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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摇坠,凄凄风雨。
破败的小庙中有一个小娃娃抱膝坐在茅草上,紫色的电劈开深空,似乎也是它将那尊笑着的佛像劈开,让那佛像变得狰狞起来。
那马夫已经出去许久,久到云乔觉得他就要把自己丢在这儿,连续的奔波叫她已经几日未进米粟,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显单薄。
她不哭的,躲到了佛像后头去。
原意是避风,却没想到就在那时雨势突然大了起来,小庙也要被直接夜吞噬掉,发出尖利的松动声。
有一块茅草掉了下来。
云乔来不及想,赶紧往外跑去,可终究赶不及,就在头顶要掉下来一大根柱子的时候,云乔突然被一阵猛力撞倒。
只记得自己摔到地上的时候并不疼,那扑倒自己的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好似也是个标志的玉面小郎君。
昏迷间,云乔又听到了那人问自己,“你可还好”
才听到这声问话,云乔就猛地睁开眼来,一睁眼便又看见了傅景然,他似乎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傅景然看着云乔呆呆模样,皱眉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皱眉道“你可还好做噩梦了”
当年在回京途中父母遇害,自己流离逃窜,生了那样大的病之后什么也不记得,还是叫宫里的小丫鬟指了,才知道当时救自己的就是那个一脸正经的小郎君,是定远王世子,唤做景然。
那年的秋里总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雨,太后与长公主也不松懈去寻云乔。那时傅景然尚年幼却已经展露其天资。长公主病了,傅景然便随着她一同去寻,也就正好寻到了云乔。
当初是他,如今第一眼也是他,仿佛隔着数不清的迢迢经年,眼里都是他。
记忆中的许多影子浮现眼前,最后都定在了傅景然身上。
云乔有些发愣,不自觉红了眼眶。
傅景然淡道“停下,叫李平川进来。”
“不用”云乔赶紧捉住了傅景然的手制止,“我没事。”
傅景然一贯不信云乔,于是先叫了个医女进来,仔细给云乔把脉确定无恙后才定下。
这地方并不熟悉,还在马车上,云乔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如今正前往西南。”傅景然语气松懈了些,淡道“距你昏迷已有三日。我想大抵是那日风冷才叫你受寒,我已同皇上、皇祖母及母亲禀明,也已经差人送去信件去西南府,你大可放心。”
云乔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忆起昏迷之前的事,她道“那柳姑娘呢你为何管我不管她”
傅景然脸色有些不善,也惊异于云乔那整天东想西想却不想正事的脑袋,淡道“你为何要同她作比她是谁,你又是谁”
傅景然这几个问题将云乔砸懵了,她都觉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来就是自己犯了蠢。
傅景然道“前几日她留宿宫中,如今已经封了美人。她无意于我,更是不会有意于我。”
他这话说得有深意,云乔听不太懂。
瞧见云乔眨巴眨巴着的眼睛,里面似乎有好多好多的疑问,傅景然本想叫她再歇一会儿,到底心软,说道“你若还有疑问也仅管问。”
云乔脑子一抽,问到“既然我们此去西南,那大哥他们是否又在与我们同行”
傅景然稍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随手拿起了手边的书,淡道“你再好生歇息。”
云乔
云乔为何不告诉我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是又出事了
傅景然觉得自己若是不告诉云乔,她是有那个本事把车顶掀了出去寻人问清的。他淡道“他们还在京城,过几日便能打点好出发同我们会合。”
“噢。”
云乔用一种“就这”的眼神看了傅景然一眼,傅景然不欲搭理她,埋头看书。
云乔也不晓得自己又哪里惹了傅景然这尊难伺候的大佛,往被子里缩了缩。又忒不怕死了,嘟囔道“我同你说一件事,你想不想”
“不想。”傅景然决绝道。
“噢。”
过了半晌,傅景然问道“是什么”
云乔一抬眼就看到了傅景然那双写着“你若是说的是什么白痴话我就把你丢出去”的眼。
云乔咽咽口水,“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不生气。”
“那我说了”
“说。”
云乔伸出了那根颇有戏手指,指了指傅景然手上捧着的书,颤抖说道“兄台,你书拿倒了。”
她才说完就笑得畅快。
傅景然
一看,书还真拿倒了。
傅景然
云乔火上浇油,“这可是你要我说的”
“是。”傅景然偏头,将那书随手收起,淡道“睡吧,到了最近的城镇便带你下去走走。”
说休息云乔当真是休息不下去了,傅景然要斥,她便端出一副可怜相来撒娇,“我这都睡了这样多的时日了,如今好不容易醒了,又如何能睡着”
