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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寺主持突然死去, 气氛陡然压抑。
猝不及防喷溅的血,让乐窈僵在了原地,眼神发直,小脸一瞬间煞白煞白。
逐不宜见到血的刹那, 脸色一变, 手立即挡在了乐窈眼前。
“别怕, 没事的。”他轻声安抚,“抱歉阿窈, 我也没想到。”
乐窈深吸一口气, 忍住想吐的感觉,嘴唇动了动,“我先缓一缓你继续忙。”
逐不宜脸色不好地嗯了声,将乐窈收回剑灵印。
将自家剑灵安置好, 寒气骤然自逐不宜体内释放。
逐不宜脸色不善地盯着主持的尸体。
站在逐不宜身后的牢头, 冷汗倏然冒出“门主、这属下确认过, 这老东西至少还能撑三日”
“与你无关,”逐不宜凤眼冷若寒潭,眼看着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去,还死得这样惨, 吓到他家阿窈,让他心底极不虞。
“他是被人下了禁言咒。”
一旦触碰到施咒者禁言的东西,咒术发作, 必死无疑。
就是这下咒的手法,嗯
牢头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禁言咒
他冷不防打了个抖,又扫了眼血淋淋的主持尸身。
这老头再怎么样, 也是昭明寺主持,位高权重。谁那么大本事,能不知不觉给他下咒
难道是,昭明寺
“门主,这尸体如何处置”
逐不宜又看一眼,眼底飞快闪过什么,转身走出牢狱,“丢出去。”
惨淡月光,如寒凉轻纱笼罩住昭明寺,偶然一两声鸦啼,倍增凄凉。
黑夜中,一道矫健身影,寒鸦点水般跨越群山,来到了一处阁楼。
望着门匾上“寒衣阁”三字,周源生有片刻愣神。
寒衣阁,是这任主持生前所住之地。
想到什么,他敛去眼底神色,绕过琉璃门,轻手轻脚从窗户摸进阁内。
阁楼里放了些主持私人的物件,他有些疑问,寺内的藏书阁、刑案卷解答不了,只能来此处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他闭关多年,也是前阵子才出关,甫一出关,便见昭明寺众多人被仙魔两道抓捕,敲他关的执法者满脸悲怆,说昭明寺遭遇大劫,与逐不宜有关。
亲眼目睹主持魂灯熄灭,他陷入悲愤之中,甚至不惜一死,召出太华老祖,希望老祖出面,收拾一下逐不宜那小子,重振昭明寺。
直到这两日,他被愤恨冲昏的头脑逐渐清醒,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情。
昭明寺有难,主持身怀召唤符,为何不召老祖帮忙
启动一张符箓,只需几息功夫,主持不会连这个时机都没有。
周源生深感疑惑,当即动手查探起来。出于直觉,别人问他要做什么,他只说不相信昭明寺会出现这么多败类,也许是由于冤假错案,他要翻一翻过往案件,替那些死去的寺内众人伸冤。
可翻遍了藏书阁,刑律阁,都找不到哪怕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他最后想到了主持生前所居住的宅院,寒衣阁。
不知这里,能否翻出他想要的东西。
身为化神期老祖,周源生无须打灯也能在夜里视物。他轻手轻脚,翻找了一通后,在主持眠寝的床头墙壁上,摸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沓小册。
是主持的随笔。
周源生目光灼热,定了定神,取出一本,打开册页,一目十行地扫阅。
这任主持有记录每天记录事情的习惯,随笔上记载的都是曾发生在主持身上的事,有时是关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时纯粹记录心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关于昭明寺。
周源生目光突地停在一页,眉头拧紧。
主持早已预知到,昭明寺今日下场
这任主持是从十年前,上一任主持死于司容瑶之手后,才接手的昭明寺,刚接手时,他立志做千年前的太华老祖,让昭明寺光耀九州,但现实比理想残酷,他很快发现不对劲,收受贿赂、以公报私、断错案子外人看来正气浩然的昭明寺,却隐藏了一大堆流着乌血的毒瘤,痈疮,根上早已腐烂。
主持感觉到彻骨凉意,他知道,若这些事传出,昭明寺就完蛋了。
主持意识到错误,却未马上采取果断铁血的措施,寺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拔出萝卜带出泥,若下狠手,昭明寺崩得更快。
可不解决这些事,又该如何做
在这种急切却又无能为力的处境中,主持走上了一条错误道路
翻着册页,周源生手抖颤起来,仿佛心里有什么坚固的东西轰然倒塌,他胸口剧烈起伏。
不,他不相信,昭明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了
九州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源生没勇气再看下去,正要合上随记,却在这时,他目光定在了几句奇怪的话上。
杀司容瑶,并非吾愿
史书误人,他跟吾以为的那个人,无半分相像
逐不宜不可杀,为何他执意而行
周源生眉头拧成结,难道主持当初围杀司容瑶和逐不宜,是迫不得已
几次三番出现的他,是谁
周源生心里发毛,继续往下看,当看到最后一行血字,后背冷汗陡然冒出。
错了,都错了,他从来不是为了昭明寺,而是为了
最后一个了,似乎主持已用尽力气,再没后续。
