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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瑾甚至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也顾不得和原主一样, 拿顾倾当工具人的举动是否正确。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男二要死了
他死了,她也要完蛋。
穆瑾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有多么激动,只是不自觉间就抓住了戎锋的领子, 半跪在地上的姿态让她几乎伏进了戎锋的怀里。
她的眼睛里写着三个大词立即,马上, 行动
可是戎锋看着她,只能看到这张在为他而焦急的脸, 他虚虚地伸出手环着她, 不让她因为激动而滑落到豹毯上。
她在关心他。
戎锋感觉自己的心被送上了遥远的天边,虚虚地飘在那里,连这和寻常无异的月光,都变得更加温柔了。
穆瑾情绪激荡了半天,一回神看到戎锋正静静地凝望着她, 丝毫没有为他自己的小命着急的意思, 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她想都没想,直接一伸手掐住了戎锋的脸。
“你到底,派不派人。”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今夜一过,时间就只剩下两天了, 你还打算要你的命吗”
她这一举动, 让两个男人都愣在了当场。
被掐住的戎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蓦地展开了一个笑容。
他滚烫的手掌抚上她的手背,“如果这两日你都能像现在一样,那也未尝不可。”
仲如冷冷地道“恐怕就算那位顾太医来了,也对这个毒束手无策。”
穆瑾从怔愣中回过神,偏头看向仲如, “为何”
戎锋轻叹一声,“这是东川奇毒,养蚕人从赤蚕尚在茧中时,就以烈火炙烤,很多蚕都无法存活下来,而活下来的,都是以火种为食,天生就是剧毒之物。”
“每一个养蚕人,所取用的火温各不相同,蚕长大后,喂食的毒草也不相同,若想解某一只赤蚕的毒,除非养蚕人亲自配药,否则绝无可能。”仲如平静的语调如同在说着一个事实,“两日而已,想要前往东川抓住这个养蚕人,是绝无可能的。”
戎锋没有对此否认,但也没有流露出慌张的神色来,他始终凝望着穆瑾的脸庞,如同在抓住最后的机会,将她的每一分线条都刻入自己的心里。
穆瑾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皱着眉心想这毒的设定可真像传统的言情小说里会出现的东西,这么毫无科学依据居然也能存在。
这种毒若是中在男女主身上,必定是另一方竭尽全力为他她取得解药,最后历经磨难的两人皆大欢喜。
而这种毒若是中在男二的身上往往会有着两种结局。
其一,女主为了报答他的一往情深,竭尽全力为他取得解药,然后男二对这份舍命相救的恩情深深放在心里,从此舍弃自我,以守护女主的幸福为己任。
其二,女主没能就得了他,男二在自己生命最后的阶段里一定为女主办成了一件什么大事,让女主把他永远记在了心中。
转头再和男主皆大欢喜。
好惨。
穆瑾被自己的脑补给虐到了,咽了口口水转过头看向戎锋,眼里满是被虐的悲伤。
戎锋看到她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一种深刻的动容。
她竟然,能为他悲伤至此吗
穆瑾好难过,男二好像也变成了小白菜,女主压根都不知道他中毒了。
就算知道,现在毫无金手指的女主也无法找到解药啊。
还不如指望她自己。
穆瑾把放在戎锋脸上的手抽出来,没注意到戎锋瞬间失落的眼神,直接爬起来走出大帐。
一开门帘,守在门口的阿虎就瞪着一双虎目瞧过来,看着穆瑾的眼中有不解,也有愤怒。
他在琢磨,他家将军一世英名,怎么偏偏栽在了这么个弱不禁风的瘦鸡身上
这个人,从头到脚泛着股令人不喜的阴沉和傲慢,到底哪里值得将军惦念
穆瑾自然发现了他排斥的眼神,她偏偏对他勾了勾手指,命令道“你过来。”
阿虎瞪着她,直挺挺地站着不动。
戎锋和仲如这时也跟着她走了过来,戎锋见此,叹口气道,“你为难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想欺负我军营的人”
