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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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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以穷困, 可以书写一切底层逆袭的神话,又或者,哪怕是失败滚一身泥泞, 周天都能接受,她一无所有, 不怕归零。

    但梁嘉树不行, 她希望他永远被命运偏爱,一身骄傲, 一生荣耀, 哪怕和她最终形同陌路, 不再相交。

    没急着联系梁嘉树,周天第二天在上课时望着教授发呆, 捱到下课,她非常幼稚地跟在教授后面,说有个问题想请教。

    “如果我们有同学家里出了大事,比如父母坐牢, 那这个同学的学位是不是会被取消”周天知道应该不会, 但她的心好痛, 她必须从师长嘴里得到明确答复。

    老教授推下眼镜,探究地看她一眼“咱们同学有家里出事的”

    周天勉强地笑“不是, 我就随便问问。”

    “不会,除非将来考公务员会有影响。”

    “公务员”周天下意识重复着这三个字,忽然,她目光炯炯有点急切地望着老教授, “那公立大三甲医院呢”

    老教授笑了,很和蔼的样子“周天,难怪这节课你目光飘忽,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具体看用人单位政审,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大影响。”

    周天感激涕零地冲教授说谢谢,她一个人走在校园里,自习室人满为患,这一路,开满紫藤花,好像一夜之间春天就热气腾腾逼占了师生们的所有感官。

    四座风香春几许,庭前十丈紫藤花。

    她很自然地想起老舍写的那么两句诗,竟非古诗,纯粹是因为梁嘉树曾带她到晋阳饭庄吃香酥鸭和刀削面,那里,门口有一株其荫覆院的紫藤,老舍来过,写过那么一首七绝。

    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算长,他带着她,把有名有姓口碑在外的美食几乎吃了个遍,从不重样,好像要补偿过往岁月里命运对她的亏欠。

    她想起这些,非常琐碎,有种当时只道寻常的感觉。

    兀自走着,身后有男生骑着自行车,双手撒把,洒然而至,一个急刹车,周天就听到有人喊

    “班长”

    她觉得这声非常熟悉,转过头,一双眼睛里顿时写满诧异。

    居然是王明。

    她记得,他不在大读书,那么,是来找某位旧同学

    他身边,是个大男生,周天不认识,对方的目光几乎要粘到她脸上来,她礼貌冲陌生人微微一笑,转而跟王明打起招呼。

    而脑子里冒出的唯一想法竟是,高一那年,王明跟梁嘉树好像在一个宿舍。

    “班长,你不记得他啊,他是我们一班原来同学魏子坤啊,那什么,火箭班时你们也一个班啊”王明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嗓门奇大。

    是吗周天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对方,魏子坤,哦对,她是班长记忆力数一数二,班里的名字分明记得,但跟脸是对不上号了。

    魏子坤是复读一年考过来的,简单寒暄,周天有种了然。

    男生个头不高,瘦瘦的,肤色偏黑,人有些腼腆,但周天感觉得到,两人目光无交集时,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脸畔,等她看过去,那束目光便落荒而逃。

    熟悉的感觉,一下涌上心头,好像当初那个暗恋的少女就此复活。

    她举止大方地请两人吃饭,共同语言,无非是附中时期的那些琐事。周天拐弯抹角地提到当年检查男生寝室时令人难忘的味道,魏子坤很拘谨地笑,倒是王明,嘟囔接一句

    “嗨,你以为谁都能像梁嘉树啊,他比女生都干净。”

    过去对两人来说都是雷区,在一起时,周天和梁嘉树有种谁都不去谈附中的默契,此时此刻,周天仿佛抓住过去的某些蛛丝马迹,关于他附中的一切,她其实都非常想了解,哪怕只有零星。

    “听你这语气,你好像不喜欢梁嘉树这个人。”周天淡淡说,心潮起伏。

    王明苦笑往嘴里塞肉“我们哪有资格不喜欢保送大神,他跟我们没什么来往,谈不上吧。”他说着,就忍不住想说梁嘉树现在的八卦,同学群里传的乱七八糟,但看班长神情,不咸不淡,一副也不接话的模样,王明觉得自己时隔多年,还是很敬畏班长。

    哪怕,他们之间似乎应该算有过一点龃龉,因为李佳音,但事隔多年,知道李佳音一直孜孜不倦喜欢着梁嘉树,王明那些心思早被风吹散。

    等他起身去卫生间,只剩她和魏子坤,冷场了,周天很客气地扯了些寻常话题,魏子坤认真回答着,忽然说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