周源生不知不觉已汗流浃背,他发出沉重的喘息,突然想通了什么,紧紧攥在随记的手无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银魔
那个他,是银魔
忽的一阵敲门声,惊得书册险些落地。周源生扭头望去,就见一高大瘦长的人影,正贴在阁楼门的琉璃门上,不知贴了多久。
“谁在里面。”
是太华老祖的嗓音。
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子阴冷。
这一刻,周源生睁大眼睛,心几乎跳出腔
周源生咬着牙没回话,外面人等了一炷香,声音有些不耐烦,“出来”
周源生稳了稳情绪,深吸了口气,扫了眼散落一地的随记,掌心覆上去,将其收在储物袋中。
同时取出一坛曾喝过的只剩半坛子的酒,以袖子擦拭额头的汗,再将头发揉得蓬乱,最后仰头灌一大口酒,酒水一部分入喉,一大滩撒在衣襟,泼在地上。
周源生强力掩住眼底惊惧,抱着酒坛,脚步踉跄地朝门口走去。
吱呀
周源生拉开门,顶着对方审视的视线,垂眸掩藏掉眼底憎厌,大着舌头“老祖莫怪属下就是想、想念主持,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说完,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太华老祖被他满身酒气熏得后退两步,虚眯着眼,“听执法者说,周长老近两日在查案,怎样,可查到了什么”
这句话,隐带着试探。
“什么”周源生似乎因醉酒之故,脑子不大灵光,歪头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
“哦,查案没、没查出什么,跟他们说的一样”
周源生咬牙切齿,“杀得好,都该杀。”
他抱着酒坛,一手痛苦掩面,“亏得我前阵子还信誓旦旦,出面保证说,他们没错,哈,这巴掌打得响,太响了。”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现在都不知道,外、外面怎么看咱们才闭关几年,出来什么都变了,嗝”
周源生放下掩面的手,捧起酒坛又咕咚咕咚牛饮。他头发糟乱,脸色晕红,气息虚浮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喝醉了。
太华老祖紧盯着他瞧了半晌,也不知信了几分。
这时,周源生咕咚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喝得太急,呛了嗓子,连连咳嗽,咳嗽着咳嗽着,突然嚎啕大哭,一把抱住太华老祖大腿,语无伦次。
“老祖,您说咱们昭明寺还、还能复起吗,传承千万年的门派,最后毁在我们手上,我们对不起老祖宗啊”
一个化神期的老祖,醉酒后竟还嗷嗷哭成这德行,形象全无。
太华老祖深深看了眼周源生,黝黑瞳仁有那么一瞬,几乎全化为浓郁墨色。
他盯了足有一炷香,才嫌弃地一脚踹开醉成狗的周源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周源生哭了会儿,又打了个酒嗝。他眨着迷蒙双眼,目送那人离开。他捏着储物袋,正想站起身,却猛然有种被盯住的感觉,汗毛直竖,当即又软回地上,抱起酒坛,又仰头灌一口酒。
一口一口地喝着,直到酒坛快见了底,那种被紧盯的感觉才消失远去。
周源生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脑袋里一根弦绷紧,他喝完了酒,又抱着酒坛假寐,硬是将这场醉酒戏一演到底。
过两日,一封气息不明的疾讯符,飞达至衡予老祖手上。
衡予老祖一展开,当即变了神色。
逐不宜与太华老祖决战的消息,仅过一日便传遍仙魔道。
很多人一听这消息,都觉得逐不宜疯了。
只有疯了,才会觉得与元婴修为,能战胜合体老祖。要知道,除了炎火族和星宿海那两尊,九州实力最高的,就是太华老祖。
偏逐不宜疯,他们不能跟着疯,得救下这人。
随着约战时日将近,夷昭门左护法司韩成秘密拜访各大宗门,终于与仙魔两道达成协议,同意在约战当日,一有变故,便出手救人。
星宿海。
古玉桢陪同星明老祖送走司韩成,立时便蹙眉,“太华老祖,缘何偏与逐道友过不去,昭明寺乃咎由自取,与逐道友并无干系。”
太华老祖也是活过几千年的人物,曾也是一世之雄,凛然正气,如今怎会
“不知。”星明老祖眉间染愁,自太华老祖出关,他总有股不祥之感,似乎再过不久,便会发生大事,却无论如何,推演不出。
“只有等师父出关了。”星明老祖苦笑。
他的推演能力,远远不及师父星慈老祖,若师父在,定能占卜出吉凶。
古玉桢也在等星慈老祖出关,他这几日窝在幼时居住的海馨阁里,在后院教徒儿练剑,对外界事倒不甚了解。也是到今日,正好撞上夷昭门左护法来访,才被星明老祖拉去接待。
一听,才得知这般震撼的消息。
逐不宜,于公于私,都必须保住。
古玉桢急步朝星太公闭关之处走,在他身后跟随的秋夏,不得不抱着木剑,一路小跑跟上。
“师父,太师父是出关了吗”
“还未。”古玉桢道,只是他想在太公出关后,马上能见他,有些事,已经等不及了。
正在这时,服伺星慈老祖的一青衣小童急跑而来,见到古玉桢,立即停下,拱手行礼,稚气嗓音却带着沉稳,道“古师兄,老祖出关,请您马上过去。”
古玉桢愣了愣神,随即大喜。
作者有话要说 炎火族那个口口老祖,是太祖,另一位合体老祖,忘了和谐词,这个词正经得很,怎么就和谐了呢。
另外,第59章出了个bug,将不宜和舅舅的对话改了点,大家回去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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