真的。”鹤斐肯定了这个问题。
在场所有人还没从高兴中回过神却又立刻得知这个噩耗，花远在对讲机那边也肯定了这个问题，“从我这里的探测仪器看，大悲楼汇聚五湖四海的气流，就在刚刚全部都消失了。”
龙脉从不只盘旋于一方，它更像是一尊保护神，横跨五湖四海、上至穹顶，深入地心。
于非还在笑，这个时候也只有他笑的出来了。
有大师长叹一口气，出列，“此事皆为我等不信任您所种下的苦果，我等高傲自大，实在不配再坐此位。我愿以身殉道，阻止龙脉崩塌，今后这国就劳烦您多照看一二了。”
剩下的天师们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出列，“我也是。”
这么多大师的灵力汇聚，以死献祭的确能阻挡片刻的龙脉崩塌，然而也只是片刻罢了众人知道此事难办，却也不得不这么做，他们必须为
国留下玄根。
贺涵和宝印大师身受重伤，都没说话。
“弟子也愿以身殉道”终于听懂了的弟子们也纷纷红着眼跪下，场面十分愁云惨淡。
“你们这是做什么”良久，鹤斐欣赏够了众人的悔恨和绝望才慢悠悠的说，“谁说他吸取的是真正的龙脉了”
“你说什么”于非是反应最大的，他被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绳索五花大绑，激动不已，“你胡说我吸取的就是真正的龙脉否则我为什么会成为天魔”
“蠢货。”
鹤斐一挥手，长剑散为月光，月光瞬间洁白如水，空气中的血气和阴气也尽数散去。空中逐渐浮现出一抹水墨画，仔细看去，却是一幅地图。
“世间分为真龙和伪龙，龙脉自然也如此，你一心想要创造出伪龙脉来取代真龙脉，最后却被我识破。我不忍心你心愿不成，所以特地给你奖励了一条伪龙脉，再加上你现在是天命之子的身躯，成就天魔很难吗”
“伪龙”于非瞳孔溃散，“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伪龙脉”
“那你可要看仔细了。”说罢，鹤斐旋身再度登顶。
他双手悬浮空中，指尖微动，昼夜的星空突然落下金色光点，起初是一点两点，最后竟成为两条金色星河在他手中盘旋，姿态极尽亲昵。
宝印大师感受到身体里的亏空迅速恢复，其他人自然也感受到了，他对着高处的鹤斐俯下身，“阿弥陀佛，这才是真正的龙气。”
倏地，空中两股星光突转，彼此交织在在一起后盘旋上升，逐渐凝成五爪金龙的模样，低声吼叫，震撼山河。
于非身上的伪龙立刻臣服本能，强行离开了于非的身体，于非本就破碎的身体和魂魄俱都破散。顷刻间青丝变白发，二十出头的身躯瞬间垂垂老矣，瘫软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喃喃自语，“不、不可能，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的”
何止是输，这场单方面的战役甚至从未开始。
于非痛苦的闭上眼，呕出的乌黑血液从他五窍中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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