    说完,他有点发窘,但还算镇定,周天愣了下,笑着说“谢谢”。

    “你上高中时就很特立独行,现在也是,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魏子坤抿了口鸡尾酒,他低着头,眼睛不再看周天,“你那时经常旗下致辞,我们就在底下看着你。”他可以跟所有同学一样,正大光明地看周天。

    “要不是王明来找我,意外见到你,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你打句招呼。”魏子坤笑的也很拘谨。

    周天有些茫然不解“你在学校没见过吗”问完,方觉多余,她似乎也没见过魏子坤,或者曾擦肩而过,但她不认识他。

    “见过,你没看见我,我就不好意思主动上前。”

    周天忍不住笑“我又不吃人。”

    “我知道,但我觉得你眼睛里只能看到一个人,所以,不敢上前贸然打扰。”魏子坤忽然脸憋通红。

    周天非常警觉,她问他“什么叫我只看得到一个人啊”

    魏子坤终于鼓起勇气和她对视“你跟梁嘉树谈恋爱的事,大家都知道,那时,群里说开,我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我知道你在附中时就喜欢梁嘉树。”

    周天彻底愣住。

    怎么会呢她的心事滴水不露,如果泄露一分对于少女来说简直就能羞愤欲死。

    魏子坤面对她质疑的目光,有些慌乱,但他还是选择把剩下的话说完“因为你每次状似无意看他时,都有个人,也在关注着你。”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变态,我这也不是表白,我下学期要出国了,本来觉得这个秘密可以带到坟墓里去,但既然见到你了,不知怎么的,就想说一说,现在说出来了挺轻松的。”

    眼睛忽然一阵酸涩,周天看着魏子坤,如此亲切,如此温馨,就好像时隔多年又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魏子坤是她,她也是魏子坤,所有所有不为人知的婉转心事,少男和少女都有过。

    他无非跟她一样,目光被一个人所指引,心肠被一个人所牵动,占据了所有的青春,多年后,要么是大团圆,要么是各自奔天涯,两种结局,她不知道自己会是哪一个。

    周天失神几秒,她对魏子坤笑笑,举起酒杯“谢谢你啊,魏同学。”

    没有多余的话,周天把酒一饮而尽,一线冰凉穿喉,她呛到咳嗽。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眼前这个男生在记忆里什么模样,最多,有个模糊的影子,只有梁嘉树是清晰的,其他人,似乎都成了这场浩瀚暗恋的背景板。

    心事道出,魏子坤后来好像语气神态自然了几分,周天却不记得后来她跟两个男生说了什么。

    她喝的熏然,没有醉,眼尾有种朦胧风情,人被一股强烈的冲动渐渐控制我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我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手机掏出,周天没有打通他的电话,她固执地一遍又一遍打过去,还是没有人接,她飞速按下一行字

    我想见你,很想。

    打完这几个字,她就跑回宿舍,从衣柜深处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塞进包里。

    梁嘉树的回复直到华灯初上才出现。

    他说你有什么事吗

    “有事,我有事。”周天立刻拨通他的电话,十分肯定地告诉他,“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梁嘉树却说“有什么事在电话说就好了,你爷爷”

    周天一阵心灰“不是,除了爷爷的事,我还能找你吗”

    “我有点累,不想见别人。”梁嘉树靠在家里窗前,慢慢说。

    在她心一点一点凉下去时,他又低声道,“当然,你不是别人,如果你想见我,可以来找我。”

    一小时后,周天站到了梁嘉树家门口,她只按了一下门铃,门便开了。

    沉默的青年就站在她面前。

    周天有种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她不够自然,有点紧绷,走进来后笔挺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就是突然特别想见你,所以来了。”

    梁嘉树笑了声,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他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水就行。”周天觉得自己已经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这坐着,另一个在身后使劲按着自己的肩膀,不让她逃跑。

    “是因为听说我爸爸的事情了吗什么感觉”梁嘉树很自然地坐到了她对面,他虽然瘦了,但依旧坚持健身身上肌肉匀称,马甲线明显,那是他日后对抗高强度工作的资本。

    “你以为我会很高兴吗”周天有些悲哀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你的父母,我说说我吧,我觉得我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他们正直勤劳,所以我不能不能容忍别人以为我爸爸酒驾害人。我是听说了你的事,李佳音说的,这个人嘴里一句真话也没有,可如果你家里真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想了很多,也许你对你父母的感觉和我一样,但现在却忽然告诉你爸爸可能有很不堪的一面,你可能会难以接受。”

