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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探查, 陆秧秧便能确认,这张字条上灵力的痕迹被刻意地抹去了。
她大步走到藏书阁的祠桌前。
宋谶的命牌仍旧摆在那里。
可命牌的木色干枯发朽,是陷于险难、岌岌可危的意兆。
陆秧秧的嘴唇瞬间干得发白。
她深吸了口气, 稳住手指, 用宋谶的命牌画了张寻灵符。
红丝浮起, 越过北峰, 遥遥指向着山谷外的村子。
“他在村子里”
段峥明惊疑。
“他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如果他根本就没出来过呢”
陆秧秧喃喃自责, “我该去看看的, 我每次去村子,都会去看次,只有这回”
陆秧秧陡然转身向外跑。
“大王”
雄虎应声跃来
陆秧秧个翻身骑上虎背“过北峰,去村子”
段峥明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紧了陆秧秧。
直到他路随着陆秧秧跟到悬崖边,他才明白了她方才自责的那段话的意思。
早前便说了, 村子邻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是陆秧秧设下了道结界、挡住了悬崖,这才敢让山谷里的人搬过去住。
但那悬崖底下白骨累累、阴气不散, 总有腥气戾风旋上,将靠近悬崖的人吸般地冲刮下去。纵使陆秧秧的结界再强大,也抵不住戾风日积月累的磨损。
因此除了警告村子里的人绝对不能靠近悬崖外,每隔段时间, 陆秧秧也会过去巩固结界, 防止发生意外。
而现在,两人面前的结界正破开着个半米大的洞, 足以让个靠得极近的成年人瞬间别卷进戾风,直坠深渊。
陆秧秧看清结界破洞的刹那,整颗心脏都坍塌了。
她今天本来是打算过来检查结界的。
但因为晏鹭词送来了那张“宋谶的字条”、因为她想要早点跟晏鹭词说清楚她跟宋谶没了婚约的迫切, 她把巩固结界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毕竟,那里从来没有出过意外。而且,就算结界被磨出了小小的口子,只要人不靠到悬崖的边上,也不会掉落下去。
她就这么脑子里想着“毕竟”,心里念叨着“而且”,哪怕她骑上大王离开时记起了今天还没有巩固结界,她最后也没有过来多看眼。
如果宋谶出了事,阿盈要怎么办
陆秧秧看着直指崖下的那道寻灵符红线,个激灵,遍体生寒。
她根本无法思考,近乎是个跃身扑到了悬崖的最边缘,扒着岩石,将半个身体都探进了戾风,向下大声地嘶喊着宋谶的名字。
怎么办
怎么办
那个后果,她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阿盈因此
她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不管她喊得多么撕心,她的每个声音都在发出的瞬间就被谷底刮上来的狂啸飓风绞得稀碎。
段峥明不清楚这里面还有阿盈的事。
他惊异于陆秧秧此时几近崩溃的情绪,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跟着掉下去,连忙死死抓紧陆秧秧的肩膀,在呼啸的戾风中大吼着“他的命牌还没碎就算真的坠了崖,这会儿也还活着有救”
陆秧秧已经下探到无法再继续往下了。
可她仍旧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什么回声也听不到。
她顺着段峥明要捏断人肩骨的拖拽力量收回身体,坐在了崖边。
但段峥明握着她肩膀的手却点力都不敢懈。
他还在重复着“有救的,有救的,别冲动,别冒险”
陆秧秧在他给予过来的力量中冷静了下来。
她闭了闭被戾风刮得生疼的眼睛。
“这断崖之前百年都是山谷用来惩处死犯和丢弃尸首的,从这里掉下去的,还没有个能再爬上来。他还活着,只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悬在了峭壁、没有落底”
她睁开眼睛。
“我亲自下崖”
来不及回去,陆秧秧割破手指,用鲜血唤醒求救时才会用上的传讯木鸟,驱使着它风驰电掣撞向山谷的封天大阵
“阿止村子悬崖处借只你的白鹤”
“阿止村子悬崖处借只你的白鹤”
“阿止村子悬崖处借只你的白鹤”
响彻山谷的第三声回响方落,白鹤小筑最大的鹤展翅越过山峰,笔直冲到了陆秧秧面前
陆秧秧再次割破她还未愈合的手指,在白鹤的身上画出了“超灵活生长之符”。
庞大若鹏的红顶白鹤放声鹤唳,陆秧秧在向段峥明保证自己会平安回来后跃坐到了它的背上。
面对戾风,白鹤毫无畏惧,展翅便冲进黑暗。陆秧秧手抱紧它的脖颈,手化出黑斧、劈开袭来的戾风,为它破出条向下飞去的路
