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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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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两个在一处, 暂且都没有言语,唯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响,及至那阵阵蝉鸣之声。

    “你”

    郑瀚玉本想同妻子说些什么,开口却又觉无话可说。

    桃儿生性温良柔婉, 仿佛易于亲近, 但当真接触,她却又把人都阻隔于心门之外, 任谁也不能轻易接近, 只除了她的那些至亲。

    “四爷, 谢谢你。”

    宋桃儿忽然回首,向郑瀚玉柔媚一笑。

    望着妻子如春风柔软的眉眼,郑瀚玉微怔, 脱口问道“谢我什么”

    宋桃儿轻轻说道“我爹和哥哥都是乡民,惯了这等乡下习气。你今儿肯来, 还陪着我爹和哥哥吃酒,我心里是很感激你的。”

    郑瀚玉听着,却有几分不大痛快,宋桃儿这些话说的甚是生分, 仿佛并非是在同丈夫说话, 而是一个外客。

    他拉住了宋桃儿的手, 握在掌心, 淡淡说道“你既嫁了我,咱们便是一世的夫妻了, 一桌而食, 一枕而眠。你进了我家,你的亲人便也是我的亲人。同自家人一道吃饭罢了,有什么可谢的”

    理的确是这么个理, 宋桃儿默默在心里念着。

    上一世,她嫁了郑廷棘,回门那日他倒也是陪着她回来的。只是从出国公府大门起,他便满脸的不耐烦。及至到了乡下家中,他的耐性仿佛也到了顶,凳子必要使下人擦了几回方肯坐下,宋家端出来的茶一口也不肯喝,谁与他说话都不理睬,还总嫌弃院落里牲畜的气味儿大。未过晌午,他便催着宋桃儿,急匆匆回去了,并没留在宋家吃饭。

    宋桃儿怎样也忘不了,那时候父母脸上的怆然神色。

    回去路上,郑廷棘便在一旁不住的絮叨,下乡一趟如何让他受罪,能陪宋桃儿来已是她的福气云云。

    这等话听得多了,宋桃儿便想着,嫁给他们这样的男人,就只能受着。

    今生嫁了郑瀚玉,她方才晓得,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夫婿呵护疼爱的。

    宋桃儿忽而想起适才嫂子杨氏的话语,她将另一只手覆在了郑瀚玉的手上,握住了他的。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那么要紧。

    郑瀚玉微顿,便越发用力的揉捏着妻子柔弱无骨的小手。

    便当此时,一人忽在后吆喝道“好啊,你们两口子摇席破座,跑到这个旮旯地儿说悄悄话来了。”

    宋桃儿回首,见果然是宋长安寻了来,见他走路颇有几分踉跄,一脸醉态,便责备了一句“哥哥,少吃一杯也罢了,回去嫂子又不准你上炕。”回至乡下娘家,和亲人处在一块儿,她便有些忘了顾忌,平日里说惯了的话脱口而出。

    郑瀚玉听着,忽然笑看了她一眼。

    宋长安走上前来,忽然握住了郑瀚玉的双肩,满面诚挚道“妹夫,今儿我瞧的出来,你是个实在的好人,我家妹子终身就托付给你了。”

    他这番举止,放在京城权贵公子堆儿里,实在有些粗野不合礼数。

    宋桃儿有些担心的瞧了郑瀚玉一眼,又轻轻说道“哥哥,相公待我很好。”

    宋长安却一脸凝重道“我也知道妹夫待你好,但妹子出了门子,有些话做哥哥的还是要交代。”

    郑瀚玉却莞尔一笑,颔首道“大哥交代,我自当铭记。”

    他或许还比宋长安大些,但为了宋桃儿,他还是叫了这一声大哥。

    心底里,他还是很敬佩宋家的为人的,前世宋家家境拮据至那般地步,宋家人也未要国公府的和解银子,一门心思只想为宋桃儿讨回公道。这事渐渐在京中引起非议,二房便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逼的他们一家搬离了清泉村。待他公干回来,已不知他们一家去向。