    “没什么比发现你有另一面,更让我难以接受的了,我爸爸只是配合调查。”梁嘉树温声反驳,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周天没有说话。

    那天,实在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亮马桥边,员工们像往常那样出入公司大楼,梁嘉树的爸爸突然被告知一切通讯工具要上交,大厦出口已被封,站着武警。

    “我知道你都听说了什么,他们十二位高管被查,涉嫌内幕交易,危害国家金融安全,是这些吗”梁嘉树语气坦诚。

    周天只好点头,她没掩饰自己的担心“这很严重。”

    “对,这个罪名不小,所以我不碰金融,那都是高智商爱冒险的人热衷玩的游戏,我对金融也毫无兴趣。但我爸爸不至于做出卖国的事情,他要是敢,我爷爷会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你还好吗”周天犹豫问。

    “还好,只不过我想过,万一这是真的,我恐怕一时没办法面对任何一个熟悉的人。我会觉得抬不起头,我怕大家会觉得我平时花出去的那些钱,来路肮脏,我也不喜欢别人同情我。”梁嘉树很平静地说着这些,“你知道,一个人从神坛跌落,会有很多人看笑话,我从不觉得自己在神坛上,但我知道大家一直以来是怎么看我的。”

    “我不会,”周天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脸微微热着,“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看你笑话。”

    “是吗我以为你已经看很久了。”梁嘉树的怨非常含蓄,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地像问她吃了什么。

    周天显然被刺到,脸上又火辣辣的一股麻疼感。

    “看我被甩毫无办法,看我家里出事人心惶惶,”梁嘉树轻声摊开讲,“周天,我一直有很多话说不出口,现在,我没什么不能说的了。这些天,我爸的事情还没定论,但世态炎凉的滋味我已经领教,别人对我家避之不及,连小区保安见我妈都是一副怪表情。前天,我爸回来,大家其实猜的出,既然放出来了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对我妈的态度又恢复几分,妈妈很疲惫,她这些天担惊受怕,失眠厌食,对人情冷暖这些早已看透,但生活还得继续,她要装什么没发生过该联络的还是得联络,笑脸相迎。她说,出事的时候别人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很高尚了,你不能指望别人雪中送炭。爷爷因为听说了爸爸被带走,又气又急,直接脑梗住院,全家上下鸡飞狗跳,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足够我看清楚很多原来没在意的东西。”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别的,”梁嘉树深深看向她,“是因为经历了这些,我反而更能理解你了,我早已成年,遇到家庭变故尚且觉得受到很大冲击,可是你当初,那么小,你爸爸出事时你还是个小孩子,甚至黎阿姨走时,你也不过十六岁,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受尽别人白眼欺负,”他勉强笑了一下,很难看,“我一想到你一个小姑娘,没了父母,一个人这么过下来,我很心痛,希望你能原谅我那么唐突地问你爸爸是否酒驾的事,还有那时所说的所有不该说的话,我非常抱歉,是我太浅薄,不能够理解别人的痛苦。”

    眼泪像滚烫的河流,灼热流过。

    她直愣愣地看着他,良久良久,忽然捂住脸,像一个小孩子得到别人迟迟而至的道歉,满足而又伤心地大哭起来。

    她从没在梁嘉树面前这么哭过,事实上,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这么恣意地大哭。在别人面前哭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但周天这次一点也不想忍,一丁点都不行,她知道那一个个痛苦的疙瘩同时轰然崩开,再不复存在。

    有双温暖手在轻抚她伶仃肩膀,她瘦到肩胛骨突出,膈着梁嘉树的眼,他只是不停抚着她肩膀,直到耸动的肩头慢慢松弛,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我早点说出来,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梁嘉树依旧是很勉强很勉强的那种笑容,周天把脸埋在他肩头,她攥着他一只手,很用力。

    “我们和好吧,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我高中时就非常喜欢你,除了你,我对谁都没感觉。你离开附中后,我一直想你,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周天捧住他近在咫尺的脸,泪水还未干,梁嘉树的面孔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今天来,不是想看你笑话,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皱着鼻子,一脸的泪水,“我爱你,梁嘉树,我爱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表白。

    周天极为羞赧地垂了垂眼帘,并闭上眼睛,她已经在等他吻她了,无论他怎么对她都可以,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察觉到梁嘉树松开自己环住他的手,一点点挪开,他拉开和自己的距离,站了起来。