穆瑾瞪了他一眼,直接将他这个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家伙放到一边,对阿虎道,“要是还想让你家将军活命,就立刻回宫,去太医院找顾倾顾太医,让他连夜过来。”
阿虎没想到她竟然要为将军请太医,愤怒的眼神怔了怔,看向了他家将军。
戎锋没成想她还在惦记着抓顾倾干活,一手按在她的肩头,微微用力想让她冷静下来。
“你能为我着想,我很高兴,但是你也听到了,此毒”
阿虎一听戎锋这话头,竟然不顾军规,出声打断他道,“去宫里找那个顾顾太医,真的能救得了将军吗”
戎锋眼神一沉“阿虎。”
阿虎的眼圈红了起来,却梗着脖子道,“将军自从知道自己中的是这种毒之后,就客客气气地将大夫送走,说是既然无法可解,就不要为难人家了。但我不信不就是个东川贼的毒,我大燕能人异士那么多,哪个有解不了的”
穆瑾这才知道还有这回事,她更坚定了要无视戎锋意见的决心。
他不想活了,她还想。
“去请。”她的声音蓦然降下一度,充满着穆总管说一不二的阴狠强势,“不管能不能解,先把人找来,快去”
“穆穆”戎锋动容。
“是”
阿虎这个硬邦邦的汉子,即使刚才还看不起穆瑾,现在却猛然弯腰对她鞠了个躬,也不管他家将军说什么,调头就往马棚跑。
戎锋看着他的背影,面上也不见发怒,倒是露出几丝笑意,“我这亲兵,倒是反而更听你的话了。”
“可能因为你说的不是人话吧。”穆瑾冷冷的。
戎锋看着她,倒是差点笑出声来。
“好。”他口吻宠溺,“现在人已经去了,我们回去坐坐吧”
穆瑾着实不想在这时候弱了面子,听见戎锋说话,只感觉这和幼稚园里阿姨哄小孩别在外面玩了快回家吧是一个语气。
但是这寒冬还没过去,在外面杵还真有点冷,穆瑾哼了一声,也就转身进了帐子。
帐中火把通明,挡住寒风之后也温暖了不少,穆瑾在豹子皮上盘腿坐下,看着杯子里的茶水映出跳跃的火苗,感觉心绪也被它跳得烦乱起来。
从宫中到这里,即使一路上快马加鞭,也起码要经过一夜的时间,过得十分漫长。
穆瑾终究是身子弱,在经历过一天的事之后再惊逢此噩耗,此时已经是硬撑着了,方才在交谈时还有精力可撑,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没过一会儿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
仲如刚要去唤她,戎锋就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转而将自己黑色的大耄脱了下来,一挥就盖在了穆瑾的身上。
穆瑾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回来了吗”
然后她就看到了两双复杂的眼睛。
“还没有。”仲如道,“梅阿瑾,你若是困倦了,就让戎将军找个帐子,去休息片刻。”
戎锋听到这个梅字,看了他一眼。
仲如不动如山,似乎方才只是随口的失误。
穆瑾这才感到肩头上的重量,一伸手摸到了大耄的材质,心不在焉地裹了裹,又坐了下来。
“不用。”她说。
她不想做的事,自然没有人能勉强于她。
戎锋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秀美的侧面,以及不自觉就皱在一起的眉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想起上次匆匆一别,她以怎样的姿态蜷缩在他的怀中,想起这紧抿的嘴唇有多么柔软甘甜,想起她的哼吟,想起她面上的潮红
然而他暗自皱了下眉。
这一切的发生,终究是他无法恪守君子之礼,虽说同是男子即使身有残缺,但是不应该被剥夺尊重。
同是男子,肌肤之亲也不比和女子般,亲一下便要许人家终身。
戎锋突然叹了口气。
若是真的亲一口就能被许终身,那该有多少。
但是如今自己身体这状况,要是真许了,反是而害了她。
仲如坐在一边,无机质的眼睛不时看看穆瑾,又看看戎锋,谁也无法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中途帐子掀起来过一次,三人同时抬头,却见是杜尚一脸讪笑地进来。
“听闻阿虎前去宫中找神医来为将军解毒,我实在放心不下,特来一起等候。”
于是等待的就变成了四个人。
杜尚也坐了下来,看着戎锋和仲如两个基本没怎么讲目光从穆瑾身上移开的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穆瑾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趴在矮桌上失去了意识。
