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都市小说 > 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 32、浮生大梦

32、浮生大梦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这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云殊华猛地站起身, 循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目光在大殿内绕了一圈,最后落到右侧紧闭的黄花梨木门上。

    那里是一处小小的暖阁, 他记得很清楚, 平日里傅徇处理完公务,总爱在暖阁中召见下属商讨要事,且从不让人靠近。

    唯独有那么一次, 云殊华在某个落雨的午后被迫困在合极殿,不得已去了傅徇安置的偏殿小憩,待到他睡醒一觉坐起来时, 殿外的天空已经被雷雨浇成浓墨色,殿中的烛光昏暗不已,视物有些困难。

    云殊华披着松散的外衫推开偏殿的小门,被几名侍从簇拥着向殿外走。

    行至一半, 他方想起自己还没有向傅徇请安, 若是不打招呼直接走, 回头定要被傅徇抓住把柄。

    虽则他从未见傅徇发过脾气的样子, 但此人总给他一种笑面虎的感觉,若是不顺其心意行事,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云殊华压下心中对傅徇天然升起的害怕, 摆摆手朗声道“我还未曾向舅舅请安, 不告而别于理不合, 你们先去大殿外等我,我稍后便至。”

    说完复又向里走回去, 徒留一众小侍在殿外的跪地应答。

    云殊华从后殿一路绕至前殿,四处不见傅徇身影,便差人问了路。

    那侍从一见来人是云殊华, 便恭敬地俯下身子行礼道“殊华公子,主上正于暖阁中商议公事,您若是想见主上,不如在殿前等候一阵。”

    “不打紧,我远远在暖阁外请个安即可,你先去吧。”

    云殊华提起衣袂匆匆赶到暖阁入口处,眸色疑惑地瞧着那紧闭的雕木门,随即双手推至身前,做了个并不标准的拜礼“舅舅,晚辈殊华来向您请安。”

    殿外暴雨雷动,暖阁中却死寂非常,幽黑一片。

    云殊华心中诧异,又提升了一个音调“舅舅”

    莫不是傅徇这人并不在暖阁中,而是早早去了别处

    算了,左右自己同那么多合极殿的侍从说了要请安,若是日后傅徇问起,就说今日实在是不巧,但这个安他却是实实在在的请了,届时总不能怪罪他了吧。

    云殊华默默为这个想法点了个赞,随后对着空气恭敬道“殊华给舅舅请安,不打扰舅舅办理公事了,殊华现下便走,明日定当前来拜谢。”

    舅甥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如今却处成了如履薄冰的上下级关系,说来也是可笑。

    但云殊华实是无法克服心内的恐惧去和傅徇亲近。

    安请完了,也该回自己的院落中了,他站起身拂拂袖子,拖着曳地的衣摆打道回府。

    方走了几步,忽听见暖阁里传出一阵呜咽声,且这呜咽声不像是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导致的,倒像是说话的人咬牙切齿,极力忍耐着什么一般。

    “殊,殊华,殊华”

    乍一听到这样凄楚的呼唤,云殊华以为自己的耳朵幻听了,他愣在原地,侧耳倾听。

    那道呼唤像是极力在求救,又细弱地喊了一声。

    “殊华,殊华。”

    果然有人在喊他。

    云殊华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攥紧手心,上前将暖阁的门敲了敲。

    这里不是傅徇商讨要事的地方吗,为何会有人在里面求救

    他张开口,转身唤了一声“殿中有人吗这里”

    话没说完,他自己又忽地噤声了。

    这里是傅徇的地盘,他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罚谁就罚谁,倘若现在他将人叫进暖阁中去救人,岂不是在打傅徇的脸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云殊华站在原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暖阁的门推开,闪身迈了进去,又迅速把门合上。

    不大的房间里,安置着一张干净整洁的床榻,一处茶案,一处书桌,以及几架书柜。

    没有人在暖阁中,只有香炉中吹出的缕缕薄雾侵蚀着云殊华的脑海,也不知这其中添了什么提神醒脑的花木香料,云殊华只呼吸几瞬,便觉灵识清明,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他敲敲自己的太阳穴,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低声问“有人吗”