白鹤垂直俯冲向下,转瞬便掠下数里,陆秧秧紧盯岩壁,可看到的始终只有嶙峋的碎石峭壁。
突然,她看到了不样的东西。
是藤。
是藤蔓
宋谶手腕的藤环在他坠崖后攸关生死的那刻生出了数根粗壮的藤蔓,扎根进硬胜磐石的崖壁,死死地将他缠紧托住了
嘹亮的鹤鸣刺破狂风,落到了宋谶的耳朵里。
他猝然抬首,跟暴风中向他冲来的陆秧秧对上了视线。
无法说话,无法交流,连预备的手势都做不了。
他只能赌把。
在陆秧秧即将到来时,宋谶果断收起藤蔓,将性命直接交托了出去。
就在他在被戾风席卷坠落的瞬间,陆秧秧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将他拉住生生把他从卷紧他的风中拖了回来
陆秧秧几乎是滚着落回到崖边的。
她把宋谶甩向段峥明,接着膝盖软,差点又跌回崖下。
但她咬着牙强撑住了,口气都没有喘,先把结界巩固补全。
直到结界的金光完整地铺遍整片崖边、没有丝错漏,她才终于虚脱地坐下了。
缓了好久,她才有力气看向宋谶“你还好吗”
宋谶却对着她笑了。
“因祸得福。你知道这座悬崖中段的峭壁上长着什么吗”
他整个人被戾风摧残得狼狈不堪,头发眉毛上沉着说不清是骨灰还是泥沙的颗粒,嘴唇也是干裂的,可他的笑却仍旧温和有力。
他把始终掩在怀里的那只手伸了出来,手心里紧紧攥着的,是两颗坚硬如石的靛青色小草。
“幸不辱命。”
他清亮的眼睛发着光。
“我把劈石草带上来了。”
屋子里,晏鹭词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的,是他头上戴过的、跟陆秧秧缠在起的那串铜钱。
方才陆秧秧要借白鹤的声音,他听见了。那可真是声势磅礴,震天撼地,不愧是西南山谷。
他扯了扯嘴角,朝着地上的蚕虫匣子望了眼。
不过须臾,晒过月亮的肥硕雄蚕,已经把其余雄蚕吃得差不多了,此时正心满意足地舒展着肢节,踊踊向着雌蚕靠近。
可唯的那只雌蚕却紧贴在离它最远的匣壁,像是厌恶极了它身体里同族血肉的腥臭,只想远离它,不愿它靠近。
晏鹭词忽然就觉得这匣虫子碍眼了。
他站起身,想要把它们踹开,但就在她站直身体的瞬间,困囚笼再度拔地而起。
在牢笼尚未彻底合拢的刹那,晏鹭词的灵力还没有被完全封尽,仍有破笼而出的能力。但他却硬生生压住了。
待困囚笼关牢、将他的灵力完全封死,他才脸茫然地动了动,看向了推门而入的陆秧秧。
陆秧秧踏进屋子后,便在门口停住了。
跟困囚笼里的晏鹭词遥遥对望着,她嘴唇轻开,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许多问题想要问问。
但是最终,她只问了句“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晏鹭词摇头。
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睁大后如小狗般的眼睛又清澈又无辜,正如这段日子他每次出现在陆秧秧面前时的样子。
“宋谶说,他给阿桂她们开完药方,闲来无事,便在村子里散步,无意中发现了结界的破损。他确认后正要离开那里去告知我,就被你用灵力推下了悬崖。”
陆秧秧平静地句句陈述着。
“段叔问过大王它们,狮虎兽是落单后消失的,它们并没有看到宋谶骑着它离开。而你给我的那张宋谶留下的字条,笔迹很像,叠着看都难以看出差别,可上面根本就没有宋谶的灵力残留,被人为抹得干干净净。”
晏鹭词没有辩解、也没有生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陆秧秧“你信他,还是信我”
陆秧秧松开了她直握着的手,只只萤虫从她的掌心飞起。
陆秧秧与晏鹭词对视着“你知道它们有什么用,对吧。”
晏鹭词没有出声。
陆秧秧“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展示给你。它们可以将个人眼睛里看到特定对象时的画面抽取出来。”
两人的中间,萤虫们已经开始洒下金色的流沙,两人眼中彼此的面容变得逐渐模糊。
隔着即将成型的沙画,陆秧秧问晏鹭词道“你猜,我从宋谶眼中抽取出来的、最近同你相关的画面,是什么”
晏鹭词仍旧没有出声。
但他的后牙已经咬住了。
终于,画幕成了。
流淌的沙画中,第幕出现的,便是晏鹭词灵力化掌,脸漠然地拍了过来。
宋谶眼中的切都急速向前。他应该是被拍得仰面后跌,失足摔下了崖,却在最后关头抓住了崖边的块长石。
可晏鹭词闲庭信步地就走了过来,发边铜钱摇曳,脚就将长石踩断。
宋谶彻底坠下了,画面很快被黑暗占满。
而在宋谶眼中、流沙汇成的最后画面里,越发变小的艳丽少年仍旧是冷漠的,不见底的黑眼睛里没有丝情绪,看不出杀人后的半点不安。
此时,晏鹭词的眼睛几乎变得跟沙画中的模样。
