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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陶溪和拉方幼宜做说客,郑重其事地请孟君宁吃饭。她决定大出血,把地点选在符迪推荐的一间高档餐厅。
方幼宜跟孟君宁一见面就“掐”了起来,话题始于今天微博热搜上的一个无差别杀人事件。
两人从法学谈到人性,又引申到宗教和哲学,各持观点各有立场。情绪激动的时候,方幼宜放弃了淑女姿态,孟君宁把绅士风度抛在脑后。
陶溪和故意拉偏架,要么踩一捧一,要么提出陡峭的新论点,引得这两人之间的战火愈演愈烈。
这二人越是针尖对麦芒,陶溪和越喜闻乐见。她吵不赢的“架”,方幼宜这个前平京大学辩论队四辩指不定能吵赢,她留不下来的人,方幼宜这种智慧型大美女指不定能留下来。
孟君宁向来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身边有这样一个可以每天打辩论的同事,或许能成为吸引他入伙的理由。
“我去一下洗手间。”四五十分钟过后,暂落下风的方幼宜叫了暂停。
她站在盥洗台前,愤愤不平地给陶溪和发了条微信你这个学弟真是个超级自大狂
陶溪和收到微信时正装模作样地“训斥”孟君宁,她拍一拍餐桌,“嘿,你的绅士风度呢孟君宁,你要是再对幼宜使用刻薄的语言,比如把她的偶像描述成搞传销之类的,我就再也不介绍漂亮妹妹给你认识了”
“说得好像我多稀罕漂亮妹妹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只跟学姐谈恋爱。”孟君宁话锋又一转,“当然,不包括你这种学姐。”
“我是哪种学姐”陶溪和眉头一紧,打算洗耳恭听。
“你呀”孟君宁刚开口,视线往她身后落了一瞬,陶溪和刚要顺着他视线回头,他倏然牵起唇角,“别动,千万别往后看。”
神外的七八个医护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过来。这帮医生虽脱掉白大褂,但聚在一起的气场却还是透着医院里那股神气。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男医生,身姿高挺,步伐洒脱,有一双清泉一般的眼睛。同事说笑时他会保持礼貌距离侧头去听,面对身材娇小的女同事,他微微弯腰的认真聆听姿态无比绅士。
这间餐厅是符迪推荐给他的,他们科室恰巧今日聚得还算齐,他便一大早就请符迪帮着订了位置。
孟君宁的邪魅一笑过于“油腻”,他近日沉醉于扮演这样的工具人。
陶溪和心领神会,当真不往后看,她挖了一勺牛油果泥送到孟君宁嘴边,开玩笑说“啊乖不要凑热闹,人家医生会动刀。”
孟君宁一口吞掉果泥,看着陶溪和,咬住她半个勺子,抬起手,用大拇指指腹轻按她的唇角,帮她擦拭掉本就不存在的食物残渣。
陶溪和的心中发出“咦”的一声长音,但脸上的笑容无比纯真。季霆靠近他们身侧时,她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几位医护纷纷跟孟君宁和陶溪和这两个病患家属打招呼,除了一位年纪大一点的女医生不明就里,其余几位看见他们俩,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季霆自然而然地站到陶溪和的身侧,众人静待好戏。
他果然有所行动。他靠近陶溪和,两只手握住陶溪和的肩膀。
陶溪和也是一惊,两人靠得太近,她的背几乎快要贴着季霆的胸膛,她想回头,又觉不妥,干脆默不作声地僵住,视线仍放在对面的孟君宁身上。
季霆的声音平静如水,面色镇静地如同在手术台上动刀,他对他的同事们说“既然碰着了,那我就跟大家郑重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我打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前段时间为了躲避相亲,拿她当了次挡箭牌,闹出这些传言,听着总归刺耳,今儿就一并破了吧。”
“亲妹妹还是干妹妹啊”徐子骞起了哄。
“比亲妹妹还亲。”季霆把手抬起来拍了陶溪和的肩膀一下,低声道,“你们吃,我们先走了。”
话落,他长腿一迈,抽身离去。
陶溪和回过神来时,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季霆本来就高,今天做东道主,走在几人最中间,格外显眼。他这通解释突如其来,却言简意赅,一个“妹妹”,一个“挡箭牌”,精准又合理地解释了所有误会。
他站在陶溪和的侧面,陶溪和始终没看见他的脸,只听他声音里没有笑意,想他大概是真厌烦了同事们的玩笑。
他搭着她肩膀的手和那晚截然不同。
那天晚上,他们两人坐在婚礼现场,他整个人都是柔和的、虚幻的。
他们并排坐着,正说着一件旧日的趣事,他忽然偏头看着她,眼睛里有浑浊不清的情绪。
她当他是喝醉了,试探性地拿手晃一晃他的眼睛。他握住她的指尖,两股冰凉相触,竟成了暖意。
一句话也无,他们就这样堪堪对视。她觉得他像假的,自己却露出原形。
恍惚中,他低下头,嘴唇是凉的,如同一潭彻骨的冰泉裹席她。
她心头发颤,是被冻的。她回应,当是取暖。
这一场倾心,她早就忘了年头。
但都不重要,因为此刻就是新纪元。