    幸得,今生这些事都不会了。

    一行人重又回至席上,已是酒冷羹残。宋家二老一早天不亮便起来张罗,至此刻已面露疲惫之色。

    郑瀚玉看出端倪,便吩咐下人预备车马,携着宋桃儿告辞离去。

    宋家人一路送至清泉村村口,眼看着夫妻二人都上了马车,这才回去。

    宋桃儿归宁的风光,在清泉村又成了一段佳话。除却眼热郑瀚玉对老丈人的孝敬,看着其对宋桃儿的呵护宠爱,村人便也不觉得这腿不好有些什么了,甚而反倒以为与其寻个不知冷热的穷小子,还不若寻个这样的男子。是以,一段时日内,村中那些有未嫁闺女的人家,四处打听有没有眼瞎腿瘸的公子哥儿要娶妻,被当地引以为笑谈。

    郑瀚玉与宋桃儿坐着马车往京城驶去。

    宋桃儿兀自默默,只望着窗外出神。

    日头逐渐向西,柔和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那张秀气的鹅蛋小脸显得娇嫩柔媚,一双小手乖巧的放于膝上,端庄且静好。

    郑瀚玉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自在,她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却又好似哪里都不对,两人之间总隔着一层什么。

    沉默良久,他开口道“往后你若思念家人,大可使人接了你母亲嫂子入府相见。”

    宋桃儿软软的应了一声,又道谢。

    郑瀚玉微一思量,又道“你家在镇子上的食肆,间壁那屋子如今空下来了。改日,我让莲心去一趟,把那屋子盘下来,打通了墙壁,与你家食肆连成一间,生意还可再翻几倍。”

    宋桃儿这才答话道“四爷的好意,我心里很是感激,但还是罢了。我家中只有父兄两个男人,生意若再大了,怕是周旋不过来。再一则,四爷若如此行事,我想父亲和哥哥并不会高兴。”宋大年与宋长安都不是会靠着家中女人求富贵安泰的人,若非如此,当初宋桃儿与郑廷棘的婚事也不会令家中那般愁云惨淡了。

    但郑瀚玉的话却勾起了她另一段心事,她始终想有间属于自己的食铺,及至到了眼下她还是想。

    她有一副好手艺,府中用着的大厨都曾夸赞过,二少奶奶厨艺了得,放在外头开间饭馆酒楼,门槛也要叫食客踩塌了。

    宋桃儿心底里一直有个小小的念想,想在外头试试这手艺到底如何,能受多少人的喜欢。之前在自家食肆之中,她不过是略微施展了些手段,就有了那样大的效验。看着食客大快朵颐,满口赞着好吃,她心里便格外的快活。这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快乐。

    目下,她嫁了郑瀚玉,自然不能再去开铺子掌勺了,这身本事似乎也只能用来伺候丈夫。她不是觉着伺候郑瀚玉不对,只是依然有些小小的不甘心。

    回至国公府,已至掌灯时分。

    原本夫妻两个还当去松鹤堂见见老太太郑罗氏,请安以示回来了,但松鹤堂那边却先打发了丫鬟秋染过来传话“老太太今儿白日里去远宁侯府赴赏荷宴,回来有些累着了,这会子已歇下了。四爷四太太不必过去请安,明儿一早吧。”

    听了这话,两人自然是不去了。

    外出一日,天气又热,宋桃儿便吩咐备热水洗浴。

    晴雪在屋里替她寻了一套家常的小衫绸裤,翠竹收拾胰子、澡豆、香油等物,紫燕与水清便担了水去浴房。

    宋桃儿在房中脱了外袍,又卸了满头珠钗,将头发放松下来,余光扫至菱花镜中,只见郑瀚玉正在后方看着自己。

    郑瀚玉朝她一笑“天气热,我也需洗浴。”

    宋桃儿知他想做什么,想及昨日浴房里闹的事,她面上微微一红,只当不知道。

    她起身,向外行去,走过郑瀚玉身侧时,低低嗔了一声“今儿不许进来。”便往西厢房去了。

    郑瀚玉轻嗅着风里极淡的香气,不觉唇边泛起了一抹笑意。

    片刻,他传来莲心“推我到廊上去,再把怜姝传来。”

    莲心不明所以,依言行事,推着郑瀚玉到了外头廊上,又指了另一名小厮去传怜姝。

    今儿两位主子不在府中,怜姝无事可做,本想同院子里几个丫头拉扯拉扯情分,奈何那四人皆是人精,看出来四太太不喜欢她,而四爷与四太太正在如胶似漆的时候,怕也不会理睬于她,各为前程,便都避着她。