这般说甚至于也有理,只是云乔用这般玩笑的语气说病症,傅景然也有些不忍。
这马车就是特意为王孙公子和官家小姐远行时专门造的,里面空间极大。云乔无聊,便说想同傅景然下棋。
可偏偏云乔又不会下,硬生生把围棋下成了五子棋。
有进来送吃食的小厮见了那般激烈的弈局,赶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人。
谁都知道王爷可厉害可厉害,先前都不晓得原来夫人也会下棋的
那棋盘都摆满了
夫人好厉害
外头叽叽喳喳,有只言片语顺着风就钻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傅景然看着云乔谨慎模样觉得好笑,淡道“这处,你若再不将我堵着便是我胜了”
本来下棋只是为了取乐,谁知道傅景然这个狗贼居然那般用心。
云乔那颗小小的脑袋早就被大大的胜负欲充满。
她听完,恶狠狠看了傅景然一眼,说道“莫要看不起我,你说的地方我早就瞧见了,只是想要迷惑你罢了。”
云乔啪得一下将白子落下,满脸得意。
傅景然眼角有微茫笑意,随后落下一子。
云乔直接傻了眼,看看棋盘上五个连续的黑子,又抬头看看傅景然,好迷茫好迷茫的样子。
傅景然道“看来是未能迷惑成功。”
招打
云乔想都没想就捶了傅景然一下。
他的心简直和这个黑黑的棋子一样黑
不对,是比黑子还要黑。
云乔打完人后就要跑,结果又被人唤了回来。
傅景然道“下次我让你。”
云乔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眼角刚刚挤出来的两颗泪还挂着,现时就笑得比花儿都要灿烂了。
她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你让我三子。”
傅景然
傅景然
傅景然你干脆让我让你五子岂不是更好
云乔腼腆一笑,说道“也不是不行。”
傅景然还没有成功酝酿出一个嘲讽的眼神,就被云乔打断。
她腼腆一笑,说道“那般会叫我不好意思的,没有获胜的成就感了。”
都让三子了,还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
傅景然无奈笑笑,云乔的眼神里写满了“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读书少你可不能骗我”的情绪。
他终是退让,和一个小傻子争这些算什么本领。
不消一会儿,云乔大获全胜,甚至提议再来几局。
不可不说,这几日傅景然是担心的,近乎全然守在云乔身边。
李平川所言,云乔这是亏了身子又着风寒才会如此。傅景然也想着,练剑那段时日她都是早早起来又不停歇地练习,她自回京后就娇生惯养着,难受下这些。
傅景然想着事便没有搭理云乔。
云乔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探身后直接用手捏上了傅景然的脸颊,说道“陪就陪,不陪就不陪,不说话算什么本事”
不可置信。
傅景然惊了。
反应过来的云乔更是惊了。
两人都愣住了。
阿这。
阿这
她
用她的爪子
捏了傅景然的脸
自己的手是不是马上就要中毒烂掉了
还是自己要被丢出车里了
不然总要被骂几句吧
过往的记忆闯进云乔的脑中。
她尚记得,傅景然并不喜他人触碰。
她脑子里是一团乱麻,理智告诉她应该做点什么来挽回一下局面。
云乔觉得手指都僵了,然后
然后一不小心捏了一下。
嘶。
手感很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好脸。
然后云乔的脑子突然空了。
马车猛地停下,车身一抖,云乔不可避免地往后倒下,傅景然立马将她揽住。
便是这般,他未能格住倾倒的棋盘。瓷制的云子全然落在了地上。
一阵随着一阵,好似撞破了银瓶引得水浆四溅,又像是何处嫁娶燃着的鞭炮,红色的纸屑来不及去捡,只好任他零落,带着些莫名的欣喜。
莫名贴近,连鼻息都交缠,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甚至于周围的空气也炽热化成了热浪,生生将两人裹住。
傅景然收敛神色,待云乔坐稳后才收手,他问道“可有事”
云乔的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要猖狂。
傅景然确认这个后便用扇子微微挑开帘子,道“庆年,发生了何事”
语气未变,可似乎克制着怒意。
云乔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他看起来好生气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主动认错jg
芙芙你觉得我这是在和你生气
乔乔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芙芙
芙芙你这么聪明,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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