天真、乖巧、正直,他眼神里所有的这些明亮通通不见了,只余下片火光熄灭后沉寂的灰烬。
他安静了许久,直到陆秧秧挥手将沙画扫开,他才略有遗憾地出声道“把他的心捏碎就好了。”
杀人做得不干净,就是会惹出这种麻烦。
站在后面的段峥明意识到晏鹭词这是认了。
他低声向前“狮虎兽呢”
晏鹭词玩味地笑了声,头歪“你猜”
心中对狮虎兽遇害的猜想越发笃定,段峥明胸中窒痛,怒气起,手里巨锤随即幻化而出,携着轰山震土的气势,就要向着晏鹭词砸去
但下刻,那巨锤被陆秧秧的只手按住了。
她看着男孩那张恶意毕露的笑脸,平静问道“晏鹭词,你真的失忆了吗”
晏鹭词的笑凝固了瞬。
随后,他挑起眉梢,傲慢又无所谓地承认了。
“当然没有。”
他说着,咧开嘴,那几颗藏了许久的白森森小尖牙再次露了出来。
“我都是装的。”
他向后仰了仰脖颈,为了装成正道少年而始终挺拔着的腰背松了下去,整个人再度变回了曾经那个混不吝的样子。
“当时我的身体那么弱,要想不被关起来、还能有机会逃走,当然只能撒谎喽。后来,看你们那么蠢,被我骗得团团转却毫无知觉,实在太有趣,有趣得我都舍不得走了。”
话说完,晏鹭词口鲜血呕了出去。
但他毫不在意,嗤笑声,随后似乎觉得哪里有趣,越想越笑得厉害。
他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呢
他居然还装成她喜欢的样子、痴心妄想得到她的真心
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就应该在身体恢复的当天,把这些人全都杀光,山谷里的人、村子里的人,除了陆秧秧外个不留,然后把陆秧秧捆在身边,日日夜夜只准看他个人。
这样就够了。
他不可能得到更多了。
陆秧秧不会喜欢真正的他。
他早就该明白了。
陆秧秧却点都不觉得好笑。
在山谷内无故杀戮,这是重罪。
即便最终没有酿成大祸,但所做作为,仍不可谅。
她是谷主,理当施罚。
西南山谷的地牢洞穴已经空了三代人了,宝器炼就的刑具却不见丝锈迹,个个闪着嗜血的红光。
嗅到晏鹭词这个被关在困囚笼里的生人气味,沿途石壁上的不少刑具登时咣当作响。
直到响得最凶的那个被陆秧秧抬手扬,削掉了镶着的半颗宝石,其余刑具才服帖地安静了下来。
穿过刑具房,便是地牢的中央。
那里浮着座比困囚笼更大的牢笼,牢笼四周皆是清澈见底的水潭,潭底繁杂的阵符清晰可见,每道都闪着暗色的血光。
没等晏鹭词将这些新鲜的玩意儿打量清楚,潭底突然射出数道锁链,将他全身捆紧随即锁链甩,将他摔进了水潭中那个比困囚笼更加坚固的牢笼里。
落进那里的瞬间,晏鹭词的心脏猛地缩,接着,他全身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
灵力,邪气,甚至连打赢普通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虚弱在他的体内逐渐侵蚀蔓延。
陆秧秧站在潭水对面,静静地望了他片刻“待在里面,很难受吧”
晏鹭词只是笑。
他虚弱得连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这却让他更加想笑。
他很快就站不住了。
于是他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仰着头,嚣张地同陆秧秧对视,简直是傲骨铮铮,绝不示弱。
陆秧秧抬起脚,走上了静如死水的潭面。所踏之处,潭水只泛起了几圈小小的涟漪,随后稳稳地将她托在了上面。
“我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她站在晏鹭词面前。
“你没失忆,正好,可以听听看。”
“你为杀俞望,在望峰门层层布局,用了河川先生留下的生长符术,引得俞望上钩。可是,俞望会上钩的前提,是他拥有可以御使动物的咒法,你必然知道这点,才会设下这个圈套。”
她低头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御兽咒在俞望的手里”
晏鹭词肆意的笑渐渐消失了。
他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把你送进玄天盟驻所不久后,我就想到了。为了追问,我赶去了玄天盟,顶着辨恶钟声到处寻你。可有趣的是,我的蜉蝣游遍了玄天盟戒堂的每处,最终也没能发现你的气息。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没想到长乐宫游街花车上,我们又见面了。”
“你早就想问了。你在长乐宫的那间小院里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就想问了。”