陶溪和把目光收回来,吞下一腔细针一样的情绪。
她饶有兴致地研究起菜单,随后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壶青梅酒和一道小竹笋,说送到季霆那一桌。
方幼宜与季霆一行人擦肩而过,落座后,问陶溪和刚刚跟她打招呼这帮人是谁,为首的那个大帅哥又是谁。
陶溪和在啃一个难啃的牛骨头,笑道“三十二岁了哦,是帅大叔了。”
孟君宁补充“平京医院神外的几个医护,帅大叔是咱们小陶总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年头还有这种纯洁关系的存在吗”方幼宜又回到刚刚那个话题,“原来是医生哥哥,难怪自带光环,你俩真是青梅竹马”
“你都说了,这年头哪儿有什么纯洁的青梅竹马呀,”陶溪和吃得满手是油,她吸一吸牛骨髓,正经道,“那是我亲哥哥。”
陶溪和送的青梅酒把季霆给喝晕了,他叫了符迪来代驾,等同事们都离席后,独自坐在包间里等。
方才徐子骞发觉他今日兴致不高,席间都没敢开他玩笑。同事们吃他嘴短,见他今日如此正经地撇清跟人家姑娘的关系,相商今后再也不提此事。
关于他跟陶溪和的传言基本上就这样终结在这顿饭里。
只有平日沉迷言情小说的蒙甜还沉浸在故事的余味中,散场之后,她不死心地对其余几人说“季医生当时那个表情简直是吃味,嘴上说着是妹妹,手上把人姑娘死死扣住,眼睛又鹰一般地看一眼比他年轻比他招妹妹喜欢的未来妹夫,那架势,说不是吃醋我都不信。”
“照你这么说,季医生对人家姑娘有意”一个同事问。
安静了一晚上的徐子骞开了金口,“甭猜了,这陶姑娘明显对他无意啊,那他即便有意,也是打死不肯承认的,他平时什么样儿,你们能不清楚他是一个即便喜欢谁,也等着对方来追的主儿,不信你们且往后看吧。这玩笑就开到这儿吧,回头我把那颗圣诞树藏起来,今年的圣诞节,咱们就低调庆祝吧。”
徐子骞还是头一回见季霆把传言看得这么重,心里多少有了杆秤。
神外高贵冷艳的季医生,他的人设岂能轻易翻车。他们神外还得靠着一直单身又一直发光的季医生,为其他单身男医生谋福利呢。
季霆等符迪等了半个多钟头,忽然没了耐心,把车撂在餐厅外的停车场,打车回了家。
车开到大院儿门口,师傅问他要不要进去,他一抬头,看到岗哨,这才反应过来,他报的地址是他爸妈这儿。
他下了车,往院儿里走,刚走了几步远,身侧一辆车缓行朝他按喇叭。他仔细看过去,是一辆添越。
院儿里开添越的只有一人,是符迪最近常拿来恐吓他的那人陶溪和的大哥陶洲和。
车停在路边,季霆上了车。
车厢里很暖,陶洲和穿一件黑色衬衫,带一个质地轻薄的细边眼镜,把一双锐利的眼睛藏在镜片之后。
他半晌没说话,低着头把玩一个头被拧下来的医学人体模型,神色认真。
季霆匆匆一瞥,这正是自己的杰作,是他那天早上帮陶溪和停车时无聊的恶作剧手笔。
想来模型的主人陶溪和应该已经见过了她大哥,也不知怎么,季霆的心一瞬间就燥了起来。
陶洲和从小到大都是这院儿里的头儿,一众男孩儿无比推崇他。他又是如今混的最好的一个,平辈里威望最高。
季霆跟他处的不近也不远,私心认为,他们俩并不是一路人。
“哪天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季霆先开口道。
“上午到的。”陶洲和偏头看着季霆,把模型对着他晃一下,眼角藏笑,“我刚从溪和那儿回来,这是她送我的接风礼物,季医生看着应该很亲切吧最近忙吗改天我叫上大家伙儿一起吃个饭吧。”
这一连串话,季霆竟不知道该接哪一句,便说“我今儿晚上还跟溪和在一处吃饭。”
“是吧,这倒没听她说。”陶洲和把模型收起来,只留一颗小人头在手心里攥着,“你们俩的事儿我听说了,这事儿弄的”
他低头笑一下,收了话柄。
陶洲和这一声笑,略带些讥诮,无端激起了季霆的抵触情绪。
季霆听着心烦,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还像小时候那样把感情处理的像过家家。他认为他犯不上再跟任何人解释这件事情,哪怕这人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
他淡定道“你继续说。”
陶洲和又是低低笑一下,而后徐徐开口,“我妹妹,就这么白被你欺负了”
“那怎么着”季霆也笑一下,笑里的轻蔑不比陶洲和少,他继续说道“洲和,你别忘了,溪和虽是我们大家的妹妹,可除了你,她跟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我要真想跟她怎么着,只要她愿意,你们谁也管不着。说到底,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事儿,旁人还真没资格多管闲事。”
“是吧,那你想跟她怎么着”陶洲和气定神闲,姿态颇高。
季霆这一晚上的躁,此刻终于被推到顶点。
他拿出比陶洲和更心高气傲的态度,看着陶洲和说“只要你们家溪和愿意,我明儿就可以娶她,这话我放这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站着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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