当再次听到声音时,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到揭开的帘子下露出朝阳灿烈的白光,一道身影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淡淡的药香混杂着清冷的幽香瞬间充斥了这座营帐,顾倾伸手解下兜帽,露出一夜赶路后略显青白的脸色。
他目光在帐中转了一圈,定在穆瑾身上。
穆瑾站起了身,走到顾倾面前,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最终还是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何必跟我说谢。”顾倾的声音温凉舒缓,让人听着就十分忘忧,“你既然叫我,我哪有不来之理。”
穆瑾扯了扯嘴角,感觉帐中其他几人的视线快要把她扎穿了。
她默默地抬头扫视全场,在场的几个男人,有一大半都和她有点关系,并且以前挨个接触的时候没有发觉过,此时将他们团聚一堂,为什么总有种刀光剑影的感觉。
虽然几个男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一个泄漏出敌意的气势,但穆瑾就是觉得,帐中整个气氛都紧张起来了,让她连呼吸都有点压抑。
“我前去找你,却只见到了段姑娘和四公主,她们对我的到来似乎非常紧张,”顾倾温温地和穆瑾说,“两个姑娘尽力在帮你隐瞒了,但是一旦有人深究,恐怕她们也瞒不住。”
穆瑾担忧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是她们没用,无法完成我交代的任务,被发现也是活该。”
然而在场的几人哪个不是人精,又都将焦点放在穆瑾的身上,她这飞快掩饰住的担忧,能逃得过谁的注意。
穆瑾站如针毡,一把拽过戎锋的胳膊,将他拖过来。
“看病。”
她这个人啊,嘴上说得厉害,脸上也总是讨厌这个讨厌那个,但是当真的有谁出了事,明明最着急的也是她。
几个男人在穆瑾看不到的地方,飞快地进行了一次眼神的交锋,彼此心照不宣对方在打的主意。
但是看着被蒙在鼓中的穆瑾,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选择冷静下来,即使再看着彼此不爽,也不再摆在明面上。
顾倾在来路时,已经在阿虎的解释下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放下手中的药箱,撩起下摆盘腿而坐,三指搭上戎锋的脉搏,眼神沉凝下来。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等着他诊完,穆瑾自己都没注意到,眼里的紧张都快溢出来了。
戎锋一抬头看到了她,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
杜尚和阿虎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相同的无奈。
自从将军遇到这个穆公子以来,就像那长刀化为春水,这一天笑的次数,比他们认识以来加起来还要多。
顾倾搭完脉,又从药箱中取出一袋银针,挑了其中一根,在戎锋虎口处扎了一下。
顿时浓热的血液冒了出来,在寒冷的空气中甚至在冒着白气,有一滴落在了豹皮毯上,甚至发出刺啦一声,随即一股皮毛烧焦的味道蔓延开来。
几人的面容顿时严肃起来。
穆瑾也被吓住了,她昨晚上光听几人说得玄乎,以为可能是传言夸大其实,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存在。
这哪里是血液,分明是岩浆
而戎锋,就任由这股热浪在体内奔腾流窜,不但没有流露出分毫痛苦之色,还和她谈笑风生
这么想着,穆瑾隐含敬意地看了戎锋一眼。
这一看,倒是看出了戎锋的区别。
他即使端坐于此,神色坦然,但是面色却比昨夜在火光的描摹下更加泛红,似乎他身体里的每根血管都爆裂开来,叫嚣着冲破皮肤的束缚。
戎锋望着穆瑾,嚅动嘴唇说出两个字。
“别怕。”
然而他刚说完,就闷哼一声。
“赤蚕出现了。”顾倾声音紧绷起来。
几人顿时凝目去看。
戎锋将大耄给了穆瑾,此时只身着简单的戎装,连甲胄都没着。
从他裸露的脖颈处,众人清晰可见一只通体艳红的虫子,在他的皮肤表层下移动着。
它似乎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破损,从脖颈一路转移到了手腕,游动到针尖处时,戎锋虎口的皮肤发出高温烧灼的声响,随即流血就停止了。