    晴雪嘴快,甚而当面说道“怜姝姐姐,你也莫说你抬举我们这样的话。这事儿原就是四爷要为四太太选几个内房里使唤的丫头,你出来办差罢了。如此这般,选中了谁,你都能说是你的抬举。往后,咱们各干各的差事,没事别扯唠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怕传到四爷耳朵里,也如你一般的去罚跪呢”

    两句话,几乎把怜姝当场气死。

    然而她能有什么法子,她不过是个四爷用顺手了的内房丫鬟罢了。

    如她这等的丫鬟,命就是如此。主子宠信了,便有体面,下人堆儿里也都敬着。失了宠,那就一落千丈,人人践踏。

    怜姝其实并没有跳高枝儿的念想,她对郑瀚玉的敬畏多于其他。

    打从她进了国公府,从四等丫鬟做起,任劳任怨,什么粗活重活都做得,只望主子高看一眼。好容易得了四爷的信赖,将她提拔起来,进了内房。海棠苑没有女主人,于是郑瀚玉便将财物收管等事交由她主理。她自问一向兢兢业业,起早睡晚,把持严明,财物掌管从无疏漏,别房尚有小厮丫头偷盗事宜,海棠苑却从来太平,自己做的算是很好了。这差事当久了,不止府中下人都敬着她,连各房的太太姨娘也都对她另眼相待,甚而老太太也时常叫她过去,闲聊几句。

    无它,郑瀚玉迟迟不肯娶妻纳妾,人便以为他必是看上了这怜姝。

    这话传的多了,怜姝自己也都飘飘然起来。

    但她心里其实明白,郑瀚玉除了吩咐她各种差事,从来不会多与她交谈半句闲话。这个男人对女人仿佛没有半分兴趣,每日家除了见同僚、议政务,便是对着满园的桃花发怔。

    怜姝本以为四爷一辈子都不会娶亲了,这在于她是最好不过的。毕竟,海棠苑一旦有了女主人,无论是妻是妾,这份权柄便要易手。

    而失去了这份权柄的自己,在这国公府里,便什么也不是了。她死都不要再沦落为当初那个任人打骂、无休无止浆洗衣裳的四等丫鬟。

    四爷最终还是娶妻了,这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哪有不娶妻的爷们儿呢

    怜姝原本以为自己也可以好好服侍这位新娶进门的四太太,直至她知晓这位四太太是个乡下女子。

    凭什么呢

    她当丫鬟之前,父亲也曾当过秀才,实在是穷的过不下去,才会将她卖进国公府。

    若是哪位名门千金也还罢了,凭什么自己要去伺候一个乡下女人

    怜姝当然阻止不了郑瀚玉娶亲,她使那些个手段也无非只是想让这新入门的四太太晓得,海棠苑里还得倚靠她怜姝,别想踹开了她。可时至今日,她似乎错了。

    胡思乱想着,怜姝便在自己的小床上逐渐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道“怜姝姐姐,四爷传你过去,你还睡呢”

    怜姝猛然醒来,揉了一把眼睛,见说话的是个小厮,便问道“四爷不是陪太太回门去了”

    那小厮道“爷和太太都回来了,才入门,便叫你过去。”

    怜姝听着,料想着大约什么事不成了,要交代她去做,满心欢喜的起来,匆匆洗了脸,又拢了拢头发,出门而去。

    走到正房前,却见郑翰玉正在廊上坐着,神色依旧如往日那般淡漠如水,不辩喜怒。

    怜姝伺候了他这些年,还是揣摩不透这位主子的心意,忐忑不安的上前,道了个万福“四爷。”

    郑瀚玉扫了她一眼,看她低垂着头站着,身上穿着一件桃红色夹衫,牙白色的齐腰裙,头上挽着发髻,插着一枚银珠子钗,低眉顺眼,仿佛很是恭敬。

    诚然,这丫头在上辈子的确是恭敬忠心的,她办差勤谨,心思又极细腻仔细,从她手里过去的账务一无错漏。自己后来用了她那么多年,她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从丫鬟熬到嬷嬷,从无生过事端,也从无非分之想。所以这一世,自己才早早的把她提拔至内院当差。底下,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他是桃儿进门之后,身边立刻有个得用之人。

    说来有些讽刺,怜姝其实是郑瀚玉为宋桃儿预备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怜姝这种人,是典型的能上不能下。要是一直在那个位子上倒也没什么问题,本质还是拎不清,搞不清自己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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