    刚才不会是闹鬼了吧。

    云殊华皱着眉将各处寻了个遍,除他之外没找到第二个活人,遂自忖道怕不是最近在脑子里和客服聊天的次数变多了,自己已经可以产生出意识之外的声音同自己对话了。

    就在这时,那道轻微脆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响起了。

    “殊华,殊华,你听到了吗”

    冷汗瞬时间从云殊华的额角处流下,他好似受了极大的刺激,倏然向前行了几步,睁大眼睛看着背后贴满字画的墙。

    那道声音是从墙后传出来的。

    这其中竟然有人

    云殊华惊惧不已,随即挽起袖子四处摸了摸机关,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约莫一盏茶时间结束,他终于在地毯覆盖的某个石砖上叩到了开关。下一瞬,只见墙上壁挂向两侧缓缓移动,其中一堵与书柜同高同宽的墙体后撤,一处通往地下的木梯出现在眼前。

    木与石的材质不同,也正因如此,木料更易入味,石材却不容易染上什么旁的味道。云殊华硬着头皮向里走,长靴踏在木板上,一股极浓郁的血腥味道隐藏在木质的楼梯之中,扑面而来。

    这处地下密室又小又窄,逼仄而压抑,血迹四处蔓延,墙体空空荡荡。

    在向里走,隐约可见没有点灯的地板上蜷缩着一个带血的身影。

    那人见了云殊华,张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随后向后匍匐着倒退了一段距离,小声呜咽道“对不起。”

    看到眼前的场景以及那个血人,密密麻麻的恐惧感与压迫感侵占了云殊华的脑海,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失去了语言交流的能力,只怔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人,心中极为震惊。

    “澍晚,你,你为什么要同我说对不起呢。”

    云殊华快步迎上去,却见那血肉模糊的人惊恐地倒退,虚弱地开口道“殊华,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为什么”

    云殊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坐在他面前,指尖发颤,想碰他碰不得,想问又不知问些什么。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云殊华没有一天不在重塑自己的信念,他尽力做到让原身的亲朋好友满意,尽力对这个世界的生活抱有希望,对未来有所规划他一直在努力。

    直到此刻,努力许久换来心中的楼宇轰然倒塌,他像迷失在沙漠深处的绿植,感觉到自己仅有的养分正在慢慢被什么东西吸走,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太虚无缥缈了,他极想抓住那些流逝的东西,想看清楚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没有,他看不清,想不明白,且不愿意想明白。

    “为什么”他又颤着声问了一遍,“是傅徇做的,对吗”

    “”江澍晚衣衫破碎,倒在血泊之中,双手双脚被人掰成奇怪的姿势,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疤遍布背脊,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无一处不是鲜血淋漓,就连呼吸声都是颤抖的。

    他缓缓闭上双眸,几行泪混着脸上的血迹下流,滴在云殊华漂亮繁复的衣角上。

    这是云殊华第一次见到骄傲的江澍晚流眼泪。

    虽说平日里二人见面甚少,但他心中清楚,原身是江澍晚在玉逍宫唯一可以交付真心的好友,也无怪乎他不介意以这番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们不是外人称赞默契非凡的血脉至亲吗他为何对你下此狠手,为什么,为什么”云殊华反复质问,双眸失神,面露不解。

    “什么至亲,傅徇是无情无义之人他若想整死我,有一千种法子”

    江澍晚平静地阐述道“甚至不需要一个理由,若是我无法完成他的命令,便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可是,这是不对的。”云殊华茫然地摇摇头。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应有”

    这个问题,江澍晚无法回答。

    云殊华颓然地跪坐在命若悬丝的好友面前,双腕使力锤了下去,手腕发颤,滴滴清泪落在湛蓝的衣衫上,打湿一片,氤氲成深色。

    江澍晚听着他隐忍的哽咽声,清浅地喘了几口气,不知为何又道起了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云殊华视线模糊成一片雨雾,他抬起头眨了眨眼,随即看着好友,定睛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今日他将你关在暖阁密室,将你虐打至此,来日你若是不让他顺心,难道还要一次次地重蹈覆辙不成”