晏鹭词的笑忽然疯了起来。
“陆秧秧,你可真了不起。你竟然直忍到现在,忍到把我带回了你的山谷,关进了你的牢狱,忍到切都不会再出任何的差池,你才把这些说了出来。”
他彻底口不择言。
“你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要把我关起来吧。你对我笑,对我好,装成相信我失忆,只是为了瓦解我的防备、让我乖乖地对你束手就擒。你对我的切都是假的,都是演给我看的,所以现在,我没了让你继续演戏的价值,你就连装都懒得装了。”
陆秧秧眼圈发红,但语气更冷了。
她昂首道“你知道就好。”
“你想问的,我不会回答你。”
晏鹭词挑衅地冲她恶笑。
“死、也、不。”
潭底突然射出条尖刺铁链,将他的左肩捅了个对穿
流血的晏鹭词笑得更畅快了。
他咧着嘴,阴鸷地盯着陆秧秧“难怪姓宋的看起来点都不介意,原来你跟他早就解释好了。可是,小师姐宋谶知道你都跟我做过什么吗”
陆秧秧气到极点,听到他的这句话,突然悲从中来。
“阿盈要死了”
这句说出口,她顿时就受不了了,喉间哽咽得厉害,难受劲儿简直要在胸腔里爆开
她只能大声冲着晏鹭词喊““阿盈要死了那救命的药只能靠宋谶做,如果宋谶出了事,阿盈就没救了。没救了你知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阿盈的毒危及性命,不知道她跟宋谶已经解除了婚约,他不知道,就算他没失忆,就算他还是性格恶劣、身邪气,哪怕只是为了他体内有她的犬兽这个理由,她都还是会如既往地把他留在身边、好好地看着他。
更何况,并不只有这个理由
这么多日夜,她难道就没有次想过,也许晏鹭词没有失忆、也许晏鹭词会恢复记忆吗
她当然想过
她都想好了,没关系,他是装失忆也好、之后恢复了记忆也罢,都没有关系。他的坏性情,她可以掰,就算掰不过来,她也有办法能管得住他。她会看紧他,不让他做出格的事。
陆秧秧动了动手指,让尖刺铁链从晏鹭词肩上抽出。
她没想伤他。
她对山谷的地牢不熟,刚才情绪波动太大,无意间激发了潭底的阵符。
随着铁链落回潭中,陆秧秧的眼睛也垂了下去。
她其实明白,她这样的生气,并不完全是因为晏鹭词害了宋谶。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颗心喂了狗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打转在眼眶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般地大颗大颗落了下去。
晏鹭词浑身的戾气被陆秧秧掉下的眼泪砸得粉碎。
他甚至被烫到了般,眼神惊慌着躲闪避开了陆秧秧,低低地小声道“我又不知道薛盈需要”
“你不知道就可以随便杀人吗”
看着陆秧秧吧嗒吧嗒掉眼泪,晏鹭词嚣张的气焰此时已经全灭了。
就算陆秧秧又怒气冲冲地不客气训他,他也只是颤了颤指尖,想帮她把眼泪擦掉。
“我不杀他了。”
看她还在哭,他烦躁地提高音量“我说我不杀他了”
顿了顿,他补充“你把他赶走。”
说完,他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不成。
他咬了咬后牙,盯着陆秧秧下巴上悬着的泪,重新说“至少,你不准跟他单独见面。”
陆秧秧“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还有,你得跟他道歉。”
晏鹭词当即回道“休想。”
他嘲讽“姓宋的自己没本事,还想跟我争,死了都是活该。”
看着陆秧秧再次积蓄起怒气的脸,晏鹭词讥讽的神情渐渐收了起来。
他皱着眉,极不情愿地辩解“就算我是推了他把,但他又没死”
“晏鹭词”
陆秧秧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你在外面杀人放火我都不管,但是在西南山谷就不行”
在这点上,她步都不肯退“你必须去道歉。”
比起其他的惩罚,向宋谶道歉,是最让他难受的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意识到,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以后绝不可以再犯。
沉默地对峙着,过了许久,陆秧秧终于听到男孩轻轻地“哦”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30 22:18:1520210501 21:3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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