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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周日钟莹照常去西餐厅上班, 毕竟是学校联系的工作,拿不到实践报告不好跟辅导员交待。
老板对她分外热情,不仅结钱结得爽快, 还同她说如果可以带客,每桌按百分之十的比例给她提成。酒托还是个廉价的酒托, 钟莹呵呵,不就是想让她把许卫东往这儿带嘛, 地主家儿子视面子如命, 人人都想宰他一把。
许卫东最近日子恐怕不好过,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浪, 很难说。
苏小柔实在不想给神经病钟莹打电话, 可是不给她打,她也没人可打。硬着头皮呼了两次,问她知不知道许卫东去哪儿了,电话打不通, 传呼没人回,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钟莹和她一起心焦, 自责那晚一时冲动把许卫东给坑了, 看他爸勃然大怒那样儿,八成是没收他全部财物, 打断腿关小黑屋了。
苏小柔大惊, 哭哭啼啼问这可怎么办
钟莹说你出来, 咱商量一下营救计划。
苏小柔心急火燎跑了出来, 到约定地点一看,在座三人,除了一对甜蜜蜜腻歪歪的情侣之外,还有个让她感到万分尴尬的男子。
钟莹一副不知内情的模样“我正在采访刘哥, 为十一征文做准备呢,小柔姐快来坐。”
“不,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有什么事,不是要救许卫东吗刘哥家正好就住在许家隔壁,他知道情况啊。”
苏小柔倏地回头“你知道”
刘诚君笑得并不自然“前几天听到他挨揍的声音了,这两天没动静。”
苏小柔忧心忡忡“不会真把他腿打断了吧。”
四个人商量一下午也没商量出什么明确计划,因为营救许卫东难度太大,需要从长计议,还是采访飞行员的工作比较容易完成。
苏小柔坐在一边,想走又不知该去哪儿,这些日子都是许卫东带着她玩,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哪儿都觉得无趣。只好皱着眉头听刘诚君说他的飞行员生活,什么机型啊,油量啊,承载啊她一点也提不起兴趣,直到听他说起高空遇险事件,才稍微集中了注意力。
她不喜欢刘诚君,可是人家没有错。找事是许卫东找的,出尔反尔是她干的,至今爸爸和刘伯伯都被蒙在鼓里。虽然上次吃饭刘伯伯说不许爸爸搞封建包办那一套,孩子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算,可她知道爸爸不会允许她反悔,因为十几年前在边境线上,刘伯伯救过爸爸的命。
救命之恩以女儿相报,爸爸倒也没那么大男子主义。尴尬的是,这桩亲事是经过了她本人同意的。小时候见过的诚君哥哥当了光荣的飞行员,刘家寄来的照片上那英姿勃勃意气风发的男子穿着飞行服,站在帅气的战斗机前,任谁看了都心生欢喜,她有什么可挑剔
哪怕到了现在,她仍说不出刘诚君什么不好。被许卫东挑衅两次都忍了下来,还给先动手的人付医药费,也没有向长辈告状,实在是个人品上佳的男人。
想到这些,苏小柔被热烈爱情烧昏的脑子多少冷静了一点,把关心许卫东往后放了放,对刘诚君生出了愧疚之意。
钟莹暗中观察她的表情,不动声色引导着刘诚君多说些军营趣事,见苏小柔偶尔扯动嘴角,她也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那天分别后,晏观察力强者宇问她是不是在撮合苏刘二人,苏已经是许卫东女朋友了,这样做不太好吧
钟莹答,帮助女性远离人渣有什么不好何况她长得还像我妈,我看见她和许卫东在一起就难受。
晏宇怀疑没有别的原因
钟莹你想太多了,我真的只是心地善良,看不得人往火坑里跳。
接下来几日,她天天都以营救许卫东为名约苏小柔外出,以向隔壁邻居刘诚君了解情况为名把他一块儿喊着。假模假式分析一下许卫东现在的处境,认为他爹这次大动肝火,没那么容易放人。