    “我”江澍晚笑了笑,平日里好看的唇角染上血色,牙齿里洇着血迹,衬出一种阴暗的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你。”

    他颤抖着伸出带血的手,虚空之中想将云殊华砸出红肿的手腕碰一碰、摸一摸,做些安抚,可那只手伸到一半,像是怕触脏了云殊华的衣服,便又卸力放了下去。

    “只要我是玉逍宫的继承人,我就要一直待在这里,守着这里,直到老,直到死。”

    “为什么,”云殊华上前攥住他的手,不解地看着他,“我们放弃不好吗修仙之人不会短命,你为何要忠心耿耿地死守着傅徇的玉逍宫不放。”

    “对,修仙之人不会短命,”江澍晚眸中似有悲凉之色,“可是玉逍宫的宫主会短命,他日傅徇终有一死,我势必要顶替上去。”

    “可玉逍宫不是你的归宿,你自己才是”

    云殊华用力抹了抹眼角,定睛道“这次听我的,我要带你走。”

    “咳咳”江澍晚眸光闪了闪,“你要,带我走傅徇不会允许的。”

    “不可以,无论去哪里,无论去东域或是西域,我们都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云殊华双目通红,伸出血迹斑斑的右手起誓,“我定要带你出逃玉逍宫,此生便是做逃亡天涯的魔界叛徒也甘愿。”

    江澍晚收回那变了形的手腕,闭阖双眸,哽咽着应了下来,他双唇起合,用好友听不见的语调轻轻添了句“对不起”

    自那日起,云殊华便起了逃离南域的心思,可这番筹谋若是想要瞒天过海,骗过傅徇,堪比登天。为了获得自由,他与江澍晚日夜规划,反复试验,终于在某天的夜里逃了出来。

    烛火爆裂着跳闪,在寂静的室内发出响动,云殊华涣散的眸光凝聚,意识回笼。

    如今又到了一样的地点,合极殿的暖阁就在眼前。

    那道声音同样出现在暖阁之中,如无意外,里面躺着的就是江澍晚。

    云殊华深呼吸几口气,再不迟疑,上前奋力踹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闯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身上没有什么气力,法力也尚未修养好,此刻却像是灌了千钧的力量一般,尽数爆发出来。

    他奔入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密道,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便会放大一分,如今他也没什么能够奢求的了,只希望江澍晚的状况不要太差,更不要像那日密室中一样。

    然事实并不能像他构想那般如愿,这次的血腥气味更加浓郁、粘稠,一滴滴的血迹掉落在水汪之中,发出清晰的响声。

    云殊华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细细打量着四周。

    与玉逍宫后山合极殿那处大致相仿,却也能看出些微的不一样。

    比如墙上悬挂着密密麻麻从未见过的刑具,比如地上那道带着倒钩的长鞭,比如重伤昏睡过去的江澍晚。

    云殊华瞳孔微缩,飞快行至江澍晚面前,看着他虚白的面色,心中暗恨自己为何不能早些赶到。

    倘若这里并非玉逍宫,应当不会是傅徇动的手,可这一路走来,除了自己与江澍晚,便再也没有其他活人,又是谁能对江澍晚痛下杀手

    且江澍晚的法力应付他人绰绰有余,若是想打过他,还需是实力高强的魔修或道修。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云殊华脑海中蹦出来,缠绕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摇摇头,让自己快速回过神,用仅剩的法力注入江澍晚体中助他疗伤,索性这次的伤并不深,待到法力耗尽,一些伤口已经得到愈疗,宛如新生。

    “澍晚,你觉得怎么样”

    云殊华小心翼翼观察着好友的神色,但见江澍晚双眸紧闭,眉目敛起,如同坠入梦魇,心中担忧又上了一层楼。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人安顿好。