竟是被高温生生炙烤止血。
那虫子见“家”的破损被修补好了,满意地游走向戎锋的身体深处,逐渐隐没了踪影。
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一时静默无话。
“这这就是赤蚕吗”阿虎粗壮的嗓门响起,带着几分绝望,“这毒真的有人能解吗”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顾倾身上。
顾倾收起了银针,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摇头道“虽然能确定赤蚕的种类,但是非养蚕人若是想要解这毒,非多次尝试不可为之,我纵然能配解药,但是恐怕戎将军撑不到解药配出来的那天。”
如同紧绷的弦突然被人切断了,整个帐中都弥漫着绝望的气氛。
纵然戎锋内力卓绝,一直在尽力维系着表面的正常,但是在看到他血液中蕴含的热度之后,有谁敢确定他真的能撑过赤蚕毒的三日之期
穆瑾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倾,“怎么可能”
她是真心实意问出这个问题。
按照小说的设定,顾倾可是全书的医术天花板,奶妈担当,他怎么会有解不了的毒
除非是原作者想让这个角色死。
穆瑾怔忪的目光移向戎锋,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不可能。”她道,“一般小这种蛊毒,不是都有另一个解法吗比如杀掉养蛊之人之类的。”
“杀掉养蚕之刃,赤蚕的确会立刻死去。”顾倾道,“只是这养蚕人恐怕远在东川,想要在两日之内找出来,并杀之,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顾倾看了戎锋一眼,“如果他人贸然解毒,想要逼出赤蚕,赤蚕会当场吸附于其他人身上,它若是一直不死,就会如瘟疫般泛滥开来。”
“而若是在这个宿主体内,它反而会跟着这个宿主死去。”
戎锋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淡然,他缓缓地环视一圈众人,道,“既然如此,诸位也不必为我烦忧了。”
“当时就不应该把那个刺客当场射死。”杜尚恨恨地道,“应该先逼问出解药再说。”
“他本就存了死志,留下也问不出来的。”戎锋反倒宽慰于他。
杜尚虽然沮丧,却也接受了这个结果,他不再提出找大夫来看病的建议,而是悲伤地看着戎锋,想要问他还有什么未结的心愿。
“不可能。”
所有人都移动目光,看向绷着脸的穆瑾。
穆瑾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执着地低低念叨着“不可能。”
系统如果想要发出必死的任务,不就和让女主成为妃子的任务重合了吗多此一举。
它既然发布出来,一定是有能突破的地方。
戎锋伸手想要拉住穆瑾,“穆穆”
穆瑾一抬手,抓住了顾倾的袖口,“你是大夫,就算没有方法能解毒,一定有门路知道,谁可能有这个能力,对不对”
顾倾看向她,这双眼睛里想要救下这条命的执着那么深,让人不敢相信她是那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宦官穆锦文。
“瑾儿”他低低地念了一声。
“嗯”穆瑾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凝神静听。
可是顾倾却又沉默了下去。
穆瑾差点被他气死。
好在仲如发现了她蓄势待发的怒气,及时解救了顾太医俊美的脸。
“恐怕不是顾太医不想说,而是即使说了,用处也不大。”
顾倾猛然抬眼看向仲如,“你知道他”
仲如看了穆瑾一眼,见她毫不掩饰的逼问目光,吐出了一个名字,“药王匪。”
药王匪
穆瑾对这个名字可是熟悉得很。
她刚待追问细节,戎锋就站起了身,挡在穆瑾面前,以目光封锁仲如的口舌,“到此为止吧。”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
穆瑾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杵在自己面前,不让自己和仲如有视线接触,脑子一转就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极度的气愤让她那双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择人欲噬的狠意。