    周天神色无比灰败,睁眼看向他。

    他的无动于衷,远远超出她的想象,来的非常残忍。

    “你不能这个时候,跟我说这种话。”梁嘉树避开她的目光,他痛苦说道,眉眼间是那种不可思议的神态。

    周天脸滚烫,她胡乱揩去泪水,按捺着心跳,嘴角微微上翘看上去依旧带着点少女的矜持和骄傲

    “你都跟我道歉了,那我也道歉好了。对不起,我知道我说那些话很伤人,我我不是真的想抛弃你,我就是,就是很气你。”

    说完,故意绷起脸,问他“梁嘉树,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周天,是你先不要我的,”他非常压抑地说道,“你不能这个时候突然说爱我。我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感到抱歉,和你玩弄感情,是两回事。”

    周天脸色微微变白,她有点无措地看着他,说“你不会原谅我了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能在别人好不容易走出来一点时,跑来说这些。梁嘉树略显烦躁,他走到窗前,只留背影给她,独自看着远方的灯火,灯火映在他漆黑瞳仁里,忽明忽灭。

    “你根本不知道别人怎么挣扎的,”他声音像随时都会熄灭,“当年,你说我令你恶心,你都不知道恶心这个词有多有多让人难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离开附中,因为只有我消失了你才能正常学习。来北京后,我怕一直反思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那么差劲会让你如此反感厌恶。后来,你主动找我,我虽然犹豫过但还是陷进去,可是结果呢,你居然只是为了报复我,我对你来说,还是个令你恶心的存在。”

    指甲深深扣在窗台,梁嘉树情不自禁摇头

    “我不能被人连续摧毁两次,再去信她第三次,我还有父母,我不能因为感情的事连尊严都不要了,让自己总处在一种抑郁情绪里。我也没有自信再承受一次欺骗,我怕自己真的会崩溃,没办法心理重建。”

    一切都令人无比心碎。

    周天脑袋一片空白,她很小声地问“所以,你跟我说对不起,是为了跟我彻底告别我再怎么道歉,都没用了,是吗”

    “有些事,不是对不起就能结束的,”梁嘉树深吸口气,“我没办法信任你,周天,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是你手下败将,我从没猜透过你的心事,我对你来说,从来都不重要。哪怕是我们在一起了,我还是觉得自己甚至比不上冯天赐张孝晨,你更信任他们。你想听真话吗真话就是,你说爱我的时候我只觉得很烦,不知道你又想干什么。”

    “不是这样的。”周天虚弱摇头,她被梁嘉树给的难堪逼到毫无退路,但竟还会本能解释,“真的不是这样。”她苦涩地扯了下嘴角,“我,我的初吻初夜都是你的,我没跟任何异性有过亲密接触。如果我不信任你,我为什么要把身体交给你呢”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了,只能难堪地说起这些。

    “你是怪我没把炒河粉卖给你吗”周天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她把很久远的小事准确翻出来,“那回,是有个大叔眼巴巴看我们卖炒河粉,他没钱了,剩最后一份,我跟妈妈请他吃了,不是故意不卖给你。还是说,你觉得我高中就抽烟我不是什么好孩子我那天只不过觉得有点沉闷问张孝晨要了一支烟玩儿,正好被你看见,我是心胸不够宽广爱跟你生气,但我真的不是道德败坏那种人”她一口气说完,人非常茫然,我为什么要啰嗦这些有的没的

    她真蠢,梁嘉树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周天僵笑了下,她低下头,很机械地从包里拿出个小铁盒,走到他跟前,他还是背对着她,只有一张看不清楚情绪的脸映在玻璃上。

    “高一那个暑假就想送你的礼物,我自己做的。”她把铁盒轻轻放他手边,抿了下头发,“那次因为你问我爸爸是不是酒驾,我很生气,就把礼物扔垃圾桶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爱记仇小心眼,不过跟你在一起我都没送过你什么,这个你就收下吧,如果你不喜欢,”她深深提口气,“随便你怎么处理。”

    说完,她迅速换鞋,打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周天没等电梯,而是顺着楼梯一口气跑下来,不知到几楼拐角那,胸口痛到痉挛,她不得不停下来,一把捂住嘴,眼泪汹涌而下。

    她知道,自己到底是没能留住那个夏天,那只蝉,还是死在了当时的某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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