    思及此,他硬撑着将好友从地上扶坐起来,随即一点点搀扶着他直至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若论年龄,江澍晚稍长与云殊华,故而身量也略高一些,且他终年练习魔修功法,身强体壮,云殊华扶着他走到底有些吃力。

    这里的一宫一殿,一屋一院都同玉逍宫的后山一般无二,想了想,云殊华还是将好友背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大力推开,室中像是日日有人洒扫,没有灰尘烟气,一切整洁如新。

    云殊华扶着江澍晚在床上躺下,面露忧愁。

    这座山上如今只有他二人,且距离下一次古镇开界还有大约一旬之久,这些天要怎么撑过去呢

    灵绍逸给他的蛊虫仅用了一次便碎成了粉,且掉到了结界之外无法取回,目前来看,只好等到下个月月初才能将澍晚带出古镇。

    接下来这不到十天的时间,若是能将澍晚的身体调理好,那便是再好不过。

    云殊华不由得抬起了右手,心中默念法诀,掌心处空无一物,并无法光流转。

    师尊曾经说过,盈亏满损自有轮回,世间法度千万,新生育于死亡,阳泰孕于虚阴,法力若是在一时耗极,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气重新聚集在丹田,这几日若是勤加修习,恢复成往日的水平应当不难。

    届时便能更好地帮助澍晚疗伤了。

    云殊华缓缓站起身,对着昏睡过去的江澍晚道“我去给你想办法做些吃的,你若是醒来了,千万要在床上躺着等我。”

    语毕,他推门而出,自己跑去后山寻了些能吃的野果野味一类。

    病患应当注重休养期间的饮食,云殊华想了想,又带着猎来的几只野味下了山,去古镇上换了些米面。

    这一番折腾,待到从厨房走出来时已至深夜,他给好友喂下去一碗清淡的粥,随后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歇息。

    到了夜里,他又做了个梦,且说巧不巧,这个梦中恰有灵绍逸。

    恍惚间,灵绍逸穿着初见时那身充满诱惑性意味的轻纱薄裙,静静走上前,一双眸子清清冷冷,凝视着他。

    云殊华倍感奇怪,刚要坐起质问,便听见灵绍逸用至阴至柔的嗓音问道“浮骨珠在何处”

    “什么在何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云殊华嗤笑道,“你将澍晚绑到悬泠山脚下,不就是为了引出浮骨珠吗”

    “引出浮骨珠”

    灵绍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为了引出浮骨珠才将他带入朔望古镇的,现在,我果真见到了这珠子”

    “哦,那便恭喜你得偿所愿了,”云殊华漫不经心地应着他,“可喜可贺,你竟能找出世上第二颗,这可真是难得。”

    灵绍逸双手绘出一个法阵,虚空之中出现一副红纹罗刹图,他将两手摊开,只见那法印之下,一个白瓷的碗盛着一条长虫出现在手上。

    云殊华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撇嘴道“快将这恶心的东西拿走,能不能不要让它在我面前爬”

    谁料灵绍逸好似没听见他这句抱怨,双目紧紧盯着瓷碗中长虫的蠕动,面露疯狂兴奋之色。

    “你看,它感应到了,你身上就藏着浮骨珠”

    “能不能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身上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你不都试过了吗喂,喂”

    话音未落,灵绍逸将瓷碗收回,左手成刀,快准狠地将云殊华痛击在地,用力撕扯一番,只听布帛碎裂声响起,云殊华愤怒的声音掀翻屋顶。

    “我身上真的没有,你为何就这么固执”

    “我偏要拿”

    灵绍逸眉目张狂且凌厉,带着抵挡不住的霸道劲风,向云殊华袭去。

    一青一白两束华光噌地亮起,一瞬间要闪瞎了云殊华的眼。

    三秒后,云殊华从梦中惊醒,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天色已大亮,从雕窗看去,隐约可见一道高挑清瘦的人影立于窗前,抬起地手犹疑不定地滞了良久,最后轻轻敲响了门扉。

    “殊华,是你吗,你醒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读者“疏星”为好友二人组灌溉的三瓶营养液づ ̄ 3 ̄づ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