“你知道药王匪可以解毒,却一直到现在都在作壁上观。”
戎锋的后背僵了僵,转身看向穆瑾,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的无奈。
“是。”他不会欺骗穆瑾,即使明知道她会生气,“但我不会去找他。”
顾倾没有丝毫意外,轻轻叹了口气。
杜尚倒是沉思道“药王匪,他能解这毒”
穆瑾此时气得有点发抖,不想面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直接转向杜尚,“你说”
杜尚被这个漂亮公子倏然爆发的气势吓了一跳,竟然不敢违抗他,但是看着其他几人不约而同警告他的目光,又为难地闭上了嘴。
这哪边都惹不起啊。
穆瑾哪里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冷笑一声,手腕一转又是那把匕首。
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错步就移动到了杜尚的面前,在杜尚一愣之际,匕首尖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
“杜军师。”她此刻礼节周全,反而更让人通体生寒,“你说是他们救你比较快,还是我的刀比较快”
她美艳而森寒,目光扫视过其他惊愕的几人,“我杀个人还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一时之前她的身上,似乎有着过去穆锦文的影子。
但是穆锦文是为害人,她却是为救人。
即使此时的这份狠辣,都让人无法憎恶起来。
杜尚倒是硬起,将军没有命令,他就不再开口,倒是戎锋,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会下手,凝视着她慢慢地靠近。
“我来告诉你,你放了杜尚。”
面对有攻击意图的猛兽,需要看着它的眼睛缓慢靠近,直到它不注意时给予迎头一击。
穆瑾冷笑一声,刀尖在杜尚脖子上刺出了一个血点。
泛着寒气的声音道,“戎锋,你拿我当被你猎到的豹子么收起你的花样,回答我的问题。”
戎锋停住了脚步。
倒是仲如上前一步,“这把匕首是精钢所造,见的每一滴血都需留有名姓,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让它见血。”
强端着架子的穆瑾愣了愣,不可思议地看向手里的匕首。
这匕首来头这么大
可是仲如又是如何知道的。
仲如身上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她看向仲如,“说。”
仲如顶着其他人的目光压力,不为所动地解释起来。
原来这药王匪,既然名字里带个匪字,自然不像寻常大夫一样。
他以药闻名,一生都在钻研药术,但是为人邪异,不好钱财而好美色,而且眼光出奇的高,非绝世美人,难以打动他的心扉。
并且他奇毒不少,精通阵法,若是想要进入他的住所,困难重重,无论是医者还是武功高强之人,没有一个能突破他的防线。
戎锋是不想白白搭上他人的性命,这才再三缄口。
并且若是穆瑾执意要去寻药王匪,恐怕最危险的反而成了她。
药王匪爱美人而不惜美人,也有人为了求药而寻得绝世美人送与他,但是无一不被折磨致死,更有的不合他的心意,直接被制成了药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穆瑾听完,渐渐放下了匕首。
原作里没有对药王匪进行详细的介绍,没想到这个本以为是龙套的人,竟然成了她完成任务的大阻碍。
戎锋走到她的面前。
“我最不愿的,就是你为我烦忧。”他声音安定而沉缓,有种抚慰人心的味道,“从前我口笨舌拙,让你生过许多怨气,若你肯原谅我,就当是救过我着一命了。”
穆瑾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高傲而粲然,充满了不向命运低头的狠劲和倔意。
“人还没死,这就开始留遗言了”她轻蔑地道,“这就是我大燕的将军吗,可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她转身看向仲如。
“好美人是吗我去,就看这美人,他消受不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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