钟莹“据刘哥透露,他家地形复杂,房屋众多,内有恶犬,易守难攻。贸然营救恐会惊动他爸,不但我几个不能全身而退,许卫东还会因此被加长刑期。”
苏小柔“地形怎么会复杂,不就是个四合院”
钟莹“你知道紫禁城也是四合院吗”
苏小柔
随口胡扯一通,营救计划再次有头无尾。钟莹表示来都来了,我四个一起去看场电影吧,看完吃饭,吃完饭去人民公园看喷泉,顺便继续讨论营救事宜。不要怕蚊子,我宇哥带了蚊香。
随着接触的增多,苏小柔感觉钟莹并不是许卫东说的精神有问题,只是人古灵精怪了一点而已。她反应敏捷,口才过人,笑容很有感染力,话题找得恰到好处,能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感受,和她在一起从不担心冷场。正因为她的润滑融合,她和刘诚君之间那点生疏尴尬也在渐渐消失。
最关键的是,她发现钟莹和晏宇真的很相爱,相望的眼睛里都闪着光,甜蜜的小动作不断,说起彼此时各自带着或张扬或内敛的欣赏和得意。这让苏小柔放下了曾经有过的那一点点不可告人的担心,晏宇这样稳重的性格才适合钟莹,她和许卫东,就是天生犯冲吧。
就这样一起出去四五次后,苏小柔渐渐意识到有点不对劲。钟莹开始把刘诚君往她身边推,开始故意说起两家的渊源让他产生交流。吃饭她要和自己男朋友坐一起,看电影他俩会突然换到后排,甚至有一次走着走着双双失踪,弄得她和刘诚君在原地等了一个多小时。
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苏小柔终于深入思考了一回,钟莹想干什么刘诚君和许卫东有过节,他又怎么会参与营救
又一次打去传呼,苏小柔没回,钟莹无奈地对晏宇说“她发现了。”
晏宇笑道“到今天才发现不容易。”
钟莹感觉你在内涵我妈的智商。
刘诚君一口喝干汽水,掏出一张纸币放在桌上,站起身道“小钟小晏谢谢你,明天我不出来了,在家陪陪父母,小柔的事就算了吧,”
钟莹忙道“别算了啊,小柔姐只是一时被许卫东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你两个在一起才是得到父母祝福的,这几次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你得有点耐心才行。”
刘诚君摇头“她喜欢的是东子,和我在一起没话说,我不想勉强她。再过几天我就要回部队了,身为军人,没办法付出太多心力在家庭生活上,算了。”
他说得无可奈何却如释重负,面对苏小柔时的小心局促消失了之后,属于军人的坚毅神采又在他脸上展现。钟莹无言以对,她光想着刘诚君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却从没想过苏小柔适不适合他。
长期和丈夫两地分居,顾得好老人,带得好孩子,扛得起家事,耐得住孤寒,不给丈夫添麻烦,不给国家添麻烦以上,苏小柔一个字也做不到
她是那种手指破了个口子都要掉眼泪,一天见不到许卫东就让钟莹装病的人。硬把她跟刘诚君往一块儿凑,不是委屈她,倒像是有点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钟莹替苏小柔羞愧,后来怎么好意思说出“我当年要是嫁给你刘叔叔就好了”这句话的,真嫁了刘诚君估计干不了几年就得转业回家,哪里还有将来威风凛凛的空军大校。
即便如此,她还是担心着许家和苏家的颜面“刘哥心胸宽广,小柔姐错过你是她的遗憾。不过这个事儿如果被你父母知道了,苏伯伯肯定饶不了小柔姐。”
“我会告诉苏家叔叔,是我不想耽误小柔。”
钟莹丧气地瘫在椅子上,望着冰沙店顶上五颜六色的纸花出神。晏宇摸摸她脑袋“想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不是因为想改变它的人不够努力,而是造成事情发生的所有因素都天生契合,长短互补,气味相投。它聚在一起才更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强行拆解,可能会酿出不止一个悲剧。”
晏宇聪明,很快理解了钟莹的意思“你是说许卫东和苏小柔”
她没否认,道“说不定还有我和你。”
“你我契合,互补,相投,符合事物发展规律,谁会来拆解我想拆解也拆解不了啊。”
钟莹扑哧笑了“谁跟你相投,你是典型的理科男,根本不懂我的精神世界是多么的文艺婉约。你的那些爱好嘛,说实话我也不太理解。”
“你不理解你自己”
钟莹一愣“啊”
“我的爱好就是你啊。”
钟莹抱头后仰“天呐,你这两天是不是背着我又看了什么小摊文学,从哪里学来这么油腻的话”
“没看。”晏宇一本正经,“严冉以前有本情话大全,他经常当众朗读,我记住了几句,没想到今天才等到使用的机会。”
钟莹一脸嫌恶,转眼又笑得合不拢嘴。
这天之后,她没有再给苏小柔打电话,一方面意图已经暴露,她再做点什么,苏小柔会怀疑她的动机;另一方面她也有些郁闷,摆脱父母滤镜看那两人,真是越看越糟心。
晏宇一语中的,许家的家教在许卫东这儿就出了大问题,两个叔叔同样有性格缺陷;而苏家也没好多少,苏小柔被保护过甚,没主见,敏感脆弱,一辈子活成了菟丝花,苏燕云擅隐藏,擅伪装,内心阴森森的像个鬼
钟莹回想从前的家庭生活,发觉这对父母给她灌输的负能量多于正的,尤其是苏小柔,后期简直把钟莹当成了垃圾桶。段美莲回国工作的那几年,她几乎是以最快速度了解了什么叫暧昧,偷情,出轨,苏小柔跟她哭诉得可详细了,反反复复,祥林嫂似的。
糟心啊想挽救她于失足边缘可真是个困难的任务。
四天没联系苏小柔,她倒主动呼了钟莹,电话里细声细气地问“在哪里呢我去找你。”
钟莹感觉有点奇怪,不是要对许卫东忠贞不二,发现她的不轨企图就不来往了吗
“今天礼拜天,我在餐厅。”
那边传来闷闷的摩擦声,像被捂了话筒,不一会儿苏小柔又道“晏宇在吗”
钟莹更奇怪了,太有指向性,似乎这句话才是重点,“找他有事”
“呃,不是的,我就随便问问,看看你是不是在一起。”
钟莹默了片刻“嗯,在一起,你要来吗”
“来。”
晏宇并没在,他下午去图书馆查资料,晚上约了一个刚回国的同专业学长吃饭,说好九点来接她下班。钟莹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前些日子聊天的时候,钟莹问过苏小柔和堂妹相处如何。她说堂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平时又不常在家,姐妹俩交流寥寥。
她除了许卫东谁也不关心,今天反常的问起晏宇,可能并非出自本意。
一个月没见,骚动的心又按捺不住了
七点,钟莹准时开始表演,她今日穿了牛仔裙,系带凉鞋,扎双马尾,造型活泼可爱,弹奏的是爵士风格乐曲,引得客人频频回首,中场休息时还有人给她小费。
两个女孩什么时候进来的,钟莹没有看到,第二个休息时段有服务员给她送了一杯果汁,指了指五号桌,她便看见了长发披肩,穿了条黑色裙子的苏燕云。
走过去打招呼,顺手将果汁放在了桌上“你来了,点菜了没有”
苏小柔怯生生的“点过了,那个怎么没看到晏宇啊”
钟莹自然地道“哦,他刚刚想起有个东西落在图书馆了,就在你来之前五分钟,刚走。”
“那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回来了,图书馆离这儿可有点远,他再返回接我不方便,等下我自己回学校。”
苏燕云安静地微笑着,像是在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闲聊。钟莹冲她点点头“你先吃,我要去弹琴了,半小时后来陪你说话。”
再次摸上琴键,她改变风格,弹了一首邪恶之城。名字很邪恶,没有一定鉴赏水平的人却听不出它邪恶在哪儿。钟莹十指灵巧跳跃在黑白键上,马尾晃啊晃着转过脸笑了笑,像是与客人互动。
眼神落处,只剩一个女孩了,短短几分钟,黑裙子就消失不见。
钟莹笑得甜美,不怪我邪恶吧,有人没安好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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